第56章
白祈杉被心魔鏡引出的心魔旁人看不到,但白祈杉在心魔下親口說出的話卻是被在場衆修士聽得一清二楚。他殺了很多人, 每報出一個名字都讓齊聚玄正宗的各宗修士臉色沉上一分, 玄雨、古琦、墨江、雪夙……
這一個個都是各宗此代甚至上代中極為傑出的修士,各宗原以為他們的死亡不過是天命所歸的意外, 哪想竟然都是這白祈杉所為!
定要告知門內大能共伐這該死的魔頭!衆人心恨道。
修仙界中越往上的境界與之下層的境界差距越大, 一位渡劫期老祖弱可滅人宗,強可滅世,即便是幾位大乘期修士同時對上位渡劫期老祖都不一定讨得了好, 這白祈杉此時可謂是站在了整個修仙界的頂端。
衆人要不得白祈杉的命, 只能眼睜睜放他離去。可留下的天銜宗衆人可不同他這般強橫不講道理, 白祈杉走後衆人便是紛紛出聲讨伐起他們來。
“好你個天銜宗!竟私藏下這麽個魔頭,到底存的什麽心?”
“這白祈杉殺我宗弟子, 又打鬧大比,你們天銜宗莫不是不滿足第一宗門的地位, 要一統全界了?!”
“我瞧着你們就是恨嫉他宗賢才!”
面對衆人越來越難聽的聲聲讨伐,劍峰大師姐冷臉怒道,“夠了!我們天銜宗從未有過這等心思, 莫講你們自己的險惡強蓋在我們身上!”
見狀有人諷刺道,“我們的險惡?難不成我們宗出過邪道了?若是沒記錯, 除去白祈杉以外, 你們天銜宗還出了個魔界少主吧?哦, 對了,還是清霄道君的首徒。哈!道君?我看教出個魔界少主的家夥也定…….哼。”
“閉嘴——!”這一說就惹的在場劍修們轉口,在這人身旁的劍修忍不住一腳将人踹翻在地。
清霄道君的品性整個修仙界都清楚得很, 全界誰都可能是心胸險惡之人唯獨清霄不可能,他的向劍之心與劍法放眼劍修中無人可比,若不是現在身邊多了個玄陽君,清霄道君都為劍太上忘情了。這麽個當之無愧的劍修第一人哪是旁人可多舌的?只要是知曉清霄的劍修都見不得。
“少在這饞口嚣嚣!”劍修們罵道,“道君的名聲豈是你可辱的?明明就是流行那厮生性惡劣,與道君何幹?”
“清霄的名聲還需旁人辱去?”又有人惡聲道,“伴養娈侍,還不顧規矩将娈侍帶上觀臺,他的名聲早就被他自己給毀了。”
此話剛落,他頸上就橫上了一把利刃。只見莫淩煙紅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這人剝皮剔骨撕碎了吞下肚去,他的聲音微有發啞,咬牙切齒道,“你再試試說上一句師尊與玄陽的不是!”
此時的莫淩煙精神已被拉到極致,他将白祈杉看得極重。雖平日裏兩人總是打打鬧鬧,但實則在他心中早就将白祈杉放在與謝玄陽相同的地方上,或是更甚。莫淩煙不傻,他在凡界是大族嫡子,情愛糾葛不知見過多少,不可能看不出自己對白祈杉的感情已變了質。他原想學他師尊對謝玄陽那般溫水煮青蛙,哪知才剛做下決定白祈杉就成了衆人讨伐的大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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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祈杉殺了很多人。莫淩煙的理智告訴他他該厭白祈杉,該與衆人一起讨伐他。可從感情上,即便是白祈杉做了再多的惡事,殺了再多的人,莫淩煙還是無法抹去對白祈杉的喜歡,生起厭惡之感。
理智與感情的拉扯讓莫淩煙頭痛欲裂,仿佛自己要分成兩半。他的糾結痛苦無處可洩,那人對清霄與謝玄陽的辱罵便是給他打開了一道發洩口,壓抑生出的怒火瞬間傾瀉而出。
那人突然被劍指先是一驚,見持劍的是莫淩煙便有持無恐了起來。莫淩煙雖說是天銜宗的參比修士,但他卻是現處大比的天銜宗修士中修為最低的,又是清霄座下的弟子,為了清霄和天銜宗的名聲莫淩煙絕對不敢當真将他怎麽樣。
他便是諷笑道,“怎麽?連實話都不讓我說了嗎?那位玄陽君不是娈——”
話未說完,突生而起的威壓就将他逼得跪落在地,哇得一聲口中噴出血來。旁人雖不像他這般被針對着,但餘壓也将他們壓的低下頭來不敢說話。
清霄踱步而來,本就顯少有表情的他此時更是面若冰霜。他也不看那跪在地上的人,只是微微側眼用餘光看向身旁與他同行的歸真宗領隊大能,“歸真宗的規矩,領教了。”
“道君說笑。此徒頑劣,我定會好好罰他。”那歸真宗領隊趕忙陪笑道,心中暗罵那弟子嘴上沒門,竟光記得白祈杉這個渡劫期邪道,把清霄這個洞虛期大能給忘了。
白祈杉是渡劫期不好惹,難道清霄這個現界中唯一一個無情劍道的修士就好惹了?當年他合體剛至就能沖進魔界越過兩級将霍亂一界的大乘期魔道老兒給殺了,誰知道現在洞虛期的他的戰力到了什麽程度?
歸真宗雖說是第三大宗,可卻也不敢輕易挑戰清霄的戰力。如此想着,歸真宗領隊便狀做怒聲與那跪地弟子道,“孽徒!還不快向道君道歉!”
也不知道是不是氣血沖上了頭,那歸真宗弟子竟顫顫地咬牙不肯,反駁道,“長老!難道我有說錯?”
就算沒說錯也得不能說啊!
歸真宗領隊心道,他原以為這個弟子是個懂事的,沒想到竟是如此不會看人眼色。清霄說那謝玄陽不是娈侍就不是,逆了他有什麽好處?要知道清霄除去本身外,他身後可是還站着整個天銜宗劍峰,其中能人無數,光是一峰就能抵得上他宗一整宗的戰力。
他便是厲聲道,“玄陽君與道君志同道合,那知己的關系豈是你那滿口胡鄒出的那般?”
這聲“知己”聽得清霄眉頭竟是攢眉一瞬,“并非知己。”
那歸真宗領隊聞言一愣,“啊?”
清霄道,“是道侶。”
“哦、哦。”那領隊點點頭,“原來是道侶……道侶?!” 他竟高聲驚叫了出來。
不但他是一驚,在場衆人都被震得說不出話來。他們都以為清霄對謝玄陽是一時的迷戀,得情忘情,終有一天還會變回那個不為情緒所動,不為情感所擾的道君。哪想他竟然就與那謝玄陽結成了道侶!
那修為低下的謝玄陽哪配得上清霄了?!
那領隊問道,“不、不知道君是何時定下的?結為道侶乃終身大事,道君你與玄陽君可別沖動一時。更何況如今玄陽君座下之徒出了這事……”
清霄道,“白祈杉是白祈杉,謝玄陽是謝玄陽。”
那領隊道,“可、可畢竟白祈杉是玄陽君的徒弟,兩人脫不開關系。此事未了,你倆此時結成道侶,怕是道君你也會被牽連。”最重要的是要是他倆真的結侶了,豈不是他宗再也沒可能與清霄扯上姻緣了。
清霄道,“我和他與你何幹?”
那領隊一哽,愣愣說不出話來。就在這時謝玄陽随未生來到了大比場中,他一出現就引來了無數道探求的目光。
謝玄陽被看得忍不住停下腳步。他本不想出房門,但聽未生傳達白祈杉惹出來的混亂後,他思考一番還是決定趕來。白祈杉的劍是他教出的,謝玄陽身為他的師父,出面處理此事比清霄來處理要好得多。
但瞧這衆人的模樣,謝玄陽看氣氛是有些凝固,卻是沒有未生口中的混亂,所謂的莫淩煙因總與白祈杉在一起而被衆人讨伐也是根本沒有。
未生這厮定是誇大其辭了,謝玄陽心嘆道。他看了眼四周,又用詢問的眼神看向清霄。
“怎出來了?”清霄道。他見謝玄陽穿得裏三層外三層,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就連頸脖也僅露出小小一塊,絲毫不見他昨日留下的印記,竟是眼中閃過一道遺憾的神光,快得若不是未生從一開始就盯着他只怕會和包括謝玄陽在內的所有人那般忽略過去。
這清霄一态冰冷的模樣下怕是藏着座火山,而謝玄陽就是将火山給挖掘了出來,看來以後有好戲看了。未生心想,不由微微勾起些嘴角。
謝玄陽道,“祈杉鬧出了大事,我怎能不出來?怎麽諸位都看着我?”
“沒什麽。”清霄道,“只是聽聞我以你道侶之名處理此事。”他說話時神色淡然,仿佛在說一件如吃飯喝水般平常的事一樣。
“道侶?”謝玄陽愣了愣,他怎不知何時和清霄成了道侶了?
清霄不動神色地掃了眼謝玄陽的腰,“嗯,已上名簿。”
謝玄陽心中一驚,看向天銜宗其他修士,卻見他們面色如常顯然是早就知曉的模樣。他不由心中暗自嘆道他就說初入劍峰時宗內弟子的反應怎那麽大,原來竟是清霄将他的名字放入了劍峰弟子名簿,聽這口氣還是以首座道侶的身份放上的。真是好一個先下手為強。
既然上了名簿,他又的的确确與清霄有了道侶之實,這道侶的名頭他只得認下,便是扯了扯嘴角強行将話題從道侶上扯開。他道,“不管如何祈杉是我的徒弟,此事不用你來,我定會給各宗一個交代的。”
清霄颌首應了,便不再說話。可他應了,旁人卻是萬分不相信謝玄陽。若說給給各宗交代一話是從清霄的口中說出,衆人還會相信,但在他們眼中謝玄陽除了個臉蛋與清霄道侶的身份外一無是處,要他們信謝玄陽簡直是天方夜譚。
便是有人道,“玄陽君,吾等皆知你與那白祈杉的關系,但此事還是由清霄道君來解決為妙。”
謝玄陽道,“既然你知我與白祈杉的關系,那也定是知逆徒最好由師者親自清理門戶這個道理。”
“哦?親自清理門戶?”那人冷笑一聲,道,“不知玄陽君要如何清理白祈杉這個的門戶?”
謝玄陽擡眼深深看了一眼那人,将身後背着的劍連帶劍鞘卸下橫捧在手,“用此劍。”
衆人這才注意到謝玄陽這柄一直背在身後卻被他們忽略的劍,他的劍鞘與其說是鞘不如說是匣,外體四周為玄色鑲金中為白鋼,同體雪白的長劍嵌于匣中,光是看那劍匣的紋路便知是把貴重的劍。
然而劍修的劍卻不是越貴重越好的。
那人見狀便道,“用這柄裝飾似的劍?”
謝玄陽不語,只是單手握上劍柄微微用力,将劍出匣半分。這劍剛一出匣,劍刃便是聚起了淡色的紅光,像是解開封印的千年煞氣之源将衆人駭得不忍後退半步。
“裝飾?”他道,“不,它名赤霄紅蓮。”
若是此名讓各宗宗主聽了定是霎間懂得其中厲害,可偏生各宗宗主都不在,大比主辦宗門玄正宗的宗主又恰好在閉關,在場修士中除了天銜宗修士外無人知曉此劍。衆人只知它是柄法寶,卻不知能掌控此劍之人絕不可能是尋常修士。
那人又道,“哈?你以為憑柄厲害的劍就能怎樣了?白祈杉可是渡劫期!玄陽君還是莫要天真了。”
“他是渡劫期。”謝玄陽微微勾起唇角,笑道,“我有說…我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天銜宗:哼,鄉下人果然不懂赤霄紅蓮的逼格
莫淩煙:卧槽!玄陽竟然比我師尊還叼!
突然發現比自己道侶修為低的清霄:。。。。。
啊啊啊啊!!!趕作業!趕複習!!我來不及啊啊啊啊!更新時間混亂了啊啊啊啊!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