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情意綿綿,首席上司在隔壁》作者:誰家MM
【文案】
多年感情突生變故,江曼對他付出十年,卻沒有抵得過那個女人的十天,他娶了富家小姐插足者。
在他升級為人上人的無限風光之下,沒人知道,他只是一個被她父母從醫院撿回并辛苦養大的棄嬰。
婚後的江斯年,仍隔三差五帶着新婚妻子去她的家裏吃飯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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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工裝談單任務,江曼去接近了那位陌生的37歲的影劇院項目投資人“陸存遇”。
從接下他高額提成的工裝設計單,再到接下他私人的家裝設計單,這個合作的過程中江曼驚醒,她險些就把自己設計到這個極會調情的老熟男懷裏!
江曼不要陸存遇,她怕他的體溫是毒,一沾蝕骨。
“陸總,我們在談設計方案,請你自重,”
他把最後那口煙霧噴在她的臉上,男音低沉黯啞:“別開玩笑,皮帶我都解了,你卻煞風景的要跟我談公事?”
傾城一遇,她淡淡的唇色染上了他的白色襯衫,慢慢開出一朵耀眼的紅花;
亭亭之年,她開始明白,有些人自分開以後,就變成了對方手上那不舍修去的倒刺,一碰就疼。
江曼27歲,她在渴望婚姻,期待着能被一人溫柔認領。
【建築裝飾工程有限公司27歲失戀女設計師江曼,因承接影劇院裝修項目與37歲離異腹黑男客戶陸存遇發生的愛情故事】
主要人物:陸存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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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格:正劇
結局:喜
情節:鬥智鬥勇
男主:聰明睿智型
女主:事業型
背景:現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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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又離
江曼站在江斯年的辦公室裏,像極了一只待宰的紅眼白兔子。
她很清楚,此刻自己的臉色一定是讨債鬼一樣難看。沒有辦法,愛了十年的男人突然娶了別人,擱在誰的身上,誰也不能真的跟個沒事人一樣。
江斯年穿了一件簡單的深色條紋襯衫,他很英俊,他身上有一股好聞的味道,為什麽江曼覺得好聞,因為她聞了十年了,甚至更久。他貼近她纖瘦的身體繞着走了半圈,忽而站住,目光清冽地說:“從A座27層到B座29層,江曼,你用了12分45秒。”
江曼不說話,平時她來B座見別人,5分鐘就到了。
“你是有多不願意過來見我?”
他站在她的身後,視線盯着她柔順的發,白皙的頸,“這個工程,我希望你們A部不要投過于精致的方案。”
“去和我們A部的夏總談,這種事我一個設計師說了不算。”
他邁了一步,就站在她的正對面,“江曼,你是A部的金牌設計師!你可以讓你設計的東西達不到客戶的要求,把機會讓給B部。”
江曼微笑地擡頭,看他:“你的意思,是讓我在設計方案上為你放水,出賣A部?江斯年,你算什麽東西!要不要我再給你生個孩子?世上哪會所有美事都屬于你?!”
江曼說完便轉身,卻被他大力一扯,扯到了他熟悉又陌生的堅硬胸膛裏。
“曼曼……”他這一聲,叫的是百分百私人情緒,不摻雜工作。他笑,低頭用拇指輕輕摩挲着她的唇,“我倒希望你給我生個孩子,會的是嗎?”
“做夢!”江曼用力掙紮,一跺腳用高跟鞋踩的他皺眉後退。
她狼狽地推開門,順利逃跑。
……
回到A座27層,江曼閉上眼睛平靜了很久。
她一個人在辦公室裏打開了手提,鼠标箭頭動了動,手提裏開始播放一段視頻,她需要了解一下陸存遇這個大客戶。
視頻裏:
工程奠基儀式過後,陸存遇被一群男人簇擁着走向一輛黑色奔馳商務車。屏幕畫面中身型比例極好的長腿男人,俨然是一道迷人的風景線,令人矚目。
他一身黑色正式西裝搭配白色襯衫,打着領帶,西裝左前袋中掖着折疊好的口袋巾,紳士的像個貴族。一舉一動,皆是完美展現出他的成熟氣質與風格品位。
陸存遇彎身上了車,車窗降下。
女記者奮力擠上去,把話筒遞到陸存遇的面前,語速極快地問:“陸先生您好,可以問您兩個問題嗎?第一,有知青人士透露,37歲的您二十出頭結婚又離,女兒今年16歲在讀高一。第二個問題,有人親眼目睹您最近經常出現在醫院裏,請問您是病了嗎?”
保安扯住女記者。
陸存遇處變不驚地擺了擺手,制止保安,對第二個問題點頭稱是:“病了。”
“請問病嚴重嗎?”女記者借機追問。
他說:“腎不太好。”
女記者的臉上突地飛起一抹紅暈,舉着話筒——眼見着車已開走。
☆、客戶需求
看完一整段視頻,江曼若有所思,分外幹淨的手指尖無聊地轉着一支簽字筆。
中午11:25分,她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江曼看了一眼顯示的來電號碼,是A部總經理蘇青,她才想起早上約好的午休時間在頂樓咖啡座見。
A座頂樓的露臺上:
蘇青對夏薇怡說:“給小曼一杯白水,在上火呢,咖啡喝多了沒好處。”
“OK!”
沒兩分鐘,夏薇怡給江曼拿回一杯白水。
江曼接過,斂下眸捧着水杯,被甩的上火了?真不潇灑!
“傳給你的視頻看了嗎?”蘇青問。
江曼擡頭,“嗯,看過了,這段只有5分鐘長短的視頻,沒什麽實質性的內容。僅有的收貨就是我覺得需要去醫院一趟,也許能接觸到陸存遇本人。”
“醫院??”
蘇青和夏薇怡對視一眼,止不住笑:“你認為他真有病?”
江曼仔細想了一下視頻裏的男人,他說‘腎不太好’的時候,平靜的表情裏不帶一分戲谑,那并不像是在開玩笑的。
夏薇怡的手指捏着咖啡杯,小聲調侃地說:“我跟你們兩個說,37歲這個年紀的金主型男人,腎不太好這再正常不過了,準是私生活太亂把腎玩壞了。這視頻是我一媒體朋友私下傳給我的,沒曝光過,可我看完視頻跟你們關注的點不一樣,我在琢磨他的女人是誰,幹什麽的,第一次在一起是什麽場合上,誰主動的,什麽頻率讓他久而久之玩壞了腎!!”
“陸存遇這種是典型的別人的男人,別花癡了!”蘇青白了一眼自己的好友兼下屬。
江曼的眼睫毛動了動,搖頭:“別說他的腎了,愛哪壞了哪壞了,反正又不是我們的男人。說正事啊,我打算明天去一趟醫院,搶在B部前面先了解一下他這個客戶的需求。”
見那兩位都點頭同意,江曼自己這也定了。
……
下班時江曼跟人拼的出租車,她的車送4S店一個星期了,還沒完事。
江曼在出租車的副駕駛,後邊座位上一個漂亮女人在講電話,大聲地說:“我最近看上去當然整天都好開心啊,有人追嘛!”
“我們單位女人分為兩種,一種是死氣沉沉的桃花死了型,一種是朝氣蓬勃的桃花綻放型。我現在屬于……”
江曼輕抿唇,拿出耳機戴了上。
二十分鐘的車程,江曼給了司機師傅錢,下車。
江曼一直跟父母同住,家住經濟開發區六區,新小區,房子才三年不到。一梯兩戶,1203是江曼的家,她出了電梯高跟鞋剛踩地面,就看到了站在1203門口的他。
“你來幹什麽?”
她的臉色瞬間不好起來,這好像是他婚後第一次來這邊?
江斯年雙手插在褲袋中,挺拔地伫立在那,冰着一張俊臉蹙起眉頭:“我不能回家了麽,嗯?這不是我的家?”
說完他上前一步,抓住了她。
“不再是你的家!”
江曼用力在掰他揪住她衣服的手,眼睛厭惡地瞪着他!
沒兩分鐘,電梯門又打開。
三個人,皆是被定住了一樣。
童沁不善地盯着小刺猬一樣的江曼,粉唇微動地警告:“別再糾纏他!”
☆、瞧你眼圈黑的
江曼覺得自己活的特別諷刺!
在‘創州集團’工作的這幾年,江曼不認得童沁,如果不是江斯年娶了童沁,江曼還是不會認得童沁本人。童沁是集團董事長的大女兒,27歲。高中畢業童沁就生活在深圳始終沒回青城,直到結婚的前一個月才搬回青城。
江曼表面上有多堅強,心裏就有多委屈,他腳踩兩只船踩的很穩很穩,穩的她在驟雨到來之前愣是沒有聞到一絲風聲。
他訂婚時,江曼還恍惚以為這是一出惡作劇。
到了今天江曼還不能從這窒息的漩渦裏自我解脫。江曼和童沁也許都不是弱者,都會捍衛屬于自己的東西,但是江斯年殘忍的做了選擇,他結婚了,他讓江曼變成一只不能動的刺猬,讓童沁變成一只精神抖擻的老虎,正面相對的時候,童沁的額頭上印着一個‘王’字。
江媽媽陳如開門問:“我閨女回來了?”
江斯年冷峻着臉,用力扯過童沁擋住了江曼的身體,他說:“媽,小曼工作不順生悶氣呢。”
他給了她整理狼狽樣子的時間,只給十秒,他回頭:“小曼,進去洗手吃飯。”
江曼攥着手指,壓下怒火從童沁的身邊走過。
陳如看着女兒,覺得女兒最近情緒不大對。
江曼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再沒出來。
站在門口的童沁冷笑起來,看着自己英俊的老公:“江斯年,你他媽真愛我嗎?”
“你幾歲了?“
江斯年冷漠地一句,轉身進去。
童沁咬着唇,眼神幽怨!
江斯年這個名字,是江曼的爸爸江征給取的,27年前,江父從醫院撿回一個啼哭的棄嬰。
陳如是不願意養的,養男孩子太費錢,還得為他考慮娶媳婦的事,可後來還是養了,當親生兒子一樣。
江曼躺在房間的床上,閉着眼睛,想起小時候的事。她記得五六歲的小曼和斯年,同睡一張床,家裏很小,沒有辦法。每天晚上五六歲的小曼和斯年都是擠來擠去的,她能把他氣得坐在老房子那窗臺上一宿不睡。小時候她很能欺負他,長大的他過分的在疼她。
難道他的性情是間歇性的嗎?
……
他婚後第一次帶童沁回來家裏吃飯,江曼沒有一起坐在飯桌前。半睡半失眠的直到天亮,滴水未進,洗漱完畢直接上班。
在公司電梯裏江曼碰到蘇青。
“國寶附體了?瞧你眼圈黑的。”
蘇青擰眉,江曼可不是遇事這樣萎靡不振的人,這一次周圍的朋友一致覺得江斯年太狠,這個男人心機過深,劈腿瞞過了27年來他結交的所有好友,火眼金睛也看不出他還有女人!陸存遇這個大客戶,為什麽A部緊抓不放,目的就是跟B部争。江曼被甩,朋友們無能為力,只能用這種方式出氣。
蘇青比夏薇怡高一級別,夏薇怡上個月給蘇青交的半年工作計劃上寫着:A部的工作計劃,就是在餓不死的情況下跟B部那對狗男女對着幹。
出了電梯,江曼走向辦公室。
還沒坐下,助理小張就敲門,小張一臉慌張地對江曼說:“曼姐,董事長緊急召開會議,參加會議的是AB部經理級的,還有AB部金牌設計師。”
“小道消息是什麽?”江曼一臉淡然地問。
小張嬉笑:“聽說是要一次性定下陸存遇這個大項目由AB兩部哪一邊接!”
☆、有機會誰不要?
會議室設在C座。
創州集團大廈的外觀簡單卻不俗,站在外面擡起頭看,C座在最前面,頂端上有‘創州集團’四個大字,A座B座分別在C座的兩側,看上去C座就像皇帝,身後兩側跟着A座B座兩個嫔妃。
公司內部的情況也符合外部的建設樣貌,A座B座接單生錢,分別是蘇青和童曉的領地,手下的人主要負責跟客戶動嘴動腦。而C座從上到下皆是重量級的大領導,他們動嘴動腦皆是對內,對AB座的兩個負責人,對其他城市分公司的負責人,想盡一切辦法讓公司效益迅速猛漲。
——這是創州集團總部。
明亮的會議室裏,領導上座,下面是A部B部的人。
董事長童剛心情很好,笑着發言:“你們兩邊不必這麽嚴肅,放松,我們是同一個公司的人。”
“爸,交給B部來接。”童沁說。
童曉轉動座椅,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微笑:“妹妹,這是公事不是家事,我們B部和A部向來都是公平競争的。”
童沁冷哼。
A部這邊的蘇青和夏薇怡暫沒發言。
會議室裏其他人也一副觀察狀态,包括江曼。
“董事長,在工裝談單這方面,我比A部的江曼有更豐富的經驗。衆所周知,陸存遇投資的這個項目利潤極高,恕我說句很真實卻不好聽的話,創州可能三五年都不會再遇到這樣的項目,如果讓A部的江曼去談,萬一崩了,”B部的女設計師江開笑着一攤手,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蘇青看向江開:“我聽過,後來者居上。還有,你能說所有的博士都比碩士聰明嗎?經驗累積的再豐富,不适用也是白搭。”
“業務專業一點總沒有錯。”童曉反擊。
夏薇怡咳了一聲,挑眉:“插言一回,我覺得設計師接觸客戶要靈活,這是在建立一個長期的合作關系,陸存遇近年來投資的項目不少,我們是否要考慮長期的拴住他?B部那種,跟客戶談單只說專業不講技巧,就好比妓女接完了客人躺下跟條死魚一樣,不去挑逗,董事長,您說這樣可行嗎?我們A部一向是把客戶捧成上帝,私下當成朋友。”
“一個單子你這麽賣力,夏薇怡,方便的情況下你再跟陸存遇上個床吧?”江開譏諷地說。
夏薇怡故意學江開那副攤手的樣子,聳肩說:“無所謂啊,陸存遇上一秒召喚,我一下秒就躺平,有懷龍種的機會誰不要。
“行了!吵得我頭疼!”童剛喝斥。
童曉說:“爸,江開熟知陸存遇的一切興趣愛好,江開談單會比較容易。”
江斯年看向江曼,蹙起眉頭。
江曼适時地開口,中度語氣:“我讀過三遍《普京傳》,跟我一樣了解普京興趣愛好的人多到數不清,但這不能說明我們都跟普京談得來。了解是一回事,談不談得來是另外一回事。”
會議室裏的氣氛沉悶。
江曼低頭,輕抿了一下嘴唇擡起頭說:“我很早就認識陸存遇,上過他的車,還欠他一件襯衫沒還。”
偌大的會議室裏——安靜了。
會議沒有了再繼續下去的必要,這個單子屬于江曼。
☆、你化的這是什麽風格的妝眼周那麽紅
蘇青,江曼,夏薇怡,三個人一起離開C座的會議室。
進了電梯,江曼閉上眼說:“剛才我是騙人的。”
夏薇怡抱着手臂,咂舌:“害我白高興了一場,我還以為你真的上過龍床。”
蘇青比較嚴肅:“別犯花癡,擇偶得穩當點,青城陸家一共有三位太子爺,年紀不小,都是單身,可這些年本城的女人哪個也沒跟這三個男人沾過邊,不是女人們不夠努力,是這家庭的水太深。工作歸工作,私下對這些男人還是避而遠之的好。”
江曼的心思沒在這些上,完全不感興趣。
……
下午一點,天氣熱的下了火一樣。
江曼覺得這悶熱的天氣很符合自己現在的狀态,那麽不讨人喜歡。失戀就像生病一場,從裏到外整個人都在飽受煎熬。
江曼本打算去醫院,可是路上的出租車都在跟她作對一樣,沒有一輛是空的,問了幾輛載客的,都不順路,所以拼車都拼不成。自虐一樣的在外面站了很久,較起真來,不用人送,也不借別人的車,偏要等到一輛屬于自己的空車。
黴運這東西似乎不是一瞬性的,是持久性的,車沒等到,江曼卻中暑了。
于是,江曼決定回家休息,給自己放半天的假。
陳如給女兒熬了解暑湯,喝完湯江曼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一直睡到晚上九點多,江曼接到夏薇怡的來電,找她出去應酬。
這類應酬每月都有幾回,江曼也早就練就了一身得令立馬起床的本領,不勤快沒單子,沒單子沒錢賺。洗漱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眼睛又紅了,卻記不得夢見了誰,什麽情景,一聲嘆息淹沒在洗漱聲中。
車上,夏薇怡問她:“你化的這是什麽風格的妝,眼周那麽紅。”
“沒化妝,我眼睛疼。”江曼失魂了落魄地窩在副駕駛,長裙遮住了腳裸,自從失戀,打扮都開始變得簡單随便。
夏薇怡不知道江曼病了,否則不會讓她來。
這裏是青城最高端的娛樂場所,腐朽,低俗奢靡,保密性強,如果不是熟客貴客,一般這裏也不會願意接待。
在包廂裏,江曼和客戶聊起這行的不易,酒一杯接一杯的根本止不住。
夏薇怡攔着,“別喝了!胃要不要了!”
江曼醉了,“沒事,我有分寸。”
低頭,江曼看到自己的手機響了,她拿了手機起身,微笑着對夏薇怡和那個老總說:“鄭總你們先聊,我去接一下。”
“小心一點。”夏薇怡叮囑。
江曼有些微微眩暈,出去直接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她在經過走廊的轉彎口時,意外的見到了一條毛色光澤非常漂亮的大藏獒!這狗拴着一條黑色的皮質狗鏈,可想而知,在這種場所出現的藏獒一定是這主人來消遣,狗沒扔家。
藏獒朝她叫了一聲!
江曼被吓得酒醒一半,藏獒?反應過來的江曼轉身就往洗手間跑!
☆、它是藏獒不是金毛
走廊裏上演着滑稽又驚險的一幕。
江曼穿着高跟鞋在用跑的,藏獒也立刻用跑的。江曼心跳加速,怕這條兇猛的藏獒突然撲上來,她便小心地放慢步子,回頭看它,這條一身毛色純正鐵鏽紅的藏獒,大搖大擺昂首挺胸地在尾随着她。
“我不好吃!”江曼試圖跟它溝通。
幾米以外就是女洗手間,藏獒卻跟她跟的更緊了,一甩尾巴,就甩在了江曼的小腿上,江曼頭疼加腿軟,貼牆邊往洗手間走,拿出手機撥通夏薇怡的號碼。藏獒脖子上的鏈子在地上發出聲響,身體上的毛并不長,只有腦袋和尾巴的毛非常的長,但這藏獒是被人精心修剪過毛發的,它看上去更像一只熊。
“救我,一條藏獒,正跟着我呢!”
“還沒咬,我不輕舉妄動是怕他輕舉妄動,你快通知保安來處理一下這吓人的東西。我能不怕嗎?它是藏獒不是金毛!”
江曼一邊通話中,一邊忐忑地到了洗手間門口。洗手間裏出來兩個有說有笑的女人,在見到藏獒那一刻兩個女人捂着嘴巴“啊”地大叫了一聲,拔腿就跑!
兩人撞上江曼,把江曼手裏的手機也撞在了地上。
藏獒叫了一聲,低頭一口就把江曼的手機咬碎,再吐出來。江曼靠着牆邊發抖起來,腿軟的一步也走不成了,她慶幸自己沒有低頭去撿手機,否則藏獒嘴裏吐出來的不光是手機,還會有她一只手。
江曼剛喝了不少酒,中午又中暑,現在被吓得整個人靠着牆要虛脫了,藏獒看她,她看藏獒,都處于按兵不動的狀态。她喜歡寵物,可她只喜歡別人家的,不會去養,平日上班很累,回到家大多的時間都在休息,沒有時間伺候它。但是江曼發誓自己喜歡的絕對不包括藏獒,這太彪悍!
藏獒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江曼的小腿,江曼的一聲“啊!”完全是壓抑在嗓子眼裏的,手心裏出了汗,江曼看向空蕩蕩的走廊,如果保安再不來,她就要死在這了。
藏獒搖了搖漂亮的尾巴。它開始用嘴咬住江曼的白色長裙,用力的扯,拽!江曼看着脫落的裙子雙手合十地求它,牙齒打顫:“你要幹什麽?自己玩去,求你了。”
洗手間裏這時走出來一個女人,吓得花容失色,走了,沒有理江曼。
江曼對路人乙一臉的鄙視!
……
一道VIP包廂的門被一雙漂亮的男人大手推開,身形高大的男人伫立在外,深邃湛黑的眸子左右搜尋,轉身,他看到一條藏獒昂首擺尾的,嘴裏叼着東西。
“十五,過來。”他沉下臉。
藏獒很快站在他的面前,松嘴。
男人俯身,皺眉撿起地上這一條女人的白色半身裙,一股類似沐浴乳的清香味道進ru了他的鼻息,柔軟的料子在他手指間滑過,像是女人白皙滑膩的肌膚一般,他擡起眸,只見十五在跟主人邀功一樣對視。
☆、他是這東西的主人?
男人蹲下身,幽深濃黑的眉目中透着對十五此舉的批評,他把手中的白色裙子扔在地上,問道:“哪叼來的?”
十五呼嚕了一聲,兩只前爪跪在白色的裙子上,似是委屈。在主人的眼神批評中,十五叼起白色裙子轉身往叼來裙子的地方走。走了幾步,十五回頭,确定主人有跟着一起過來它才繼續的向前,白色裙子被十五叼着掃過走廊的地面。
藏獒幾步一回頭,看主人。
……
女洗手間中的江曼靠着牆壁,縮在地上,細長白皙的手指插進柔順的黑色發絲裏,抱住頭,成功的被一條恐怖犬氣哭了。流年不利,情場失意還沒有緩過來,出來應酬居然又被一條狗欺負,喝醉了酒,江曼的情緒更易崩潰。
沒穿裙子,一步都不敢走動,江曼在等夏薇怡來救,可是等了幾分鐘還不見人,她只能躲到洗手間的最裏面。
這種場所,這幅樣子,被人看到一定會想歪了。
在她等夏薇怡的這幾分鐘裏,沒有人再進過這間洗手間,也許是聽了跑出去的幾個女人說這邊有藏獒,都害怕了。
她的頭開始隐隐作痛,眼睛也是。
……
藏獒站定,帶着它的主人來到事發地點。
五官嚴肅的男人擡頭,看到“女洗手間”的标示牌。他身側那條體型巨大叼着白色裙子的鐵鏽紅色藏獒,叼着裙子往裏走了兩步,回頭看主人。在得到他的眼神指示以後,十五叼着裙子進去找人。
當藏獒再一次出現,并友善地松嘴把裙子放下的時候,江曼懵了。
它放下了,她也不敢伸手去拿。
江曼狼狽地跟它對視一眼,擡手抹掉眼睫毛上的淚珠,嘴唇動了動,很想罵它,可是罵它的後果也許比罵人要來的更重。
“這裙子你确定玩夠了?”江曼問。
它站在那,搖了搖它漂亮蓬松的大尾巴。
江曼小心地伸手去拿起自己的白色裙子,還能遮住身體,雖然髒了。她拎起問:“你要是真玩夠了,我可穿上了,不要再拽。”
它又搖了搖漂亮蓬松的大尾巴。
江曼一邊穿裙子一邊覺得可笑,被這東西吓了個半死,結果它似乎很無害,好像也不會真的撲上來吃人,恐懼中江曼忽略了一點,它是個寵,不惹它就應該沒有血腥的事發生。穿裙子時,江曼不禁多看了它兩眼,這東西身上紅的沒有一根雜毛。
她穿完裙子,十五轉身搖着尾巴走向洗手間門口。
江曼洗了一下臉,整理好自己,轉身出去,擡頭卻看見洗手間門口站着一個身型高大的男人,他穿着黑色西褲,白色襯衫,袖子很随意地挽着,男人的食指和中指間是一根燃着的香煙,拇指上套着拴那藏獒的皮鏈環,江曼一時怔住,他是這東西的主人麽。
☆、十五再這樣做我真的不要你了
江曼的工作環境裏單純青澀的女孩少見,基本上都屬于獨立輕熟女,這類輕熟女一般也都偏愛社會上的實力熟男,可江曼卻不偏愛這種。關于陸存遇,江曼認為聽說的和現實中的一定會有差距,江曼也總覺得這樣的男人私生活奢靡,嚴肅複雜,不好溝通,一不小心他也許還是個資深的心理變态。
37歲這個年紀,他應該算女人們夢想中的那般,有一雙幽黑到深不見底的眸子,藏着往事,迷倒一片女人也許吹灰不費,但在江曼眼中,颠倒衆生的大概已經不是他的容顏,更多的是他這個年紀沉穩老成的氣質。
江曼見過他一次,那時他25歲,還很年輕。
“你的?”他輕啓薄唇,視線瞥向地上的手機碎裂殘骸。
江曼點了點頭,看來,他并不記得她了。
“陸總——”走廊那邊,跑過來一個身穿休閑裝的陽光大男生,看上去二十出頭。
大男生撿起地上的手機殘骸,看了一眼閉上眼眸抽煙的男人,又看了一眼江曼,說道:“這位小姐,我們出去,先了解一下你的損失?”
“好的。”江曼點頭。
看來這個大男生是了解過情況上來的,也是藏獒主人手下的人。
江曼沒有想訛人,更加不會咄咄逼人,她心裏現在也沒個譜,陸存遇是她的目标客戶,現在她走不得,接近不得,處在了一個兩難的境地。
十五靠近江曼,江曼本能地往旁邊躲了一下。
陸存遇擡頭,五官上呈現出不悅的神情,拽了一下拴着十五的皮鏈,十五乖乖退了回來。
大男生拿着手機殘骸走在藏獒後面,不敢言語,鏽紅色藏獒搖着尾巴緊跟自己主人。江曼在一旁走着,心裏全是公事。
走在前面的男人雙手插在褲袋,經過一處消防栓,他深邃的目光看了一眼消防栓的鏡子裏面。江曼一副若有所思的摸樣跟着他和十五,海藻一般的黑色波浪自然大卷柔順地披着,長發遮住的頸部白皙肌膚隐約可見,她上身的無袖白色小衣服跟下身的白色長裙是一套,料子柔軟,顯得身材凹凸有致又朦朦胧胧,整個人透着一種幹淨的小女人姿态。
走的是相反方向,所以江曼見不到夏薇怡,在江曼回頭看走廊那邊的時候,十五叫了一聲,十五的叫聲是“嗷”。江曼立刻回頭跟上。
十五覺得氣氛變融洽了,就又蹭到江曼的身前用嘴咬住江曼的裙子,江曼又怕又氣地說:“別咬。”
十五用嘴扯了一下,裙子往下,江曼的細腰露了出來一點。
他看江曼,表示抱歉。
男人冷漠的目光注視着今天特別不聽話的十五,蹙眉俯身,伸臂撫着十五的腦袋教訓:“十五,再這樣做我真的不要你了。”
即使被訓,十五依舊不會低下昂起的頭,只是搖着尾巴讨好的看着主人。
☆、如果要靠近那首先要跟它的主人搞好關系
江曼不是第一次坐卡宴,創州接的單子一般都是大單,客戶百分之一百都是有錢的人,年齡不同,他們開的豪車也不同。這幾年工作以來,開卡宴到公司接她一起去工地的客戶已經數不清有多少個。
但是,大多江曼會自己開車去工地,以此躲避一些圖謀不軌的男人。
上車之前,會所裏面走出來一個幹練短發的女人,她把車鑰匙扔給了大男孩,說道:“許就,你來開車。”
那個叫許就的大男孩點頭。
“這位小姐,上車。”短發女人微笑地說。
江曼點頭,坐上了卡宴的後排座椅,低頭整理了一下被咬壞一小條的裙子。
陸存遇牽着十五上車,江曼看到短發女人要伸手扶他,不過被他制止了,他身體上好像真的有病症,否則怎麽需要人扶。
江曼看着十五有些受不了,尴尬地說:“可以讓它靠窗麽。”
十五“嗷”了一聲。
男人頓了頓,上車,一臉病态地坐在江曼的身旁,接着十五一邊挨着主人一邊挨着車門。
短發女人坐在副駕駛,許就開車。
江曼低頭輕輕地吸了一口氣,其實她完全可以要求坐在副駕駛,不過她想,坐在副駕駛恐怕不方便跟陸存遇溝通,趁機提起創州。江曼轉頭看了這個男人一眼,他不理身旁藏獒攀上他肩膀的觸碰,在認真查看一條手機中的新短消息,從江曼的角度看,那短消息似乎只有三四個字,他沒回複。
車在行駛,短發女人回頭對江曼道:“你好,我是陸總的秘書孟迪,手機和裙子的錢你算一下,到了前面的ATM機我取給你。”
江曼回過神,搖頭:“只陪我一部它咬碎的手機錢就行,裙子不用。”
“十五好動,很可愛,一般情況不會對人造成傷害。”開車的大男孩許就對江曼說,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江曼。
江曼點頭,半違心地說:“是挺可愛的,不過在我印象中這類敢跟猛獸搏鬥的犬類,還是比較恐怖的。”
許就也點頭,又說:“看到陌生的這類犬不要靠近是對的,如果要靠近,那首先要跟它的主人搞好關系,這樣它才會把你當成朋友。”
江曼表示懂了的點頭微笑。心裏卻想,我不關心這個,只關心合作。
“嗷——”
十五終于越過了主人的肩膀和背部,撲向江曼。
江曼盯着它,吓得幾乎魂飛魄散,腦袋“砰”地一聲磕在車窗上,後面的空間即使再大,也不夠一個女人和一個體積巨大的十五這麽撲騰。
一瞬間陸存遇看到她和十五打了起來,他手上的手機被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