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司語醒來時太陽已經曬屁股了。
窗簾拉得不是很嚴實,一縷陽光從縫隙鑽進來, 剛好打在她眼皮上。
花了幾分鐘司語才适應光亮, 習慣性伸手去摸床頭櫃,想拿手機, 卻摸到一個方形的盒子,拿起來看了半天,發現是解酒藥。
誰買的?
她沒有分心去深想, 手指勾着鏈子把包包扯過來,在裏面找到電量嚴重缺失的手機, 按亮屏幕, 上面顯示時間十一點零三分。
有兩條未讀微信,全部來自小夏的語音,她翻身調整了下姿勢,漫不經心點開。
第一條:“小語小語你還好嗎?陸總應該把你安全送到家了吧?”
第二條:“你醒了嗎?”
司語有點口渴,加上剛睡醒嗓子幹, 她不想說話, 兩個手慢吞吞打字:“剛醒。”
小夏回得很快:“你居然睡到現在!昨晚喝了那麽多酒,你現在難受嗎?”
司語完全不記得自己昨晚喝了多少, 喝到後面整個人迷迷糊糊,她摸了摸額頭, 除了有點昏沉,沒有其他任何宿醉後的不适感。
難道是因為她昨晚吃了解酒藥?
頭不難受, 奇怪的是嘴巴兩邊的肌肉有點疼, 司語搞不懂是怎麽回事, 心想可能是上火了。
她回複小夏:“還好。”
小夏:“那就好那就好。”
小夏:“陸總她沒有對你怎麽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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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喝酒跟陸汐有什麽關系?
司語滿腹狐疑,把問題甩過去。
小夏:“怎麽沒有關系,你忘了你昨晚是怎麽對陸總?你在電話裏罵她性/冷淡,詛咒她沒有性/生活!她過來接你的時候你還調/戲她!還說她是你老婆!!!你都不知道當時陸總臉色有多難看!我都擔心她半路會把你丢下車讓你露宿街頭!”
小夏這段感情飽滿的語音像是某個按鈕,打開了司語身上某個機關。昨晚那些被暫時遺忘的記憶,如電影慢鏡頭般遲鈍地在她昏沉的大腦裏一一重現,全都能和小夏說的對上……
司語傻了,啞巴了。
小夏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換做她是陸汐,她恨不得把昨晚那個喝多了口出狂言還放蕩不羁的自己暴打一頓。
可是陸汐沒有。
她依稀記得是陸汐開車把她送回來,之後……沒有什麽印象了。
“咚咚咚——”
敲門聲過後是趙阿姨的聲音:“司小姐,你醒了嗎?”
司語定定神,注意力從手機上移開,揚聲說:“醒了。”
“醒了就好。”趙阿姨上來打掃衛生,聽到她房間裏傳出的語音才敲的門,隔着門板念叨:“先別玩手機了,我煮了粥,你洗漱好下來吃吧,別餓壞肚子。”
“好。”
睡到現在确實餓了,司語把手機連上充電線,碰到那盒解酒藥,打開來看,果然少了一顆。
趙阿姨特地熬了清淡的粥給她喝,端詳她臉色,說:“昨晚怎麽喝那麽多酒啊,大半夜醉醺醺回來。”
司語微赧,避重就輕地說:“是不是吵到您了?”
“我是你請的保姆,說什麽吵不吵的。”趙阿姨說:“我就是有點擔心。昨晚陸汐小姐來敲我房門,說你喝醉了讓我先幫忙看着,然後大半夜她自己開車出去買解酒藥。吃了藥,應該不會很難受吧?”
喝得有點急,司語不小心被燙到舌頭,緩了緩,自動過濾趙阿姨的問題,忙問:“那盒解酒藥是陸汐買的?”
“是啊。”趙阿姨說:“家裏沒有準備這種藥,陸小姐就跑去買了,還是她親自喂你吃的,你不記得了?”
“……”
司語還真不記得了,記得前面那些還是多虧了小夏提醒。
“看來你是喝斷片了。”趙阿姨一陣惆悵,苦口婆心地說:“下次別喝這麽多了,傷身體。”
“嗯……”司語舀了口粥舉着欲喝不喝,在趙阿姨轉身要去收拾廚房時,趕緊叫住:“阿姨,您說昨晚是陸汐親自喂我吃的藥?”
她那樣對陸汐,陸汐應該巴不得她難受死才對啊,還好心喂她吃藥,怎麽可能呢?司語小肚雞腸地想。
“就是陸汐小姐喂你吃的。開始你還撒嬌說藥苦不想吃,陸汐小姐哄了很久呢。”
陸汐會哄人???
陸汐哄她吃藥???!!!
司語覺得不可思議,眼珠子滴溜一轉,沒忍住問:“她是怎麽哄的?”
趙阿姨捂着嘴笑得意味深長,捏了捏嗓子,醞釀了一下情緒,說:“不吃不吃,最讨厭打針吃藥了,拿走!……不吃你明天會很難受……可是人家真的很不喜歡吃藥嘛,藥好苦的……吃了給你買糖吃……才不要吃糖,吃糖會胖,還會長蛀牙!……你到底想怎樣?……我!要!親!親!你親我一下,我就聽你的,嘿嘿嘿……”
“铛”的一聲,金屬勺子落入碗中,濺起的熱粥燙到手背,司語渾然不覺。
她兩眼發直地看着表情豐富,聲音在矯揉造作和嚴肅正經之間自如切換的趙阿姨,咂舌說:“阿姨,您這是在演戲嗎?”
趙阿姨表情一收,淡定說:“嗐,演什麽戲,你不是不記得了嗎?這些都是你們昨天晚上喂藥的對話,我只是複述一遍給你聽。”
……複述得還真是聲情并茂。
司語腦子裏已經對那個戲精附體的自己有畫面了,心下駭然。
她雖然愛演,但也不至于喝醉了還要演吧???
司語自然沒有懷疑趙阿姨,她懷疑的是自己。
快速眨眨眼,她壓不住心底的震驚,嘆服道:“阿姨,您不當演員真是屈才了!”
趙阿姨被她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話鋒一轉,一臉姨母笑地說:“真沒想到陸小姐會這麽有耐心,昨晚看她那樣對你,我都替你感到高興。我覺得吧,陸小姐好像開始喜歡你了。”
“铛——”剛撿起來的勺子又落回碗裏。
司語咽了口唾沫,聲線不穩地說:“您說……陸汐喜歡我???”
“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趙阿姨一副過來人的姿态說:“陸小姐看你的眼神很溫柔,就是喜歡,錯不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粥的原因,司語感覺心頭慢慢燙了起來,舔舔唇,聲音還在飄:“那……最後親了嗎?”
“什麽親了?”
“就是……我說要親親……”當着長輩的面,司語莫名有些羞恥,細聲細氣地說:“她親了嗎?”
趙阿姨了然,說:“我在的時候沒親,我走了親沒親就不知道了。”
司語心裏松了口氣,又有些失望,緊了緊喉嚨,又問:“那……最後她是怎麽喂我吃的藥?”
趙阿姨抖着肩膀大笑起來,邊笑邊說:“你不聽話一直鬧,不給親親就扯陸小姐衣服,還騎在她身上。陸小姐大概是煩了,就掐着你嘴巴,逼你張嘴,強行把藥塞進去了。”
“………………”
難怪她醒來的時候嘴巴兩邊那麽痛!!!原來是某人趁她喝醉下黑手!!!
耐心?
溫柔??
喜歡???
統統見鬼去吧!
司語無語了很久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看着笑得無法自拔的趙阿姨,幹巴巴說:“阿姨,您對喜歡的定義還真是……獨特。”
趙阿姨當她是在表揚自己,坦然收下,抹了抹眼角笑出的眼淚去廚房。
香噴噴的香菇肉粥頓時變得不香了。
司語臉垮下來。
掐人嘴巴硬塞藥,人幹事???
她突然想起小說裏某個片段:女主生病了,也是嫌藥苦撒嬌不肯吃,陸汐輕聲細語哄了很久,最後嘴對嘴喂給女主。
一個嘴對嘴喂,溫馨浪漫甜。
一個掐嘴巴硬塞,粗暴殘忍虐。
果然惡毒女配沒人權。
早知道最後的結局是這樣,她就不應該好奇問趙阿姨喂藥的過程。
郁悶!
司語食不知味地吃完了那碗粥,告別自認為陸汐喜歡她替她開心邊唱歌邊做家務的趙阿姨回到陸家。
她本來擔心自己大半夜溜出去又不回來,陸老夫人會起疑。見了面,陸老夫人卻說:“汐汐給我打電話說你昨晚跟朋友通宵慶祝生日,在那邊好好休息就行了怎麽還過來。”
司語不知道陸汐提前跟陸老夫人彙報了情況,愣了愣,微笑說:“沒事,我已經休息好了。”
陸老夫人看她面色紅潤,不疑有他,興致勃勃問她慶祝生日的事。
司語沒告訴她昨天其實是自己的生日,随口編了個故事逗她開心。
“奶奶。”化好妝穿得花枝招展的陸薇下樓,路過客廳時對陸老夫人說:“我出去了。”
陸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轉過頭繼續和司語聊天。
被差別待遇的陸薇心裏不爽極了,跺跺腳,拔高聲音說:“奶奶!您怎麽不問我去幹什麽!”
陸老夫人又看向她,精銳的目光将她上下掃了個遍,一針見血地說:“有什麽好問的,你不就是出去玩?”
陸薇一噎,梗着脖子,理直氣壯地說:“對啊,我就去出去找予菲玩啊,不可以嗎?”
“我又沒說不可以。”陸老夫人揮揮手,像是無奈又不耐煩,“走吧走吧。”
“……您一點兒也不愛我,您就是偏心她!”陸薇怒瞪了司語一眼,踩着高跟鞋氣鼓鼓地走了。
“唉——”陸老夫人對着陸薇遠去的背影悠長地嘆了聲氣。
陸薇這通氣,一直到與梁予菲約定的見面的茶餐廳也沒順過來,她一口氣喝完服務員送上來的咖啡,“砰”地把杯子放下,咬牙切齒地說:“我奶奶真是越老越糊塗了,司語就是個外人,她居然對她比對我還好!氣死我了!”
梁予菲酸溜溜地說:“她和你姐還沒離婚,怎麽會是外人?”
“說到這個我更氣!”陸薇身體前傾,壓低聲音:“我覺得我姐真的魔怔了,她對司語這個女人越來越好了!別說離婚,我覺得再過一段時間,我姐要跟她辦婚禮了!”
梁予菲臉色大變,兩只手抓着桌子邊緣,強忍着要掀翻的沖動,聲音克制地說:“你姐明明讨厭她的,怎麽可能跟她辦婚禮?”
“我搞不懂我姐到底怎麽想的。”陸薇耷拉着腦袋,說:“對不起啊予菲,不是我不想幫你,我也巴不得她們快點離婚,好撮合你和我姐。”
“可是我姐的脾氣很古怪,我怕說多了惹惱她。她一般不生氣,生起氣來很可怕的,不罵人跟你玩冷暴力。你都不知道,上一次我惹她生氣,她停了我所有卡,還把我所有聯系方式拉黑了,我去辦公室找她她還讓保安把我轟出去!”
陸薇後怕地打了個冷顫,晃晃腦袋,說:“不說她了,我們聊點別的吧。”
梁予菲不想聊別的,聽到“拉黑”兩個字,心裏一頓慌,咬了咬唇,說:“如果惹你姐生氣的話……你是怎麽讓她消氣的?”
“跟她道歉啊。”陸薇把一個馬卡龍塞進嘴巴,聲音含糊:“我姐這個人高冷又古板,但是吃軟不吃硬,每次跟她道歉我都特真誠,還得裝得可憐兮兮,她很快就心軟了。”
裝可憐,真誠道歉真的管用嗎?
和陸薇吃完了下午茶,梁予菲馬不停蹄開車來到光影。
她從陸薇口中打聽到陸汐今天在加班,來到前臺處說要找陸汐。
沒有預約的客人是不能直接見總裁的,不過前臺是她的小迷妹,破例幫她打了總裁辦的電話詢問:“陳特助,梁予菲女士說有很重要的事要找陸總。”
陳妍這邊沒有記錄,她撂下電話去敲辦公室的門:“陸總,梁予菲和您有預約說今天談事情嗎?”
聽到這個名字,陸汐露出一絲嫌棄的表情,說:“沒有。”
“她現在在前臺大廳,說有很重要的事找您,要見嗎?”
“不見。”
陳妍退出去,對電話那頭等待的前臺說:“陸總現在不方便,讓她走吧。”
挂了電話,前臺委婉地把信息轉達給梁予菲。
梁予菲臉煞白。
她覺得陸汐不是不方便,而是故意不見她。
昨天早上她給陸汐發了一些《女神》游戲截圖的問題反饋,陸汐一直沒回,後來消息發不出去,她才意識到自己被拉黑了。
梁予菲對游戲完全不了解,百度查了很多資料。她故意切斷網絡,導致游戲無法正常進行,造成好像是《女神》游戲出了問題,截圖下來發給陸汐。
那些問題都是其他游戲會出現的很普遍的問題,她覺得陸汐應該不會懷疑,就算懷疑,頂多是不理會,怎麽可能拉黑?
拉黑表示讨厭。
能讓陸汐讨厭她拉黑她,她只想到一個可能:陸汐知道那天殺青宴上的事了。
一定是司語那個惡毒的女人把真相告訴陸汐的!
那天在酒店走廊,司語威脅她的那些話猶言在耳。梁予菲害怕司語真的會不管不顧,像小說裏寫的用各種極端的手段陷害她。
可是她不甘心。
陸汐本就應該屬于她,她怎麽能因為一句威脅就輕易放棄?
只要拿下陸汐,陸汐就會無條件保護她,她還怕什麽陷害?
所以,不能退縮。
梁予菲重整心情,擠出一個友善的笑容,說:“沒關系,我在這裏等她。”
總裁辦。
挂了前臺電話後,陳妍在整理資料的時候看到一份預案,想了想,拿着那份預案再次敲開辦公室的門。
“這是什麽?”陸汐看着她手裏的東西。
“藝人經濟部那邊提交的,關于打算挖梁予菲過來的提案。”陳妍說:“梁予菲與現公司還有兩年合約到期,她主動向我們抛出橄榄枝,如果強解的話需要違約金五百萬。藝人經濟部那邊經過綜合分析,覺得她很有潛力,值得培養。所以陸總,她來找您,會不會是因為解約的事?”
陸汐接過那份文件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拿起紅筆在上面打了個大大的叉。
“陸總,您……”陳妍震驚道:“雖然梁予菲現在還沒有什麽名氣,但是她的演技和形象廣受好評,我個人認為花五百萬把她挖過來是絕對劃算的,為什麽您要打叉?”
陸汐蓋上筆蓋,把文件推遠,神色淡淡道:“她的演技我不做評價,至于形象……我現在懷疑她的好人設都是她現在的公司給她塑造的,哪天人設一旦崩塌,後果不堪設想。”
“就算是公司故意把她塑造成這樣,那有什麽問題?我感覺她本人也挺好的,看着很單純。”
陸汐拉開抽屜,拿出一個粉色U盤遞給她:“裏面有段監控視頻,你看完就明白了。”
等陳妍看完那段梁予菲搬動吊蘭自己砸自己的視頻後,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說:“真沒想到她是這種人。”
陸汐不置可否。
“叮——”
梁予菲不記得是第幾次聽到這樣的電梯提示音了,每一次站起來都失望坐下,她漸漸麻木。
所以當前臺跑過來提醒她說“菲寶陸總出來了!”時,她以為是做夢,蹭地站起來,看到陸汐和陳妍一前一後走出電梯,心跳加快。
“陸汐!”
前進的步伐受阻,陸汐漠然看着突然出現的人:“你怎麽還在?”
梁予菲幹咽了下喉嚨,迎着她清冷無波的目光,小心翼翼說:“我想跟你說幾句話,可以嗎?”
陸汐一點也不想看到她,既然碰到了沒有趕人的道理,到了旁邊休息區:“說吧。”
雖然等待的幾個小時裏早就打好了腹稿,真正面對陸汐時,梁予菲還是被她一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高冷氣質給震住了,猶豫半天,就在陸汐面露不耐時,她鼓起勇氣說:“殺青宴那天……是我故意讓吊蘭掉下來的,我其實是想……”
“抱歉,我不想聽你任何解釋。”陸汐卻不等她說完。
陸汐果然知道了!
梁予菲臉色“唰”地由紅變白,想起陸薇的話,對她九十度鞠躬,潸然欲泣地說:“陸汐,我知道錯了。當時喝了酒頭腦不清醒才會幹那樣的蠢事,對不起!”
“受傷的是你,跟我沒有關系。”陸汐視線掠過她額頭上的紗布,不給她任何反駁的機會,面無表情地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為什麽陸汐的反應跟陸薇說的完全不一樣?
“陸汐!”梁予菲情急之下抓住她手腕。
陸汐讨厭和陌生人發生肢體接觸,條件反射甩開她的手。
“……”梁予菲被她冰冷如刀的眼神吓得忘了要說什麽。
陸汐扯了扯被她弄皺的衣袖,邁出一步,又頓住,看着她,表情嚴肅地說:“作為陸薇的朋友,我提醒你一句。不管你對我是什麽居心,我已經結婚了,梁小姐,請你自重。”
說完,看也不看她的表情轉身就走。
陳妍聽不見她們在說什麽,只看到梁予菲像是遭雷劈似的臉色慘白地杵着,收回目光,對走過來的陸汐說:“漱芳齋那邊已經訂好了位子。”
陸汐颔首示意,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說:“吃完陪我去趟商場。”
“好的。”
……
“汐汐忙完回來了?”
“奶奶。”
司語剛準備去廚房和謝師傅偷師學幾道菜,聽到熟悉的聲音,忙剎住腳步。
許是外面涼,陸汐上身穿一件知性又不失女人味的米色小香風西裝,直發利落地挂在耳朵上,高挑迷人。
房間裏暖和,她把外套脫掉,那雙清冷無欲的雙眸環顧客廳,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兩個人視線對上時,司語從她眼中捕捉到一絲難以察覺的晃動,來不及辨認,陸汐便把視線挪開了,徑直朝坐在沙發上的奶奶走過去。
司語心念微動,三步并作兩步沖到她面前,接過她挂在手臂上的外套,笑容甜膩地說:“老婆你回來啦!周末還要加班,好辛苦哦!”
陸汐被她開頭那兩個過于親昵的稱呼刺激得心頭猛地一跳,下意識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看着她們的陸老夫人,垂眸,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微惱地說:“以後不要這麽叫。”
“為什麽呀?”司語無視她的不滿,一只手攀着她肩膀,湊在她耳邊嬌嗔道:“昨天晚上在車庫,是你自己親口說的,你是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