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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5| (1)

“三姐姐現在怎麽樣了?”明月香翻着秦蛟的私庫冊子,擔心道。

“說是前陣子三姑娘懷相不太好,吐的厲害,之前怕夫人擔心才說是家中有事沒來觀禮。”

明月香成婚那日,按理來說明悅蓉應該是來陪着明月香的,只是令府雖然派人來觀禮卻沒帶着明悅蓉,這讓明月香很是擔心,所以剛成婚就派了菊白上門,好在并不是什麽大事。

“那等三姐姐懷相好些,我再請她過府。”令府門第不如将軍府,明月香現在到不好親自上門了,省得弄的令府勞師動衆,到與三姐姐待在一起的時間沒多少,那還不如給姐姐撐撐臉面請她過來。

秦蛟見菊白回完話出去了,就忍不住走了過來将明月香圈在懷中,既不太緊又不讓明月香逃脫。

明月香好笑的回頭說道:“這般,我還怎麽看冊子。”

秦蛟臉一紅,可手卻不放,只在她頸邊蹭了又蹭,便将雙眼藏在劉海之中好似耍賴一樣。

明月香被抱着心癢,伸手貼在他臉上轉頭吧唧親了一口。秦蛟輕顫,追着香唇而去,兩人就這麽相互擁抱着在房裏吻了起來。

外頭腳步聲傳來,錦鯉在門外喚道:“大人,夫人,呂管事過來請安了。”

明月香嬌喘片刻,推了秦蛟一把,整了整衣服,待暖語她們将屏風搬過來才咳嗽一聲道:“讓他進來吧。”

房門打開,透過屏風明月香看到一個消瘦且有些佝偻的身影走了進來。

明月香微微皺眉。

“老奴給大人,夫人請安。”年邁的聲音仿佛還帶着風,呼扇呼扇的,聽得人嗓子疼。

明月香不自覺咽了咽口水道:“呂管事不必拘束,今兒請你來也沒別的意思,我初來乍到的對将軍府裏也不熟悉,你是将軍府的老人兒了,有好些事兒還要像你請教。”

“不敢當,不敢當,夫人折煞老奴了。”呂管事連忙道:“夫人有什麽想問,老奴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也沒什麽,我只是好奇咱們這将軍府有多少年頭了?”明月香裝作很有興趣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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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管事嗓子呼呼了兩聲,似乎是在笑,他道:“這是先公子莊的府邸,公子莊是宣成王的次子,也是當今王上的叔祖,只可惜自小體弱多病,沒過三十就去了,老奴有幸,祖上正是當年公子莊的生母呂夫人娘家的家生子,一直在公子府上伺候,如今已經有百年時光了。”

都一百多年了,難怪看上去有些老舊。

“那這府邸在将軍之前可有過主人?”明月香又問道。

“曾經住過一位宗室,不過後來家中犯了事兒,這府裏便又空下來了。”呂管事說到這裏也嘆了口氣。

明月香對着秦蛟嘟嘟嘴,這府邸可真不怎麽樣,之前兩位主人都沒得善終。

秦蛟卻不在意,只盯着她美好的紅唇,輕輕偷了一個香。

“之前那位宗室也是你們坐着總管?”明月香瞪了秦蛟一眼,側過身問道。

呂管事停頓了一下,卻也實話實說道:“老奴是在那家走了之後才當上的管事,那家原來的下人發賣的發賣,入獄的入獄,都不在府上了。”

明月香也不再問下去了,想必他們的管事職位是宮裏選的。

“我也不過是好奇,你先回去吧,記得把前院的花名冊給整理一下,我明兒個回門回來想瞧瞧。”明月香只淡淡的說道,似乎并沒想過為難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家。

呂管事顯然也沒想到明月香就問這麽簡單兩句,可他也沒多糾結,行了一禮便出去了。

“夫人,外頭二管事也候着呢。”錦鯉又進來道。

可明月香就好像沒聽見一般,取了杯子喝了口茶道:“我記着內院是谷氏管着的?”

錦鯉道:“內院有兩位管事嬷嬷,一位谷氏,一位齊氏,谷氏是二管事的內人。”

“谷氏來了麽?”明月香懶洋洋的靠在秦蛟身上,仗着有個屏風擋着,和下頭人說話的時候也與秦蛟玩着手指。

“來了,正候着呢。”錦鯉回道。

“讓她進來吧。”明月香随意道。

谷氏的腳步聲有些細碎,明月香也沒想着撤去屏風,所以只從聲音上聽起來谷氏大概三四十歲,說話還是挺爽利,只是個性木楞,明月香問什麽她回什麽,其餘半句話沒有,別說奉承連應該給主子想到的她都沒說。

明月香漸漸明白,為什麽蔡嬷嬷讓她先提這兩人說話了。

“行了,你回吧,明兒個把內院的花名冊給我。”明月香也如剛剛那般吩咐道,至于月錢還有公中一字沒提。

谷氏也沒想太多也應下出去了。

她前腳出了門,那頭明月香就讓人散了,外頭的奴才們都奇怪的往裏張望,誰家主子新來不是把所有的奴才集中到一處,然後連敲帶打一通說?尤其是女主子,那種剛來就把府裏全換成陪房的一點都不少見,怎麽自家夫人只見了兩個管事就沒聲兒了呢?

“既然夫人讓咱們回,咱們就回吧,指不定夫人有什麽事兒要忙,後頭才會找咱們。”前院二管事姓潘,是谷氏的夫君,大約四十來歲卻并不像一般的管事膀大腰圓,反而生的細高白淨,模樣周正,他說完這話看了眼正房便帶頭先一步走了。

前院的奴才一見也忙跟着陸陸續續離開,跟在潘管事身邊的似乎都在奉承,那模樣居然比對待大總管呂管事還要熱乎。

“齊姐姐,咱們也走?”

人群後頭也圍着這麽一位,身着夾銀絲草葉暗紋棗紅色曲裾,帶着塊繡蝴蝶蘭包巾兩支銀釵的婦人,年歲大概三十多歲,卻被周圍人喚做姐姐。

齊氏擡着下巴嗤笑道:“回,幹嘛不回,人家不想見咱們,咱們就想見她了?”

旁邊相熟管大廚房的劉嬷嬷趕緊拉了拉她的袖子道:“姐姐可別說了,這可是夫人院子。”

“你們怕,我可不怕,想我老齊家若不是當年落魄了,那也是如今齊家的分支,我也是應該做少奶奶的身份,她算什麽?論祖上數不是數臭銅錢的就是泥腿子,難道還想拿捏我不成?”齊家說這話到底不敢聲音太大,旁人要從她手裏得月錢到也不在乎給她捧臭腳。

“姐姐說的那可是沒錯,但人家畢竟是夫人,這走上狗屎運咱們也只能陪着笑,不是麽?”劉嬷嬷偷偷看了眼遠處站着的錦鯉,小聲道

“行了,看這摸樣也是個膽小怕事的,以後該怎麽來還是怎麽來,至于花名冊,多加幾個人恐怕她也看不出來。”齊氏掩着帕子笑了幾聲也走出了正院,身後一溜兒管事嬷嬷還有針線房的小娘子們,到也不比潘管事氣勢弱。

等着暖語她們進來撤除了屏風,明月香笑着道:“都走了?”

錦鯉回話道:“都回了,恐怕都還在張望。”

“忍着,我娘家帶來的陪房也先別用上,讓他們先歇歇,後頭總要用上的。”明月香偷偷掙脫秦蛟的手指,順了順自己裙擺上的花紋道。

“那賬房那頭的賬本?”暖語剛剛可就站在院子裏,眼瞅着那幫子将軍府的老奴才們滿眼的不恭敬,心裏可一直憋着氣呢。

“外院的賬本除了賬房,還在潘管事那頭有一份,內院則是在齊嬷嬷手裏。”錦鯉接着說道。

這将軍府裏一把手反而管不上賬冊,二把手到比一把手更有權力,到是有趣的很。

“潘管事的幹爹在宮中膳房裏當差,那潘公公就指着潘管事傳宗接代,可谷氏這麽多年以來只生了個閨女,現在外頭都傳怕是潘管事要納妾了。谷氏為人不懂變通,心眼直平日裏若是沒有潘管事給她撐腰,根本鬥不過齊嬷嬷,據她說她祖上是國都嫡系齊家的分支,後來犯了事兒充了奴,至于真假奴才也不知道,不過她男人到是管着将軍府的鋪子,家裏有些家底。”別看秦蛟對這些不耐煩問,可錦鯉這麽一兩年便全摸明白了。

“你知道當初随着将軍府賜下的有多少處鋪子和莊子麽?”明月香又問道。

宣王不是傻的,就算是個傻的,何公公也不是傻的,封了個大将軍若是只是賜座宅子那有什麽用,憑借着将軍的份例根本養活不了這麽一大家子人,所以幹脆連帶之前那位宗室被抄的鋪子一起給了将軍府,這樣鋪子裏跑腿的也不用撤換,鋪子也能照常營運。只是這其中就有個問題,這鋪子是給了秦蛟,但秦蛟壓根沒放在心上,随便指了幾個人便接着原來的運作,如今兩年多過去,明月香要想換人可就牽扯着如今将軍府裏老人兒們。

“國都有六間鋪子,郊外有三座莊子,另外國都旁邊的縣裏還有兩間鋪子。不過那兩間當初咱們大人覺着離着太遠就都賣了。”錦鯉說起,宮裏當時到是真賜了不少東西。要知道一個嫡出商女出嫁也不過兩個鋪子一個莊子,撐死還有個宅子,其餘的銀票雖然沒有擺在明面上可折成鋪子也沒有那麽多,也難怪明老爺想做貴族,在宣地有些事情不一定有錢就能辦的。

“鋪子都找人查一查,看看有沒有把柄可抓,至于府裏……”明月香不可能将将軍府裏所有的位置都讓陪房占了,先說她沒帶那麽多人,再來給秦蛟的兄弟們看起來也不好看,尤其是前院,雖說秦蛟不可能住到前院去,但那畢竟是秦蛟的門面,總不能太難看。

“別擔心。”秦蛟最怕看到明月香為難,原先他把這裏當成暫住的地方,如今既然香香當了家他就不能讓她受委屈,“看不上誰,就賣了或是退回去。”

明月香差點噴笑出聲,不愧是夫妻,她在明府就從不私下來,用的從來都是陽謀,看誰不順眼就直接一通痛扁,壓根管你是不是和她耍心眼,要她說一切陰謀詭計在絕對的武力下那都只有挨揍的份,到沒想到秦蛟也是如此,只是她若是剛來就将人整治一遍,怕是會連累秦蛟的名聲,她總要稍稍迂回一次。

錦鯉嘴角抽了抽,低着頭沒說話,這種後院裏主子和奴才争權的事兒他原來那家沒少見,尤其是一些奴才被金箔喂大了胃,奴大欺主那是小事,弄死個把主子都是常事,這就如同一個拉鋸戰,主子強勢奴才就服帖,主子稍稍一弱那頭奴才見勢就要起來。只就算如此錦鯉也沒見哪家爺們如此霸氣的,尤其宣地信奉趙地那一套男主外女主內,大多都是讓自家內人與這些精明詭詐的下人們周旋,好那就是好了,不好的娶個填房也沒啥,甚至有些男人連死幾個婆娘也還沒搞清楚其中彎彎繞呢。

這将軍府到好,錦鯉還以為将軍寵着夫人只想幫着撐撐場面,這敢情是要弄死所有人只為搏夫人一笑呢。宣地誰家也沒見這麽幹的,這簡直就不合規矩,說好的陰謀手段呢?說好的當家女主人與奴仆之間的精彩的你來我往私下過招呢?怎麽到了将軍府人家就不玩兒了呢?這若是讓府裏的下人們知道那還改什麽賬冊,還抱什麽團抵制主家,更別說那些暗地裏想給夫人下馬威的,這不都作死麽?将軍壓根懶得讓夫人和這些刁奴們廢話,只要夫人說一句不喜歡,明兒個府裏就找不見這個人了。

“我可聽說有些是從少府派出來的,你就不怕得罪宮裏的人?”明月香笑着用白嫩嫰的手指戳着秦蛟的胸口道。

秦蛟一把捉住,搖搖頭道:“無事。”

明月香見秦蛟真不為難,心也放下一半,可若真是讓她無差別攻擊那還不至于,總是要抓住點把柄才好向上頭交代,不過有些事情總能準備些。

“我有個主意,不知道你怎麽想,可能說了怕你不開心。”明月香抽了抽手指沒抽出來,便也由着他握着。

“只要你喜歡。”秦蛟幹脆道,只要她喜歡什麽主意他都願意。

明月香咯咯笑着,臉上泛着紅暈。

錦鯉幹脆把頭低得更下,也難怪邵大人擔心成那樣,自家大人這是遇到夫人就沒了理智啊!

“軍營裏是不是年年都有退下來的老兵?或是……”明月香瞥了錦鯉的斷臂,秦蛟立刻明了。

“有,人不少。”說實話,宣地的軍營算是不錯了,年老者過五十就可以領着一部分津貼回老家,回去後還能領一定的田屋,也算老有所依。只是這畢竟是個人管人的世界,總有那麽些黑暗的地方,上有貪污,那下就有一部分人得不到這些津貼,更何況一些因為戰争殘疾卻年紀不到拿不到津貼的兵士,有些運氣好在軍隊裏幹最重最髒的活,有些則是回鄉自生自滅。

“有你看重的人麽?”明月香又問道。

秦蛟沉默了。他當上将軍也是這幾年的事情,前幾年他還在戰場上掙命呢,他身邊的那些熟人有些死了,有些回鄉了,更有些傷重無處可去,他對庶務不通,大部分都是玉柱他們負責送錢送糧,可就是這樣因為沒有經濟來源過的也不是很好。

“你看,我只是一個說法,找你信得過的,一定要是信得過的。”明月香害怕秦蛟同情心泛濫,卻不知道這家夥壓根就沒這個,“咱們鋪子上莊子上肯定不能再用現在這批人,府裏恐怕日後也會空下不少,後院無所謂我有陪嫁,可是前院不行。所以我想若是這些人實在無處可去,到不如簽了賣身契到咱們府上來辦差。”

明月香說這話也是有顧慮的,畢竟好好的人哪怕就是軍營裏那些軍戶也都是軍籍而非奴籍,誰平民不願意當要當奴才呢?可若是她當真要快刀斬亂麻,府裏的空缺不可能靠慢慢采買來填補,少府那邊的都是世代的內務奴才,她也不想用,所以最好的就是秦蛟信的過的人。

秦蛟也有了想法,之前玉柱也提過這事兒,不過他說要給将軍府裏增加護衛,可以從軍營裏調,但是他嫌麻煩就沒應聲。不過如今家裏不止他一個人了,也不可能打不過就跑了,他家香香那麽柔弱,若是出了點事兒那都是剜心之痛,他已經讓她陷入過一次危機,又怎麽可能再有危險?

“等回門回來,找玉大哥問問。”秦蛟拍板道。

明月香心滿意足的笑了。

錦鯉也再一次刷新了對于自家大人對夫人的寵愛程度。

次日回門,明月香一早就起來了,秦蛟自然與她一起,雖然說她沒了生母,可曹氏對她确實不錯,她也對回門充滿期待。秦蛟為着明月香回門,準備了不少禮物,這都是給自家嬌妻長臉的時候,秦蛟從來不會吝啬。

兩人坐上将軍府嶄新的馬車,一路纏綿似乎有着說不完的話,直到車夫說明府到了,秦蛟才依依不舍的放開手。

明月香從馬車上下來,就見明老爺與曹氏還有明珍卉以及明安靈都等在門口,她趕緊走了過去道:“都是自家人,做什麽這般,又不是什麽貴人。到讓我臉臊得慌。”

“你臉皮還能臊得起來,我以為要比城牆厚了。”明珍卉酸溜溜的說道,到比別人更适應明月香的新身份。

“十妹,就你這樣小心嫁去董家,人家都怕了你了!”明月香白了她一眼道。

“姐夫都不怕你,董家人怎麽會怕我?”明珍卉很快就嗆了回去。

明老爺和曹氏偷偷看了眼秦蛟,見他面無表情,便也沒多說。

秦蛟被明老爺請去了前頭,走時看了明月香好幾眼,旁人都在他走了之後笑了好半天。

曹氏見狀,許多話也就不必問了,到是問起将軍府的庶務,還将她這些年與奴仆之間接觸的經驗告訴明月香。明月香都認真聽了。

“我成婚那日,三姐姐不回來也就算了,你怎得也沒來?”明月香等曹氏避開,便揪着明安靈道。

“哪兒是我不想來,家裏鬧騰的厲害,就差上演全武行了!”明安靈頗有些幸災樂禍道:“我嫁過去當天,咱們家主母就拿着殺豬刀站在房門口。當初周家來人的時候,我還真以為那村姑知書達理是個好說話的人呢。”

明月香也有些訝異,畢竟苗氏也是村姑,可是看起來不說多麽溫柔娴淑,也是賢惠明理的,更何況當初周家來說親的時候也說這位是個大度能容的,卻沒想到居然是這麽樣的個性。

“我原以為九妹是個火爆的,敢情你對我溫柔多了。好麽,咱們家這位主母在我嫁過去之前就把夫君身邊的丫頭磋磨的不行,我是良妾她還怕着,尤其我還有個大将軍的妹夫,她弄不得我,就只能弄我家夫君。啧啧,你們沒看,那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哎喲……”明安靈說到這裏笑得那個開心,壓根不像心疼她夫君的模樣。

不過明安靈這般,到也讓人安了心,有個那麽蠢的主母,明安靈只要溫柔小意何愁捏不住夫君的心。

“你成婚那日,我夫君被打得厲害,主母壓根不肯出面,我哪裏能出的來。”說到明安靈告了罪,不過那日她也派人送了禮過來。

“六姐姐她……”明珍卉看了眼明月香。

明月香淡淡道:“她與她家少奶奶去了将軍府,只是人沒到婚房來,我沒見着她。”

明安靈收了笑,她還怕着明青宛呢,明珍卉卻是有些難過道:“怕是我的婚禮她也不會來了。”

“我聽說将軍府的規矩大,奴才也傲氣的很呢。”明安靈又說道。

“你從哪裏聽說的?”明月香知道明安靈這是好意,忙問道。

“是我夫君和我說的,說你們家東頭那處鋪子吃壞了人,不但不賠錢,還打了人。”明安靈擔心的說道。

周家能當新貴,雖說是周老爺的功勞,可周公子也不一般,明月香也聽明思遠說起過周公子,看着文文弱弱的一個人到是在讀書上很有天分又不似平常讀書人那邊迂腐,想必這話也是周公子想通過明安靈給将軍府賣好的。

“幫我回去謝謝你家夫君。”明月香誠心誠意的說道。

☆、53|4.5|

将軍府後門。

潘傳宗穿着不起眼的灰布衣袍上了輛馬車,跟着他的是府裏的跑腿小厮名叫阿肆,阿肆是個機靈人,所以自潘傳宗被少府內務派到将軍府裏當差起,阿肆就緊緊抱住了這條大粗腿,事實證明他的眼光不錯,這兩年他也撈了不少好處,只是這次将軍娶了夫人他的小心肝顫了又顫。

“潘爺,您看,這位新來的将軍夫人是個什麽門道?”阿肆坐在馬車裏,屁股蹭來蹭去,就跟長了釘子似的。

潘傳宗不說話,只在煙杆裏裝着煙。

阿肆知道潘傳宗裝煙喜歡自己來,便不伸手,只在旁邊斟酌着又道:“我昨兒個瞧見後院齊嬷嬷身邊的小桃紅出去給鋪子送信了。”

潘傳宗拿着煙杆的手一頓,眉毛微皺道:“除了你還有別人看見了?”

“內院不知道,外院只有我瞧見,她走的角門。”阿肆又道。

“不過是個蠢人,難為她男人那麽個機敏人。”潘傳宗将煙杆放在嘴裏,輕輕吸了一口,又慢慢的吐出來,一小股煙霧迎着車頂飄了上去。

“我還聽說夫人只要了花名冊,其餘什麽都沒提,連賬冊都……”

潘傳宗一擡手止住阿肆的話,道:“咱們萬事別沾邊,出了什麽事兒那頭有現成的人頂着。”

“可谷大奶奶那邊……”阿肆小心擡眼看了看潘傳宗。

“不用理會。”提起自己的妻子谷氏,潘傳宗有些心不在焉。

“可萬一出了事兒,這扯到潘爺身上……”阿肆遲疑道。

潘傳宗似笑非笑的說道:“賬冊、管制萬般不沾她手,她又有什麽可以給人頂的,夫人再傻也不會傻成這樣。”

阿肆抖了抖嘴角,強笑着點點頭。

如此不将自己的婆娘當回事,還真是少見,不過想想潘家四代單穿,光瞧着潘爺的名字就知道了,只可惜谷氏只生了個丫頭片子,否則潘爺也不會如此不上心,阿肆靠在車壁上暗想。

馬車路過香花巷,這裏離着将軍府已經有了不遠的距離。阿肆瞧瞧撩開窗簾看着這一座座精致的小院,心生羨慕。

“你也莫想多,那家夫人進門不是先敬着老人兒,這凡事還有個先來後到。更何況咱們是少府內務派來的,那夫人不過商家之女,想也會多觀望些時候,她不動咱們也不動。若是她動了……咱們有的是手段讓她動不了。”潘傳宗說完這話,馬車正好停下,他撩開簾子走了下去,阿肆卻沒下車只往車外張望。

此時就跟約好了似的,院門打開,一抹淺綠窈窕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口。

阿肆咽了咽口水。

“回吧!”潘傳宗連頭都沒回,只朝着身後擺擺手。

阿肆就見着潘傳宗被那女子攙着,兩人很快消失在大門後頭。

聽着院門關上的吱呀聲,阿肆嘆了口氣道:“去西頭府裏的鋪子上瞧瞧。”

車夫很快掉了頭,駕着馬車離開了。

兩個身影見狀飛快的躲進了陰影裏。

将軍府中,明月香正趴在秦蛟懷裏嬌喘,她雙眼迷蒙,紅潤的嘴唇微微張開,身子随着秦蛟上下起伏,全身酥麻的連牙關都合不上了。

“唔……”明月香只覺着全身一抖,似被什麽燙了一下,眼前白光一閃,抑制不住的興奮讓她落下淚來,直滴在秦蛟的肩頭。

她覺着再這麽下去她就要死了,心髒都無法承受這般頻繁的歡愉。

“不……不要了……”明月香哭着打顫道,秦蛟自從得趣後每次時間都不短,可她身子敏感,往往被逗的幾欲昏厥,身灘如爛泥。

秦蛟吻着她的臉頰,緊緊抱着她閉上眼睛品了餘韻。

“香香,乖……乖,再許我一回,就一回。”秦蛟翻身将明月香壓在身下,堵住她想要拒絕的小嘴。

帳內又是一番旖旎。

明月香醒過來的時候,太陽都快下山了,她動了動身子只覺大腿內側一片黏膩,嘴角不由一抽,這不過睡個午覺至于睡到快晚上麽?

誰料她一動,秦蛟立刻睜開了眼睛,似乎不滿懷裏空空,他很快就貼到明月香的後背上,将她緊緊抱在懷裏。

明月香掐了他一把,又覺着自己身體裏某人開始躍躍欲試。

“你就不累?”明月香沒好氣的問道。

秦蛟抱着佳人,親着她的後背道:“不累。”

“你不累我累。”明月香兇巴巴的咬在秦蛟擋在她胸口的手臂,可這人就像是不知道疼一樣,就這麽任由她咬。

覺着沒勁,明月香轉過身讓秦蛟退出去,不去理會秦蛟的失落,她雙手捧着秦蛟的臉頰,半是玩笑半是認真道:“你就這麽喜歡我?”

“恩!”秦蛟毫不猶豫的說道:“只喜歡你。”

明月香原本抑郁的心情一下子飛揚了起來,誰說她家男人嘴巴笨,她就是喜歡他說實話。

明月香獎勵般賞了秦蛟一吻,誰知道卻被反親回來,差點透不過氣。

看着秦蛟滿眼的柔情與渴望,明月香嘆了口氣回抱住他道:“真是個傻瓜,誰家男兒如你這般日日癡纏着妻子。”

“他們與我何幹?”秦蛟不是自傲,他只是有些迷惑。在他眼裏,除了妻子就是兄弟,其餘人和他沒有絲毫關系,他在宣王麾下打仗抗擊寧地也不過是為了吃飽飯,至于這天下是誰的,他一點兒興趣都沒有更別說其他家的男人。

明月香啞然而笑。

秦蛟以為明月香不高興,就試探的問道:“香香喜歡那樣的?”

“不!我就要你這樣的。”明月香親昵的蹭了蹭,她才不會傻到把丈夫往外推。

只是她原本還想玩笑若是她與人走了,他會如何?然而此時她卻問不出口了,興許是他對她的一切都太認真來不得玩笑,興許是他滿眼的愛意讓她舍不得見他難過,也興許是她早已知道答案,這個男人把一切都給了她。

埋在他懷裏撒着嬌,明月香想起蔡嬷嬷曾經說過,若是一個女人能夠尋得一夫敬她疼她便已是前世修來的福氣,那她夫君這般将她如珠如寶,恨不得當心尖子般愛寵,那是不是就是在彌補她遺憾的前世?

光是想想,她就覺着自己想多了,她緊緊抱住秦蛟,秦蛟總覺着如在夢中,其實她又何嘗不是?若是曾經她對他只存利用之心,那再狠的心也被他捂化了,只想着生生世世與他一處,也難怪那些話本會說,女子心軟,若尋得自己心愛之人又求而不得必定傷心絕望,到不如求得真心疼愛自己之人反能比翼雙飛恩愛一世。

秦蛟看着懷裏乖巧的明月香,情不自禁就摸了摸她的發,又親了親她的耳朵。他原本在鄉間看過一出大戲,說是君王昏聩日日寵妃不早朝,他原是看不明白,可如今卻想,若他是那君王,且每日忙碌不能與香香相守,又要見她被宮中其他女子氣得黯然神傷,那他寧可也做那昏君,日夜與之相伴,只盼她一生喜樂,無憂無愁。為此哪怕讓他遺臭萬年,堕入地獄,他也在所不惜。

“我想着怕是你手下的那些要恨死我了。”明月香輕笑出聲,想着卻是秦蛟居然讓人幫着調查将軍府裏的下人。

“不會。”興許邵時會,可秦蛟并沒叫他。其餘那些都是村人出身,跟着他出身入死,好些年紀都不大,比如江河,這些人一向對他馬首是瞻,別說是盯着府裏的下人,就是讓他們洗衣做飯都使得。不過秦蛟也不完全是由着明月香,之前番邦在府裏有細作,他們偷偷給處理了并沒有打草驚蛇,可誰知道這府裏會不會有別家的細作,秦蛟不希望明府的事情再次重演,所以處理掉一些人是必要的。

“咱們家六間鋪子還好說,三座莊子上估計人家早就有所準備,若是一個弄不好,莊子上的佃戶怕是會鬧事。”明月香打了哈欠,半眯着眼享受着秦蛟的按摩。

“莊子的出息有跡可循。”秦蛟不慌不忙的說道。

明月香狐貍眼兒一睜,笑了起來。可不麽,他們不換莊頭也不換管事,他們壓根不管莊子這些年貪了多少,他們只管這些年這莊子上該出多少,若是少了,該問責的問責,該獲罪的獲罪,都是師出有名。若是沒少,只要風評不錯又沒禍害佃戶,他們也不在乎将莊子讓這些人繼續管着。

“夫君真是厲害。”明月香好不吝啬的親了一口。

至于府裏的,七天,只需要七天就能有結果。

喬嬷嬷的男人林掌櫃的匆匆忙忙回了家,剛到家就見自家婆娘坐在椅子上與人吹牛,旁邊還站着個小丫頭給她添茶。林掌櫃一見頭便大了,趕緊把人都請走,坐在椅子上喘粗氣。

“這是怎麽滴了?回來就沒好臉?”齊氏一向在家裏端着架子,丈夫林掌櫃脾氣好就多容着她,以至于她越發的嚣張起來。

“你是不是沒将賬冊交出去。”林掌櫃起身關上門問道。

齊氏甩着帕子嗤笑道:“賬冊不是在谷氏那裏麽?”

“別和我打馬虎眼!”林掌櫃背着手來回走了一圈才道:“明兒個把賬都平了,然後把賬冊交給谷氏,讓她交給夫人。”

“憑什麽?”齊氏支起身子道:“就她那個破落戶,還想着在夫人跟前争臉?哦,我去平賬,她撿便宜?美得她呢!”

“糊塗!”林掌櫃難得發脾氣道:“賬冊與花名冊都應該是內外大管事掌着,你瞧着,明兒個呂總管就會交上去。你若是不交出來,事情查到你頭上,看你怎麽辦!”

“怕什麽,難不成潘傳宗就能真交了?他這些年可弄了不少花花……哎!”齊氏走過去一拍林掌櫃道:“我聽說他在外頭弄了個外室,你說這事兒谷氏知道不?”

“知不知道和你也沒有關系,他那頭咱們別去惹。”林掌櫃氣消了些說道。

“啐,不就是和個閹人攀了親戚麽,也不怕給祖宗抹黑!”齊氏心裏頭最看重祖宗,逢年過節都要給自家弟弟送些錢糧就為了給祖宗多供奉些,按照她的說法,就是祖宗糟了難,指不定日後齊家好起來,嫡系還能将他們認回去。

“你那麽多廢話做什麽?那賬冊的事情你辦不辦?”

林掌櫃的是真着急了,之前将軍萬事不管,他還想着從府裏和鋪子上多整點錢,畢竟将軍年輕又老在外頭打仗,回來住的時間都少更不要說這些上頭賜下的産業,以宣地武将成婚的年紀,早也要二十來歲,更別說有些三十好幾才讨得老婆。若将軍也差不多年紀有了婚配,他們一家便可以給少府那頭送些銀錢,何愁不能脫籍?到時候拿着積蓄買房買地買鋪子,日子不比當人奴才的強?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将軍十七就娶了媳婦,還是個商家女,這別的門道恐怕将軍不清楚,但這鋪子上的事情,只要一問明家那他們一家妥妥都要完蛋,那明家是什麽人家,雖然離着世家差遠去了,可在宣地那也是四大富商之一,看穿他一個小掌櫃的還不容易?這若是捅出去,別說消籍了,命怕是都要沒了,這可是武将府。

“不過是個商家女,你們到是怵上了。我瞧着也是個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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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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