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一回聽
?”江曼不相信。
江斯年倚着路燈,視線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江曼,燈光打在他一身黑西裝白襯衫上,顯得他整個人冷冰冰的稍有距離感。
他頓了頓,雙手無處放似的就那麽垂着,雙眼憂郁:“我騙得了媽,騙不了你。”
江曼低下了頭,盯着地上的燈光陰影:“我們在一起過,以你的性格會和我的相親對象鐘晨成為朋友,這不可能。”
“你的朋友一直很少,從小就這樣。比你優秀的你都不放在眼裏,沒有你優秀的他們也都不把你放在眼裏。”江曼忍住要揮他一巴掌的沖動:“鐘晨和你我怎麽感覺不像好朋友那麽簡單?你對朋友什麽樣子我很清楚。從視頻裏看,你們兩個在外面吃飯的情形并不像是朋友聊天那麽輕松。”
江曼說完擡頭看他。
江斯年今天沒有喝酒,樣子很溫柔,點頭問江曼:“你會不會懷念我們以前,小時候,到上了中學,再到上了高中,那些個在學校裏日複一日的生活。”
被他一問,江曼仔細地想了想,腦海裏還能想起當初的那個少年。
“不會忘,你以前笑得很單純,很有理想,那個時候我們也不懂社會原來是這麽複雜,還以為夢想可以輕易實現,只要我們都好好學習。”江曼不記得上一次跟他心平氣和聊天究竟是哪一天,心裏有很多話想說,做不成情人還是兄妹吧,她從來也不覺得江斯年會傷害自己,傷害親人。
江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了陸存遇所以現在想開了,他娶童沁,讓王若可懷孕,這一切都願意想成是上天的安排,終于使得他和她不敢公開在爸媽面前的戀愛結束。談過那段長達十年規規矩矩畏首畏尾的青澀戀愛,就不覺得今天面對老媽對自己和陸存遇的阻攔有什麽過大壓力,現在的壓力跟以前的壓力比起來,輕松多了。
每一個特殊節日他回家,飯桌上兩人和父母聊天基本靠裝,心裏有鬼,不敢自然的聊什麽,擔心父母看出兩人間的不同。
他聽了江曼說的話似乎感到很欣慰,情緒低落地笑了笑。
江曼真的沒有說完,清楚地繼續道:“面對現在的你,之所以會懷念以前的你,完全是因為現在的你一點都不好。比不上當初的你一半。”
“這我承認。”他點頭,承認自己把路走歪了。
他此刻腦海裏想着曾經和江曼走過的美好每一天,說道:“不想對你說抱歉。我和鐘晨認識,帶童沁回青城之前就認識了,鐘晨是電臺主持人,但是見過他本人的其實不多,多半都是晚間段聽他的聲音。他是gay,他不想被人知道,因此私生活變得十分神秘。他在交友網站上用化名認識了我們公司的一個男同事,四年前的元旦他去深圳見我同事。對,我同事是gay,但他沒有隐瞞過我們,陌生城市來的人約他,他也有防備。見面之前兩個人已經在網絡上聊了三個月,彼此印象不錯。”
江曼盯着他的眼睛,等他繼續。
他低下了頭,看地面:“他們在一起了,後來我問,你們不需要跟父母交代嗎?比如結婚,生子,傳宗接代。是的,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前我就有了我的想法。”
“讓我和鐘晨認識?”江曼聯想着這一切。
江斯年點頭道:“我想回來,回來青城這個地方,我們的父母其實還很年輕,我愛他們,在知道他們養我只為了得到一套房子後我仍然愛。我不想讓我們這個家庭的生活有任何的不平靜,也從沒打算對爸媽說我們的事。鐘晨是gay,又在青城,他有一份不錯的工作,這是我接觸的gay當中最适合的。我深圳那個gay同事人很老實,我結交他這個朋友的原因就是找一個人品不錯工作不錯的gay,你們結婚,那樣我們可以在一起,我想婚禮之後除了應付雙方父母,你們甚至不用見面,新房我會準備好,是我們的。”
他很懊悔:“我應該早點這麽做,在我回來青城之前跟你商量這麽做。但是我不放心,我擔心我本人不在青城這件事會出纰漏,從一開始,我的計劃裏就沒有過陸存遇這個角色,他不存在,你我的生活圈子跟他毫無關系。我以為我們的感情很堅定,比蘇青對張躍的愛更堅定無數倍。”
張悅背叛了蘇青,蘇青試圖挽回張悅再給張悅一個機會過。可是每一對情侶之間的他們的感情都是不一樣的,蘇青離不開張悅,一方面原因就是太依賴了,張悅和蘇青同居了很久,衣服有人洗,飯有人做,張悅熱戀中把蘇青照顧的很好。
冷不防一失去,蘇青的整個生活除了“上課”這一點,其他全消失了,随着張悅離開的背影,都無影無蹤。
江曼很想張口對江斯年說,對待女朋友你及不上張悅半分,你除了偶爾來我身邊,就沒真正的走進過我的生活。或許是因為戀愛開始的方式不同,你沒有像張悅追求蘇青一樣苦苦追我很久,我們在一起的那麽自然,你開口表白,我點頭答應,一切發生的就好像理所應當,你認為我是你的,這輩子跑不了,不管你做了什麽我都能原諒。之後的相處,平平淡淡,忌憚爸媽因此見面了有熱情也要壓制。
久而久之,這親情和愛情各占一半的感情裏愛情那一半何時消失了彼此都不知道,至少她不知道自己愛了他多久,愛他時是怎麽樣的一種澎湃心情,十年,總共三千多天,怎麽還能記得清楚。
江曼慶幸的是,在這個男人背叛之前,自己已經有了養自己養父母的能力,生活圈子很大,知心朋友好幾個。
一點都不覺得孤單。
傷口有過,但它愈合的那麽快。
江曼心裏翻湧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看着他說:“你跟我商量我也不會同意。以前你對我來說很重要,但是爸媽更重要。即使我一昏頭答應了你,跟鐘晨形婚,最後住在婚房裏的人是你和我,但我在知道你和童沁王若可有事後,我也會離開你,最慘哪怕我已經懷了你的孩子!”
他對這件事描述的雲淡風輕,可江曼聽完他的安排卻感到很氣憤,有了陸存遇,才容不下其他男人走進生活裏,那如果沒有陸存遇出現,自己是不是有百分之幾的可能會嫁給鐘晨?結婚後開始過着畸形的生活,慢慢奔向離婚,婚內被江斯年無盡糾纏,被他要求做他的情婦!
鐘晨對江斯年來說沒有用了,陳如江曼知道了他是gay,這個計劃他在心裏宣告失敗,但是這個想法江斯年要讓江曼知道,雖然換來的只有她的鄙視。
江曼要去蘇青那,夏薇怡和蘇青在外頭吃飯,江曼只好也過去。
火鍋店裏坐下,服務員給添上了一副碗筷,江曼喝了點果汁瞧她倆:“這麽熱的天吃火鍋,找罪受。”
“說的好像你夏天不怎麽吃火鍋似的。”夏薇怡頂她一句。
江曼嘆氣:“怕吃完火鍋更上火,煩心事本就多。”
蘇青和夏薇怡問起,江曼全都說了。每次誰有了什麽煩心事,都要見面念出來,把其餘那兩個當成垃圾桶,倒一倒。
蘇青現在懷孕,每一片肉都要燙的熟透了才敢吃,自己也很矛盾,一時愛惜孩子,一時不愛惜孩子。上回喝了不少白酒,胃都疼了。這孩子檢查完也許智力發育不好,也許畸形,或是主要器官發育不好。
還沒檢查,心也一直提着。
對于江斯年,蘇青說自己的看法:“他只愛他自己,把你當成了沒有腦子沒有手腳的植物人?任他怎麽安排怎麽是?”
夏薇怡點頭,安慰人的話不太會說,但是這個時候損江斯年幾句總是對的:“退一萬步講,他跟童沁結婚了,曼曼你嫁了鐘晨這個gay,那他是打算讓曼曼做他的婚外情人?做到什麽時候,曼曼父母去世的那天?就算到了那天雙方離婚再結,這中間也難保不被人發現,曼曼會被罵的很難聽。”
江曼聽夏薇怡說這個頓覺頭疼:“你還是別退一萬步講了,距離太遠風太大,我聽不見。”
火鍋江曼沒吃,一杯果汁沒喝完就走了。
奧迪A5沒有停在某一停車場內,鑰匙她交給了夏薇怡,出了火鍋店江曼就看到陸存遇的卡宴,她上了車。
陸存遇開車,帶她離開。
看了又看,手機上還是沒有小杉的回複,人去了哪裏?
陸存遇把車停在了路旁,因為江曼說她有話要說,現在就說。
他的視線盯着她的臉頰,江曼語氣淺淡地把江斯年鐘晨這件事又說了一遍,為了掩飾心裏難受的情緒,苦笑起來:“跟蘇青她們說了一遍,跟你說了一遍,說了兩遍口都渴了,下回錄音好了,見了想說的人按下播放。”
陸存遇對此不意外,看到視頻,他分析來分析去只能分析出這個結果。
他的心情喜憂摻半,江斯年無論做了什麽都不會成為陳如江征憎恨的人,而他一旦傷害了這個人,立刻就會變成陳如永不原諒的人。他不了解陳如對這個養子的感情,27年已過,雖不是親生恐怕感情也已勝似親生,就像他對陸菲,就像那些收養着陌生孩子當自己孩子一樣的父母。
陸存遇打破沉悶:“我在27歲這個年紀一樣也認為錢很重要,有了它,沒人會瞧不起我,包括我的父親,我的爺爺,我朝着證明給爺爺和父親看我能行在努力。他這人不會毫無理由這樣做,他交往的女人家世不錯,他不到外面玩女人更,不吸粉,他沒有去享受很多有錢人享受的東西。他做這一切最終要證明給誰看?人肯吃苦,一定抱有理想。”
江曼被陸存遇問住了,搖頭,真的不知道他墮落給誰看,他17歲以後在外面的生活只有他自己清楚,江曼原本知道的,在他跟童沁結婚之時也明白了都是假象。
陸存遇開車:“也許,他眼中男人的最大榮耀僅是有錢。”
江曼茫然地點點頭。
陸存遇跟江曼一起回了公寓,小杉不在。
陸存遇沒有辦法,只好上來,在公寓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陪江曼等。
江曼又給小杉發了幾條短消息,小杉不回,過了十幾分鐘江曼去洗澡,等的煩了,洗完澡出來沒過幾分鐘她就收到小杉的短消息。
——“今晚我不回去了,在同學家住。”
江曼直接打過去,沒接聽,再打已經關機。
“沒長腦子!”江曼氣的把手機摔在沙發上,微微擰眉。陸存遇拉着她的手把人拽到懷裏,揉臉安撫,江曼拿開他的手說,“明天早上我就給我姑姑和姑父打電話,這孩子太不聽話了,才來幾天,我倒成了她的仇人。而且,我怕他現在正和你大哥在一起……”
陸存遇打了兩個電話,依舊沒人能找得到陸顯彰現在入住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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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存遇才幹不出用內褲引誘女鐘點工這種事第一更
清晨,江曼是被噩夢給驚醒的。
陸存遇三點多被醫院一個電話叫去,說是老太太折騰的想痛快死,江曼本要跟着他一起過去,但卻被他攔下,“天還沒亮,躺着,”他再沒有多說什麽,眉宇間盡是疲憊,老太太癌痛折騰起來很吓人,打藥都止不住疼。
他不讓去,江曼就沒敢執意跟着過去,擔心他會生氣。
六點醒了,外面天已放亮,她做了一個夢,噩夢,夢見江斯年被老爸一怒之下親手殺了,殺人不白殺,老爸被判了死刑窀。
起床走到廚房倒了一杯白水,喝了一點,放下玻璃杯子。
公寓裏想起一陣陣“嗡嗡”的聲音,江曼吓得手指發抖,忽然想起這是自己手機震動。
她走到了卧室,拿起在地板上不停震動的手機,順便撿起了地板上淩亂的衣服,男女的內褲,他的襯衫,還有皮帶。
“小曼,小杉回去了沒有?”是陳如打來的。
江曼一邊整理床鋪一邊對老媽說:“還沒有,這個時間她估計還沒起床,等到九點她要去公司上班,到了時間我就打到她公司找她。”
陳如說“好,有消息告訴媽一聲兒”接着陳如就撂了。
江曼把手機擱在了客廳的茶幾上,去浴室迅速的洗了個澡,換身衣服,收拾了一便公寓的裏裏外外。
七點十分,江曼拿起手機繼續撥打小杉的號碼.。
意外地竟然通了,響了幾聲,那邊有人接了起來,低沉一聲:“你找誰?”
對方只問了三個字,語氣卻異常的霸道還有點沖,江曼聽着他的聲音腦子轟地一聲:“你是陸顯彰?讓我妹妹小杉過來接電話,你這個畜生,人渣!”這麽早的時間,陸顯彰接起小杉電話的聲音還有些困倦和清晨醒來的沙啞,江曼很害怕小杉已經跟這個男人發生了什麽關系。
“抱歉,我沒時間聽你說這些,再見。”陸顯彰對江曼這樣說了一句,拿着手機擱在耳邊頓了一頓,接着按下了挂斷按鍵。
江曼再撥打過去,又關機了!
江曼坐在沙發上,平複自己的情緒,小杉一夜未歸,最近動不動就提起錢,提起女人應該嫁個有錢人,思想徹底浮了。江曼不知道陸顯彰怎麽給小杉洗腦了導致小杉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現在陸顯彰又在早上沒睡醒的狀态下接了小杉的電話,江曼忐忑,陸顯彰不是一個有良心的男人,坑死人都不償命。
陸存遇打了過來,叮囑她記得在公寓吃早餐,江曼沒說這件事,陸顯彰藏了起來,不現身,陸存遇為奶奶的病情忙的也是分身乏術。
因為小杉這件事江曼今天請了假,沒去上班,小杉再倔脾氣她就一定給姑姑打電話,讓姑姑親自來管教。
早餐根本沒心情吃,一直等到九點,江曼打給了小杉的公司部門。
那邊答複:“江小姐,小杉今天沒有來公司上班,她請假了,連續請了半個月的病假。”
“她什麽時候請的假?”
“昨晚八點多,小杉是顧總交代下來的人,我就應了,早上正準備把這件事報告給顧總。”
“謝謝你,麻煩你了,我再打給小杉問問,你們顧總那邊我也打給他說明一下這件事。”江曼抱歉的說,臉色很不好的按了挂斷鍵。
江曼先給顧楷打了一個電話,大概說了一遍小杉的事情,只說在跟家人鬧別扭,沒提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太丢人了。
接着江曼一遍遍撥打小杉的號碼,撥了無數次,就是關機。
江曼編寫了一條短消息“我已經給你媽打了電話,姑姑下午就到,我不繼續管你了。”編寫完發了出去。
仍是沒有任何回音。
江曼給老媽和老爸打了個電話,說一下這事情。江征先打給了自己妹妹,講了一遍小杉在青城的情況,接着江曼接到姑姑的來電,又對姑姑詳細的說了一遍,安慰兩句,連聲說對不起沒管好這丫頭,叮囑姑姑和姑父路上別着急,注意安全。
青城一處雙層公寓裏,小杉醒了,在樓上快速的穿好衣服,轉身找了找發現手機沒了。
陸顯彰在樓下叫小杉。
小杉下樓,看向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人,表情不自在的說:“陸總,對不起,我昨天晚上喝多了給你添麻煩了。”
“你的手機,可能昨晚你不小心把手機掉在了樓下地上。”他遞給小杉,又說道:“開機後來了個電話,我接聽的,你姐聽到我的聲音很兇。”
小杉沒把手機開機,只看了一眼。
“謝謝陸總收留我一晚,在我喝醉了無處可去的時候還派司機接我。”小杉開心地笑着道別:“陸總,我先走了。”
陸顯彰朝她點頭:“好好幹,這行裏努力還是有不小回報的。”
“謝謝陸總,那我先去工作了。”小杉拿着手機轉身,咬唇低頭離開公寓,打開門外面有司機在等。
到地下車庫,小杉上了車。
司機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長得不錯,看上去跟陸顯彰跟了很久的樣子,啓動車後對小杉說:“陸總這個人特別好,你也算幸運。”
小杉想了想,問出一句:“只是我不明白,陸總為什麽會對我這麽好?”
“保證你每個月賺三五萬塊,你就感激成這樣了?”司機跟小杉講道:“陸總公司缺模特,你很适合,用你也是應該的。其次主要是,”
司機不再說,小杉發現司機好像有什麽重要的話留了一半,忙問:“其次主要是什麽?”
“我說了,你回頭可別對陸總說,”司機從後視鏡望向小杉。
小杉點頭,“放心,我肯定一個字都不說。”
司機把車開出地下車庫,瞧着前方的路對車上的小杉說:“陸總覺得你的條件,”
忽然司機的手機響了,話說了一半又接電話,是女朋友打來的,也是公司的模特。兩人親密地聊了一會兒就挂斷了。接着小杉再問,司機後悔:“小杉,跟着陸總在公司安心當個模特,虧待不了你,陸總的事我不方便多說,剛才我是多嘴了!”
“那我不問了。”
“到了公司,你先适應适應,适應了那邊就正式辭職。”
“我明白。”
小杉答應着,心裏卻很失望,她很想知道陸顯彰究竟怎麽想的。
難道陸顯彰留下自己只是為了接觸江曼嗎?這樣想着更覺得無語,姐都有陸存遇了,陸顯彰當哥的怎麽還不死心?
上午十點,鐘點工來了,跟江曼打完招呼就開始收拾房間,江曼看這公寓,還好卧室裏自己已經大概收拾了一遍。
蘇青打來關心小杉的事情。
江曼搖頭:“不回複我,我通知我姑姑了,萬一有什麽事我擔不起這個責任,勸她的話我說盡了,沒用。”
蘇青在辦公室裏慢慢地來回踱步,一手拿着手機,一手的手指擡起捏着太陽穴:“小小年紀,別跟我似的第一次戀愛就栽在別人手裏。小杉這種不谙世事的女孩子最容易上當受騙,進人圈套裏了還以為自己很高明。這個小杉是不是在做夢,夢裏的自己又漂亮又聰明又特別,普通人她都覺得配不起她。”
“正常戀愛沒人管她,關鍵陸顯彰就是一個變态。”江曼越想越是慎得慌。
蘇青跟江曼說了一會兒就撂了,怕江曼那邊有來電會戰線打不通。
陸存遇離開醫院就去了公司,處理完公事,下午還要到醫院。
江曼要用洗手間,就走向了洗手間,鐘點工在裏面一直沒出來,聽見又水和盆子的聲音,不知道在弄什麽。
打開洗手間門,江曼制止:“這個我自己來,謝謝你了。”
江曼過去,從鐘點工手中把洗內褲專用的小盆子接過放在一旁。
鐘點工想說話,但愣是沒敢對江曼解釋一句,徹底收拾完跟江曼打了個招呼,迅速離開,江曼腦補,這可能是怕女主人教訓她一般。
還不是陸存遇家中的女主人呢。
江曼臉上比鐘點工還尴尬,公寓裏只剩自己,她在洗手間洗好了他的內褲,內褲上還有昨晚做愛留下的痕跡,有些東西現在是自己的別人碰了心裏就會不舒服,鐘點工是個年輕的女人,長得挺漂亮的,聲音也溫柔,不知道誰面試請的。
陸存遇穿別的女人給洗的內褲,江曼怎麽想怎麽覺得奇怪,不能忍受。
女人天生都愛時不時地吃點小醋吧,江曼也是。
陸存遇中午回來的時候,江曼随口說:“問你件事,你公寓請的鐘點工你見過嗎?”
“怎麽了?”陸存遇疑惑,還不知道公寓裏發生過了什麽事。
江曼說不出來,臉一熱,搖頭:“算了,其實沒事。”
她走向洗手間,陸存遇一起跟着過去,從鏡子中看她閃躲的臉頰和眼睛:“嗯?不像沒事的樣子?”
陸存遇轉而抱住了她的纖細小腰,手掌隔着衣服給她揉了揉,唇又貼在她的耳邊問:“腰還酸麽,鐘點工惹你生氣了?”
江曼低頭看着陸存遇擱在自己腰間的手掌,搖頭說:“沒人惹我,就是好奇,她以前還給你洗內褲嗎,我今天看到了,攔下了。”
陸存遇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冤枉,我在軍校裏幾年,別說內褲,外衣都要自己親自動手洗,養成了這個習慣。軍校還有女生,身體健康純天然的漂亮妞兒,我一個沒泡過。品行端正,才幹不出用內褲引誘女鐘點工這種事。”
江曼被他說到笑,他言重了,就是不希望他穿的內褲其他女人用手觸過,還不至于扯到用內褲引誘鐘點工這上面去。
陸存遇神色疲憊,江曼業餘手法給他按了按頭。
下午陸存遇離開公寓去醫院,江曼回家跟老爸老媽一起等姑姑。
江曼沒打小杉的手機,厭煩了聽見關機那兩個字,直接給小杉發了短消息,她一定會時不時的開機查看。
——“你爸媽來了,一個小時左右就到,你現在藏得很好,但小杉你藏不了一輩子,回來見見你爸媽,坐下來談談。”
小杉正在餐廳裏跟其他兩位胸模等着見攝影師,一起吃飯。
開機,收到了江曼的短消息。
第一次看到短信她沒在乎,以為騙人,這條她怕是真的,找了個借口去洗手間打給了自己媽媽,結果那邊接了就把她一頓罵。
小杉鐵青着臉從洗手間出來,打給陸顯彰跟他直接請了假,匆匆的跑出餐廳打出租車去江曼家裏。
餐廳裏的其他兩個模特不屑地道:“她拽什麽啊,也不知道罩着她的人是誰?”
☆、聞了醫院的這股味道胃裏很難受第二更
小杉一進舅舅家的門,迎面就挨了自己媽媽打過來的一巴掌。
陳如和江征眼睛眨都不眨的沒攔着,這孩子該打!
小杉捂着臉,擡起頭:“為什麽打我?”
“我辛辛苦苦供你上大學,你畢業了,你姐這頭又立刻給你安排好工作,現在好好的工作你不幹,你不學好!說,晚上你跟誰鬼混去了!”小衫媽氣的還想伸手打女兒,被陳如上前拉住,拽小杉媽到沙發前坐下:“坐下再說,打也不解決問題。窀”
小衫媽說着就要哭出來,看着自己丈夫,指着女兒:“怎麽就生了這個不讓人省心的丫頭!”
江征坐在沙發前一步一步驟地泡好了茶,給自己妹妹倒了一杯,給自己妹夫續上了茶,又叫小杉:“你到舅舅這來坐,這幾天到底怎麽回事,跟你爸媽說。”
小杉看向了江曼。
江曼耐心地瞧着小杉:“姑姑和姑父把你交給了我,我肯定就要對你負責。我知道你已經成年了,23歲了,但是你在外面經歷的少你還不成熟,看人不準,”
小杉冷冷打斷:“行了,你說的這些我都懂。”
幾個長輩親眼瞧着親耳聽着小杉對江曼的态度,心涼半截。
小杉坐下,被打過皮膚還覺得很疼,心裏生氣,一臉倔樣子的對自己爸媽說:“我在做什麽我自己知道。我上大學是為了什麽,為了能找到更好的工作,我工作是為了什麽,為了賺錢!目标有了,那麽事情就很簡單了,姐給我安排了工作我很感激,真的感激,但是感激歸感激,這不代表我一輩子都要在姐給介紹的公司裏幹。我現在找到了更好的工作,發展會比在這家公司還好,傻子才不放棄這裏選擇那裏,我說得哪裏錯了嗎。”
江曼強調:“那個老板他不是好人,小杉,重點在這裏。”
小杉只是笑了笑,望着另一邊沙發上的江曼:“他怎麽不是好人了,“有錢”這兩個字就是壞人的标簽嗎?姐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成跟你遇到的人一樣,姐你這是心理陰暗,不願意看到別人往高處走。”
“而且,姐你的男朋友也是一個有錢人吧。”小杉看向舅舅和舅媽說。
陳如和江征看小杉這孩子,心說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
江曼生了一肚子氣,再不想管她,接了個電話就借口離開了家。姑姑和姑父現在都在這邊,怎麽管教女兒當爸媽的會有分寸。
到了公司,江曼接到童沁的來電,童沁是用董事長室座機撥打的,江曼還以為童剛回來了:“找我有什麽事?”
童沁聽着江曼不冷不熱的聲音,态度不錯的道:“你在哪裏?可以見一面談談嗎?我求你了,我有話要問你。”
“天黑之前我要見一個客戶,路上堵車,已經沒有時間了。”江曼拒絕。
童沁又道:“那我在手機裏說,沒幾句話,你先聽完。”
江曼沒說什麽,聽着,究竟什麽事情讓童沁變成了這個語氣?
童沁的聲音裏有着幾分驚慌無措,同時又很怕江曼挂斷,她輕聲說:“他要跟我離婚,這次他不是開玩笑的,他今天早上已經找了律師,律師聯系了我。他為什麽要跟我離婚?”
江曼打斷:“你不是不知道我跟他的關系,如果不差在一起生活了17年的這份兄妹感情上,他是誰?以背叛方式分手我會當這個人死了。在我爸媽面前你是我嫂子,但是我們不熟,我跟他沒關系了你看得到。你說他要跟你離婚,這讓我很驚訝,不過我希望你明白這跟我無關,他未必有多喜歡我,他只喜歡他自己。”
“難道是王若可?”童沁突然語氣激動。
江曼手指擱在了挂斷按鍵上:“我不清楚,他們的私人事情我沒有關注過。我到辦公室了,再見。”按下了按鍵,收起手機。
回到辦公室,江曼坐下仔細想了想,江斯年為什麽突然要跟童沁離婚?
他一定是不愛童沁的,從開始到現在都不曾愛,但是他的确借助童沁的身份來到了創州,這一切都在他長遠的計劃之內。去“南林”讀書江曼完全是聽了江斯年的建議,他把她往這一行上引導,其實當時他就已經跟童沁在一起了吧,并打算日後娶童沁,由此進入創州,順理成章她也在創州。
同在創州,同在青城,後來再有鐘晨這個計劃,他的計劃也許很完美,但是他忘了把她不可能配合的性格和脾氣一起計劃進去。<p
想不通的是,他突然既要辭職又要離婚,為的什麽?
江曼在公司一直呆到下班時間,整理了一下最近的工作安排,統計了一下手上的項目,以及各個項目的工程進度。
............................
六點了,她離開公司回了家。
這個時間家裏的氣氛應該已經緩和了過來,該說的話,姑姑和姑父對小杉大概也已經說完了。
陳如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所有人都在家,包括江斯年。
小杉媽坐在餐桌前跟自己哥說:“爸生的這幾個兄弟姐妹就屬你們家現在過得好,女兒出息,兒子也出息。現在又要幹起自己的買賣了。”
江征大笑,随後對自己妹妹說:“現在我和你嫂子也不能回去老家溜達,當年因為生了斯年這個兒子,争房子這件事我和他們有了疙瘩,解不開了。加上不怎麽來往,都沒感情。”
小杉爸說:“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二哥和嫂子有時間就回去看看,不看別人,我們不是還在那邊住着。”
陳如往桌子上端菜,應付地對自己丈夫這妹妹和妹夫說:“等忙完了就得過去溜達溜達,親兄弟哪有記一輩子仇的。”
江斯年買了好酒,給小杉爸倒上,又給江征自己爸倒上,還有他自己。
小衫在一旁始終沉默,鼓搗手機。
江曼看着家裏這個和諧氣氛,不禁就想起了陸存遇登門來的那回,每個人表現出的态度都讓人心冷。
江曼沒在家裏吃晚飯,無論是對着江斯年還是對着小杉,恐怕這頓飯都吃不好了。
她決定去找陸存遇。
陸存遇最近幾天公事醫院兩頭顧很累,需要關心。
江曼聊了一會兒就離開,陳如在小杉爸媽面前沒好問她去幹什麽。
小杉卻跟了出去,撐着電梯門對江曼說:“姐,我如果說那個幫我的人是陸顯彰,陸存遇同父異母的哥哥,舅舅和舅媽一定會對陸存遇的印象更差。但我不說,我不會影響陸存遇姐夫和你的關系,只希望你也別幹預我的事,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和理想,陸顯彰不是一個壞人,你只是喜歡姐夫,才會對陸顯彰這個哥哥有成見,他其實心裏很喜歡你,我看得出來。”
小杉說完就松開了手,電梯門迅速合上。
江曼無奈,這都什麽跟什麽,他陸顯展喜歡誰?!喜歡鬼吧!
陸存遇帶江曼在醫院附近吃飯,江曼看着他微微凹下去的眼廓和眼睛裏的血絲,十分心疼,這幾天夜裏他睡得很少。
江曼沒什麽胃口,吃的不多,心想一定是被小杉氣的。
吃完了晚餐,兩個人一起回到醫院打算再陪奶奶一會兒。
陸存遇攥着江曼的手走在醫院走廊裏,江曼聞着醫院裏的味道,忽然感到一陣惡心,捂着胃部,彎了下腰平複這種感覺。
“怎麽了?沒事吧?”
陸存遇擔心地扶着江曼,附身拿開她的手查看她的臉色狀态。
江曼惡心出了眼淚,搖頭,皺眉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