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美味燒烤
午間，葉無晴揉了揉眼睛，從桌上爬起來，翻開習題集，準備寫會兒英語閱讀。教室裏的風扇慢悠悠地轉着，葉無晴看完一個段落後，又覺困意上湧。
門口有人叫道：“葉無晴，有人找！”
她走過去一看，還以為是葉萌呢，結果竟然是個長得很可愛的女生。
“葉、葉同學。”女生的聲音跟蚊子響似的，不仔細都聽不清，她雙手捧着一個天青色的禮盒，遞給葉無晴，“這個，麻煩你幫我轉交給徐驚風，他不在。”
葉無晴指着自己：“咦？為什麽是我？”
“因為他那天搭救我的時候，提到你了，我們班的人好像也說你們很熟。”
葉無晴無可無不可地接過禮盒，問清她的姓名。原本還想再問班級，趙兮歌卻避之唯恐不及地跑走了。
那幫喜歡運動的男生們，中午都是不休息的，徐驚風一直到下午課開始前5分鐘才進教室。葉無晴往後一轉，把禮盒遞給他：“徐驚風，這是趙兮歌托我轉交給你的。”
在周圍人的眼中，徐驚風的表情很奇怪，臉上微微發白。他盯着禮盒蓋子看了一陣，然後揭開盒蓋。裏面是一套價格适中的鋼筆和墨水套裝，對表達謝意來說很合适。
他把盒子收進課桌抽屜裏，心不在焉地轉着筆。這幾天下課時，他時不時就會把目光放到葉無晴身上，希望能找到一點自己會喜歡上她的理由。可是這個女孩兒活得太過養生，下課不是起來走動鍛煉看遠處，就是做眼保健操，可以說是很平平無奇了。
因為父親昨晚在搬貨的時候扭到了腰，葉無晴今天在學校裏趕完了作業，一下晚自習就馬不停蹄地趕回家裏的大排檔幫忙。
徐驚風踢了一下地上的石子，站在飄香四溢的巷口，迷茫地看向不遠處燒烤攤前正在系圍裙的女生。
不知不覺，就跟着人走到這裏了……
“小夥子是要進去嗎？這家燒烤很不錯哦。”身後一個穿藍色工裝的中年男子和善地向他搭話，徐驚風身體先于行動地走近燒烤攤，一停步，和正好擡頭的葉無晴對視個正着。
葉無晴在短暫的壓訝異後，指了指面前的一排備菜，問：“徐驚風，你吃燒烤嗎？”
“嗯，我挑幾串。”不然真的沒辦法解釋自己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他随手抓了幾串肉遞過去，葉無晴接過後，麻利地将烤串放到烤架上。帶皮烤制的小豬肉，豬皮細嫩厚實，烤到顏色金黃時，肉皮外面焦香，裏面充滿膠原蛋白，混合着肥肉烤出的油脂，又香又彈，口感奇妙。
因為同學待遇而插隊烤制的徐驚風先嘗到一串，眼睛驀然睜大。葉無晴家的燒烤店用料講究，滋滋冒油的一層肥肉之下，是大塊有嚼勁的瘦肉，越嚼肉味越濃。葉無晴遞給他一盤辣椒、黃豆、芝麻磨成的醬料，沾上來吃，別提多香。
這一刻，徐驚風很有理由懷疑，未來的自己已經變成一個無藥可救的吃貨，因為這好吃到爆炸的燒烤，義無反顧地愛上了葉無晴。
“唔，麻煩再給我來這個、這個和這個。”徐驚風飛快挑出幾串素菜，裝在托盤裏遞給葉無晴，接着眼巴巴地等在旁邊。
等待的時候，他無聊地圍着烤架轉了幾圈，忍不住搭話：“你從小就會烤燒烤嗎？”
葉無晴點頭：“嗯，可以說是家傳技能吧。”
“那很辛苦啊，每天放學都要回家幫忙嗎？”
“要看學習忙不忙，最近還好。”
葉母搬起一箱酒從屋裏走出來，看見女兒和一個學生樣的顧客在聊天，當即問道：“小晴，你同學來吃燒烤呀？讓人家找個位置坐下呀，待會兒烤好了再端過去。”
附近的居民很多都是烤好之後打包回家吃，只有要喝酒聊天的人會留在大排檔。
徐驚風一見葉母雙手擡着這麽大一箱啤酒，忙沖上去雙手扶住箱子：“阿姨，我來吧，您歇一歇，別搬這麽重的東西。”
葉母抹了把汗，泛黃的臉上浮起一個慈愛的笑容：“哎，你這孩子，你是客人還搬什麽東西？我們做生意，累一點是應該的。”
徐驚風側過身，堅持不讓葉母搭手，很快把啤酒搬到烤架旁。正好有客人喊了一聲“老板，再來兩瓶雪花！”，徐驚風自來熟地尋摸到旁邊小桌上的開瓶器，把酒拿了過去。
葉母看得驚奇，問烤架邊的女兒：“小晴，這個男生和你很熟呀？真是熱心腸。”
葉無晴：“還好……”
徐驚風的熱心和好心是無差別釋放的，葉無晴也是在和他一個班後，才了解到為什麽他會這麽受歡迎。要說可以和徐驚風比俊朗的人，五中也不是沒有，可只有他一個，被全校大多女生視為心底的白月光，跟他自然流露出的善良是分不開的。
徐驚風跑回來後，葉母就把他押在原地，再也不許他幫忙了。可徐驚風只要看見有重活兒，還是會跑上去，而且那笑容開朗得叫人連拒絕都覺得不好意思。
“徐驚風，過來吃燒烤了！”
葉無晴把混合好的葷素搭配燒烤盤遞給他，徐驚風當場就忍不住拿着筷子吃了起來。葉無晴指着露天的小板凳：“那邊有空位，你去坐吧。”
“沒關系，我很快就吃完了。”徐驚風飛快幹掉盤子裏的東西，擦完嘴後，面色凝重地盯着空盤看了一會兒。
“怎麽了？”葉無晴問。
“啊，沒事，我要走了。”徐驚風剛剛在心裏制定了罪惡夜宵後的鍛煉計劃，急匆匆地想要付錢回家實施。可不管是葉母還是葉無晴，都堅持不收他的錢。
徐驚風便也沒磨下去，和他們道別後，保持競走的速度往地鐵站的方向走。他不擔心錢的問題，反正也不可能只來這一次，他一定要搞清楚未來的秘密。
只不過，不收錢的話……這是未來老婆給自己做的第一頓啊……
徐驚風的思維天馬行空。坐上地鐵，他看着手機上的微信界面，沒管住自己的手：【你會做燒烤對不對？我是不是很喜歡吃你做的燒烤？】
這次的回複還是在睡前才來到，似乎未來的葉無晴只有在這會兒才能偷摸發個消息：【當然啦。你是不是去吃了我做的燒烤？好吃吧！】
回憶起剛才的口感，徐驚風又默默在心裏加了兩組俯卧撐。
【嗯，我吃了小豬肉、烤年糕、豆腐幹、烤花菜……】
跨時空測試003：【你下次記得點小串黃牛肉，這個從選肉到配置香料，再到熬制鹵汁浸泡，都是我以前放寒暑假時琢磨出來的方法，很受歡迎的！】
徐驚風：“……”別說了！
他現在很想知道更多有關未來的事，但葉無晴說她要服從時空管理局的規定，只能透露合同範圍內的內容。
清晨，葉無晴卡點走進教室，到達自己那一排時，困倦的身體被一聲元氣滿滿的招呼喚醒：“葉無晴，早安！”
“早安？”她把書包放下，朝徐驚風看過去，其他人的反應也和她差不多，就連坐在葉無晴旁邊，常年一句話不說的沉默寡言男韓珏也從瞌睡中擡起頭來。
“早安也說得這麽不确定，看來你是真的沒有睡醒，快坐下吧。”徐驚風的唇角仍像往常一樣微微上揚，對待葉無晴的态度，無形中多了幾分親昵。落在有心人眼中，這是完全無法接受的事。
對任何人都懷有善意的徐驚風，同樣也是最難以接近的存在。正因為他對每個人都一樣的公正，毫不偏頗，女生們才會很和平地去集體喜歡他、讨論他。以前在五中上學的初中直升生們，誰不知道徐驚風從未接受過任何一個人的告白？
他不主動去親近誰，和所有異性的相處都是恰如其分，叫人看不到戀愛的希望，卻不會覺得受傷。
大家都是一樣的啊，約莫像他這種人，就是沒有女生能得到的存在吧。
“呃……”被葉萌約去食堂吃午飯的葉無晴聽到好友憂心忡忡的話，感到很無奈。
“總之，小晴，你要小心一點，已經有人在五中的樹洞微博裏發表對你的偏見了。”
葉無晴夾起一塊辣子雞，疑惑地問：“可是她們怎麽會這麽以為呢？徐驚風不會被任何一個女生擁有，所以他對誰好，誰就要遭殃？難不成……”
葉萌看着她變得沉重的表情，自己的心也揪了起來。
“難不成她們覺得徐驚風應該去喜歡男生？”
“噓！”葉萌哭笑不得，“你的粗神經啊，跟我一個人說說就好了，千萬別再告訴別人。”
葉無晴聳肩：“本來就是嘛，說得好像徐驚風沒權利談戀愛似的。吃飯吃飯。”她津津有味地對付起盤子裏的食物。
和葉萌分別後，葉無晴回到教室，剛進門就發現有點不對勁。只見一個女同學從她的課桌旁跳開，受驚般地朝她望了一眼。
還沒走近，葉無晴就看到自己課桌課椅上用油漆刷出來的痕跡。
窮酸。
小三。
綠茶。
一旁的女生趕緊解釋道：“不是我做的！我就是經過的時候發現……”
葉無晴環視一圈，已經回到教室裏的同學紛紛躲避她的目光，也不知是心虛還是不想沾惹是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