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得不感嘆,上了大學桃花變多了,雖然都是爛桃花,但畢竟都是朵花。
世上還真是有一些人,把自己在感情裏的分量想得很重,以為對方關心你,以為對方在意你,最後被種種的自以為打臉。
鄧凱的這番話不禁讓我想起了兩年前的一件事,我忍不住用筆戳了一下正在玩手機的魚魚,趴在桌上小聲道:“你記得二選一的事嗎?”
魚魚聽後捂着嘴笑了一聲,看來是想起來了。
其實我頭頂上的這個班花是魚魚和我石頭剪刀布的結果,當時才大一,處在一切活動我都配合的狀态下,助班忽然有天來班上說要出一個長得漂亮的妹子拍照選班服,當時全班的目光刷刷地聚集到了我和魚魚身上。哎,要不是班上就我們倆女生,這目光還是非常可取的。
于是我和魚魚當機立斷,最後五局三勝,我輸了。
班花這個名號一開始我也是拒絕的,但轉念想這個班花的前綴是班上只有兩個人,這樣似乎也不是很誇張,聽着還挺諷刺,她習慣我也接受,再說,她因為這件事還請我吃過宵夜呢。
對了,我之前說過什麽來着,我們的友誼特別純潔,沒有任何雜質。
二選一的事存在于我們還被寵愛的大一時期,那時初來乍到裝的特別無知,整一個清純小學妹的模樣,新生活動特別多,最著名最惹人喜愛的就是聯誼了。
我們在學長學姐的牽引下,和女生衆多的語文系新生組織了一場聯誼,這個聯誼主要是福利我們班的男生,我和魚魚那晚的行程就是坐在角落嗑瓜子。
這個聯誼也促成了好幾對情侶,不過現在全部都分手了呢,啊,我的語氣應該很平淡吧,沒有嘲諷的意思。
聯誼後一周,班上忽然瘋傳空間裏的一張帖子,帖子的标題是“不知該如何選擇。”
這樣毫無新意沒有噱頭的标題,一般是不會有人點的,但顯然大家的生活都太過于無聊,而發帖人正好是上次聯誼的一個小男生,于是有人便順手點了進去。
于是這件事就這麽被傳了開來。
帖子內容不長,我也忘了具體,不過大概是用了誇張又華麗的辭藻形容了那晚聯誼的美景,接着瑪麗蘇句式地介紹了自己,最後說,餘喻和周小以我都喜歡,好煩惱,到底應該選擇誰。
這件事整整被嘲笑了兩個禮拜,那段時間,我和魚魚走在班上,同學見我們開口第一句一定是:“好煩惱,我要選擇誰。”
後來我和魚魚想了想,也挺可憐語文系的男生,畢竟當時我們助輔說着好聽,說會派所有女生過去,結果只有我們倆。
公共課向來無聊,做了幾張專業的卷子之後,終于迎來了下課,魚魚說她要和男朋友一起吃飯,非常爽快地抛棄了我,留我一個人孤零零在擁擠的人潮裏走。
物理系和我們系是隔壁系,教學樓連在一塊,去食堂的路上,我總感覺身邊有奇怪的目光在看着我。
真的也好,錯覺也罷,這種感覺太難受了,于是我給魚魚發了個幫我打包的消息,灰溜溜地躲回了宿舍。
唐朔對我的影響忽然變得很大,這讓我有些不知所措,其實這件事在和她在一起時就深有體會,你說哪有第一天才在一起,第二天逢人就叫你班嫂的。
這件事只能說明唐朔的人脈廣,畢竟他比較浪,比較愛玩,喜歡把每一任女朋友介紹給大家認識,好在他對感情方面的事都處理得很好,我在位期間,沒有收到任何有關于她前任的騷擾。
這點周老師要表揚他。
等飯期間,我又刷了一次朋友圈,發現唐朔昨天發的那條不見了,我點進他相冊裏,裏頭還有東西,說明他沒有屏蔽我,看來真同她們說的那樣,已經删了,這種欲蓋彌彰的事我想唐朔是不會做的,大概是他的新任女友搞的鬼吧。
啧,怎麽說得我很了解他似的。
返回聊天頁面,唐朔的頭像忽然跳到了最上面,我點開一看,幾天前的神經病下面,是他剛剛發來的消息。
唐朔:我試試你拉黑我了沒有。
我疑惑。
我:我為什麽要拉黑你?
唐朔:因為我們分手了啊。
我:哦。
我:所以我為什麽要拉黑你?
唐朔:你還不如拉黑我呢。
唐朔:這樣說明你心裏有我,你舍不得我。
我:神經病……
分手這件事左右幾天就過去了,畢竟人都是喜歡新鮮八卦,大家很快就忘了這件事,而我作為此事的當事人,沒有朝着她們心裏劇本寫的那樣發展,便無趣了許多。
轉眼新生軍訓就結束,我們這些學姐們只好感嘆為什麽陽光不能來的再熱烈一點。
學姐們總是這樣,一邊照顧着學妹,小心中暑,多塗防曬霜,多墊鞋墊,多帶水,不舒服及時報告,可私底下卻刷着天氣預報,祈禱明天大太陽。
這種關愛我想大家都應該懂得。
幾天後,魚魚問我,要不要去看班裏的迎新晚會。
“或者你提供一個節目也行。”
我正做着作業,頭也不擡地回了句:“再說吧。”
魚魚哼了一聲在我身邊坐下,敲了敲我手機屏幕,“為什麽昨天物理班讓你去看迎新你立馬就答應了,我邀請你去你要再說。”
我呵呵一笑。
因為物理班的節目好玩啊,他們班長給我發了節目單,一看就有想去的,我又是偶爾喜歡湊熱鬧的人,當然答應下來,相比我們班的……
“哎呀,又不是同一時間,我都去行了吧。”
這段話并沒有得到魚魚的諒解,她一個無理取鬧就問:“那我問你,要是物理班和我們班在同一個晚上,你選擇去哪個?”
我想都沒想:“物理班。”
她作勢要掐死我。
我哈哈哈笑了幾聲說:“有何澄在啊,新生要是有帥哥美女,我也去啊。”
她哼了一聲表示不理我,可沒多久又粘了過來,眨幾下眼睛說:“帶我去好不好。”
我:……
做完作業後天已經黑了,魚魚去約會後宿舍又只剩下我一個人,伸了個懶腰後發現有點餓,看了眼時間才不到十點,于是我背起背包就下樓覓食。
今晚外頭的人不太多,我就近找了家炸雞店,肚子餓了看到什麽都想吃,但我還是克制住自己,只點了一份雞排和一串鱿魚。
“肉串。”
身邊忽然站過來一個人,我下意識就給她讓了個位置,但這個聲音太過于熟悉,我忍不住擡頭看。
“何澄。”我對着她笑:“好巧啊。”
她一如既往的清冷,只嗯了一聲。
接着見她掏錢遞給老板,說了句:“一起算。”
這句話吓得我立馬拿錢,“不用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可惜我的包包一點也不給力,竟然在這個時候卡住了。
從前有聽到一個段子,說在付錢的時候,出幺蛾子的都是想逃單。
但我真的是清白了……
老板把錢找給何澄之後,我才成功地将錢包拿出來,此刻一切都是這麽的蒼白無力,何澄不在意的樣子收好錢,低頭看了我一眼,問:“坐哪?”
我掃了眼,指着靠窗的位置:“那裏吧。”
可能因為她付了錢,此刻她在我心裏的形象忽然大爺了起來,我像小媳婦似的跟在她後面,我們落座後,服務員也跟着拿了兩瓶可樂放在了桌上。
學校的這個炸雞店和外面的炸雞店有點不同,它的飲料不是自己做的,而是批發的瓶裝,我曾經問老板這件事,它說自己做太麻煩,瓶裝其實差不了多少錢,我點頭表示明白。
但轉念一想,也許老板是不舍得花機器的錢呢。
我低頭笑了笑,擡頭正見何澄在開了可樂瓶,看着我也想開了,可手還沒碰到瓶子,卻被她一把奪了過去,接着“呲”的一聲,她打開了我的可樂,并遞過來還給我。
我心裏哇了一聲,一邊感嘆她的女友力,一邊想,難不成在她眼裏,我是個弱雞?
說到底,我和何澄并不是很熟,至少沒有熟到可以這樣坐着面對面吃飯,所以在食物沒上來前,這兒的氣氛頓時尴尬了起來。
我在腦子裏搜尋了所有能聊的話題,卻發現似乎都不太合适,正在發愁,咬着瓶口,何澄忽然問了一句:“我聽說你會來看我們的晚會。”
我啊了一聲,問:“你怎麽知道?”
她勾唇淡淡一笑:“舍友說的。”
我:……
這句話,我下意識就想到了唐朔,并且成功腦補了整件事的始末,大概是何澄的愛八卦舍友們聽到了學長的風聲,說唐朔的前女友要來看晚會。
吧?
我哭喪着臉,之前沒想這麽多。
我問:“那我是不是不太适合去。”
“還好。”她想了想補充:“不會。”
我哦了聲,把瓶蓋蓋上問:“你有節目嗎?”
她搖頭:“沒有。”
我又哦了聲。
這個話題沒有了繼續的必要性,但話匣子已經打開,我順口問了幾句她最近的情況,習慣學校嗎,想不想家,她雖然惜字如金,但看起來并沒有不耐煩的意思,偶爾還會多說幾句身邊發生的事。
我們的對話在服務員上了食物後停止了下來,兩個人不急不緩地吃完所有東西,後期主要是她看着我吃完所有東西,接着相伴着一同回宿舍。
我這才發現,她住的地方就和我隔了一間,分開的時候,我看着她友好地說了句:“有空來找我。”
她嗯了一聲,随即走廊的燈熄滅,我正想舉手把燈打開,聽她那邊低低地傳來一句。
“周小以,不要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