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一回聽
受地說:“沒事,可能剛吃完飯的關系,聞了醫院的這股味道胃裏很難受。”
“如果你見到了陸顯彰,記得跟他說一聲不要再騷擾小杉。我爸媽現在還不知道你跟他是兄弟。”江曼盼着陸顯彰不要繼續跟一個小女生過不去,陸顯彰那邊放手,小杉就蹦跶不起來了。
陸存遇用手指撫摸着她的臉頰肌膚,視線盯着她這張略顯蒼白的小臉點頭:“我會找他,先進去休息一會。”
☆、嘴上謝我就換一個時間和地點我願意筋疲力竭4000+
江曼在醫院裏一直陪到半夜還沒走。
陸存遇的奶奶癌痛症狀似乎一天比一天嚴重,白天疼得合不上眼,晚上疼得大半宿失眠。醫生問奶奶哪裏疼,奶奶很難精确的說出自己到底哪裏疼痛。
醫生對陸存遇說,癌痛是全方位的,這種疼痛勢不可擋地折磨着病人,病人多半描繪不出疼痛的部位和性質。誘發心絞痛,惡性循環窀。
奶奶不希望孫子在醫院陪着,因為孫子在這陪着江曼就也在這陪着,奶奶心裏惦記江曼肚子裏的孩子,不放心,想讓江曼離開醫院回家早點休息,但是奶奶張不開嘴,一個字說不出來,白天疼的不能進食妲。
老太太折騰,陸存遇眉頭緊皺地立在一旁看看,無能為力,手上攥着拳頭。
江曼看的心裏難受,眼眶跟着他一起變熱。96歲高齡,在病床上疼的閉着眼睛,眼淚不時從眼角流下,陸存遇在給擦。實在可憐,手指瘦的就一層皮包裹着骨頭,觸目驚心,江曼從沒見過這樣瘦的一雙手,上天如果非要将這個老人帶走,能不能別讓老人僅剩的不多時日如此地受折磨。
到了夜裏十一點半,陸存遇把許就叫來,讓許就開車送江曼回家。
他什麽時候叫許就過來的醫院,什麽時候在哪裏給許就打的電話,江曼不知道。心想許就這個時間一定是從床上爬起來後過來醫院的,十一點多,估計人睡得正好。
陸存遇送她下樓,江曼說:“我可以自己回去。”
他現在一刻都不能離開醫院,尤其晚上。
“許就到了樓下。”陸存遇朝她笑了笑,那笑容很苦,奶奶在病床上折磨的旁人看着都很心痛,何況是他這個跟奶奶感情很好的親孫子。
陸存遇把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在了江曼身上,男性的體溫包圍了她,還有他身上的味道。陸存遇一手插在褲袋裏,一手伸過去攬着她的腰際把人按在半個懷裏,走到電梯前,抽出本插在褲袋中的手按了電梯。
醫院樓下,江曼上了許就開的車。
他對許就叮囑了兩句,又對江曼道:“到了給我電話。”
江曼點頭,把手從他的手掌中拿了出來,體溫分開,心裏竟覺空落落地。
許就開車送江曼:“曼姐,我送你回哪裏?”
江曼想了想,這個時間不能回家了,老爸老媽和姑姑他們早都睡了,也不想回公寓,一個人住在那邊會很冷靜,而且暫時還沒有習慣住在那邊。
最後決定去蘇青公寓,睡不着剛好可以有個人能聊聊天。
許就沒說什麽,認真開車,前方紅燈時許就有一瞬的走神,想起了那天在餐廳中自己言語過激的羞辱蘇青,十分愧疚。別人以什麽樣的方式活着關自己什麽事,何必發言,那天她有目的直說便是,自己不回應就好了。
路上許就接了一個來電。
許就很急,偏偏沒說幾句手機就沒電了,自動關機,再怎麽開機都開不成,江曼把手機遞給他:“用我的。”
“謝謝曼姐,”許就洩了氣般:“我媽沒有手機,她不會用,家裏也沒有電話,鄰居電話號碼我不記得,總記不住,手機裏存了。”
江曼沒多問。
到了地方,江曼讓許就上樓充電問問怎麽回事,別客氣,兩個人手機的充電器差不多可以通用。
許就心裏焦慮,只好上樓。
江曼用鑰匙打開蘇青公寓的門,蘇青還沒睡,聽見開門聲吓了一跳,到門口發現打開門的人是江曼,但是看到許就在江曼身後站着,蘇青不着痕跡地要關門。
“他手機沒電了,有急事用手機,讓他進來給手機充一下電。”江曼對蘇青說完,叫許就進來公寓。
許就對蘇青點了點頭,心有抱歉!
深夜裏蘇青只穿了薄薄的舒适睡衣,圓領,挺保守的,馬上睡了裏面就沒穿內衣,豐滿的胸型和頂端的顆粒隔着一層盡被許就覽入眼底,在她轉身時一股好聞的體香若隐若現地進入了他的鼻息間。
蘇青在沙發上看電視,沒穿內衣,所以只好抱了一個抱枕遮擋,江曼進了房間找充電器給許就用。
許就站在客廳裏,十分尴尬,但是公寓主人沒讓他坐下他也沒轍,站着不如就站下去吧。
許就把手機充了電,只幾分鐘,再打過去卻沒有人接聽了。
“家裏怎麽了?”江曼試探性地問他。
許就搖搖頭:“謝謝曼姐,明天我再打,小賣部的人估計見我關機就撂下去睡了。鄉下休息的早。”
蘇青朝許就看了一眼。
許就已經拔下手機,起身,被江曼送出了公寓,江曼關上門前對他說:“有什麽事需要幫忙要說啊許就。”
“謝謝曼姐。”許就說着,電梯就已經開了,他進去。
蘇青問回來的江曼:“他家裏怎麽了?”
許就是鄉下孩子,這倒是讓蘇青感到很意外。
江曼往浴室走:“他在路上接了一個電話,沒說完手機就沒電了,好像是家裏的媽媽生病了。”
蘇青點了點頭,繼續看電視。
第二天,江曼和蘇青一起吃完早餐一起上班。
江曼問起童剛什麽時候回來青城,蘇青說不知道,江曼又問她童剛到底在杭州幹什麽,蘇青依舊是搖頭。
到了C座,蘇青安靜的坐了幾分鐘,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看到童剛了?”
……
“先盯着,我要知道他都去了哪裏,見了什麽人。”
……
交代幾句,蘇青按了挂斷鍵撂下手機。
A座27層,江曼接過夏薇怡手裏的熱水,放在桌上,問她:“這裏放了什麽?”
“姜絲……”夏薇怡指着那杯姜茶說:“喝一杯姜絲泡的茶,去去晦氣。”
江曼笑笑:“你這究竟是哪門子的巫術。”
“怎麽巫術了?”夏薇怡捧着一杯熱水說:“姜絲是驅寒的,我跟你講這東西對女人好着呢。渣前任這玩意兒陰魂不散的就像體寒引起的婦科病,時不時找上來,煩死了。”
江曼一邊跟夏薇怡聊天一邊工作,夏薇怡又說:“如果童剛同意了江斯年辭職,那我們就不用去B部了對不對?我不喜歡B部,感覺上上下下都是同曉和江開她們的味道,消毒都不行,空氣已經被侵蝕了。”
“但願結果如我們所想。”江曼也不願意搬到B部去工作。
想到這件事,江曼不免還是會好奇起江斯年辭職的原因,這個人是當年自己依賴的哥哥,那時人人都是單純摸樣。一年又一年的過去,一個不知道另一個在遠方經歷了什麽,只是再見面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彼此靠近,偶爾想親近卻覺得言語行為都變得生疏。
24歲那年是江曼最難的一年,出去應酬經驗少,圓滑的應酬話到了嘴邊說不出口先覺得丢人臉紅,看到別人講話那麽老道,應酬客戶那麽從容,她很自卑。
心情不好的情況下時常被客戶為難,一句話嘴不快應付不過去就會變成被灌酒的那個。不能不喝,不能跟客戶發脾氣,幹了這行基本就是這樣了,如果受不了委屈不工作,明天太陽升起甚至都不知道應該依靠誰,父母依靠不成,他又不在。往往最後都會喝的胃裏難受,半醉着酒聽別人唱起蕭亞軒那首《最熟悉的陌生人》,江曼明白自己和他并沒有歌詞唱的愛的那麽洶湧那麽深,17歲青澀的戀愛始于她心中對他這個哥哥的信任和依賴,24歲開始看到應酬的男人們左擁右抱,她也擔心他,為了寂寞,他是否找個人填了心中空白?
如今明白,這幾年自己過得多空白,他那邊過的就有多精彩。
江曼的手機響了起來,喚回她的思緒。
“媽,怎麽了?”
陳如在那邊冷靜的說:“小杉早上出去了,剛打回來一個電話說準備去新公司上班,打給先前上班的公司口頭辭了工作,告訴你姑姑和姑父別找她,這一星期她要去外地工作,一個星期後才回來青城,沒說去哪,接着這孩子就關了手機。”
小杉爸媽接了電話,問江曼知不知道這孩子能去哪兒,新的公司位置,兩口子擔心這個傻女兒,得去找回來!
江曼安撫:“姑姑你別擔心,我打聽打聽。”
挂斷了之後江曼惆悵,去哪裏問?去哪裏找?難不成要去陸顯彰的公司裏鬧?顯然不可取,更不能讓姑姑和姑父知道陸顯彰的公司,去鬧了吃虧的一定是姑姑和姑父,還未必能見到陸顯彰本人。
拿起手機想打給陸存遇,但是江曼真的不願意他跟着操心,小杉是姑姑家的孩子,幾次三番因為小杉麻煩陸存遇。
午餐時間,江曼去醫院陪陸存遇一起。
他住在醫院,昨晚和今天辦公也都在醫院,人很疲憊,陪在病房裏光是看着奶奶癌痛他就沒有過眉頭舒展的時候。
上午他父親和叔叔嬸嬸們陸續過來,看老太太。
兩個人出來吃飯,是四嬸在病房照顧看老太太。
陸存遇說許就請了假,回了老家。
江曼看他:“我本來還想跟你說這件事,昨晚許就送我到蘇青那裏,接電話說他的媽媽生病了。”
陸存遇點點頭:“他家的情況他一直不說,這趟我讓他開車回家,把他媽媽接到身邊來照顧。我的家中有病人,能體會那滋味。許就是個孝子,大學沒讀完開始工作,不容易,條件拮據,但從來不說。”
江曼坐在他的身邊,挨得很近,一只手攀上他的肩膀在他轉過臉時吻了一下他的臉龐。陸存遇一愣,江曼對他說:“你奶奶病重,你大哥沒過來看?”
陸存遇道:“沒有,他不在公司,常住的地方也不見人,秘書更不知道他的行蹤。怎麽了,你妹妹昨天不是回家了。”
“又跑了,說一個星期後回來。”江曼伏在他肩上嘆氣。<
陸存遇伸過手拍了拍江曼的肩,安慰她:“放心,出不了什麽事,快四十歲的人了他胡鬧不到哪去。”
午餐江曼吃的又不多,她把沒食欲的原因全都算在了小杉身上,跟她生氣,氣的東西都吃不下了。
兩天後,江曼接到陸菲的電話,陸菲說她要買衣服,希望江曼阿姨能幫忙參考一下帶她去逛,她自己很少出來買衣服。
江曼訝異,陸菲買衣服怎麽不找媽媽找她?
問了之後陸菲才說,是爸爸讓的。
開車去接陸菲之前江曼打給了陸存遇,陸存遇道:“我告訴你怎麽做,你跟陸菲先約好時間,逛街中別對這孩子說什麽。約好了時間我派輛車和司機過去接你,再接陸菲,司機是個很會辦事的人。你讓你姑姑和姑父等在一個地方,陸菲能聯系上她大伯,”
陸存遇繼續說,江曼聽完點頭,知道不應該說還是說了一句:“謝謝你。”
陸存遇道:“嘴上謝我就換一個時間和地點,我願意筋疲力竭。”
江曼覺得這是個嚴肅的時刻,愣是被他這不輕不重含蓄的下流話講的臉上暈熱起來,好吧,愉快心情離不開他的主動調情。
☆、陸存遇:總惡心不是個辦法聽話讓醫生看看9000+加更
江曼靠邊停車,接着打給了陸菲:“菲兒,我這裏突然有點公事要我去公司解決,只能見完這個客戶我再過去找你。你爸爸安排了許就開車過去接你,稍後我們再彙合?”
“好啊阿姨,不急的。”陸菲在家裏正吃早餐,接了電話妲。
江曼又對陸菲說:“這邊不會耽誤很久。”接着便挂斷了電話,開車返回家中去接姑姑和姑父出來。
陸家,陸老爺子慢慢地走下樓,靠近餐廳方向笑着問孫女陸菲:“在跟你哪一個阿姨說話?”
陸菲把手機擱在了一旁,爺爺只聽見了“阿姨”這兩個字,自己并沒有提起姓氏名字說什麽別的,所以爺爺就一定不知道這個阿姨是江曼。心想爸爸也叮囑了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爺爺,陸菲轉過頭對爺爺随便說:“是我一個同學的媽媽,上次把爸爸送我的鋼筆落在了她的家裏,她在外地,她媽媽打電話叫我有時間就過去拿。窀”
陸老爺子點點頭,絲毫不懷疑孫女陸菲口中的話。
陸菲繼續喝湯,喝完了湯擦擦嘴起來跟保姆一起收拾好了桌子上的餐具。心裏能體諒爸爸的叮囑用意,即使爸爸不叮囑她自己也不想讓別人知道,傳到媽媽和外婆她們那邊恐怕又要挨一頓訓。
陸菲洗好手上樓,換了一套休閑的衣服,拿了背包,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就跑下樓,準備出發。
“菲兒,今天這是要去你媽媽和外婆那邊?”陸老爺子坐在茶幾前把手裏的報紙撂下,啜了口茶。
陸菲搖頭,低頭蹲下系着鞋帶說:“許就哥馬上開車過來接我,我爸讓他送我去我同學家拿回鋼筆。”
“爺爺,我先走了。”陸菲看了一眼爺爺,走了出去。
許就的車沒幾分鐘準時到達,陸菲上車。
同時江曼也到了家,把情況對姑姑和姑父說了一遍。
小杉爸說:“我就去會會這個大老板,問問他到底為什麽非要纏着我們小杉,圖的什麽,這孩子還小。最好他識相放過我們家孩子,他敢再繼續禍害我們孩子,我一定去跟他拼了我這條老命!”
江曼瞧了眼生氣中的姑父,也沒敢說什麽。
陳如問自己女兒:“小曼,這個騙了小杉的男人到底是幹什麽的?是做正經生意的人嗎?”
“是做正經生意的人,但是聽說他的人品很不好。”江曼說。
江征一直送到樓下,對自己妹夫說:“小杉這丫頭才23歲,把事情想的都簡單,解決這件事,功夫還是要在這個大老板的身上下。”
江曼的姑姑和姑父點頭,上了江曼的車。
江曼開車離開小區。
她把姑姑和姑父安排在了一家咖啡館裏,離開之前叮囑:“姑父,你的手機要保持開機有信號的狀态,我打給你,你就聽我說的去做,我不方便出面,小杉回頭會恨死我的。耐心一點,恐怕要在這裏等很久,中間我不能再來見你們了。”
小杉媽點頭:“小曼,為我們家小杉你費心了。”
“姑姑你跟我客氣什麽。”江曼笑了笑,看了眼表就先離開了。
江曼已經停好了車,心裏不踏實的在街邊等陸菲,應該快到了。等陸菲來了也要看情況,能不能把陸顯彰請來還是一個答案不一定的問題。
9:45分,許就的車停在了江曼面前。
“停下的位置很準确,是我看得準,一眼就認了出來穿職業套裝的。”陸菲下車,手上拎着自己的小雙肩背包。
江曼笑笑:“我這身衣服還真不适合逛街,出門才接到你爸爸的電話,來不及換了。”
“這種衣服我想穿卻沒機會穿,期待畢業,期待上班以後套裝挂滿我的衣櫃。”陸菲面對江曼變得有些客氣了,态度上的轉變跟一開始江曼對陸菲的态度差不多。江曼怕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哪個表情讓陸菲誤會了,導致陸菲對自己有看法。陸菲一樣,也怕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哪個表情讓江曼誤會了,導致江曼會不喜歡她。
江曼是爸爸的女朋友,将來也許會跟爸爸結婚變成合法夫妻,如果和江曼的關系上有隔膜,最難過的人只會是爸爸了。
許就說還有事,先離開。
江曼沒用陸存遇說的那個司機接,擔心自己心虛,見過那個很會辦事的司機長什麽模樣後面露出破綻。
她還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兒,陸存遇嘲笑她膽子其實很小,以前不承認,這會兒點頭承認了。
陸菲跟将曼走在街上,邊走邊看要進去哪裏。陸菲16歲,穿衣風格很平常,但就是陸菲身上這種平常很不好選擇,江曼去習慣了的店都不能去,那裏的衣服不合适16歲的姑娘,一時間江曼被難住了。
主要她不了解陸菲的消費是什麽樣的,便宜了,這姑娘不高興怎麽辦,貴的話,到底要多貴的陸菲才看得上?陸菲穿的衣服多半是他媽媽給買的,偶爾自己和同學出來買,身上的錢有限,因此買不了昂貴的。
陸存遇在這方面從不慣陸菲,導致身邊接觸陸菲的長輩也就不慣陸菲,否則陸存遇會有意見。江曼不一樣,作為一個正在被陸菲接受的人帶陸菲逛街,肯定要借機送陸菲衣服,給陸菲付款,不能不把自己當外人的像陸存遇或是其他陸家人那樣約束陸菲,會招來反感。
逛了一會兒,陸菲買了兩杯喝的。
遞給江曼一杯,推薦說:“這個橘子味的很好喝。每次跟我同學逛街才喝的到,我初中一年級第一次喝街上售賣的冷飲,被我爸爸教訓了,他說我正在長個子,小心長殘了。”
江曼拿在手裏,喝了一口說:“他好嚴格?”
陸菲點頭,有話卻不知道該不該說的樣子,江曼看了陸菲一眼,觀察她,沒主動對陸菲說什麽,由她自己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陸菲說前面有一家店是賣帆布鞋的,和同學每次都在那裏選,江曼就陪着她去。到了店裏,有兩個女孩子正在選帆布鞋。
陸菲拿起一雙黑色的,好像很喜歡,江曼叫過了店裏的服務員。
陸菲打算試一下這雙黑色的,江曼把陸菲手裏的雙肩挎包接了過去,幫她拿着。陸菲試了試,站起來,覺得很合适。
陸菲買了四雙帆布鞋,同一款的,白色,黑色,紅色,藍色。江曼都給陸菲付款了,陸菲不用,說自己帶了一張卡裏面的錢有五千塊,購買四雙這個牌子的帆布鞋了,昨晚爸爸叫人轉賬的,不過就這點。江曼執意付了款,陸菲也沒太客氣,明白江曼怎麽想的,拎着四雙鞋子的盒子有些費力,心想回去要跟爸爸說一下,江曼阿姨給付款的。
兩個人一起出去,江曼接過帆布鞋的盒子放到車上。
江曼的手機響了,她看了眼號碼接了起來:“有事嗎?”她的手正在關車門。
她正接着電話,卻突然旁邊的陸菲一轉身撞到了經過的人,那人手裏捧着的花瓶掉在了地上,碎成好幾片。
江曼皺眉:“先不說了,我這邊有點事。”
那人看上去四十幾歲,一身名牌西裝,長得看上去特別正派,正保持着捧花瓶的姿勢望着地上的花瓶碎片。
陸菲吓壞了,馬上道歉:“對不起叔叔,我不是故意撞上你的。”
陸菲擡頭看向江曼,江曼走了過來。
兩手空空沒了花瓶的男人反應了半天才看向陸菲,又看向江曼,不知道兩人誰能說了算的樣子,最後他朝江曼說:“轉身不看看身後有沒有人?”
“先生,對不起。”江曼道歉,看着地上的花瓶說:“我不知道你這是什麽花瓶,但已經碎了,她也不是故意撞上你的,我們道歉。您看……這花瓶多少錢?”
撞碎了東西,歉也道了,下一步除了談賠償沒別的可談了。
陸菲望着地上的花瓶,很緊張,接着聽到對方說這花瓶是他早上才從朋友手中買來的,花了一百八十萬,陸菲吓得直接臉上發燙,六神無主的求助向江曼。
江曼也慌了,仔細看了看這個中年男人,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陸存遇安排的?早知道應該問一問長什麽樣子,拍張照片傳來看一眼,心裏有數。不會那麽倒黴真的就遇到了碰瓷兒的吧?陸菲在身邊,江曼不能打電話給陸存遇問問,找借口要離開一下打個電話,那人不依不饒,叫住江曼:“你不能走,我的花瓶打碎了必須賠償,別想跑啊。”
“我不跑,我打個電話叫人來行不行,我身上沒有你說的一百八十萬。”江曼無奈了。
那人又說:“打電話就在這裏打,你跑了怎麽辦,我這可不是便宜東西。”
對方演技太好了嗎,江曼怎麽看怎麽都不像是自己人。
陸菲拿出手機,心裏記着這個一百八十萬數字,手指直抖,爸爸有錢陸菲知道,可是長這麽大還沒給爸爸惹過這麽大的麻煩,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而是惹禍和不惹禍的問題,逛個街逛出去一百八十萬,突然委屈的想哭。
“我給我爸爸打電話,我爸爸會不會罵我?”陸菲小聲的問江曼,怎麽都不敢撥號碼,其實不是怕爸爸的言語教訓,是怕爸爸失望覺得她真沒用,逛個街也能撞到別人身上。
江曼拿出手機說:“你別打,我打給他。”
陸菲想了想,點頭:“嗯,謝謝阿姨。”她真的不知道怎麽開口跟爸爸說,江曼來幫她說會好一點。
江曼心裏想着,一試便知,如果撥打過去提示關機,那麽眼前這個人就是陸存遇安排的人,在碰瓷兒之前兩分鐘應該就通知了陸存遇,陸存遇立刻關機。
這個電話江曼是打不通的。
江曼剛找到陸存遇的號碼,陸菲攔下:“不用了,還是先不要給爸爸打了,我找我大伯。”
陸菲低頭翻找着陸顯彰大伯的手機號碼,微微擰眉撥打了出去,一點都沒有給陸存遇打電話那麽害怕了。
江曼拿着自己的手機,收了起來,沒說什麽,自己給陸存遇打這個電話如果打不通,許就的電話也就打不通,聯系不上陸存遇最後她也只能建議陸菲找陸顯彰,沒想到這個電話還沒有打出去,陸菲已經找上了陸顯彰。
陸菲沒幾句就說完,報上了地址。
江曼松了一口氣,但是為了穩妥,也問陸菲:“你大伯親自過來嗎?”
“對。”陸菲點頭
江曼對那個男人說:“不會賴掉的,我們還是到咖啡館裏等吧,她大伯過來也需要時間。”
那個男人點頭,同意,指了指路旁的監控攝像頭,意思是你們別想抵賴。
三個人一起進去,找地方坐下,陸菲叫江曼說:“我們能不能不跟他坐一桌,坐另一桌,就旁邊那桌就行,肯定不跑。”
江曼覺得陸菲是有話要說,點了點頭,把車鑰匙壓在了這桌上:“這是我的車鑰匙,剛才我鎖車你也看到了,我們兩個就坐在窗邊那桌,可以嗎?“
那個男人拿過江曼的車鑰匙,點頭。
陸菲和江曼起身坐到了另一桌上,陸菲小聲問:“這個人會不會是訛我?”
“有可能,現在有很多碰瓷訛人的人,用各種手段。”江曼對陸菲說着,視線望向另一側,看到了在等着的姑姑和姑父。
“每次我有事都叫大伯,上次手機丢了也是大伯偷偷給我買的,一個城市生活在一起還好,等我出國讀書了大伯幫不上我了,除非轉賬。”陸菲說着說着就低下了頭:“以後走路我要仔細看着人了,拿東西的不敢再靠近。”
江曼心裏清楚這件事利用陸菲不對,但是,陸存遇都見不到陸顯彰,電話不接聽,人不知道躲去了哪裏,似乎只有小杉和陸菲能跟這個人取得聯系,只有這兩個人的電話他接聽。眼下姑姑和姑父在這裏,小杉又說要離開一個星期工作,這一個星期萬一發生了什麽事,後悔莫及。
希望趁姑姑和姑父在這邊,盡快解決小杉的事情,別讓她再和陸顯彰有任何糾結,似乎也只能讓陸菲叫陸顯彰出來。
至于這件事,就當做給陸菲的一點磨練吧。
江曼跟陸菲聊了一會兒,算算時間,陸顯彰應該快要到了。
陸菲打電話時聲音悶得都要哭出來了,陸顯彰是陸菲的親生爸爸,無法光明正大的關心女兒,因此心裏對女兒的關心就更加多,聽到陸菲這樣害怕,恐怕來的會比幹什麽去都快速。
江曼适時地安慰陸菲:“別擔心,你大伯來了會讓人鑒定這花瓶,如果值錢,可能真的是值一百八十萬,如果不值錢,它可能連一百塊都不值,以後再碰上這種事不要害怕。還有,不怕人知道你是陸存遇的女兒的情況下,可以撥打110,一說報警,他會有所顧忌。純碰瓷的人有經驗的都是慣犯,這片區的警察都認識他們。”
陸菲聽江曼這樣說,睜大眼睛,偷看了一眼拿花瓶碎片那人:“沒人知道我是誰的女兒吧,姓陸的很多,到了警局阿姨你可以扮作我的家長,實在不行我大伯也來了。我們現在試試這個人是不是碰瓷的?”
“好。”江曼也看了那人一眼,點頭。
江曼拿起手機假裝撥了一個號碼,報警的語氣跟警察通話,通話完畢帶陸菲起來走向那一桌:“他大伯來的時候警察也該到了,我們可以到警局協商解決。”
那人把江曼的車鑰匙摔在地上,踩了住,擡起頭對江曼說:“陪我五百!”
陸菲心裏偷樂,原來真的是訛人的!
江曼打開了手提包,拿出錢包,抽出五張一百元的擱在桌上,那人拿了起來,表情挺兇的東張西望着就迅速離開了。
陸菲開心的笑:“解決了?”
江曼點頭,朝陸菲不可思議地笑了。回頭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江曼确定這個人是陸存遇安排的了,陸菲這個小姑娘很簡單從沒碰到過這種事情,出行很少身後不跟着人,家中司機接送照顧了多年,哪親身經歷過外面這些事情,這些事大概只有在網絡上見過,還未必很關注。
陸菲拿出手機:“那我打給我大伯讓他不用來了。”
江曼要攔下,準備好了一套說辭,就說剛才關上車門時接了個電話有急事要去處理,鞋也買完了,不如就先跟你大伯一起回去,改天再接着逛。但是江曼的話還沒說陸菲的手機就響了,她大伯說已經馬上到了。
江曼把準備好的借口對陸菲說了,加上陸菲她爸爸和她大伯關系不好,江曼說自己也不方便見她大伯,不知道該說什麽,回頭被陸存遇知道了會生氣。
陸菲自己都怕爸爸知道自己見大伯,很能理解江曼的擔憂,就去江曼車裏取回了四個鞋盒子,在咖啡館裏等大伯來。
江曼啓動了車離開,把車停在了街上一個胡同裏,先給了安排停車位置的大爺二十塊錢,多了找回來,對大爺說:“我馬上就開走。”
說完江曼在對面街上等着陸顯彰的車,很快,陸顯彰的車來了。
江曼告訴了陸菲不要對別人說她剛才跟誰在逛街,陸菲點頭,說出來時就沒有對爺爺說。
陸顯彰沒下車,落下車窗,司機下了車進去咖啡館。
江曼手快的趕緊打給姑姑和姑父,很怕陸顯彰馬上就走了,通了,姑父接的,江曼說:“姑父,外面車尾號為0001的黑色奔馳,裏面坐着的就是小杉的新老板。”
陸菲和司機此時出來,四個鞋盒在司機的手上拎着,陸菲走到車前看到裏面的大伯,一邊用手打開車門一邊說:“大伯,事情已經解決了,我一說報警就把那個人吓跑了,原來就是想訛我的。對了,大伯這件事千萬不能告訴爸爸和爺爺。”
“不告訴他們,秘密。”陸顯彰對陸菲很寵溺地笑,伸手從裏面打開車門,方便陸菲上車。
咖啡館裏小杉爸媽收了線立刻跑出來,直奔路邊上那輛黑色奔馳車。
陸顯彰看到了朝自己車過來的兩個中年男女,但他确定自己不認識這兩個人,正想着,這兩個人已經來到了車前。
小杉爸打量了一眼,前面的像是司機,後面這個倒像是個不好惹的大老板,有幾分忌憚的開口:“陸老板嗎?我是小杉的父親,”
陸顯彰望着車外的一對夫婦,迅速地擡手制止,“有什麽話稍後再說,我侄女在。”
陸菲不知道何事,看了一眼車外的人又看了一眼大伯,沒敢插嘴。
陸顯彰要把侄女先安全送到家再談,小杉爸知道讓他走下回未必見得着,管他怎麽回事,就是讓他下車,立刻談談。
無法,陸存遇安排車上副駕駛的助理打出租車送陸菲回家,司機留下,跟這對夫婦就在車上談一談。
陸顯彰對陸菲說:“大伯這裏有些事,不能送你了,不生大伯的氣吧?”
“怎麽會生氣,謝謝大伯你來幫我。”陸菲拿了東西,跟副駕駛上的叔叔一起下車,去對面攔出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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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多,陸存遇帶江曼從醫院裏離開。
四叔四嬸都在這裏陪着,要陪一夜,在醫院裏住下,讓江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