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嘶――”方玉瓷倒吸一口冷氣, 一時間難以接受程運從澳門賭場贏回來三十多萬這件事。
在賭場贏三千、贏三萬,都可以說是運氣好,但是在賭場贏三十多萬……這已經超出方玉瓷的想象範圍了。
是程運運氣逆天?一把就贏了三十萬?不會, 程運沒有那麽多的本錢。
那麽程運只能一場一場又一場的賭,保證自己贏多輸少, 靠手裏的三千贏到一萬,再靠手裏的一萬贏到三萬……像滾雪球一樣将自己手中的錢越滾越多。
而這顯然靠的不是運氣, 而是實力了。
錢俊看到方玉瓷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忍不住說道,“程哥哥玩骰子一向厲害,當年我在宮裏剛認識程哥哥的時候,程哥哥的賭技就很不一般了。”
“程哥哥和太監們玩骰子,想輸就輸、想贏就贏, 想輸多少輸多少、想贏多少贏多少。”
“程哥哥不僅能自己贏, 還能想讓誰贏就讓誰贏。如果哪個小太監最近給程哥哥幫了忙、為程哥哥行了方便, 半夜的賭桌上, 程哥哥一定會讓別人都把錢輸給那個小太監。”
方玉瓷:⊙⊙
錢俊的話中信息量太大, 方玉瓷已經不知道該震驚哪方面了。
首先, 宮裏是禁止賭博的, 沒想到太監們竟然還是在宮裏賭博,就連她自己宮裏的大太監程運也參與其中,而且将賭博作為拉攏人心的一種手段。
其次, 錢俊上輩子在宮中去世得早,那時候程運也還很年輕,就有這樣的賭技和手段……如今又過了十幾年, 方玉瓷更無法想象程運現在的水平了……
程運看到方玉瓷震驚的表情,竟然還小小謙虛了一下, “沒什麽,過去在宮裏賭,都是自己搖骰子,骰子都是動過手腳的,還不是想搖成什麽樣就搖成什麽樣。”
“現代的賭場是沒辦法出老千的,監控視頻全都拍的清清楚楚,不論出老千的動作有多快,調出監控視頻來慢放總能看清楚。所以想要贏錢,不能靠骰子,只能靠牌類……我來到現代後也是認真鑽研了這麽多個月,才有了一點小小的心得。”
“這次借着旅游的機會,小小試水了一把,正好聽說了譚鵲欠債的事,譚鵲欠的錢贏到了,我就停手了。”
“不過是術業有專攻,現代的牌類雖然和古代的不一樣,但是萬變不離其宗,我在古代鑽研十幾年後的領悟,大部分也都還能用。如果娘娘把自己從小到大學習數理化的時間,全都用來學牌技,水平不會比我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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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玉瓷:……才不會相信這樣的鬼話。
這世上潛心鑽研賭博幾十年、鑽研炒股幾十年……最終輸的傾家蕩産、賠到債務纏身的賭徒還少嗎?甚至不少海外名校畢業的數學專業的高材生,打□□照樣賠到底掉。
她自己這種高中數學壓軸題都做的痛苦萬分的人,就算真的把義務教育的時間全都用來鑽研賭技,也學不來程運的這一身本事。
程運将三十多萬打到了工作室的公賬上,如今的債務就變成了譚鵲個人欠程運個人的債務,程運大方地為譚鵲免除了利息,讓譚鵲按月償還本金就好。
譚鵲十分不好意思,想要給利息。程運堅決不收,對譚鵲說道,“賭桌上賺來的錢還收利息,這可太折福了!”
“那些賭桌上的散財童子,有些是技不如人、有些是運氣不好,但是成天在賭桌上輸,輸了還不見愁眉苦臉,下次照樣笑眯眯地來散財的……十有八-九是手裏的錢來路不正,散出去一些求個心安。真正踏踏實實辛辛苦苦賺錢的,有幾個舍得大把大把的錢往賭桌上撒啊?”
譚鵲:“……我記得剛認識程哥哥的時候,程哥哥每次和太監們賭錢,基本上都是輸的那個。”
程運看到譚鵲滿臉都寫着“沒想到程哥哥那麽早就做下虧心事了”,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想什麽呢!我往外散錢是為了和大家打好關系,在宮裏行走方便!”
譚鵲突然想到,“程哥哥的名字,難道也是進宮後改的?是不是為了有個好運氣?”
譚鵲自己就是這樣,進宮當太監的都是賤命,自然取得也都是賤名,譚鵲原名譚狗子,但是進宮當差後自然不能再叫這樣的名字,以免污了主子的耳朵。
于是當初花鳥房的大太監就随手指着籠子裏的喜鵲,給他取了譚鵲這個名字,“你的名字裏本來就是動物,現在也改個動物。狗子不雅,我們花鳥房也沒有貓貓狗狗,最多的就是鳥雀,喜鵲的鵲字吉利得很,你以後就叫譚鵲吧。”
譚鵲一直覺得大太監給他取的名字的确不錯,他從花鳥房被調到馴獸司、又從馴獸司調回花鳥房,雖然不像主子面前的太監們那樣油水足、有風光,但是也沒什麽勾心鬥角,一直清清靜靜。
不論是貓狗還是花鳥,只有你用心對它們好,它們一定會回報你的。反倒是人不一定,以怨報德的人在宮裏宮外都少不了。
譚鵲最終在宮裏是病死的,太監裏本就少有長壽的,從小就落下一身病,譚鵲活到這個年紀也勉強滿意了,真沒想到竟然還有能重新活一輩子的機會。
程運聽到譚鵲的話,也回想起自己剛進宮的時候,他原本的名字也不叫程運,叫程大柱,這樣的名字不能入貴人的耳是一回事,另外就是如果大家不改名,恐怕在宮裏喊一聲大柱,一下子就有幾十個太監擡頭。
不過程運的名字不是大太監為他改的,而是他自己改的,那時候他年紀還小,雖然天天把我命由我不由天挂在嘴邊,但是心底到底還是期盼老天爺能給他留一絲好運的,于是就為自己改名為運。
當然,程運是絕不可能将自己原本的名字程大柱,以及自己當初改名時的心路歷程告訴譚鵲的。
程運對着譚鵲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譚鵲一縮脖子,頓時就不敢再問了。自從他穿越到現代之後,見到的程運都是優哉游哉的樣子,一時間竟然大意了。
看來不管到哪裏,程哥哥都是他程哥哥,何況現在程運身上還多了一重身份,是他的債主。
方玉瓷聽到程運的本事,心癢難耐,和程運商量道,“我去買個骰子,你在工作室露一手?”
程運現在既不是方玉瓷的太監,也不是方玉瓷的員工,萬事都要商量着來。
程運很爽快地答應了,“行!不過不能用娘娘買的骰子,只能用動過手腳的、自己熟悉的骰子。”
“等我把自己的骰子拿過來,給大家露一手。”
然後方玉瓷親眼見證了賭王電影中的情節發生在自己眼前。
程運将骰盅拿在手裏後,伸手一撩袍子下擺……然後發現自己現在沒有袍子下擺了。
不過小小的意外絲毫沒有影響程運的氣勢,“娘娘想看我搖個什麽樣的?”
方玉瓷毫不猶豫地說道,“三個六!”
程運嘩嘩搖起骰盅,幾下之後就幹脆利落地掀開,桌上的三枚骰子的上面赫然就是三個六。
“三個一!”
――骰盅掀開,三個一。
“一二三!”
――骰盅掀開,三枚骰子疊在一起,最上方赫然是一個紅點。
方玉瓷小心翼翼的将最上面的骰子拿下來,看到了兩個點,再拿下來,看到了三個點。
不僅是一二三,而且是疊起來的一二三。
方玉瓷倒吸一口冷氣,發自內心地感慨道,“……厲害了。”
“不如我們拍個記錄片吧,就叫《後宮絕活》,把你們所有人的絕活都記錄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