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班森告知學生們第二魔藥體系來自于亡靈族後，教室裏喧鬧了不久，直到有一個學生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教室裏頓時安靜，大家都将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
他昂着頭，眼神死盯着班森，用氣憤的語氣說道：
“我們霍爾家族信奉光明已有千年之久，像這些堕落種族的東西，我才不屑于學習！”
說完他就一甩袖子，冷哼一聲，大步離開了教室。
講臺前被擺了臉色的班森也未生氣，他笑着掃視了一圈教室裏的學生。
“如果還有不願學第二魔藥體系的，可以現在離開。”
班森話音才落，教室裏又站起來好幾個人。
等到想走的人全部走掉之後，教室裏也就只剩下一半的人了。
維爾拉自然是沒有走的，她并沒有什麽信仰，因此也不會覺得亡靈族的魔藥體系是什麽萬惡不赦的東西。
同樣的，住在維爾拉樓上經常炸樓的那位也沒有離開，甚至她在看到維爾拉身邊空出來之後，還對維爾拉抛去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維爾拉禮貌地回了一個點頭。
嘭地一聲，教室門被班森釋放的風系魔法合上了，聽到聲響的維爾拉轉回頭，和其他學生一齊看向了班森。
班森放下手裏的魔藥，緩緩走下來，他的視線在每一個學生胸口繡着的名字上都停留了幾秒。
接着，維爾拉聽見他用帶着一點欣慰的語氣說道：“我很高興各位能留下來學習，對于第二魔藥這門課程，我開設時受到的争議也不少，但我始終認為，魔法，只有強大和弱小，沒有正統和黑暗之分。”
“行了，我還是先給你們看看第二魔藥體系的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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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森打開自己的空間袋，從袋裏拎出了兩只魔法生物。
這兩只魔法生物形似灰兔，是魔法生物中最為弱小的一種生物，性情溫和，是一種經常被貴族小姐拿來當寵物的魔法生物，而此時它們正耷拉着耳朵，眼珠半閉，一看就是一副瀕死的模樣。
班森将它們放在了第一排的桌子上，接着，他用風卷起講臺上的兩瓶魔藥，讓它們分別浮在了兩只魔法生物的頭頂上。
“這兩瓶魔藥的效果都是治愈，只是魔藥體系不同，你們之前也學會治愈魔藥，所以對于它我就不多講了。”
班森一擡手，左邊那瓶第一體系的魔藥緩緩傾斜，淡綠色的藥水澆在了它底下了魔法生物上。
過了一些時間，那只半死不活的魔法生物就一抖耳朵，站了起來，蹦蹦跳跳地想逃離這間教室。
就在它要跳到門口的時候，班森一揮手，一道風吹向它，風繞着這只魔法生物打了一個圈，變成了一個風籠将它圈在了裏面。
維爾拉的視線從在風裏乖乖待着的魔法生物上移開，繼續看向了班森身前另一只還在瀕死狀态的魔法生物。
另一瓶魔藥緩緩滴落，和上瓶魔藥一樣色澤的藥水落在魔法生物身上的那一刻，異變突生。
本來癱在桌子上的魔法生物一瞬間彈起，它的眼珠完全變成了紅色，一口平整的獸牙也像那些兇惡的魔法生物一樣裂了出來。
它弓着身體，一對耳朵豎得高高的。接着，它一個起躍，就向着前排的學生撲了過來。
班森直接伸手，拎起了這只想往人身上撲去的魔法生物的後頸。
被抓起的魔法生物臉上的敵意依舊，它好像一下子就變了本性，從一只溫和的寵物變成了一個兇猛的生物。然而它的本質戰鬥力卻沒有變，因此它只能無助地蹬着腿。
班森拎着這只魔法生物，走向了滿臉驚愣的學生們。
“這就是第二魔藥不同的地方，同樣是治愈魔藥，第二魔藥生效快很多，但它也會讓使用者發生一些變化，就像這只魔法生物一樣。”
“不過只要等過了一陣，藥效完全揮發之後，它就會變回溫和的樣子。”
一個學生哆哆嗦嗦地問道：“班森老師，你說它會變回來，可是我看它的樣子覺得像傳說中死去後再次複生的亡靈。它真的是活的嗎？”
班森面直接将魔法生物遞到了這名學生面前，“亡靈是沒有體溫和心跳的生物，你可以摸摸它，看看它是不是真正活着的。”
學生默默地伸手，摸向了魔法生物的肚子。
魔法生物掙紮起來，學生在感覺到體溫之後就收回了手。
“其他人也可以摸着感受一下。”班森拎着魔法生物，開始讓它接受大家的撫摸。
等到了維爾拉面前，維爾拉正準備像其他學生那樣走個過場時，她突然對上了這只魔法生物的眼瞳。
維爾拉呼吸一滞，這一刻，她仿佛在這雙獸瞳裏看見了一片血海，血海裏一段段殘肢重組，一只失去呼吸的魔法生物重新站立起來。
維爾拉瞳孔收縮，血海裏的魔法生物擡起獸首，一雙泛着紅色死氣沉沉的獸瞳盯上了維爾拉。
“膽子這麽小嗎？……維爾拉.費爾。”班森看着維爾拉久久未伸出的手和驚恐的表情，皺眉問道。
維爾拉眼前的血海褪去，面前的魔法生物漸漸變得溫和，維爾拉伸手快速地摸了一把。
班森打量了維爾拉兩眼後，就拎着魔法生物回到了講臺上。
四周的學生都像維爾拉投來了疑惑的目光，他們自然是不信維爾拉會害怕一只弱小的魔法生物，只是維爾拉這個反應，實在是太失常了。
維爾拉勉強地笑了笑。
班森開始繼續講第二魔藥體系的不同了，大家也将視線轉了回去。
維爾拉坐在牆邊，猛地掐住了自己的右手心。
就在剛剛，她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雖說剛剛奧爾科特告訴她亡靈族并不是堕神的信徒，但他們被認為是堕神信徒肯定是因為他們和堕神有相連的地方，而這瓶第二魔藥體系制造出來的魔藥，很明顯和她一年級時在中央森林裏用出的那個能讓魔法生物複活的魔咒特別像。
那時複活的魔法生物，和現在課堂上這只，擁有幾乎一樣的獸瞳。
而……
維爾拉攤開右手心。
一年級時，這只手心裏曾經短暫的有過一個灰色的印記，今天不早前在中心塔，碰上鎖異端魔法師的鎖鏈時，那股炙熱并沒有從最先碰上鎖鏈的手指散開，而是在手心挨上時，才有的。
維爾拉緩緩張開左手。
所以……這就是另一只手碰上鎖鏈時沒有反應的原因？
再接着想，既然獲得光明神祝福，擁有光系魔法天賦的魔法師會有一層聖光祝福，那獲得堕神的黑暗天賦的魔法師，也得有點堕神打下的印記吧。
她可能真的不知不覺間獲得了堕神賜予的魔法天賦。
維爾拉神色莫名。
這樣一想，當時中央森林的事情就有了完美的解釋。
只是，光暗兩種神賜天賦都和其他天賦相斥，而她是怎麽在其他天賦不消失的前提下獲得暗系天賦的呢？還有，作為一個堅定的無信仰者，她是怎麽獲得神賜天賦的？
還是說她剛剛的推測都是假的，或者，她是個特例。
“維爾拉小姐？”
用神識看見了維爾拉表情的奧爾科特感覺有些不對。
“嗯，奧爾科特，怎麽了？”維爾拉暫時停止了猜測。
“剛剛感覺維爾拉小姐好像在走神呢，您是在想什麽事嗎？”
“我是在想……”之前從中央森林出來時，維爾拉沒有告訴奧爾科特複生魔咒的事情，同樣的，現在她也不會和奧爾科特說她的猜測，她不想讓奧爾科特擔心她，畢竟，獲得堕神賜予的天賦在這個世界上可是一個會被視為異端的事情。
維爾拉輕輕地笑了一下，“我是在想夏佐的那個卷軸，你說上面很像是一個古老的生長魔咒，可是上次我們翻遍了圖書樓也沒有找到相關的記載。今天看了第二魔藥體系制作的治愈魔藥後，我感覺可能那份卷軸上畫的是來自亡靈族的魔咒。”
這确實也是維爾拉的猜測，而現在說出來，她就有了一個借口在奧爾科特面前查看大量有關于堕神和亡靈族的資料，這一次，她應該可以成功得知那個灰色氣體究竟是什麽了。
奧爾科特所感覺到的不對很快就被維爾拉的笑容擊散了，早就知道夏佐那份卷軸上的魔咒到底是什麽的他也為找到正确解答步驟的維爾拉高興了起來。
“既然這樣的話，下次維爾拉小姐您再去圖書樓的時候就可以直接去十層了，十層裏放着的都是以前其他種族的資料呢。”
“好。”
******
休息日，維爾拉放下手中從圖書樓借來的有關亡靈和神明的書籍資料，和西恩一起到了校長室來拿校長承諾給他們的獎勵。
校長室還是之前的老樣子，四面牆壁上擺着的各色水晶球感覺一個也沒少，維爾拉和西恩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背對着他們的斯托克。
“校長？”
斯托克聽見聲音，轉過了身，與此同時，三個圓滾滾的水晶球從他身後的置物架上浮了起來。
斯托克走向維爾拉和西恩，水晶球也跟着飄了過來。
三個水晶球打着旋落了下來，其中有兩個都落到了維爾拉的懷裏，其餘一個則是在西恩懷裏。
西恩看着懷裏的水晶球，表情有些激動，維爾拉則是不解這個水晶球究竟是什麽。
這時，斯托克開口了：
“這幾個水晶球，就是我給你們的獎勵，你們知道這裏面是什麽嗎？”
維爾拉搖頭。
西恩抱緊懷裏的水晶球，“我知道。”
維爾拉看向西恩。
“據我父親所說，魔法城校長室裏的水晶球，是整個魔法界最寶貴的財富，因為每一個水晶球裏，都記載着不同知名魔法師的畢生所學和經歷，擁有它的魔法師，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維爾拉連忙低下頭，看向了自己懷裏的兩顆水晶球。
所以，這是一個影像版的名人經驗集？
斯托克笑了笑：“沒錯，這些确實是整塊大陸上最寶貴的財富，但是不止是有名的魔法師，有的水晶球裏記載的是有過重大貢獻的常人或者其他種族之人的生平，就像維爾拉你左手上的那個一樣，聽說你最近在學第二魔藥體系，找了很多亡靈的資料，所以，我特意給你多挑了一個亡靈魔藥師的水晶球。”
“可以說，這間校長室裏的水晶球，除了沒有有關光輝騎士的記載之外，其他的什麽都有。”
校長的語氣有些驕傲。
維爾拉抱着手裏的兩個水晶球，有點受寵若驚。
校長看着面前兩個小孩的神情，揉了揉兩人的頭發。
“這不單是對你們發現地道的獎勵，也是本該給你們的東西，每一屆魔法城的學生，都會有一個最優秀的可以将一個水晶球從校長室帶走，等到他們變老之後，就會将它和記載着自己畢生所學的水晶球送回魔法城，魔法城裏這麽多水晶球，有不少都是來自這裏的學生。”
“你們這一屆，我觀察了三年後，覺得你們兩人都有資格帶着一顆水晶球。”
斯托克點了點維爾拉左手上抱着的那顆水晶球：“至于這個來自亡靈的水晶球，你得在畢業之前還回來呢。”
維爾拉點頭：“謝謝校長。”
西恩也謝過了斯托克。
“行了，把它們收進自己的空間袋吧，我還有一樣小禮物要給你們。”
斯托克說着就從身後的桌子上拿起了兩把劍。
“你們選擇了我的課程，我正好可以送你們一把趁手的劍，這兩把劍制作時采用了和我那把比林之牙一樣的外形，用的材料也很好，它們能斬斷大部分附魔之後的騎士劍。”
維爾拉雙手接過劍，感嘆道：“原來校長你那把寶貝劍叫比林之牙啊。”
魔法城裏的學生都知道斯托克校長最寶貝他的那把劍，只是知道劍名的人很少。
斯托克笑笑：“對，它叫比林之牙，是世界上最鋒利的騎士劍，能斬斷所有所見之物。”
作者有話要說： 維爾拉終于推測出了自己手上的灰色印記到底是什麽了，讓我們鼓掌！
可惜一步步被維爾拉攻略的奧爾科特沒有發現異常
奧爾科特：我建議維爾拉去學第二魔藥只是不想讓她再為那什麽夏佐的卷軸苦惱了，誰知道……
校長的劍名是比林之牙（比林是一種傳說中的怪物），這是我剛剛上網搜到的名字，我實在不知道一把劍該取什麽名字，如有不妥，将再行更改。
最後，祝大家新年快樂，新的一年裏要平安健康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