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稍晚點會發上來
微紅。
瞧着單冀臣有些急了,紀遙之趕忙伸手将人抱住,頭埋在單冀臣肩窩處使力蹭了蹭:“冀臣可是煩我了?”
“......沒有。”
“那便是有了。”紀遙之一本正經的嘆口氣:“果然,三年不見,冀臣不曾如之前那般愛我了。”
單冀禾氣的翻白眼,他所有的淡然與冷靜,遇到紀遙之後便會不複存在。
“休要亂說!”
“那你說愛我。”紀遙之擡起頭,被子裏的手又不聽使喚的摸到了單冀臣的腰身。
瞧着紀遙之滿眼的精明,和臉含的笑意,單冀臣心知自己怎的都逃不開了。
他與紀遙之像是上輩子便埋下了羁絆,即便這輩子這般坎坷,最後還是能綁在一起。
“你啊......”單冀臣嘆口氣,妥協的躺好:“三年未見,為何變得這般粘人?”
“是你太誘人......”紀遙之笑的一臉惬意,翻身壓在單冀臣身上,與之四目相對,嗓音低沉的說道:“三年前我便醉在你的溫柔香裏,怎麽三年後......你與宮內釀的酒一般,直叫人愛不釋手?”
“貧嘴。”單冀臣将臉轉開,被紀遙之炙熱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然。
“冀臣。”紀遙之低喚一聲。
“嗯?”
“冀臣......”紀遙之不依不饒。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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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紀遙之說。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去考科三,現在腿就在抖。
鹹魚作者怕是要廢了。
明天繼續。
謝謝喜歡,麽麽啾。
q群:662511881
☆、鬧兒
祈望的事祁懷安未曾在提過, 想必這事兒對祁懷安打擊頗為深重, 子不教父之過,祈望有了這般下場,祁懷安脫不了幹系。
近日來祁衣坊生意好了些,祈盼忙完手裏的活兒, 到後院時才見着單冀禾不知什麽時辰已經來了。
“冀禾。”祈盼喚了一聲。
單冀禾像似在想什麽事,聽着聲音擡起頭,講祈盼拉近懷裏親吻一下,才笑道:“忙完了?”
“今日結束的早些……”祈盼點點頭:“冀禾可是有心事?”
“讓你瞧出來了。”單冀禾大笑幾聲,放松了些:“确實有一事,方才……從遙之那裏聽了來。”
祈盼輕點頭,表示自己在聽。
“遙靈……因皇後之事, 惹火上身, 下月初便要與通國的國主完婚。”單冀禾嘆口氣,不知是惋惜,還是無奈:“通國離朝國甚是有些遠, 遙靈自小便倍受皇上恩寵,得了消息……獨自在屋內不吃不喝已有三日。”
祈盼不知如何開口,卻也心知單冀禾此時的想法, 遙靈在單冀禾看來如同妹妹一般, 錯了須得受些懲處, 只是……與他國通婚,在紀遙靈身上未免有些過重了。
“皇上這麽做自然有他的道理,遙之與我說也未有他意, 不過是有些可惜罷了……”單冀禾嘆口氣,牽着祈盼站起身:“與我回去罷,今日大哥會來府上。”
“冀臣大哥?”祈盼擡頭問道。
“嗯……說是,想來府上住些時日。”單冀禾手攬住祈盼的腰。
“莫不是……?”祈盼有些想笑,卻又憋了住。
單冀禾手往下,在祈盼臀上輕拍幾下,附和的說道:“卻是如此,卻是要躲着遙之……”
“祈盼倒是覺着,有冀臣大哥的地方,怎的都會有太子殿下。”
“我已命福叔将最大的那間屋子收拾出,其餘的……叫大哥定奪吧。”
三年後。
祈盼将手裏的布匹扔下,聽着後院八兩在喚他,急忙跑了過去。
“少爺……”
“怎的了?”祈盼滿頭大汗,擡眼便看着八兩正扶着蠶架,臉皺在一起:“半斤不知去了哪裏,少爺幫幫八兩。”
“這蠶架怎的會倒?”祈盼抹了一把汗,使力一同将蠶架扶了正。
八兩揉着酸痛的胳膊,撇着嘴:“少爺可見着了半斤?”
祈盼正要搖頭,半斤明亮的嗓音從不遠處響起:“少爺!”
“半斤!”八兩回了一聲。
半斤拿着個帳薄,小跑過來,一臉喜色:“少爺,方才半斤算了帳,這月比上月,多了不少銀子!”
祈盼有些樂了,拿過帳薄仔細瞧了幾眼。
祁衣坊在他手裏經營了三年有餘,着實也安穩下來,祁懷安身體好了不少,楊氏索性在府上每日陪着祁懷安,這衣坊的事便從未在插過手。
“半斤已将夥計們的工錢,與下月的支出劃了出。”半斤得意說道。
“那便好。”祈盼美滋滋的将帳薄遞給半斤:“這月掙得多,實屬是夥計們上心,算工錢時,每人多給一兩銀子。”
“少爺……”半斤一愣。
“你照做便是。”祈盼拍了拍半斤的肩膀。
近日來祈盼忙的腳不着地,苦的可是單冀禾,抱怨了幾句,卻讓祈盼的兩個親吻敷衍了過去。
越想越覺着自己受了冷落,單冀禾趁着祈盼去了衣坊,悄悄地将福叔喚了來。
“主子。”
“你說,我帶着盼兒去游玩幾日,可是個好主意?”單冀禾坐在凳上,不确信的問道。
單冀禾的苦惱福叔每日伴在身邊自然是知的,聽單冀禾這麽問,福叔附和的點點頭,說道:“少爺每日忙于衣坊,想必是放心不下罷了,只是三年已有,半斤和八兩二人早已成了少爺的左右手,不如趁着這個機會,待少爺與主子游玩一樣,将身上的擔子放下些,也是好的。”
單冀禾挑眉,贊賞的很。
福叔一語道破,祈盼每日将衣坊放在心上,連回來府上,都句句離不開衣坊,這般下去,他這個夫君可是要被衣坊比下去了。
想到這裏,單冀禾耐不住氣,急忙站起身吩咐福叔去準備。
福叔笑笑,點頭彎腰的退了出去。
單冀禾軟磨硬泡了兩日,才叫祈盼松了口。
衣坊的活兒暫時交與半斤和八兩二人,若是忙不來,楊氏也會去衣坊幫些忙。
“這幾日你便安心歇着。”單冀禾美滋滋的摟住祈盼,将人帶上馬車:“荊南與紹北也會陪着,出不了岔子。”
祈盼一步三回頭,卻不忍心讓單冀禾失落,安心的坐穩了。
二人要去林州小住些幾日,那裏依山傍水,風景宜人,着實是個能放松的好地方。
一路上上走走停停,路過大片田野,吹來的風都帶着些麥香。
祈盼忍不住掀開簾子盯着瞧,早已将衣坊的鎖亂之事抛在了腦後,祈盼開心,單冀禾自然便會跟着開心,伸手扶着祈盼怕人掉下馬車,單冀禾低頭在祈盼發旋上親吻一口,心裏樂開了花。
馬車颠簸幾下,祈盼流連忘反的坐好,既而便摟着單冀禾說道:“若不是冀禾之意要來,祈盼怕是見不到這般好的風景了。”
“你喜歡便好。”單冀禾一臉惬意,一想到接下來幾日會陪着祈盼過自在日子,心裏是萬般期待。
路過田野,有一條坑窪的小路,馬車颠簸了一陣才慢慢緩了下去。
在走半個時辰便能到福叔尋好的住處,祈盼有些昏昏欲睡,正恍惚的時候只聽一陣刺耳聲,不過片刻馬車倏地停了下來。
“出了什麽事?”單冀禾摟緊祈盼,語氣提高了不少。
趕車的馬夫怠慢不得,趕忙回答道:“回主子,這……這個孩童突然竄出……”
單冀禾皺着眉,彎腰下了馬車。
祈盼坐在馬車裏,掀開簾子。
只見單冀禾眼前,正有一三歲左右的男孩,像是被馬車驚吓到了,坐在地上瞪大雙眼愣愣出神。
“冀禾……”祈盼有些害怕單冀禾會生氣,趕忙也跳了下去。
單冀禾蹲下身子,看着眼前這個面容清秀的男孩,微微皺眉道:“你娘呢?”
男孩眼神有些躲閃,卻也不知聽清單冀禾的話沒。
祈盼扶起男孩,将孩子身上的泥土拍打掉,耐心的詢問道:“可是與娘走丢了?”
男孩明顯有些認生,閉嘴不答,一只小手卻緊緊撰着祈盼的袖口不松開。
單冀禾皺眉,正當二人無奈之際,有一貌美的婦人小跑過來,臉色有些焦慮:“鬧兒!”
祈盼将孩童抱起,擡眼瞧去。
“鬧兒……”婦人喘着氣,額頭布滿細汗,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見着鬧兒被祈盼抱在懷裏,趕忙彎腰道謝:“謝謝這位官人,小兒玩鬧,給官人惹……祈盼少爺?”
祈盼一愣,往婦人身上瞧了片刻,不确信的問道:“你可是……玉蘭?”
單冀禾只聽着‘玉蘭’二字熟悉的很,卻有些想不起。
沒想玉蘭輕點幾下頭,接過鬧兒抱在懷裏,小聲說道:“正是。”
在林州遇到玉蘭,叫祈盼有些驚奇,仔細一想卻也想得通了,當初玉蘭父母不忍自己女兒名聲敗壞,便帶着玉蘭回鄉養老,卻沒想今日能遇到。
祈府對玉蘭一家是愧疚的很,祈盼亦是,見着玉蘭後,祈盼更是有些難受,拉着單冀禾将原委道出,才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家父可還好?”
玉蘭抱着鬧兒的手一頓,想了片刻才面露難色的搖搖頭,輕聲說道:“家父家母,與玉蘭返鄉當日……便遇害了。”
“什麽?”祈盼大驚失色,心裏一陣動蕩。
看着玉蘭一身素衣,懷裏的鬧兒瘦弱無比,祈盼只覺玉蘭的話像似當頭一棒,若是真的追究,玉蘭一家,都是受祈府所害。
“你這會兒……住在哪裏?”單冀禾皺眉,于心不忍。
玉蘭低着眼簾說道:“家父留了一所陋屋,玉蘭帶着鬧兒住在那裏。”
“那……”祈盼欲言又止,有些話他不知怎的開口。
玉蘭是個聰明人,客氣說道:“祈盼公子與将軍若是不嫌棄,來陋屋坐坐可好?”
祈盼擡頭看着單冀禾,似是在詢問。
單冀禾當然知的祈盼所想,點頭答道:“打擾了。”
玉蘭帶着鬧兒上了馬車有些拘束,倒是鬧兒不似方才那般驚恐,眼裏有些好奇。
祈盼從單冀禾給他帶着的糕點盒裏拿出塊桃酥,遞給鬧兒,鬧兒回頭瞧了玉蘭一眼,得到回應後才接過桃酥,對着單冀禾與祈盼,彎腰點頭道了謝。
看着鬧兒聽話乖巧的模樣,祈盼喜歡的很,伸手在鬧兒頭上輕摸一下,祈盼說道:“鬧兒可不似名字這般,安靜的很。”
玉蘭抿着嘴唇,搖搖頭:“鬧兒自出生後,除了啼哭便不願與人說話,取名鬧兒……便是想叫鬧兒能與其他孩童一般。”
單冀禾盯着鬧兒看了幾眼,不知是不是眼神太過淩厲,鬧兒吃了一半兒桃酥,竟然躲進了玉蘭懷裏。
祈盼小力在單冀禾胳膊上拍了拍,才對着鬧兒哄道:“快些吃吧。”
玉蘭的陋屋并不遠,馬車不過行了一會兒便到了。
屋子瞧起來簡陋不已,卻收拾的幹幹淨淨,屋內的木窗相似有幾處漏了風,卻被人紮實的重新補了上。
“二位在此稍坐片刻,玉蘭去拿些茶水。”
鬧兒回屋後,獨自跑到了院內玩耍,玉蘭叮囑兩句,小步去了廚房。
祈盼懸着的心放下不少,牽着單冀禾的手說道:“原本因大哥的事,對玉蘭虧欠不已,這會兒想必玉蘭嫁了人,還有個孩子,也算是有些安慰。”
單冀禾透過開着的木窗,在鬧兒身上瞧了瞧,片刻後才附和道:“那便是好的,走時留些銀兩,日後盼兒若是挂念,我便時常派福叔來送些補給。”
“謝謝冀禾。”祈盼松口氣,靠在單冀禾身上。
“盼兒……”單冀禾在祈盼手上輕捏幾下。
“嗯?”祈盼擡頭。
“盼兒……可想過要個孩子?”
單冀禾的話将問出口,祈盼愣在原地,還未回過神,院外走進來一位身材魁梧樵夫般模樣的人。
玉蘭正巧從廚房出來,看着樵夫男子後有些慌,過去叮囑兩句才小跑進屋。
“門外可是鬧兒的爹?”祈盼将單冀禾方才的話暫時壓在心底,有些沒有底氣地問道。
玉蘭将茶壺放下,擡眼順着木窗往外看了一眼,猶豫片刻才對着單冀禾二人說道:“鬧兒……是祈望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兩章就能完結……
還在糾結要不要寫番外。
謝謝等文。
ps:拿到駕照心裏美滋滋。
☆、完結
玉蘭的話叫祈盼與單冀禾二人有些措手不及, 待回過神來, 方才好站在院外的男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站到了屋內,盯着單冀禾與祈盼二人的目光有些不善。
鬧兒像似認得此人,只是見着此人後有些膽怯,跑進屋內拉着玉蘭的衣裳, 将小臉皺了起來。
“玉蘭……”男人用眼神詢問一下,聲音粗犷,像個糙漢子。
“這是……這是單冀禾将軍,與……與鬧兒的叔叔。”
玉蘭的話,在男人聽來卻另有他意,方才的防備頓時消散不少。
“敢問将軍……可是來尋鬧兒?”男人皺起眉,雖臉色有些不悅, 卻還是恭敬的問道。
祈盼與單冀禾對視一眼, 不解的問道:“你是……?”
“在下曹生,是林州村內的屠夫,也是……玉蘭的相好。”曹生轉身, 将玉蘭小心拉到自己身邊。
祈盼一愣,倒是單冀禾沉得住氣,冷生問道:“你可是與玉蘭成了家?”
誰知話音落下, 曹生臉上露出難色, 看了一眼玉蘭身後的鬧兒, 才搖搖頭說道:“草民想要與玉蘭成親,只是這……村裏村外不少人傳些閑話,家父家母有些……”
“可是鬧兒的緣故?”祈盼問道。
祈府虧欠玉蘭, 若是玉蘭在此找到了心上人,能再結良緣,祈盼定會從心裏放心下來,只是這會兒曹生的話裏的意思卻明顯萬分,鬧兒的緣故,致二人的婚事定不下來。
玉蘭想說什麽,卻被曹生攔了住:“恕草明無禮,只是……鬧兒卻非玉蘭願意所生,無奈鬧兒年紀尚幼,十月懷胎親生骨肉,玉蘭确實放心不下,草民與玉蘭……無奈只能這般偷偷摸摸……”
祈盼還未從鬧兒是大的親骨肉的沖擊中緩過來,這會兒卻還是明白了曹生的意思,單冀禾上下打量了曹生幾眼,最後将淩厲的目光放在玉蘭身上,低沉着聲音問道:“你可是……不想要鬧兒?”
玉蘭聽後,急忙将手捂在鬧兒耳上,臉色變得有些紅,考慮良久才搖搖頭,輕聲說道:“萬般不願意,鬧兒也是玉蘭的孩子,怎會不要他?”
單冀禾卻笑笑,伸手攔住祈盼的腰身,堅定的說道:“可你心知,鬧兒是個意外,将你的日子弄的一團糟。”
單冀禾的話像似說到了玉蘭心裏,只見方才還故作堅定的玉蘭,這會兒渾身有些抖得厲害,原本便較弱的身子,瞧起來更是單薄的很。
“冀禾……”祈盼輕拉一下單冀禾的胳膊,想單冀禾不要這般直白。
卻聽玉蘭提高音量,眼眶微紅,整個人變得有些激動的說道:“将軍說的沒錯……若不是因祈望的緣故,玉蘭怎會落到如此地步?若不是……在城內無處落腳被人指指點點,家父家母怎會……怎會慘遭不測,若不是鬧兒的出現……玉蘭……玉蘭怎會又孤身一人,在這陋屋內,孤孤零零茍且偷生。”
“玉蘭……”曹生像似也未曾見過玉蘭這般口直心快的模樣,有些傻了。
祈盼雙手緊緊握拳,只覺着心裏被人揪了起來。
玉蘭說的未曾有半點假,若不是祈望的緣故,玉蘭怎會落得現在這樣。
單冀禾卻并未因玉蘭的話有所影響,繼續說道:“方才曹生見到我二人時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我二人可是為鬧兒所來……若是我未猜錯,你與曹生商量過鬧兒的事,可是如此?”
玉蘭也未有想隐瞞的意思,膽大的點點頭,低下眼簾呼出一口氣才接話說道:“不瞞将軍……玉蘭确實與曹生商議過,想要将鬧兒送回祈府,為的便是能與曹生成親,不再受曹生父母反對。”
“你……”祈盼心裏湧出一團不明的怒火。
他雖然知的玉蘭對祈府定會懷有恨意,卻不曾想過,玉蘭能這般狠心,将鬧兒這個三歲孩童從自己身邊推走。
單冀禾聽了玉蘭的話正要接口說什麽,卻不想玉蘭竟然直直對着自己跪了下,磕了三個響頭才堅定的說道:“還請将軍與祈盼少爺,能……能将鬧兒帶走。”
方才一直躲在玉蘭身後的鬧兒臉色刷白,雖只有三歲的年紀,卻像似明白了自己娘親的意圖,倔強的不将淚水流出,輕喚一聲:“娘……”
鬧兒的嗓音稚嫩的很,在屋內幾人心裏撥弄幾下,跪在地上的玉蘭心狠的沒有回頭看,而是盯着單冀禾與祈盼,久久不語。
曹生将頭轉向一旁,不再看玉蘭與鬧兒。
祈盼胸膛起伏,忍了片刻才低着嗓音問道:“你可是下了決心?”
玉蘭再磕一頭:“是。”
“你……”祈盼語塞,實在想不明白,方才還說不會不要鬧兒,這會兒怎會如此堅定。
單冀禾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什麽,盯着玉蘭瘦弱的背脊看了一會兒,才走到鬧兒身旁,稍彎下腰,指着祈盼輕聲問道:“你可知他是誰?”
鬧兒紅着眼眶,臉上髒了一片,看着可憐的很,聽了單冀禾的話搖搖頭,忍不住抽泣出聲。
不過是個孩子,單冀禾于心不忍,卻用毫無商議的口吻,一字一句侵清晰的說道:“日後,他便是你的親爹。”
單冀禾語畢,連祈盼都驚訝一下。
“冀禾……”
将鬧兒笨拙的抱起,單冀禾小心翼翼擦拭着鬧兒的小臉,繼續說道:“今日起,你便随我回京。”
玉蘭肩膀微抖,忍着哽咽說道:“謝将軍。”
原本是想要帶着祈盼來林州游玩一番,卻不想得了一個孩子,從玉蘭住處走時,鬧兒不哭不鬧安靜的很,一雙清澈的小眼裏不知在想什麽。
屋外坐在馬車上等候的馬夫不敢多言,接過單冀禾遞過來的東西,趕忙放在了馬車上。
鬧兒跟在祈盼身旁寸步不離,倒是單冀禾将二人送上馬車後,轉頭往院內瞧了一眼。
曹生追出了屋外,見着單冀禾還在等,趕忙說道:“将軍請留步……”
“冀禾。”祈盼掀開馬車簾子。
“等我。”單冀禾說道。
曹生嘆口氣,看着祈盼坐回到馬車裏,才從懷裏掏出個錢袋,打開來,竟然是五個白花花的銀兩。
“這是……這是草民積攢下來想……草明知的,回了京城內将軍不會虧待鬧兒,只是有些對不住鬧兒,這銀兩日後還望将軍能交與鬧兒。”
單冀禾看着錢袋上面精致的刺繡,想了想伸手接過,卻未曾說話。
曹生撓了撓頭,高大的身材瞧起來到有些笨拙了。
“玉蘭她……”
看着欲言又止的曹生,單冀禾将銀兩收回懷裏,在曹生肩上輕拍兩下,轉身回到了馬車上。
回京城的路途遙遠,鬧兒盯着馬車外瞧了一會兒便睡着了,只是眼角的淚痕讓祈盼瞧着心疼的很。
像似對玉蘭的火氣還未消去,祈盼靠在一旁,獨自沉悶不語。
将絨毯蓋在鬧兒身上,單冀禾摟過祈盼,在祈盼額上親吻一口才問道:“可是還在生氣?”
祈盼頓時憋不住了,皺眉低聲不快的說道:“玉蘭她……怎會如此狠心?”
“盼兒……”單冀禾笑笑,像似怕吵着還在熟睡的鬧兒,放低了語氣說道:“為何說玉蘭狠心?”
“祈盼知的,大哥有愧于玉蘭,祈府亦是如此,可……可鬧兒是玉蘭的親骨肉,怎會不念血緣之情将鬧兒狠心送走。”祈盼皺着臉。
單冀禾在祈盼秀發上輕撫幾下,低聲說道:“方才去玉蘭住處時不知盼兒看到了什麽?”
“……家徒四壁。”祈盼頓時心軟了些,不忍的說道。
“盼兒……玉蘭放在塌上将納好的鞋,想必是給鬧兒的……不早前我二人無意碰到鬧兒,玉蘭尋來時那副焦急的模樣也不是假的。”單冀禾嘆口氣,在祈盼手臂上順了幾下:“玉蘭在京城時,被人指指點點,這會兒來了林州,還是被人指指點點……盼兒可是覺着,玉蘭将鬧兒送走,只是為了與曹生成親?”
“那冀禾的意思是……”祈盼擡頭頭,看着單冀禾。
“玉蘭有身孕時,若是不想要鬧兒……為何會将鬧兒生下?”單冀禾轉頭看了看鬧兒,繼續說道:“玉蘭有三年的時間可以将鬧兒送走,為何偏偏等到今日?”
“祈盼不懂。”
“玉蘭是非分明,自然知的鬧兒無辜,生下來已是做到了無私,只是鬧兒還小……她與曹生之事已叫人說了閑話,若是鬧兒繼續跟着玉蘭,只會頗受影響罷了。”
“玉蘭之所以這般狠心,只不過……是想叫鬧兒能與其他孩童一般,活的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不與她一般……被人指點的擡不起頭……”祈盼痛心地說道。
單冀禾點點頭,從懷裏拿出放才曹生給他的錢袋:“玉蘭身世可憐,遇到了曹生這個可靠之人,後半生也算是安穩了,鬧兒我會視如己出,這正也解決了你我二人的愁心事。”
“可我瞧着鬧兒……”祈盼發愁道。
單冀禾不再說話,只是将錢袋,小心翼翼放到了鬧兒頭跟前。
馬車一路颠簸,單冀禾摟着祈盼時不時低聲耳語幾句,一直睡着的鬧兒睜開眼,黑亮的眸子盯着眼前的錢袋,只見錢袋上繡着兩朵玉蘭花,如同他口袋裏方帕上的一般,恰恰入生。
鬧兒被帶回了祈府,祁懷安樂的合不攏嘴,翻箱倒櫃将他珍藏的金鎖拿出來,帶在鬧兒脖子上後才放心下來。
玉蘭的事祈盼如實說了,祁懷安聽着玉蘭父母遇害,不日便收拾了包袱,竟然帶着楊氏走了。
走時留了書信,說是要去看望玉蘭一番。
祈盼拿着書信,瞧了一眼正在與鬧兒逗樂的單冀禾,才被抽幹力氣似得,癱坐在凳上。
“冀禾……”
單冀禾将鬧兒抱起,舉高了幾下才說道:“岳父大人可是去了林州?”
“将娘也帶了走。”祈盼趴在桌上:“我原以為……爹只是會派人送些東西。”
“你大哥讓岳父大人失望至極,現下能找到玉蘭,岳父大人定會好好補償,若只是單單的送些錢財,可有什麽意義?”單冀禾在鬧兒臉上掐了掐:“爹說的對不對?”
鬧兒繃着小臉,只是将臉埋在了單冀禾肩窩處。
祈盼嘆口氣,知的鬧兒一時之間改不過來,說不定心裏還有心結。
單冀禾倒時有耐心的很,拖着鬧兒的屁股将人放到腿上,轉頭對着祈盼問道:“那日岳父大人……說的可是真的?”
“鬧兒取名之事?”祈盼雙手托着下巴問道。
單冀禾點點頭。
“爹的意思是想将鬧兒……過繼在冀禾名下……其實爹的意思與玉蘭一同,若是日後都知的鬧兒是大哥的孩子,想必對鬧兒也會有所影響。”祈盼在鬧兒頭上輕撫幾下。
“那盼兒的意思?”
祈盼低笑一聲,與單冀禾四目相對,堅定地說道:“我聽爹的。”
單冀禾不語,在祈盼額上留下一枚感謝之吻。
他與祈盼能有孩子便是老天眷顧于他,日後鬧兒會随他姓,讓他單家不會斷後,這便是祈盼對他的愛。
“冀禾可有想好取什麽名?”祈盼問道。
單冀禾擡起頭鬧兒的下巴,看着鬧兒精致的小臉,随了玉蘭漂亮的面容多了些,滿意的很。
“盼兒覺着?”
“冀禾想。”祈盼說道:“冀禾……與祈盼的孩子。”
“能遇到鬧兒,多虧是玉蘭的緣故。”單冀禾抱着鬧兒,感嘆道:“母別子,子別母,白日無光哭聲苦,鬧兒……為母之心想你日後才能懂,即便是不能再與你娘親相見,可你卻不能忘記你娘親的用心良苦。”
鬧兒不知聽懂多少,對着單冀禾點點頭。
單冀禾滿意一笑:“日後,你便叫單念岚,可曾記住了?”
“念岚……”祈盼笑笑,在鬧兒手上捏捏。
世上緣分無數,單冀禾與祈盼也好,鬧兒與玉蘭也好,哪一種都只叫人刻骨銘心。
“冀禾……鬧兒睡了。”
“……甚是有些想念岳父大人了。”
“為何?”
“我去尋福叔,今日将鬧兒送回太尉府。”
“冀禾……”
“昨日正做到興處鬧兒醒了……今日可要考慮周全。”
“……”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
兜兜轉轉又寫完一篇,謝謝一直追文的寶寶。
三個月時間,又認識不少新寶寶,喜歡的話咱們下篇再見。
關于番外,會寫一章,是單冀臣vs紀遙之的,不知道你們喜歡不喜歡。
明天見。
☆、番外
單冀臣醒來時, 只覺着有股微風從外吹進來, 渾身泛起一絲涼意。
屋內空的很,除了幾支随風搖曳的蠟燭,單冀禾瞧不到別的有生氣的物件。
“遙之……”單冀臣穿着裹衣,慢慢的站到塌下。
後背連着腰身一股酸痛感慢慢襲來, 讓單冀臣不得已扶着腰,邁着小步走到門前。
若不是後背的痛感時時刻刻告訴他方才發生了什麽,單冀臣這會兒定會焦急萬分。
這夜,與三年前未有不同。
他記得三年前自己醒來時的情形,心裏被掏空的無助感,讓他着實生了一場大病。
紀遙雲與他被皇上秘密叫進宮去時,他便知的這是一場持久的硬仗。
他曾想過要與紀遙之坦白, 最後卻将念頭壓到了心底。
他是皇上的臣子, 為的是輔佐皇上,将朝國百姓的安危緊撰在手裏,兒女私情與他之前, 他只能首選。
門外黑的很,卻不見紀遙之的影子。
單冀臣一愣,莫名的有些急, 聲音自然是大了些, 他不想在失去紀遙之一次, 這種讓他痛不欲生的感覺他不想再經歷一次:“遙之。”
安靜的夜裏只能聽到他的聲音,不過片刻廚房那裏傳來一道熟悉聲:“冀臣!”
隐約間廚房傳來火光,單冀臣快走幾步, 趕了過去。
一股濃烈的煙味襲來,單冀臣還未站穩,便被摟進了一個暖暖的懷抱裏。“怎的只穿這麽少!”紀遙之語氣有些着急,竟然不管不顧攔的腰将單冀臣抱起,小跑兩步将人抱回了房裏。
床榻上是一床柔軟的絲被,單冀臣摟着紀遙之,二人跌倒在床。
一聲悶哼,單冀臣推了推壓在他身上的紀遙之,無奈說道:“你怎的會在廚房?”
紀遙之嘆口氣,翻身從單冀臣身上下來,躺到一旁,想了想又将絲被蓋在了二人身上,才緊緊摟着單冀臣嘆口氣:“你有吃夜食的習慣,今日狗兒回去了祈府,怕你餓着……”
“若不是你執意讓狗兒回去,又怎會将廚房弄的烏煙瘴氣?”單冀臣笑笑,對這個摟着他的紀遙之無奈道。
誰知紀遙之不服氣,有些受傷道:“我那日便要你随我入宮去住,那些個太監丫鬟随你指使,若不是你非不聽,我怎會去廚房弄這些幺蛾子。”
到成了自己的不是,單冀臣故意将紀遙之的話左耳聽了右耳出,轉了話頭問道:“火可有熄了?”
紀遙之點點頭,把臉埋在單冀臣肩窩處,深呼吸口氣才悶悶不樂的說道:“火是熄了,粥也不能喝了。”
“不知是不是睡的久了,這會兒倒是不餓。”單冀臣拍拍紀遙之的胳膊,叫人松開些,才繼續說道:“昨日收到了王爺寄來的書信,你可有看?”
“……二哥要與婉瑩完婚。”紀遙之擡起頭,明亮的眸子看着單冀臣:“冀臣……可是放心不下婉瑩?”
紀遙之的話讓單冀臣愣了片刻,反應過來才知的紀遙之的意思:“怎會放心不下?”
“婉瑩可是傾心于你?”
單冀臣在紀遙之額上輕彈一下,只覺心中泛起一股暖意:“若是傾心于我,為何又會與王爺成親?”
“你……”紀遙之皺眉,獨自低喃一聲:“若是不輕心于你,為何之前還與你成親……”
單冀臣聽的清楚,悶笑幾聲才緩聲說道:“嫁與我,是丞相的緣故,我待婉瑩可是如同親妹妹一般,遙之可亂想不得。”
紀遙之一聽,蔫兒了不少,抱着單冀臣耍賴:“若要我信也不是不可。”
“說來聽聽?”單冀臣側過身子,擡起上半身。
紀遙之躺平,眼裏露出一抹精明的光。
單冀臣不語,等着紀遙之說。
“與我成親。”紀遙之笑了兩聲,慢慢地說道。
單冀臣一愣,方才還有些笑意的眸子這會兒便暗了下去。
紀遙之将單冀臣的反應看在眼裏,臉上的期許頓時無影無蹤,只留下方才造廚房裏抹在臉上的黑灰印子。
“可是不願意?”紀遙之坐起身,盯着單冀臣沉聲問道。
“……”單冀臣語塞,想了想才撥弄一下秀發,拉住紀遙之的手說道:“這并非你我願意便可……你的身份是太子,日後要即皇位,怎能亂來。”
“你說我是在亂來?”紀遙之皺緊眉頭,實在是不想聽單冀臣這麽說:“娶我心愛之人……有何不可!”
“遙之……”單冀臣頗為無奈。
“與我一同進宮你不願意,與我成親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