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參加宗門大比的各個大小宗門衆多, 即便是大宗門也分配不到多少暫住空房, 各門弟子便皆是兩人或是幾人同住。不過大能就不同了, 可獨居一室, 身為修仙界劍修第一人的清霄道君自然也有這般待遇,但他卻偏生分出一半的居室給了謝玄陽。
兩人現在正處外宗之中, 一旁又有不少旁宗暫住,這一分便是将兩人的關系徹底在外宗間傳開了, 原本不太敢輕信傳言的外宗修士也不得不相信兩人關系不淺,令人更是對謝玄陽好奇。
在旁人眼中清霄道君就算動了凡心也會極為克制,在未成結侶大典前拉着心上人在外宗共住一室這等放浪事發生在他身上光是讓人想想就會覺不可思議,可這偏偏發生了。這謝玄陽到底得有什麽大能耐,才能讓清霄道君如此冷清之人都克制不住?
是以當第二日大比正式開始時, 謝玄陽剛與天銜宗衆人一齊出現便引得無數視線。
“那就是謝玄陽?這臉長的果然……啧啧。”見謝玄陽落座在清霄身旁,有人與身旁的人議論道, “難怪道君看上他。”
另一人說道, “也就是臉長的好,一點規矩都沒有。這大比的觀臺位置豈是能随便坐的?以他的修為莫說是坐在道君身邊了,就說與天銜宗劍峰一衆的坐在一起都勉強得很。”
那人又道, “那又怎麽樣?人家有道君寵着。”
“切, 娈侍——”
“你們胡說什麽?!”白祈杉再也忍不住怒氣,狠狠地推了那滿口胡言的兩人。他道,“你兩一屆參比修士竟如此口無遮攔!”
其中一人被推得慘叫一聲,摔趴在地上,那狼狽的模樣引得旁人一陣嘲笑。另一人見白祈杉身着天銜宗劍峰道袍先是一驚。天銜宗劍峰之人各個不好惹, 別看參比之人修為最高位元嬰,可天銜宗的劍修向來大才能越級挑戰,以元嬰之下的修為能單挑元嬰之上的修士大有人在。
那人心想,聽說此屆大比中天銜宗參比修士有一是元嬰修士,還有一是清霄道君座下之徒,抖不好惹,別是他們的碎嘴讓這兩聽見了。
但他一看白祈杉腰間竟沒有天銜宗弟子标志般的玉墜,便一改驚色,臉上的表情反倒是變得輕佻起來。他道,“我說是誰呢,原來是玄陽君的徒弟。”
天銜宗三位參比修士中有位是謝玄陽的徒弟這一消息早在他們進入玄正宗門時就傳遍各宗,如今無人不知這三人中唯一一位沒有保命玉墜的就是那位勾得清霄道君魂不着體的玄陽君之徒。
謝玄陽是劍修,但修仙界之人卻從未聽說過他這號人物。無名之輩教出的徒弟能回會有什麽能耐?估計這參比資格都是玄陽君用那張漂亮臉讨來的。
如此心想,他上下打量了好幾番白祈杉的臉,道,“我瞧着,你都沒學到師父的絕技吧?參比可得慘喽。”
“嘴巴放幹淨點!”白祈杉瞪眼怒道,他以前見過這種人多了去了,如今光是一眼就知道這人想着什麽惡心的心思。一想到謝玄陽被這種人提到,他心中湧起的怒火足以将此人絞殺無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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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什麽了?”那人笑道,“我不過是提到玄陽君的……”他無聲做了“勾人”兩個口型,看得白祈杉一陣暴虐。
白祈杉猛地拔劍,只見白光一閃,那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劍指喉間,若不是有另一劍橫空而來抵住白祈杉的劍身,此時那人以被破開喉嚨,血濺當場。
“你在鬧什麽?”出劍抵住白祈杉的劍的正是剛剛趕來的莫淩煙。他一直以為白祈杉與他相比是個穩重之人,沒想兩人不過是分開一會兒白祈杉就差點殺了一人。
“我能鬧什麽?”白祈杉咬牙切齒道,“此人辱我師,我不過是要取他狗命。”
莫淩煙先是一愣,“他罵玄陽?!”說着他收劍回鞘,一改前态,轉口道,“那你殺吧,要不要我幫忙?”
莫淩煙這一變吓得那人腿都軟了,原本白祈杉出劍就讓他差點小命不保,沒想到這個救他一名的天銜宗劍修竟聽聞原由後不但不保他,還要幫着殺他。
他驚慌道,“我可是無尚宗少主!你們這等小卒殺了我,我無尚宗定會與你們天銜宗不死不休!”
他原以為面前兩人會聽到他無尚宗的大名後顧及兩宗關系不敢對他如何,哪想莫淩煙這厮掏了掏耳朵,吊兒郎當的模樣就像個凡間的纨绔子弟,道,“哦,我師父還是清霄道君呢。”
白祈杉更是翻了個白眼,他就算是外門弟子也清楚修仙界有哪些大宗,像無尚宗這種宗門他根本沒聽說過。他道,“反正我是玄陽君的徒弟,維護師尊之名取了你命旁人也說不了什麽。”
他雖還是怒火重重,但理智已在莫淩煙的打岔下回歸,也想起殺了他鬧出大動靜對他、對謝玄陽的名聲都不好。此時的他再次舉劍不過是想恐吓這人一番罷了。
“等等等等!”這時流光也擠了進來,他見白祈杉舉劍還以為他要下手,趕忙阻止道,“在這殺他不行!”
流光的心性不差就是有些魯莽,不久前因不服謝玄陽修為而挑釁他被教訓一頓後,流光就再不敢以貌取人。他更是在聽聞謝玄陽與清霄僅差一步的道侶關系後,覺得自己幹的事與棒打鴛鴦無異,再見謝玄陽後便是想了法地讨好道歉,差點沒讓清霄以為他對謝玄陽有了什麽心思,将他趕出去。
流光這一言讓那無尚宗少主聽了以為是要救他,那知下一句話又将他燃起的希望給戳破了。流光道,“我方才将大比的規矩又看了遍,沒說點到為止,咱們到大比場上殺他去,不是更名正言順?”
白祈杉、莫淩煙一聽有理,紛紛點頭。這無尚宗少主頓時下駭,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裆下竟變得深色,流出一片黃色的液體。
“啧,真沒用。”白祈杉嫌棄地後退幾步,“這種人殺了真怕髒手。”
“那殺還是不殺?”莫淩煙問道。
“你是不是傻?”白祈杉道,“沒看見他吓得白眼都翻了嗎?參比都不能,殺什麽殺?”
“哦。”莫淩煙撓撓腦袋,想了想将腰間挂着的香囊掏了出來,道,“給你。”
白祈杉一看,這香囊紅底,上還繡着兩只交頸鴛鴦,顯然就是姑娘家定情用的東西。他問道,“給我幹嘛?”
莫淩煙道,“你不是心情不好嗎?這東西是方才玄正宗小乾峰一個師妹送的,說裏面塞着開過光的東西能保佑人。我怕你發揮失常,你帶着這玩意說不定還真能保佑一下。”
一聽玄正宗的某個小師妹送莫淩煙的,不知怎麽白祈杉竟生出些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有何物堵在心中。他扯了扯嘴角,道,“你一劍修還信這個?”
莫淩煙見他不接,便把香囊往白祈杉手中硬塞去,道,“那個小師妹這麽說的啊。”
“小師妹都叫上了,你別是等大比結束還帶回去個姑娘。”白祈杉道。
“我帶姑娘幹嘛?”莫淩煙心覺白祈杉語氣有些怪,竟讓他聽出些酸溜溜。
難不成是白祈杉想認識那小師妹,将人回去?莫淩煙心想,這想法一出他竟生出些煩躁,看着白祈杉手上拿着的香囊覺得刺眼的很,一把又将香囊奪了回去,道,“不要就不要,不給你了。”
“嘿,說給我的是你,說不給我的又是你。流雲,你怎麽跟女人一樣說變就變?”白祈杉奇怪道,莫淩煙從他手中奪回香囊的行為讓他不爽。他又道,“給我了就是我的,拿來。”
“我不!”莫淩煙冷哼一聲,抓着香囊轉身就沖着遠處的清霄所在處跑了去,一路橫沖直撞,想将白祈杉甩開。
“流雲!你給我站住!”白祈杉哪能讓他就這麽跑了,擡腳就追,一不小心就跟在莫淩煙身後撞翻一人。
未生被莫淩煙一撞後還沒穩得住腳,又被白祈杉這麽一撞更是穩不住了,直接摔坐在地。
“抱歉,你沒事吧?”白祈杉剎腳不及也摔在了地上,他緩過來一看發現竟是撞倒了身體本就不好的未生,趕忙上前詢問,就怕将他這病弱之人撞出個事來。
“沒事沒事。”未生在白祈杉的攙扶下站起身來,擺手說道。他身體雖不好,但也沒到連磕磕碰碰都會出事的地步,“這比場人多,道友還是莫亂沖跑為妙。”
白祈杉點頭應是。未生頓了頓,突然湊進他。正當白祈杉奇怪他要做何時,未生又後退一步,道,“你身上怎有天盛花的味道?還似是其中有些許半生草草籽液與靈草汁。”
“那是什麽?”白祈杉不明所以。
“兩種靈藥草。”未生道。
白祈杉還是不明,“它兩怎了?”
“也沒什麽,就是經我近日研磨發現,貌似這些按照一定提煉程度混合會生出他用。”未生道,“你身上的味道……好像是我提煉的?”
與此同時,莫淩煙已沖到了清霄身邊,喊道,“師尊!玄——”
話未說完,他便一頭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