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觑,漸入酣戰之中。他只道這人速度很快,沒曾想一頓交手下來,這人的出招的速度越來越快。再打下去,只怕還要能更快些,讓他招架不住了。
分舵主迅速收了手,站定後驚嘆:“好小子!”
左護法朝他行了一禮:“分舵主果然名不虛傳。”
伯母看兩人打完了,拉着江雪的一只手,臉上笑意溫和:“蘇蘇好像長高了,來我這裏,伯母給你量身,做幾身衣裳。”
江雪:“是。”
伯母帶着江雪到另一間房裏,下人拿來軟尺和粉石。江雪站在屏風後面,挺直了腰杆,伯母正在拿着軟尺替他量肩寬。
分舵主的夫人是個性子和善的婦人,長相也一如江南女子的溫婉。眼角添上了幾道細紋,看上去有一種親切平和之感。
江雪乖巧地站定,任她為自己量身。
“蘇蘇?”
“是。”
伯母笑吟吟地問他:“別怪伯母嘴碎。蘇蘇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這一路上可有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
他沒有馬上答話,小扇子似的睫毛微微眨了一下。他問:“伯母,什麽是喜歡?”
聞言,伯母掩着嘴笑了,她空出一只手來捏捏江雪的臉:“蘇蘇想知道?”
江雪點頭。
伯母一邊把軟尺圈在江雪的腰上,想了想,認真地說:“我覺得,喜歡的第一步是怯。”
江雪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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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繼續解釋道:“你想想看,你心裏想的人,他喜歡怎樣的人呢?”
江雪坦然:“他喜歡我。”
伯母臉上的笑意愈發溫和,她搖頭道:“看來不是蘇蘇說的喜歡,唔……這麽說吧,是一種會擔心他去喜歡別人的喜歡。”
江雪思索了一下。他是教主,護法擁戴教主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阿左之于他,是這樣的喜歡。
阿左會喜歡誰嗎?這個江雪倒是沒想過。伯母把軟尺收好,問他:“蘇蘇覺得,他可以去喜歡別人嗎?”
江雪:“……”
不行。
江雪随之想到了右護法……啧,他随意吧。
阿左果然是和別人是不同的。江雪心裏那團棉花頓時就不見了,有些空。
伯母欣慰地拉着他的手:“我們蘇蘇要長大了。”
等伯母量完身,江雪推開門走了出來,看到左護法正站在門外候着。他手裏抱着幾匹绫子,在看着庭院裏一個方向,眼裏帶着笑意。
江雪看過去,不過是幾個丫鬟帶着一個小孩一起在玩。那小不點才五六歲大,被衆人逗得咯咯笑着,眉眼彎彎,圓臉上有兩個的小酒窩,是個生得讨喜的孩子。
左護法看了一會,感覺自己的小腿被踢人了一腳。
他一回頭,江雪正在面無表情地看他。左護法一愣,朝他笑道:“教主,夫人量好了?”
明知故問,江雪覺得自己不是很想回答。
“嗯。”
左護法:“教主等我一下,我把绫子送進去。”
江雪心裏還有點不爽快,他才不想等。左護法擡起手溫柔地摸摸江雪的頭,是熟悉的溫熱觸感。
江雪:“……嗯。”
他很快地走進去了。江雪站在原地,背着手看庭院裏的風景,順便看幾眼那個笑得歡快的小孩。
等他出來,兩人走回江雪的房間裏,右護法正在歸置行李。左護法幫江雪倒了杯茶:“教主,脖子還酸嗎?”說着他站到江雪身後,幫他揉脖子,總覺得江雪此時總有些心不在焉。
江雪突然問了一句:“阿左喜歡怎樣的人?”
話音未落,一旁的右護法被嗆了一下,動作很大地連連咳嗽起來。
左護法有些詫異,他看江雪還是一臉面無表情的樣子,認真回答道:“屬下是魔教的人,怎會喜歡他人?”
江雪顯然不滿意,又問了一句:“阿左喜歡什麽樣的人?”
想來可能是夫人教了他什麽。左護法心裏偷笑,繼續幫他按着脖子,一本正經地道:“屬下……喜歡有酒窩的人。”
這邊右護法咳嗽剛平息下來,立刻又被嗆到開始新一輪的猛烈咳嗽。
難怪會看着那個孩子呢。
可是我也有酒窩啊。江雪有些委屈地想。
江雪打開雙手站着,左護法在他身前,細致地替他整理好衣衫。感覺妥帖了,他退後一些,伸出手要摸摸江雪的頭。
右護法歡快的聲音傳來:“教主今日是穿這雙藕絲步雲履,還是那雙素錦雲紋靴?”
左護法下意識地回頭:“我看看。”江雪眼睜睜地看着那只骨節分明的手剛要擡起來,又放了下去。左護法的身影從他面前走開,去看右護法說的鞋子。
可是他今天還沒摸摸自己的頭。
江雪臉上面無表情的,眼睛在跟着左護法的身影轉。
左護法挑完鞋子,一回頭,看到江雪還乖巧地站在原地,招手道:“教主過來。” 江雪走過去,配合地把鞋子換了。
可是左護法好像把摸摸頭這件事就這麽自然而然地忘記了,他一忙完便轉身出了門。今天是要去參加英雄會的日子。
江雪心裏莫名地有些堵。他在銅鏡前站直了身子,向旁邊瞥了一眼,右護法正背對着他。
他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心道,好乏味的一張臉。江雪幅度很小地抿了抿嘴,又試探性地擡起手,手指在左邊臉上輕輕地摸索了一會,在找那東西的位置。
他把左臉頰上的肉推上去一些,鏡子裏面無表情的臉被揉得變了形狀。不好看,而且那東西并沒有出現。
這怎麽辦?
江雪放下了手,聽到右護法在叫他:“教主,我們走了~”
江雪出門見了大伯和伯母。左右護法都是要上臺比試的,今天換了一身方便活動的勁裝。幾人出門了。
要說這一年一度的英雄會,可是酆州一大盛事。今日的比試現場圍觀了很多人,人頭攢動人聲鼎沸,比過節還熱鬧。
江雪一行人到了前排上賓的位置上坐下。在場地中央搭起一個寬廣的四方臺子,便是比試的地方了。
今天是個大晴日,右護法在一旁給江雪撐着傘。雖然他做好要上場的準備了,不過有這位大哥在,今天看來依然不會有他的事。他可以自己好好地守着教主了。
左護法彎下`身子,他的手撫過江雪的頭發,溫柔地停在他的發頂,對江雪道:“教主,我要上去了。”
江雪想點頭,又不想他的手移開。
左護法眨眨眼睛:“教主,屬下若是輸了怎麽辦?”
江雪安慰地道:“沒關系的。”他猶豫了一下,大着膽子,在阿左溫暖柔軟的掌心下輕輕蹭了蹭。
他看到阿左的表情突然間繃不住了,低下頭好像在努力忍耐着什麽。
江雪懵逼。
左護法在心裏被萌得吐出一口老血,差點走不動路去臺上。
怎麽辦,喜歡的人總是能無師自通的讓人越來越喜歡,真是要命。
左護法很想再靠近一些,但是旁邊還坐着分舵主和夫人。他深吸口氣,手指只是游移到江雪柔軟的耳垂上揉了揉。
他重新對江雪笑道:“教主等我回來。”
江雪不明所以,點了點頭。
比試采取一對一制,一般會持續三五天,站到最後的人為勝。以他們魔教的身份,不能這麽堂而皇之地站上臺去,是以參加的人都新得了個別的身份。
左少俠此時正站在臺上。身影肩背挺拔,玉樹而立,一身普普通通的勁裝穿出了鶴立雞群的感覺。比試開始,他的打法讓人看不出門派路數,然而他一路勢如破竹,來者在他面前好像都是一個水平,幾招便見輸贏。他用的是最不引人注目的贏法,點到即止地讓對方輸。看似并不出彩,但是一輪的比賽打下來,竟是沒遇到一個對手。
臺下的人紛紛讨論起這個沒有名號的年輕人來。
到一天的比賽結束,分舵主已經對左護法大為改觀,他欣賞地拍着左護法的肩膀,連連在感嘆說後生可畏。
江雪已經忘記相親的事了,聽着臺下的許多人對左少俠議論紛紛,開始還很覺得受用,後來就有一種,好東西被人惦記上的感覺。
還好自己是教主,他是護法。
大伯和伯母也不着急。他們家蘇蘇這麽好,成婚這種事情怎麽看都是他們這邊倒貼了啊,蘇蘇怎麽挑都不會過分。
江雪回到房間,不多時一個丫鬟過來傳話,說是夫人新做了桃花酥,問教主想不想吃。
江雪對左護法道:“你去拿。”
左護法應聲是,跟着那丫鬟走了。右護法正在奇怪為什麽這次跑腿的事情沒有他的份,平時教主身邊的事都被大哥霸占就算了,難道他跑腿的飯碗也要丢了?
他想得入神,江雪在旁邊扯了扯他的袖子。
“教主?”右護法連忙靠近了些。
江雪此時面無表情,一雙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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