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在沒有魔法元素的中心塔底層，也不知道這些稻草人是怎麽被驅動的，它們直直地沖向進門的學生，即使是手上的劍被打掉了，也不會停止動作。
“西恩，走這邊。”維爾拉挑開稻草人堆，在前方開出了一條路。
笨拙地揮舞着木劍的西恩一邊躲過邊上襲來的稻草人，一邊向維爾拉的方向退去。
“維爾拉，既然打掉五把劍就會有上課資格，那這裏的稻草人怎麽這麽多啊？”西恩扯掉礙事的長袍，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維爾拉聳肩：“我也好奇，可能是校長今年換了規矩也不一定。”
說着維爾拉斬開擋路的稻草人，“我看它們剛開始都是走這邊湧出來的，估計校長也在那，我們向這裏走吧。”
“好。”西恩看了看前方不知為何有些黑暗的地方，點了點頭。
于是維爾拉負責開路，西恩則是在後方一邊熟悉木劍一邊幫忙清理失去劍後再度沖過來的稻草人。
走了不久之後，邊上的環境暗了下來，稻草人也都消失了。
維爾拉放下舉劍的手，巡視了一遍四周。
“校長？”維爾拉身邊的西恩試探性地喚了一聲。
沒有動靜。
維爾拉皺眉：“我們不會是走錯了吧，中心塔底層特別大，我上學年上了一個季度的課也沒有摸清。”
“我們只能往回走了。”西恩舉起自己還用不熟練的劍，準備重新回到稻草人堆裏。
維爾拉點頭，也舉起了劍，可就是一個轉身，她好像就這個昏暗的地方看見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等等，西恩，先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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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西恩疑惑地轉頭。
“你看那裏。”
維爾拉指着不遠處閃着銀光的角落，對西恩說道：“反正還有一會兒上課，不如我們過去看看吧？”
維爾拉說着就走了過去，西恩放下劍，也跟了上去。
等走進了許多之後，維爾拉才看清之前的銀光究竟是什麽。
在兩人眼前的，是一面漆黑的牆壁，牆壁上每隔幾米就有一條鎖鏈被牢牢地嵌在牆壁上。
維爾拉走上前，彎下腰看向了其中一條鎖鏈。
鎖鏈不知道是用什麽金屬鑄成的，上面全是凸起的魔咒。
維爾拉想撿起鎖鏈仔細瞧瞧，可她的右手心才碰到鐵鏈，就感覺到了一股炙熱的氣息撲來，燙得她立刻丢開了鎖鏈。
鎖鏈落地的聲響傳進了一旁正在研究牆上是否畫了魔咒的西恩耳裏，西恩迅速轉頭看向了維爾拉。
維爾拉捏了捏好像還在發燙的手心，“沒事，就是這個鎖鏈應該是以前用來鎖異端魔法師的，所以上面的魔咒有些燙手。”
“是嗎？”西恩走過來，彎腰小心地碰了一下地上的鎖鏈，鎖鏈毫無反應，西恩疑惑地擡起了頭。
維爾拉也有點搞不清狀況，怎麽西恩拿着它就沒事了，于是她伸出左手，靠上了鎖鏈。
什麽反應也沒有。
維爾拉低着頭，看着自己剛剛被魔咒燙到的手以及另一只握着鎖鏈的手，一臉莫名。
她忍不住在腦海裏喚了一聲奧爾科特。
可是過了許久，都沒有得到回應。
“奧爾科特？”
維爾拉急忙松開手裏的鎖鏈，捏住了手腕上的小布袋。
“維爾拉，你來看看這個魔咒，感覺和我們平常學的不太一樣。”西恩蹲在牆壁前，指着一塊地方側身看向維爾拉。
維爾拉皺着眉，順着西恩的手指看了過去。
牆壁下方畫着一個暗紅色的魔咒，魔咒的紋路和他們學過的所有系別的魔咒都不一樣，像是另一種新的自創魔咒。
“這個魔咒好像還有一個缺口？”西恩伸手摸上魔咒，順着魔咒的紋路用手指連上了缺口。
“我們先離開這裏吧？”維爾拉沒心思再研究這個了，她只想快點離開然後看看奧爾科特是不是出來什麽事情。
“好。”西恩站起身。
可還沒等他站穩呢，地面就哐當一聲裂開了。
西恩直直的摔進了地面的裂口裏。
“西恩！”維爾拉還沒來得及拉住西恩呢，裂口就擴大了，她和西恩一起，都掉進了裂口裏。
“唔。”率先爬起來的西恩扶了一把維爾拉。
維爾拉擡起頭，頭頂的裂口慢慢合攏了，整個地洞裏一片漆黑，空間袋也打不開，不過幸運的是，這個洞裏好像有一點稀薄的魔法元素。
維爾拉擡手，放出了一個火球，可能是因為四周的魔法元素太少了，火球也跟着縮水了，維爾拉全力放出來的火球都只有拳頭大小，而一旁的西恩甚至釋放不了魔法。
拳頭大小的火球照亮了維爾拉的周圍，維爾拉在身側看見了一條地道。
“西恩，這裏好像有路。”
西恩停止嘗試釋放魔法。
維爾拉操控着火球讓它先飛進了地道裏。
“我們先看看這裏能不能出去。”
維爾拉說完，就和西恩一起，跟着火球開始走進了地道裏。
這個地道比較狹窄，四周的土坑很多，有時還能看見一些手指摳出來的印記，就像這條地道是人手挖出來的一樣。
維爾拉越走越感覺這條地道是以前被關在中心塔底層的魔法師用手挖出來的逃跑通道。
直到走到終點，維爾拉就更确定了。
地道的盡頭被一塊泥磚壓住了，泥磚四周隐隐透出了陽光。
維爾拉和西恩一齊伸手，推開了泥磚。
強烈的陽光照進來，維爾拉眯着眼低了低頭。
等适應了陽光之後，維爾拉和西恩一起爬出了地道。
四周的魔法元素恢複正常，不再是像中心塔和地道裏那樣少到近乎沒有了。
維爾拉顧不上拍身上的泥土，而是第一時間再次呼喚了奧爾科特。
“奧爾科特？你在嗎？”
“維爾拉小姐，我在。”
維爾拉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她笑了一下，問道：“那剛剛是怎麽了呀？”
“我也不知道呢，可能是今天的中心塔不太一樣，維爾拉小姐您剛踏進去我就發現自己失去對外界的感應了。”
“确實有點不一樣，我和西恩剛剛看到了中心塔關人的地方，那裏……”
維爾拉一邊和奧爾科特說剛才的經歷，一邊觀察起了現在周圍的環境。
現在她和西恩好像到了魔法城的邊緣地帶，再往後兩步就能撞上魔法城周圍的結界。
維爾拉透過結界，看見了幾只在結界外撲通的魔法生物。
維爾拉身旁的西恩蹲下身，撥開了地面長勢正好的野草。
一塊平滑的石頭出現在兩人視線中。
維爾拉跟着一起蹲了下來，開始查看起這塊石頭。
石頭上畫着魔咒，乍一看和剛剛他們在牆壁上看的魔咒是一樣的，可是仔細瞧瞧又會發現這大概是一個魔法系別而不是同一個魔咒。
西恩拿開石塊，一個和剛剛在中心塔看見的銀色鎖鏈材質一樣的碎片出現在兩人眼前。
維爾拉擡起頭，和西恩對視片刻。
“所以，這條道應該确實是之前被關的異端魔法師逃走的路線？”維爾拉再度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西恩點頭：“應該是的，可是也沒聽說過有成功從中心塔逃出來過的魔法師。”
“有可能是他逃到這裏又被抓回去了吧，中心塔底層都被棄用幾百年了，這條地道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時候的了。”
維爾拉站起身，“西恩，現在的關鍵是，我們上課遲到了。”
……
維爾拉和西恩兩人連飛帶跑用了許久才重新回到魔法城的中心塔。
比較起來，剛剛走的那個地道也不知道是施了什麽魔法，居然将路程縮短了一半多。
維爾拉幾次都想直接掏出傳送珠了，可惜他們還是四年級，除了開學典禮那天可以和新生一起用用傳送珠之外，其他時候要不就自己飛，要不就只能使用地面的傳送陣。
中心塔的底層，校長斯托克正在和已經上過他一個季度選修課的學生一起教其他學生怎麽握劍時，維爾拉和西恩喘着氣沖了進來。
就在他們沖進來的那一刻，下課的鈴聲響了。
斯托克停下教學，看着這兩個沖進來的學生。
他們兩人都沒穿長袍，頭發有些淩亂，衣服上沾滿了塵土，就和剛剛在泥地裏滾了一圈一樣。
“維爾拉，西恩，你們兩個是怎麽了？”
維爾拉攤開手，給校長看了他們在魔法城邊緣發現的碎片和石塊。
“對不起，校長，我們整整錯過了一節課，缺課的原因時我和西恩剛剛進底層時走錯了路，接着被一個奇怪的魔咒丢進了地道裏，我們只能順着地道出來，而地道的終點是魔法城的邊緣，我們在終點發現了這兩樣東西。”
維爾拉快準狠地說完了所有要點。
“地道？”斯托克上前，拿起了維爾拉手裏的東西。
待看清碎片上的魔咒後，斯托克的表情一下子就嚴肅下來了，他注視着維爾拉，問道：
“你們是在哪碰到魔咒被丢進地道的？現在帶我去看看。”
維爾拉兩人便帶着校長一起回到了那面嵌滿鎖鏈的牆邊。
維爾拉低下頭，指了指牆角的魔咒。
斯托克跟着彎下了身。
等看完魔咒後，斯托克長嘆一聲氣，轉身看向了維爾拉和西恩。
維爾拉和西恩都睜着充滿探知欲的眼睛，看着斯托克。
斯托克明白面前這兩名學生應該很好奇這個地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于是他站起身，捏着手裏的鎖鏈碎片，為維爾拉兩人講了一個故事。
“幾百年前大陸上出了一位天賦極差的魔法師，這位魔法師心高氣傲，為了提高自己的天賦，他嘗試了很多種方法，可惜都失敗了。但他依舊沒有放棄，于是，在某一次尋找時，他找到了一本古老的卷軸，卷軸上記載着成神的方法。”
“成神？所以這位魔法師試圖去成神嗎？”維爾拉問道。
“對。”斯托克向維爾拉笑笑，“他按照卷軸上的記錄，做了很多不友善的事情，有一大批魔法師和光輝騎士都因此喪命，最後還是我的爺爺，當時魔法協會的會長，将他抓了起來，鎖到了這裏。”
西恩：“所以這個地道就是他逃跑的時候挖的嗎？那麽他是成功逃出來了？”
維爾拉和西恩真的很像兩個認真聽睡前故事的小孩子，斯托克忍不住一起揉了揉他們的頭發。
“地道應該就是他挖的，只是當時的魔法師們只看見他逃了出來，卻不知道他居然是用這麽原始的方法逃出來的，但因為這件事，中心塔就被棄用了。至于你們今天能在這發現地道，應該是因為時間過去太久，這邊的魔咒終于出現了。”
斯托克一笑，整個人又恢複了和藹的樣子：“行了，兩位可愛的先生小姐，作為發現這裏的獎勵，你們可以在這周的休息日到校長室來拿一份禮物，不過剛剛和你們講的故事可不能随便講出去哦，現在，去上你們的下節課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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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聽完故事的維爾拉來到了班森老師的魔藥學教室，她選擇了一個邊角的位置，免得待會誰做魔藥的時候又爆炸了。
經歷過那麽多次魔藥爆炸後，維爾拉一度覺得制作魔藥其實是在搞爆破試驗吧。
不過她現在沒有想那麽多，她滿腦子裏都是剛剛校長講的故事。
她将故事複述給了今天在中心塔裏會被阻斷感知的奧爾科特，等講完之後，維爾拉還不忘問道：
“奧爾科特，真的有人可以從人變成神嗎？”
如果是她剛來到這個魔法世界的時候，憑着之前世界的各類電視，她絕對會相信魔法世界有人可以成為神。可等到她學會了不少的魔法之後，她就越來越能感覺到，一個魔法師，即使掌握所有魔法，但也不過是個凡人而已。
真正的神，絕對不止是掌握魔法，而是創造世界。
“維爾拉小姐肯定是忘了一年級時學過的衆神史了，從世界起點時，神就是有定數的，衆神，只有可能消亡，而絕不可能在世界的中間點上誕生新神。”
奧爾科特的語氣很确定，讓維爾拉徹底打消了自己的疑慮。
沒過多久，其他上課的學生也都挨個到達了教室。
維爾拉在裏面看見了她樓上那位經常炸樓的學生。
那位學生也接觸到了維爾拉的視線，她友好地對維爾拉笑了笑。
維爾拉很想上前去問她最近魔藥的研究進度如何，還會不會爆炸。
然而從教室外進來的老師打斷了她的想法。
“這個就是班森老師？”
維爾拉楞在座位上。
其他的學生也愣住了。
“這個老師回來了？那食堂怎麽辦？他會重新管食堂嗎？”
“他不是教二年級的卷軸嗎？為什麽會開魔藥選修啊？”
“這個魔藥選修到底是什麽？我看本子上是第二魔藥，什麽是第二魔藥？”
“你什麽都不知道就選了這個？”
“對啊，那你知道嗎？”
“我也不知道啊。”
維爾拉身後傳來了學生們小聲的讨論。
這位班森老師實在是太眼熟了，之前一年級的時候，那些食堂裏難吃的菜都是他的手筆，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個季度不到，但是大家對那些菜的味道都還記得呢，沒想到過了兩年多，這個老師居然辦完事回來了。
他緩緩走到了講臺前，敲了敲桌子上用來練魔藥的爐子。
教室裏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坐直了，看向了他。
“我叫班森，将負責你們這門選修課程，按照往常的經驗，各位應該都還不清楚第二魔藥是什麽，現在，我會告訴各位第二魔藥的定義，希望各位知道後，還會願意繼續留在這間教室裏。”
班森說着從空間袋裏拿出了兩瓶魔藥。
“我左手這瓶，就是用你們上學期學過的第一魔藥體系做出來的，第一魔藥的起源是古老的精靈一族，在精靈族消亡之際，他們的王将魔藥煉制的技巧傳給了誤入精靈族的人類，因此這門技巧才會留傳下來。”
“而我右手這瓶，就是第二魔藥體系做出來的，與第一魔藥不同，第二魔藥才能算真正的黑魔藥，因為它來自——亡靈族。”
“亡靈？”
“傳說亡靈不是堕神的信徒嗎？”
“堕神信徒？”
教室裏開始喧鬧起來。
維爾拉聽着教室裏的讨論聲，忍不住撐着臉在腦海裏詢問奧爾科特。
“奧爾科特，亡靈族真的是堕神信徒嗎？”
“不，堕神沒有信徒。”
“沒有信徒？”維爾拉驚訝，“那這位神比起光明神來說好慘啊。”
奧爾科特沒接話。
維爾拉又問：“那堕神是為什麽沒有信徒的呢？有什麽地方記錄過原因嗎？”
奧爾科特沉默片刻。
“有。”
“嗯？因為什麽呢？”
“因為世人皆蝼蟻，蝼蟻不配為堕神信徒。”
維爾拉：“……”
作者有話要說： 維爾拉：堕神好慘啊……
奧爾科特：他不需要蝼蟻當信徒。
維爾拉：哦，難怪大家都喜歡光明神多一點。
大家除夕快樂呀！本章評論區随機掉落新年紅包，愛你們~
另外今年作者君取消了回外婆家的計劃，所以新年期間只要不卡文不犯懶都會努力多更新。
這本計劃不會特別長，我會争取早點寫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