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冷酷宮主小書生23
兩人僵持不下,就聽大山忽然問道:“你管那顆珍珠叫做鲛人之淚?”
幾人回頭,就見他問的是崔烈。
崔烈吓得雙手抱頭,“我、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了……”
大山哪會這麽輕易放過他,抽出刀來架在他脖子上,那意思:還要不要命了?
崔烈吓得臉上都沒有人色了,“我……我說、我說……”
衆人只覺得這人簡直一無是處,都鄙視的看着他。
崔烈羞臊地低頭,說道:“我以前,是個賣貨郎。”
衆人都點頭,聽說過……這麽有“上進心”的賣貨郎也不多見。
崔烈也不知道大家在想什麽,就接着道:“我從小就在海邊長大,賣貨也是在海邊轉悠。這附近的小漁村比較封閉,生意也好做。後來有一次,我在一個比較遠的村子裏賣貨時,跟一個老人聊天,他跟我說:海裏的鲛人、海妖,是真的存在的。”
“我那個時候根本不信這些,但又想哄着他多買點東西,就跟他瞎聊。那個老頭就跟我說,真正的海妖根本不像傳說裏的那樣神秘,只不過是一種比較大的魚而已。”
“這種魚生活在很深的海底,體量驚人,身形巨大,而且對水質要求很高,所以不常見。因為喜歡在海藻群中建巢,這種魚身上總是纏着海藻,看起來就像是人的頭發一樣,所以就有了那些傳說。”
“而且,這種魚的卵孵化時間很長,它們的天性是把卵産在巢裏,在水中看起來就像是一粒粒珍珠,也有人叫它們鲛人之淚。他還說,古籍中是有記載的,這種魚叫做什麽……如、如……”
“鱬魮之魚。”蘇秉言長出一口氣,“其卵也叫做鱬魮之珠。這就沒錯了。”
原來如此。
幾人恍然大悟,大山就有問道:“那你為什麽不惜殺人也要搶過來?只是因為珍貴?”
崔烈臉憋得通紅,看樣子是真的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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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都驚了,到底是怎樣一個驚天秘密,讓他這麽怯懦的人連命都不要了?
大山也嚴肅起來,晃了晃手裏的刀,“我可以先要你一只手,你感受一下?”
崔烈憋了半天,覺得還是命重要,就低着頭羞怯道:“那個老人說,鲛人之淚……治療陽委有奇效……”
……
…………
………………
在場除了阿湯,其他人都是一臉的複雜。這人的人生經歷也過于複雜了吧……
就聽月霜喃喃自語:“剛才我覺得我們沒找錯,現在卻不确定了……”
顧清雅:“……”
她清了清嗓子,不再看羞得又鑽回桌子底下的崔烈,而是扥了扥手裏的白绫,沒好氣道:“他說完了,現在輪到你了。說吧,瞞了我什麽?”
阿湯就擠眉弄眼的跟月霜做口型:宮主氣瘋了!
蘇秉言一臉無奈,“你問我什麽,我何曾瞞過你?”
顧清雅冷哼一聲,心說:我又不是怕你瞞我才綁你,我是怕你跑了好嗎……
蘇秉言搖搖頭,眼見也走不了,只好說道:“之前我曾跟你說過,我有一個仇人,也是一個醫學世家。”
顧清雅就點點頭,之前得知蘇秉言就是今科狀元時,對方就把自己的事情說了,“不過我記得,你說你已經報複完了?”
蘇秉言點點頭,“我十七歲那年,去那家人的醫館踢館,告訴他們我研制出了一種毒,問他們能不能找出解藥。如果他們能找到解藥,我就把家産都給他們。如果不能,趁早把醫館關門,改成酒樓。”
衆人都是無語,這話說得也太欠了,這誰忍得住啊!就是不為家産也得上啊!
果然,就聽蘇秉言說道:“當時他們醫館人很多,他們只得同意。我們找了當地一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做公正,然後他們就帶着我做的那一瓶毒藥走了。”
“所以,他們沒研制出來?”大山有些好奇,“既然都做了公正了,那就是願賭服輸吧?”
“估計那些人是中計了吧?”顧清雅就說道,她可不相信這人會這麽老實。
蘇秉言笑了笑,“阿清懂我。”他悠悠說道:“那毒……是煙霧狀。”
“……”
衆人都無語了。好麽,人家拿回去一門心思想解毒,可能都分好工了,誰試毒、誰解毒……結果瓶子一打開,都毒翻了。
蘇秉言繼續道:“那毒不致命,只會讓人癱瘓……如果及時解毒再細心調養,恢複原狀也是可能的。另外,他們家還有個比我小的男孩,應該就是他搶走了鲛人之淚。”
說着,他伸手指了指外面,“那些人中的毒,就是我用來打賭的毒藥。”
衆人都無語望天……甭問,那家人的毒肯定沒解,唯一的兒子到現在都只能用仇人的毒藥,估計醫術、毒術都不咋地……
“所以,我真的有辦法。”蘇秉言看向她,“他鬥不過我的。”
其他人都有些糾結,似乎……是這個道理?那些人連十七歲的蘇秉言都鬥不過,更遑論現在了……不過,是不是有哪裏不對勁?
顧清雅卻沒被他帶歪,直接道:“他是想要你的命,誰知道在那裏設下了什麽埋伏。大不了我們回去讓老村長帶人再給我們撈一顆,何必讓你去冒險?”
另外三個人一聽,貌似這邊也很有道理啊!
蘇秉言卻搖搖頭,“既然說那東西是魚卵,萬一現在已經孵化了呢?阿清,我不想你有事。”
顧清雅猛然意識到不對勁,然而卻為時已晚,她身子一軟就要倒下去。
蘇秉言從綁縛中掙脫出來,接住她軟倒的身子打橫抱起,低聲哄道:“阿清乖,好好睡一覺吧,等你睡醒,我就回來了。”
顧清雅拼命想保持神智,然而眼皮還是越來越重……暈過去前一刻,她惡狠狠的給蘇秉言做了個嘴型:你、給、我、等、着。
蘇秉言看得清楚,不由得笑出聲。
大山只看見旁邊幾人接連暈倒,只剩自己還站在原地。他使勁晃了晃,恨不得直接把自己晃暈……最後,哭喪臉道:“公子,有什麽事需要我做嗎?”
沒有顧清雅看着,這人又恢複了面無表情,“看好他們,我去去就回。”
大山知道自己攔不住,默默地讓開了路。
蘇秉言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十裏亭,裏面有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聽到腳步聲,那人轉頭。
這人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樣貌俊秀,但總有種不協調的感覺。
“蘇秉言?”他緩緩開口,每一個字都是在舌尖轉了一圈又吐出來,似乎這個名字曾經在他心頭出現了千萬次。“我是沈言。”
他見蘇秉言沒有吃驚,就笑道:“說起來,我們雖然是仇人,此前卻從來沒有見過,也是奇特。”
蘇秉言卻不想和他說些廢話,只冷冷道:“東西呢?”
沈言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又強忍了下去,他從懷裏掏出一個木盒子,“這麽對我說話……真的好嗎?”他手指抵在木盒的蓋子上,“為了對付你,我看遍了家中的醫書。據說鲛人之淚脆弱無比,連風都見不得……我要是手一抖,東西可就沒了……”
他臉皮神經質的抖動起來,“蘇秉言啊蘇秉言,你說你為什麽要對付我家呢?或者,你對付我家裏人也可以,但為什麽要影響到我呢?那群老家夥們倒下之後,你知道我過得是什麽日子嗎?”
蘇秉言絲毫不為所動。沈家是什麽人他最清楚不過,這樣的人家怎麽可能教育出什麽好孩子……當初放過他,也不過是因為他當年太小了,跟放火案無關罷了。
然而,蘇秉言卻不敢拿鲛人之淚來賭,就平靜道:“你想要什麽?”
沈言平複了一下心情,指了指石桌上的靈位,滿是惡意地說道:“中毒的那些人現在已經死了三個,不如……你先去給他們磕個頭?”
他語氣裏沒有絲毫對長輩的尊敬,只是為了惡心蘇秉言而已。
他本以為蘇秉言會掙紮一番,露出被羞辱的表情,萬般無奈之下才會下跪……他都已經做好欣賞的準備了,卻見蘇秉言神色一動不動,徑直走到石桌旁,跪下,規規矩矩的磕了九個響頭。
這九個頭嗑得實在,蘇秉言站起來的時候,額頭上已經滲出血跡。然而他表情毫無波動,問道:“接下來呢?”
沈言眼神一冷,“我十歲以後家道中落,日子大不如前,你總該給我道個歉吧?”他擡起下巴點點面前的地面,“嗑啊!”
他心裏說不出的暢快,手裏的木盒抛上抛下,眼見蘇秉言的眼神一直跟着木盒上下,就故意手一抖,木盒險些落地。
雖然知道他是故意的,蘇秉言還是吓了一跳。
沈言笑得邪惡,“哎呀呀,差點就摔了!怎麽,你還不跪嗎?再拖下去,我可不保證發生什麽事。”
蘇秉言目光盯着木盒,慢慢跪下。
沈言哈哈大笑,心中說不出的暢快!等他玩夠了,就可以親手在蘇秉言面前打碎這個木盒,然後慢慢欣賞他絕望地表情,那滋味,想想就很美妙!
然而笑着笑着,他發現自己忽然動不了了……一瞬間,恐懼陰影般漫上心頭,他驚恐的轉動眼珠,一定是、一定是他做了什麽……
可是,他一直很注意和蘇秉言的距離,甚至還特意站在了上風口……對方是怎麽下的毒?
蘇秉言慢慢從地上站起來,細心解釋道:“栎木粉,能夠讓人僵硬四個時辰,之後會自動解除,只要沾上一點點就可以起效。放心,我不像你,沒有折磨人的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