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四十四條鹹魚
感受到一塊柔軟微涼的綢緞覆在眼眸上, 沈楚楚微微一怔,淚水很快便浸濕了綢緞。
她扯下綢緞,側過頭望着他, 唇瓣顫了顫:“武安将軍……”
姬钰面上帶着如沐春風的笑容:“娘娘可是想家了?”
沈楚楚先是一愣,反應了好一會兒,才聽明白他口中的想家, 是指原主養父母的家。
衆所周知, 原主在郊外一個不知名的小村莊中生養大,跟着養父母過活了十五年, 武安将軍誤會她想養父母,也實屬正常。
她沒有解釋,而是順水推舟道:“是有些。”
除了這個借口之外,她想不到還有其他的理由, 可以解釋她孤身一人躲在這裏偷偷的哭。
微風徐徐,帶着一絲涼意, 吹起平靜的湖面,蕩漾起一層層粼粼波瀾。
朦胧的月光灑在她的頭頂, 為她添上了一抹溫柔的光暈, 姬钰望着她瓷白如玉的面龐,濕漉漉含着點點星光的眼眸, 不禁有些微微失神。
還是一樣的愛哭。
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直白,沈楚楚想裝作不知情都有些難。
不管怎麽說,她現在也是狗皇帝的妃子,和武安将軍一個男人單獨相處, 總歸是不合适的。
她想立刻離開, 但又覺得他一來自己就走,好像有點不給他面子。
畢竟他曾經幫過她, 就算她不想與他獨處,也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好歹客套幾句再走。
沈楚楚往一旁靠了靠,與他保持開了安全距離,姬钰看到她的動作,清冷的眸光中閃過一絲說不清的意味。
“京城真是繁華。”她眺望着岸上的萬家燈火,發出一聲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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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钰蒼白的面龐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娘娘喜歡這繁榮昌盛的京城嗎?”
他問這話時,語氣聽起來漫不經心,仿佛只是随口一問。
她聽到這問話,卻認真的思考了起來。
姬钰面不改色,只是搭在圍欄上的手指,微不可見的緊了緊,沒有血絲的指尖,用力到微微泛出白痕。
沈楚楚沉思了一會兒,緩緩開口:“本宮喜靜,京城太過吵鬧,還是鄉間的生活更舒适些。”
比起這富饒昌盛的京城,她更喜歡原先在山區支教時的寧靜。
那裏沒有勾心鬥角,也不用擔心自己一句話說錯就會掉腦袋,更不用提心吊膽的去讨好自己不喜歡的男人。
姬钰的眸光微閃,唇邊帶着一抹溫笑:“臣曾有幸去過雁塔村幾次,娘娘可記得雁塔村東邊的大雁巢?”
沈楚楚一愣,雁塔村便是原主幼年生活的地方,因為地形偏僻導致人煙稀少,那裏的人都窮的連飯都吃不起。
雖然如此,那雁塔村卻是去邊關的必經之路,想來武安将軍應該是率兵時,曾經途徑過此處。
沈楚楚不禁有些犯愁,原文中并沒有詳細提及過原主幼年的生活細節,她怎麽會知道雁塔村那裏,
有沒有這個勞什子的大雁巢?
若是她敷衍着他說自己知道,萬一他詳細的提及大雁巢,那她豈不是很可能就說露餡了?
她斟酌一番,面露為難:“本宮來了京城之後,生過一場大病,很多事情都記不清楚了。”
生病這事她倒是沒有說謊,原主被接回丞相府之後,曾莫名其妙的高燒過三日,差點沒把小命交代出去。
雖然她懷疑這件事可能和嘉嫔有關系,但原文中并沒有具體描述此事的過程,只是在後文中以倒敘的方式輕描淡寫的提及了幾句,她也不能無憑無證的亂猜。
原本高燒之前,原主便不怎麽聰明,燒過之後行為舉止就更加颠三倒四了,她用這個當借口,應該還算是比較有說服力的。
姬钰微微颔首,低垂下的眸子遮住了眸光,令人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沈楚楚對着他笑了笑:“時辰不早了,本宮便先回去休息了。”
若是讓她繼續對着這張絕世容顏看下去,那她大概會把持不住自己,忍不住沉淪在他俊美無雙的容貌中無法自拔。
沈楚楚剛轉過身,卻突然想起來了什麽,她扭過頭望着他:“将軍若是有心上人,還是要趁早娶回家,免得皇上以為将軍是在說笑,總想着要給将軍賜一門婚事……”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姬钰打斷了,他黑漆漆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她:“你相信天命嗎?”
沈楚楚微微一怔,小嘴微張,半晌才回過神來:“世間一切,皆在冥冥中已經注定,天道輪回便是如此無情。”
就像她一樣,穿進這本書裏來,整日活的戰戰兢兢,她的結局早已經注定,若是她不想按照結局來走,那只能等着被雷劈。
姬钰擡起眸子,低低的輕笑一聲,語氣中帶着一絲漫不經心:“我不信命。”
沈楚楚咬了咬唇,聽武安将軍說話的口氣,她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
他向來對她自稱為臣,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用的自稱卻是‘我’。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也有可能是她想的太多了,沒準是他一時說順嘴了,忘記用‘臣’當自稱了呢。
沈楚楚吸了口氣,對他笑了笑,轉身便要離去。
剛走出去幾米遠,樓船上下樓梯的地方,便隐隐傳來了嘉嫔的聲音。
她下意識的頓住腳步,将腦袋往前方傾了傾。
“我先進去見皇上,勞煩爺等上一盞茶的功夫再進去……”
嘉嫔刻意壓低了聲音,沈楚楚沒聽清楚嘉嫔後面的話,只是隐約聽嘉嫔提起了‘爺’這個字眼。
不知道為什麽,她聽到這個字,下意識的便聯想起了在齋宴那日,她被皖嫔的奸夫捂住口鼻時,那奸夫的同夥兒,似乎也是喚了奸夫一聲‘爺’。
在晉國,并非是所有人都可以被稱為爺,只有位高權重者,才會被人恭敬的稱上一句‘爺’。
沈楚楚眯起了雙眸,瞧嘉嫔這模樣,想來又是要搞事情了,她就說今日嘉嫔怎麽這麽老實
,原來是在那攢CD等大招呢。
雖然不知道嘉嫔口中的這位‘爺’是誰,又和皖嫔的奸夫有什麽牽扯,但能和嘉嫔狼狽為奸,想來這人也不是什麽好鳥就是了。
“那門鎖,我已經動了手腳,你放心去便是,可莫要讓我失望。”男人的聲音低低的,聽起來有些冷淡。
嘉嫔低聲應了一句,而後樓梯處響起了‘蹬蹬’的腳步聲。
沈楚楚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麽,不過聽着好像是跟狗皇帝有關,嘉嫔那麽喜歡狗皇帝,想來應該也不會有什麽事。
愣神之間,有不急不緩的腳步聲在耳畔響起,她蹙了蹙眉,這男人似乎朝她的方向走過來了?
她慌亂的踩着花盆底朝着甲板處走去,在不知道這男人和皖嫔的奸夫有什麽關系之前,她還是躲一躲的好。
花盆底踩在船板上,難免就會發出一些聲響,那男人似乎是聽到了這動靜,頓了一下之後,加快了走路的步伐。
沈楚楚一瘸一拐的走回了二層露天甲板上,姬钰見她回來,挑了挑眉:“娘娘不是要回去休息?”
她尴尬的笑了笑:“感覺今晚上的景色不錯,難得出來一次,還是多待一會兒好了。”
姬钰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她的身後,而後邁步朝她走了過去:“雖景色宜人,天氣卻也寒冷,娘娘穿的單薄,莫要着涼才是。”
“臣送娘娘回去。”他站在她身側,溫聲笑道。
他話音剛落,甲板上便走出了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沈楚楚望着那身影愣了愣,半晌才反應過來。
“貴妃娘娘?真是好巧。”姬七将軍微微一笑。
說罷,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姬钰身上:“八弟也在這裏賞景?”
姬钰不冷不熱的‘嗯’了一句,側過頭對着沈楚楚溫和道:“娘娘,臣送你回去。”
沈楚楚崩緊了後背,只覺得冷汗唰唰往下掉,和嘉嫔聯手的那位‘爺’,原來是姬七将軍。
那日和姬六将軍一起潛入永和宮的,莫非也是姬七将軍?
皖嫔的奸夫,和姬七将軍到底有什麽關聯?
沈楚楚知道姬钰正在幫她,雖然腦子裏亂七八糟的,但她還是應了一聲:“勞煩武安将軍。”
她走路一瘸一拐,姬钰也不急,就在一旁不緊不慢的陪着她走。
剛走出去幾步,姬七将軍便忍不住開口:“八弟,我有些事情想與你說,不若讓婢子送貴妃娘娘回去吧?”
姬钰腳步不停,聲音清冷:“有什麽事,等回來再說。”
不知為何,沈楚楚竟然從這兩句對話中,莫名其妙的聞到了一絲硝煙的味道。
她大概聽聞過一些關于他們的事情,他們兩個雖然是兩兄弟,卻不是一個母親生出來的。
兩人名義上都是為正妻所生,但武安将軍是姬旦第一任妻子所出,将軍夫人身子本就不好,誕下武安将軍之後,因為身子虧損的太厲害,沒撐過去半月便駕鶴西去了。
姬旦對這個夫人
用情很深,一度傷心欲絕、萎靡不振,後來在姬七将軍生母的悉心照料下,姬旦才漸漸恢複。
而後姬七将軍的生母,便從之前的貴妾被扶正為将軍夫人,成了姬旦的第二任妻子。
姬七将軍也跟着享了福,從不受待見的庶子搖身一變,成了炙手可熱的嫡子。
姬旦将軍的家風甚嚴,或許是因為他們是武将世家的緣故,不管是嫡子庶子,私底下怎麽折騰都行,只要出了将軍府,對外就必須團結一致。
小道傳聞說是武安将軍和姬七将軍不合,沈楚楚一直都不太相信,現在看起來,兩人之間的關系似乎真的不怎麽樣。
武安将軍各方面都完虐姬七将軍,衆人皆知,姬旦要将家主之位傳于武安将軍,這已經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想來姬七将軍心中定然不會太好受。
也不知道姬七将軍怎麽和嘉嫔扯上了關系,若是說嘉嫔和姬七将軍勾結,那嘉嫔現在去找狗皇帝,到底是想做什麽?
沈楚楚腦子裏亂糟糟的,她不大想管狗皇帝的閑事,他是男主,嘉嫔是女主,兩個人都有主角光環,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總之不會死掉就是了。
可她就不一樣了,她本身就是這篇文章裏的一個炮灰,若是她多管閑事,沒準會提前嗝屁。
她走了一路,也失神了一路,待她回過神來,她已經走上了樓船的三層。
沈楚楚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後不遠處的武安将軍,方才在二層也就罷了,若是旁人看見,就解釋一句半路遇見了武安将軍,便不會有人多想。
三層是皇上和後宮嫔妃夜裏居住的地方,武安将軍若是再跟着她,萬一被人撞見了,那解釋起來也是麻煩。
“多謝武安将軍相送,将軍早點回去歇息,本宮便先走了。”她禮貌的道了一聲謝。
武安将軍那麽聰明,聽她這樣說,定然能猜到她想避嫌。
雖然這樣說,難免會讓人有些卸磨殺驢的感覺,但那也比被人撞見解釋不清的強。
姬钰自然是聽懂了她的意思,他沒有勉強她,微微颔首道:“娘娘腳腕傷了,記得按時塗藥。”
沈楚楚感激的對他笑了笑,而後一瘸一拐的朝着樓船最裏頭的房間走去。
姬钰目送她離去,見她回了房間,才轉身離去。
剛走出兩步,他的腳步猛地一頓,面色突然難看起來。
沈楚楚見房門是打開的,她疑惑的走了進去,低聲的喊了一句:“碧月,你不是下去了……”
她的話還未說完,門後便竄出來一人,對着她的脖頸處點了兩下。
沈楚楚的身子僵硬的像是石頭,她甚至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被人點了穴道。
她試圖動一動手臂,卻發現渾身都動彈不得,連嘴巴都張不開,更不要提發出聲音來呼救了。
沈楚楚感覺到一根粗麻繩套在了自己的脖頸上,那人将她抱起,而後将繩子拴在了房梁上。
他的動作幹脆利索,和印象中死于話多的
反派完全不一樣,她多麽希望他跟她說幾句話,好歹讓她死個明白。
當繩子下墜時,他踢開了腳下的板凳,而後拿出了一封提前寫好的絕筆信,放在了桌面上,試圖僞造出她自盡的假象。
脖頸處傳來陣陣墜痛感,能吸進肺部的空氣越發的稀薄,沈楚楚感覺自己的脖子,已經承受不住身子的重量。
這一刻她開始後悔,為什麽平日不再減減肥,如果她死了,估計不是憋死的,而是被墜斷脖子致死。
她開始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所有的東西都帶上了一層霧蒙蒙的濾鏡,她的呼吸變得微弱,小臉也憋成了茄子的顏色。
沈楚楚能清晰的感受到生命的流逝,身後那人冷眼旁觀着,似乎是想确定她斷氣了再走。
她的眼皮越來越重,耳邊已經隐隐響起了陣陣的嗡鳴聲,在她心生絕望的那一刻,房門處傳來匆忙的疾跑聲。
“楚楚——”
沈楚楚隐約聽到有人在喚她的名字,但她認為這是她臨死前生出的幻覺。
這個時間,大家都還在一層宴會縱情玩樂,狗皇帝此刻應該正在和嘉嫔溫存,武安将軍也回去休息了,誰還能跑過來救她?
黑色的身影,重重的從窗戶處砸了出去,沈楚楚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猛地向下一墜,新鮮的空氣剎那間又回到了口中。
她大口的呼着空氣,像是離開了水的魚兒,也就是下一瞬,她的身子一沉,落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
姬钰徒手扯斷了她脖間的麻繩,他緊緊的抱着她的身子,解開了她身上的穴道,面上顯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張。
他冰冷的掌心,不斷的輕撫着她的後背,沈楚楚緩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恢複過來。
她搖了搖腦袋,眼前像是馬賽克一樣的東西緩緩褪去,她呆滞的擡起頭望着他,半晌才反應過來是他救了自己。
“咳……謝,謝謝。”她不斷的幹咳着。
沈楚楚的眸中隐隐泛出了淚痕,倒也不是她想哭,而是身體産生了自然反應。
姬钰望着她濕漉漉的眼眸,心髒跳得像是擂鼓一般。
方才離她遠,倒也沒察覺出什麽,可現在貼的近了,聞到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氣,他感覺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
沈楚楚感覺臀上頂了個什麽物什,原本因為憋氣而微微發紫的面龐上,又徒添了一抹紅暈:“将,将軍,你能不能先松開本宮……”
姬钰挑了挑眉,搭在她腰間的大掌緩緩挪開,不緊不慢的扶着她站了起來。
“娘娘可需要诏太醫?”他動作自然的拍了拍她身上的泥土,溫聲問道。
沈楚楚看着他的動作,感覺心裏怪怪的,面上卻又不好表現出什麽。
她搖了搖頭,緩步走到了窗戶處。
方才想要殺她的人,好像是被武安将軍給踹下去了,可她探着腦袋看了半天,也沒瞧見一層甲板上有人。
“娘娘不用看了,他已經死了。”姬钰走過去,慢條斯理的伸
出骨節分明的手指,眸光懶散的指了指湖面。
沈楚楚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還帶着冰渣子的湖面上,露出一片不怎麽明顯的暗色衣角。
大明湖的水不算淺,那人沉下去,連個腦袋都沒冒出來,更沒有一絲掙紮,估計也像是武安将軍所說的那樣。
沈楚楚看着那冰冷的湖面,只覺得心中生寒,微風從窗棂吹了進來,她的身子也跟着顫了顫。
雖然她不清楚方才發生了怎樣的打鬥炒面,可武安将軍三兩下就殺了一個人,這武力值簡直是太可怕了。
幸虧他不想殺她,不然她就是有一百條命,也不夠武安将軍殺着玩的。
姬钰身子倚靠在窗棂上,神色淡淡道:“這是死士。”
死士的眼中只有任務目标,若是被人發現,或是任務失敗,便會咬破齒間藏好的毒囊,服毒自盡。
沈楚楚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跟自己解釋,他沒有動手殺人,所以她不用害怕。
她的唇瓣動了動,想開脫自己沒有害怕,可那話到了嘴邊,還是被她咽了下去。
“将軍怎麽知道有人要害本宮?”沈楚楚突然想起了什麽,忍不住疑惑道。
姬钰擡起眸子,輕聲一笑:“娘娘莫非以為,這一切都是臣自導自演的罷?”
沈楚楚連忙搖頭,她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好奇他怎麽會跑進來救她而已。
但她問這種問題,的确會讓人禁不住想歪。
她沉思起來,到底是誰想要殺她,難道還是皖嫔的奸夫?
又或者,是嘉嫔設計了這一切?
她走到桌子旁,将那封絕筆信打開看了看,信上是她的筆跡,而不是原主的筆跡。
沈楚楚眯起眸子,看來這事肯定和嘉嫔脫不了幹系,除了她上次抄《金剛經》時,曾用過這正楷小字的筆跡之外,她平日從未在外人面前展露過自己這一手正楷字。
見過她抄寫《金剛經》的人不多,嘉嫔就算一個。
沈楚楚将絕筆信藏了起來,側過身對姬钰道:“多謝将軍救命之恩,這恩情本宮記下了。”
“武安将軍可否再幫本宮一個忙?”她有些不好意思。
姬钰勾了勾唇:“娘娘是想,讓臣陪娘娘一起去見皇上?”
沈楚楚愣了愣,她還沒說出口,他怎麽就猜到了?
本來她是不想多管閑事,嘉嫔愛跟狗皇帝怎麽樣就怎麽樣。
可現在嘉嫔差點搞死她,她要是還讓嘉嫔稱心如意,那她沈楚楚三個字就該倒着寫了。
姬钰微微一笑:“娘娘請。”
沈楚楚知道他這就是應下她的請求了,她感激的對他笑了笑,和他一起出了房間,走向了狗皇帝的房間。
樓船有兩個樓梯口,她的房間挨着西邊的樓梯口,而狗皇帝的房間正好在東邊的樓梯口那邊。
因為離得遠,沈楚楚的步伐又很快,腳腕上很快又傳來刺痛的感覺。
小德子看到她
時,笑容滿面:“嘉嫔小主和姬七将軍都在裏頭,奴才這就進去通報一聲。”
沈楚楚擺了擺手,推門便進去了。
姬钰緊跟其後,陪着她一起闖了進去。
狗皇帝的房間很大,內外有兩個隔間,一進去屋子,沈楚楚便看到了正在給狗皇帝倒酒的嘉嫔。
沈楚楚一看見嘉嫔,就一肚子火氣,她将三人的目光忽略,直沖沖的走向了狗皇帝。
司馬致挑了挑眉,只見她敷衍的行了個禮,而後一屁股坐在了他和嘉嫔中間。
沈楚楚看見桌子上放着一碗白水,正好喉間被那粗麻繩勒的有些幹澀,擡手便幹了下去。
辛辣的刺激感,驀地充斥了她的舌尖,她被嗆得彎着腰直咳嗽,臉色也跟着一白。
誰把白酒裝在碗裏了?
作者有話要說:多年以後。
沈楚楚回想起那一晚,忍不住咂舌:太瘋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