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盼她們離婚

第52章

還有幾個記者不畏嚴寒守在酒店門口， 看到陸汐出來他們一擁而上， 毫無懸念又被那兩個壯碩的保镖攔住了。

司語目送那抹冷豔的黑色上了車，看着那輛白色賓利消失在夜色裏，覺得自己做了個明智之舉。

她要是上了陸汐的車， 被這些人拍到， 分分鐘上頭條。

司語和小夏住在同一個區，只是不順路，小夏念她出席活動太累，堅決不讓她送。

于是司語給她一百塊錢讓她自己打車。

司語開車時換上了平底鞋， 手上拎着高跟鞋進入客廳。

有人從樓上下來， 她以為是陸汐。

沒想到下來的是陳妍。

陳妍看到她一點也不驚訝， 微笑着打招呼：“司小姐。”

陸汐似乎很信任這個特助，曾經讓她去過陸家接人， 現在又讓她把人送回來這邊。

司語回她一笑，不經意掃了眼她抱在懷裏的文件夾。

陳妍感覺到她的目光， 解釋說：“這些本來是陸總自己說要看的，回來以後她心情好像不太好， 讓我帶走。”

“哦。”司語漫不經心說：“她怎麽心情不好，來大姨媽了？”

“這個……”陳妍正色道：“陸總心情不好應該和生理沒什麽關系， 她沒說。不過，如果是你去哄她， 我想她應該會高興的。”

“我為什麽要哄她？”司語歪了歪頭。

陳妍一副“你懂得”的高深表情， 推了推厚厚的黑框眼鏡， 說：“我走了， 再見。”

“……再見。”

司語鞋子忘了換，抱着高跟鞋上樓，恍恍惚惚想：陳妍似乎話裏有話，難道陸汐心情不好跟她有關系？

她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麽讓陸汐不開心的事，無非是在酒店時說了幾句話。

是因為那句“審美疲勞”？

雖然她是故意這麽說，但也沒必要真生氣吧。

司語眼神哀怨地瞪着某人的房間。

陳妍還讓她哄陸汐，憑什麽呀，陸汐都沒哄過她。

洗完澡後，躺在松軟的大床上，将要睡着時，突然想起宴會上林爽提到的那個名字，司語睡意全無，忙把小B召喚出來。

隔壁房間。

陸汐讓陳妍把所有文件拿走了，這會兒閑下來沒事做。

躺了半天睡不着，找了本書想打發時間，十分鐘過去了，手指還停留在之前打開的頁面，她渾然未覺。

沙發扶手上挂着她剛換下來的那件黑色晚禮服，是前幾天陳妍匆促幫她拿過來的。

陸汐很少出席非商業性質的活動，偶爾參加酒會，也是穿那種板正的套裝，她覺得那樣顯得自己更加莊重，談起生意來也方便些。

這種富有女人味的晚禮服，她是第一次穿。

她換上禮服時，陳妍感嘆道：“陸總您應該多穿這種類型的衣服，太美了。”

好是好看，只是露一大片肩膀和胸口，還是去那麽多人參加的公共場合，陸汐稍稍有些不适應，又想換回讓她舒适的正裝。

陳妍突然來了一句：“司小姐是不是也沒見過您這樣穿？”

陸汐搭在肩帶上的手頓住。

她最終沒有換下來，穿去酒店。

陸汐不是一個注重外表的人，可是當司語看別人也不看她，說對她審美疲勞時，她發現自己其實并非一點也不在意。

甚至還有一點生氣。

她覺得最近自己變得很奇怪，出爾反爾，還會不受控地做一些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的事。

這次的時尚盛典陸汐開始時不想參加，可是在得知林亦言也會參加時，她像被人操控一樣，給陳妍發消息說她要去。

她不想穿晚禮服，陳妍說到司語時，她當時想的卻是要穿給司語看。

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竟然這麽在意一個人對她的看法？而那個人，還是從前她厭惡至極的司語。

以前司語天天纏着她粘着她，她覺得煩，現在司語對她愛答不理，她又不習慣了。

她到底是怎麽了？

陸汐覺得再這樣下去可能要去看心理醫生了。

她不喜歡這種情緒被一個人左右的感覺。

很不喜歡。

從今天開始，司語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不聞不問，不去想，應該就可以擺脫困擾吧。她想。

年底事忙，陸汐幾乎天天早出晚歸，每次回來依舊見不到司語的身影，她松口氣的同時，又有些說不清愁緒湧上心頭。

她以前喜歡清靜，現在突然發現太靜了也不好，顯得房子空蕩蕩的，心裏也空落落的。

在廚房忙活的趙阿姨聽到動靜跑出來，看到她回來很是詫異：“陸汐小姐你回來了？哎喲，我今天沒去買菜，準備煮面吃的，你要是沒吃的話，我順便給你煮一碗？”

今天難得下早班，陸汐沒吃東西，肚子餓了，說：“好。”

“你稍等啊。”

十分鐘後，趙阿姨端着兩碗熱氣騰騰的西紅柿雞蛋面出來。

陸汐視線環顧一圈，定格在二樓某個房間，狀似無心問：“她不下來吃嗎？”

“司小姐不在，她出遠門了。她沒跟你說嗎？”

陸汐目光收回，略微遲疑，說：“沒有。”

她和司語是協議關系，說好了互不幹涉，司語沒有必要向她報備行程。更何況，她們已經很久沒有正常交流過了。

電影還沒開拍，就算拍也只是在B市，司語出遠門做什麽？因為別的工作？

陸汐不清楚朱琦最近給司語安排了哪些通告，她心不在焉拿起筷子，又聽到趙阿姨說：“我看她今天接了個電話急匆匆就出門了，也沒帶什麽行李，不像是去工作，也沒說什麽時候回來。要不你問問？”

陸汐看了看桌上觸手可及的手機，眼睫微動，模棱兩可地說：“先吃吧。”

吃完，趙阿姨去洗碗。

陸汐點開某人的微信，看着頭像裏司語笑靥如花的容顏，猶豫良久，退出，按掉手機。

為什麽要問，司語去哪裏跟她有什麽關系？

同一時間，某個縣城醫院。

司語和小夏在豪哥的帶領下來到某個病房前，敲門。

一個滿臉雀斑，長相普通的女人走了出來。

豪哥告訴她說：“這就是你要找的人。”

女人看着眼前戴着口罩，只露出兩只漂亮眼睛的司語，愣了愣，說：“你們是誰？”

司語扯下口罩，微笑道：“我是司語，你還記得我嗎？”

女人湊近，看清她的五官後，面色微變：“是……是你。”

之後他們離開醫院。

經過長達五個小時的車程，回到家時已是深夜。

司語又累又困上了二樓，正準備開房門。

“怎麽這麽晚？”

旁邊突然冒出一個聲音，吓得她差點叫出聲。

側身，看到一個人影如鬼魅般靠在門邊，司語拍拍胸口，埋怨道：“你這樣會吓死人的！”

“……”陸汐走出那片半明半暗的地方，幫她把掉在地上的手機撿起來，視線掃過她寫滿疲憊的眉眼時，薄唇微啓，欲言又止。

把手機還給她後，陸汐越過她去樓下找水喝。

到了樓下飲水機旁，發現又不是很渴，陸汐放下杯子回房。

司語倒頭就睡了，跌入夢鄉前一秒，迷迷糊糊想到陸汐剛才好像說了一句話，只是受了驚吓，她沒注意聽說的是什麽。

一夜無夢。

司語一覺睡到中午，起來洗了澡，換好衣服，下樓時發現陸汐坐在客廳沙發上悠閑翻雜志。

“你是在等我嗎？”她問。

陸汐撩眼皮看她，口吻很淡：“不然呢？”

“……”

今天是周末，要回陸家陪奶奶。只是她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結伴回去了，總覺得別扭。

司語上車便開始玩手機。

昨天辛苦跑了一趟，有些事她怕自己忘記，翻開日歷記錄日程時，注意到12月28日這個日期上有幾個小小的藍色字體，定睛一看，上面寫着：她的生日。

誰的生日？

司語大腦快速運轉，慢半拍反應過來，這個“她”指的應該是陸汐。

12月28日，是陸汐的生日。

那不就是後天？

後天她确實有事，不過這個日程不是她标注的。

那就只能是原女配。

司語不知道原女配有沒有給陸汐過過生日，想到上次自己過生日時，陸汐特地給她補禮物的事，禮尚往來，她應該還對方一份禮物。

她清了清嗓子，打破這詭異的靜谧：“你生日馬上要到了，有沒有什麽特別想要的禮物？”

默默開車的陸汐心口一跳，沒想到她記得自己生日，不動聲色道：“送不送無所謂。”

“那不行。”司語一本正經地說：“你送了我生日禮物，我也得送你一個。我不想欠別人東西。”

聽到“欠”這個字，陸汐眉心不易察覺地擰了擰，略顯冷淡道：“随便你。”

這就難倒司語了。陸汐無趣得簡直不像個女人，既不愛漂亮衣服，也不愛首飾包包，從來不用香水，對化妝品護膚品也不感冒。

司語想了半天不知道應該送她什麽，倒是突然想起小說裏女主給陸汐過生日的劇情。

女主精心為陸汐準備了一桌菜，陸汐向她索要禮物時，她一臉嬌羞地說：“我沒準備禮物，把自己送給你要不要？”

司語一陣惡寒。

驀地聽到陸汐說：“我記得你說過你會做菜。”

“嗯？”司語不明所以看向她。

陸汐依舊看着前方車況，說：“你還說過有時間做給我吃。”

“啊？”她有說過嗎？

陸汐臉上沒什麽表情，不緊不慢地說：“我不需要什麽禮物，想嘗嘗你做的菜。”

“！”

如果不是安全帶拽着，司語差一點就要從椅子上蹦起來了。

雖然她有可能拿錯了女主劇本，可是這要求也太貼合原著了吧！

腦子裏的畫面立刻變了：女主的臉變成了她的，陸汐柔得能掐出水的眼神含情脈脈注視着她，珍而重之拆生（脫）日（她）禮（衣）物（服）。

卧槽她在想什麽！

陸汐等了半天不見她回答，抽空看她一眼，只見她臉紅得像猴子屁股，問：“你很熱嗎？”

“我……熱！”

司語忙別開頭，把她這邊的窗戶打開一條細縫，冷風拍打在她臉上，瞬間将她腦子裏那些不該有的黃色塑料吹沒了。

冷靜下來後，司語努力回憶，自己好像确實說過要給陸汐做菜吃。

那天陸汐應酬回來，喝了點酒又發高燒，司語照顧她一夜，第二天醒來給她煮了粥，随口說自己會做菜，有機會做給她吃。

當時是為了讨好陸汐她才她和故意這麽說，現在不想讨好了。可畢竟是自己說過的話，不好耍賴。

倒是沒想到這麽久了陸汐居然還記得。

既然陸汐不要禮物只要吃她做的菜，這就好辦多了。

等到陸汐生日那天，司語和趙阿姨一起去了菜市場，挑了些需要用到的食材。

趙阿姨看她一個人在廚房裏忙碌，眉開眼笑地說：“你親自下廚，陸汐小姐一定開心得不得了。”

司語見她一副磕到糖的表情，搖頭嘆息道：“阿姨您又知道了。”

“吃自己喜歡的人做的菜，那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趙阿姨感慨完，說：“好了你慢慢做，我走了。”

“您去哪兒？”

“回家啊。”趙阿姨意味深長地說：“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你們小兩口好好過，我就不當電燈泡了。”

逢場作戲的小兩口嗎？

司語心底自嘲一聲，忙拽住她：“您不能走。我做了您那份，您走了不就浪費了。”

趙阿姨拗不過她，說：“好好好，我不走。”到時候躲進房間吃，把空間留給小兩口。

陸汐推開家門時，聞到一股菜香。她換了鞋，徑直朝傳來動靜的廚房走過去。

暖氣充足的廚房裏，女人只穿一件藕粉色的毛衣，系着條紋圍裙，專心致志擦盤子。

白熾燈給忙碌的女人籠上一層柔和的光圈，一縷頭發不聽話地垂落下來，時不時掃過她細白的脖子。

有那麽一瞬，陸汐想過去幫她把那縷頭發挽起來。這個不該有的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女人自言自語的聲音徹底打消了。

司語用筷子夾了塊糖醋小排，吹了吹熱氣，放到嘴裏，邊嚼邊說：“不錯，就是這個味道。”

濃香撲鼻而來，陸汐聽到自己肚子好像叫了一聲，她低咳一聲。

正在嘗菜的司語倏地轉過身，看到了她：“回來了？”

“……嗯。”被美食吸引，陸汐款步走進來，“做了什麽好吃的？”

“我最拿手的糖醋小排。”

陸汐看着鍋裏滋啦啦在收汁的排骨，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說：“好吃嗎？”

“我剛才吃了一塊，還不錯。”司語見她直勾勾盯着鍋裏的東西，說：“不過我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你要嘗嘗嗎？”

陸汐看了看她手裏用過的筷子，“嗯”了一聲。

司語挑了塊只有軟骨的排骨出來，習慣性吹了吹，遞到她嘴邊。

陸汐盯着她她沾了油顯得飽滿亮澤的唇瓣兩秒鐘，張嘴咬住那塊排骨，細嚼慢咽。

“甜了還是鹹了？”司語期待地看着她。

陸汐抿了抿唇，迎着她晶亮的眼睛，說：“好吃。”

司語比了個OK的手勢，把收好汁的排骨盛在盤裏，讓她端出去。

陸汐把東西端上桌，發現桌上已經做好其他三道菜了，用保溫蓋蓋着，不知道都有些什麽。

排骨是最後一道菜，司語解了圍裙洗了手出來，聽到趙阿姨樂呵呵對陸汐說：“這些都是司小姐專門為你做的。”

陸汐唇角微彎，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湯，說：“就是做得有點多。”

“所以你和阿姨要努力吃完，不要浪費。”司語說。

陸汐看她只拿了兩個碗，問：“你不吃嗎？”

司語眨了下眼睛，說：“我減肥，不吃了。而且我跟人約好了，得馬上出門。你和阿姨吃吧。”

陸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