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波亂 傾歌

第38章 春宵良辰

折騰了大半夜已是寅時，和司陽恪交代了兩句，趙淩便親自安排趙明歌和周亦君的住處，又讓下人準備了沐浴用的熱水分別送到各自的房中。

“有什麽事情等天亮了再說，兩位好好休息吧”

當着下人的面，趙淩對兩個人還是保持着應有的距離。

趙明歌倒是痛快地點點頭，活動了一下已經有些酸脹的後背，轉身頭也不回的進了屋。而這邊的周亦君扭捏着還沒開口，趙淩先一步道了謝，“這次要多謝亦君不遠千裏來此。”

周亦君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麽，應該的。”

不想趙淩話鋒一轉，“亦君應該知道京都對于你是過于危險的地方，你在此好好休息兩日，我會派得力的手下護你出城。京都這個地方，你以後千萬不要來了。”

趙淩看着周亦君低下頭又習慣似的咬着唇，不禁又開口勸慰，“箐姐姐，你該知道一旦你的身份暴露意味着什麽。洗個熱水澡，好好休息，有什麽話改日細說，恩？”

說罷便轉身領着站在不遠處的一衆下人走了出去。

把自己侵在溫熱的浴水中，趙淩滿腦子想的都是趙明歌想要飛身撲出去和李晉同歸于盡的那一幕，如果不是周亦君及時的打掉了李晉手中的火折，後果不堪設想。

她有些不明白趙明歌為何有如此決然的勇氣，她說喜歡自己，竟也到了舍命的地步了嗎？趙淩的自信心在此刻又消失的無影蹤，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麽地方值得趙明歌拿性命相救的，她在懊惱，在生氣，在質疑，在想一切有關于她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沐浴更衣後，趙淩依舊心思煩亂在屋中來回踱步，看着窗外已是明月高照，終是深深吸了一口氣提步出了門。

一席月光很是散漫的鋪撒在床邊，将整個屋子籠罩在一片清幽的光亮中。

趙淩輕手輕腳地進了趙明歌的屋內，站在窗前看着背對着自己睡的很是安詳的趙明歌，煩躁的心思一下子空了，此刻的趙淩只聽得到床上人兒平和的呼吸和自己有些紊亂的心跳在耳邊相互交錯，于這将要破曉的夜色中，沉寂。

還是想好好看看這個人兒。

趙淩輕輕走到床前慢慢俯下身，看到那張讓自己魂牽夢繞十餘年的臉龐，她有一個完美的側顏，此刻正浸在如水的月光中，讓趙淩的瞳孔縮了又縮，淪陷其中。

輕輕的一個吻落在仿佛吹彈可破的臉頰上，舍不得離開。而此刻床上原本看似熟睡的人兒嘴角勾起的弧度越來越大，忽然身子一側，雙手扣上趙淩的脖頸，好看的眉眼帶着些狡黠投在了趙淩的眸裏。

“淩兒這是要幹什麽呢？”

趙淩被趙明歌這忽如其來的‘蘇醒’弄得大腦一片空白，她的眼睛沉在趙明歌的眼波裏慢慢深陷，而近在咫尺的暖香侵入心肺，攪擾了呼吸。

“我．．．”

趙明歌的嘴角勾的更甚，她扣着趙淩的雙手一用力，兩人的鼻尖輕碰，氣息也纏繞在一起。

趙明歌微微一側頭含上了趙淩耳垂，将自己已經有些紊亂的呼吸噴入她的耳中。

“淩兒，莫要辜負這春宵良辰．．．”

雙手從脖頸一路向下游走，趙淩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她雙手撐着床面想将二人緊貼的臉頰拉開一段距離，而身下的趙明歌并不給她機會，一擡下巴咬住趙淩的唇，直直地将她拉近自己的懷裏，然後一個翻身将趙淩的整個身子帶上了床，順勢騎在了她的身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狡黠的笑。

“明歌，你．．．我．．．”

“淩兒将自己洗的如此幹淨香軟，又自己送上門來，怎麽還不讓我嘗一嘗是否可口？”說着俯身壓上趙淩的唇，舌頭靈活的滑進她的口中肆意作亂。

趙淩感覺自己正在灌下這世上最毒的□□，澀澀地滑進喉嚨裏，侵入心肺，無藥可解。她慢慢閉上眼睛，用已經被百般折磨的舌頭輕點趙明歌的舌尖邀它共舞，于是又開啓了一場呼吸的掠奪之戰。

鸾帳輕暖，緋色彌漫，此時趙淩身上的衣衫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去了大半，香肩微涼，一個火熱的吻離開她的唇覆在上面，頃刻燎原。感受着身下的人兒僅僅因為自己一個吻而渾身微顫，趙明歌的嘴角笑意更甚。

“我還沒幹什麽呢，淩兒的身體怎麽如此誠實？”

仰望着身上的那個人兒，嘴角正嗪着笑，眉眼間看向自己時的光，一如初見。趙淩在這眼波的旋渦中陷了又陷，忘了呼吸。

“喂，你怎麽走神了？！”趙明歌抱怨似的襲了趙淩的胸。

趙淩大腦瞬間炸裂，原本無處安放的雙手扶上趙明歌纖細的腰肢，一個翻身将她壓于身下，呼吸失了速，

“稚兒，要我．．．”

趙明歌眼中原本的戲谑已不再，她認真的看着把這個把自己桎梏在她身下的人兒，忽然發現自己內心深處的那株嫩芽不知在什麽時候已經忘我的生長，在自己的身體裏肆意蔓延，如今再看，早已枝繁葉綠了。

“我與淩兒的初見，是否是在誅仙亭之前？”

趙明歌動作輕柔的撫摸着趙淩因為緊張而僵硬的身體，從臉頰到脖頸，從鎖骨到胸前的渾圓，一路向下停在緊致的小腹上。

身上的人兒眼波微蕩，朱唇輕啓，

“始龀之年，懵懂初見。”

說話間動作輕柔的抱着趙明歌在床上又打了一個圈，一手覆上趙明歌停在自己小腹上的手，一路向下，眸子溺在那汪深潭中，極度淪陷。

“只因一眼，我便将這一生，交付了。”

随着一種貫穿全身的疼痛襲來，趙淩痛苦的皺起眉頭，嘴角卻溢出滿滿的幸福。

“稚兒，我終是你的了”

趙明歌的大腦一片空白，等她回味過來發生了什麽，手上已經沾了絲絲血跡。趙明歌的喉嚨發緊，鼻子發酸，聲音輕顫，“疼麽？．．．”

趙淩雙手捧上趙明歌的臉頰，閉上雙眼微微擡起上身在她的唇上落了一個長長的吻，沒有壓迫，沒有掠奪，只有一個綿長的呼吸和夾雜在煩亂心跳中的愛戀。

“司陽淩你這個笨蛋！”

趙明歌不知哪裏冒出的無名火，一個吻複又回擊了過去，攻城略地毫不手軟。

滿月高懸，鸾帳輕搖，衣玦翻飛，氣息交錯。不知誰迷離了誰的雙眼，誰又讓誰春宵無眠．．．

迷幻的夢裏

“你可知你闖了大禍！”

父王将我關在屋中不準出門，不知過了多少天，母妃和兄長才解了鎖進了屋，兩人眼中布滿血絲。母妃拉着我坐在床邊，“稚兒，這錯雖不在你，可是這禍事畢竟因你而起，陛下暴怒險些讓整個穆王府陪葬，你父王為你賠罪在承德殿外整整跪了三日。好在人已經醒了，現下已被陛下送去荛山靜養．．．”

渾渾沌沌中轉醒，趙明歌想要抓住這些碎片，無奈夢境中的畫面總是快速的流逝。她緩緩轉頭看向枕邊還在沉睡的趙淩，一只手還與自己十指相扣。

‘這似夢又似記憶的瑣碎裏，哪一個，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