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玩、玩弄？”黎清夢舔了唇，細細回味着他的話，“應該不算是玩弄吧？”
黎清夢臉紅到了耳根，清醒後兩個人的姿勢總是讓她面紅耳赤。她挪了挪身子，小腿向上擡了一下，膝蓋不小心碰到方覺深，使他整個人向前晃了一下。
黎清夢腳趾抽了抽，嗅到了一絲尴尬。她沒注意到自己的一條腿在方覺深的兩腿之間，這一動倒是讓方覺深笑了好久。
“怎麽着急了？”方覺深語氣極其輕浮，他勾着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就不能先起開嗎？”黎清夢推了推他，手莫名的發軟，看起來像是在撒嬌。
方覺深笑了一聲，從黎清夢身上離開，平躺在她旁邊。他随手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想看下時間，點開後看到自己的照片低聲笑着，“我下次給你拍新的，一個只有你有的。”
黎清夢閉着眼沒注意他的動作，懶洋洋地問道:“什麽啊？”
方覺深沒帶眼鏡看不清黎清夢的臉，以為她睜着眼，便側着身，胳膊支撐在床上，看着黎清夢朝她晃了晃手機。
手機鎖屏顯示已經六點一刻，外面開始傳來陸陸續續的講話聲，家裏隔音是很好，可無奈家裏有個方嘉樹。
方覺深瞄了一眼門口，坐起身揉了揉眼，忍不住打了哈欠。
“起床了。”方覺深用手背碰了碰黎清夢的大腿，順手打開了床頭燈。
黎清夢眯了一小會，帶着困意翻了個身，腿順勢放在方覺深腿上，伸懶腰的時候還長啊了一聲。
跟了一句，“爽！”
“你發神經啊？”方覺深被她逗笑，把她的腿扔到一邊，自顧自地下床。
黎清夢也跟着坐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扯了回來，“方覺深你這是在罵我嗎？”
“有嗎？”
“……”
黎清夢撇了撇嘴，松了手，跟着他一塊出去。
剛走到門邊方覺深停了下來，回過頭，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漫不經心地問道:“你不會，想要大家看到我們從房間出來吧？”
黎清夢後退一步，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陰陽怪氣地說道:“您先請。”
方覺深小心開門瞅了一眼，确定沒人之後才放心走出去。
樓下客廳方嘉樹正拿着藍牙音箱發瘋，一大清早真的是吵死人。
方覺深走到自己房間門口，趴在欄杆上朝着下面喊道:“方嘉樹，你真的吵。”
“哥，這可是你的歌。”方嘉樹也不管他的話，扯着嗓子回他，“誰讓你寫的吵！”
方覺深還未開口，方奶奶拄着拐杖過來，朝着方嘉樹的小腿，輕輕敲了一下，呵斥道:“怎麽和你哥哥講話？阿深是你的大哥，長幼有序，你得尊重你的長兄。”
“奶奶你太偏心了！你就是喜歡大哥不喜歡我。”
“等你什麽把小姑娘給奶奶帶回來，奶奶就疼你。”
方覺深笑着，感覺身後站了個人，他轉過頭看到黎清夢整一臉懵地看着樓下。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道:“有衣服沒？我的有點皺。”
方覺深打量着黎清夢的白T，疑惑問道:“我弄得？”
他可不記得自己扯過她的衣服。
黎清夢白了他一眼，解釋道:“昨晚直接穿着睡的。”
她是絕對不會告訴方覺深她睡覺不老實，一覺醒來，衣服總是圍在胸上，皺皺巴巴的。
“跟我來吧。”方覺深很自然的牽起她的手，帶她回了自己房間。
方覺深從衣櫃裏翻出來一件T恤出來，是之前品牌商給的，曾澤把尺碼搞錯了，他也只好一直扔在衣櫃裏。
他對着黎清夢比了比，覺得大小還算合适便讓她在房間換着。
“你幹嘛去？”黎清夢看着方覺深要出去，也沒多想什麽随口問了一句。
“難不成我在這看你換？”方覺深側首瞥了她一眼，“換好之後來二樓浴室找我，洗臉刷牙。”
黎清夢跟着方覺深下樓時，湯圓剛下鍋。
家裏的傭人也已經放假，方母和嬸嬸都在廚房，客廳只有奶奶和叔叔方國瑎兩個人坐在沙發上聊天，方嘉樹在一旁拿着switch在玩。
黎清夢總覺得像是新婚夫婦來給長輩請安一樣，來到方家後的每一刻，周圍渲染的禮儀教養，她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奶奶在和你講話。”方覺深打斷她的思緒，低聲在她耳邊提醒道。
“啊？奶奶抱歉，我剛剛在發呆。”黎清夢颔首，生怕自己哪裏不夠禮貌。
“沒關系，昨晚睡得怎麽樣？”奶□□上布滿了銀發，神情專注地看着黎清夢。
黎清夢看了方覺深一眼，攥着衣角說道:“奶奶我睡的挺好的。”
話剛說完，黎清夢就捂着嘴打了哈欠，看着她的方覺深也跟着她一起。
奶奶抿着嘴笑着，臉上洋溢着喜氣，同黎清夢招了招手，示意她坐過來。
黎清夢乖乖坐在奶奶旁邊，問什麽答什麽不敢多說一句話。
黎清夢因為昨晚的事過于拘謹，方奶奶又一直看着她笑，她更不自在了。吃飯時她吓得埋頭小心吃着湯圓，怎麽也不敢擡頭。
不知怎麽的，黎清夢越來越瞌睡，頭一不小心磕在了桌面上，勺子跟着掉在碗裏發出響聲。
黎清夢再一次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尴尬癌都犯了，總覺得在方家她的所有行為都是失态。
舉止投足間，一點也不像女孩子。
黎清夢朝着方覺深那邊挪了挪椅子，剛準備和他說些什麽，便看到他拿着手機打了幾個字出來:
長輩面前，不要交頭接耳。
黎清夢頓時感覺怒意上頭，她忍住不讓自己發火，小聲嘀咕了一句，“假正經。”
“夢夢吃得慣嗎？”方母突然開口問她，這樣親昵得叫她，黎清夢心裏莫名的慌張。
“阿姨，我吃得慣。”
“聽說你們都是吃餃子，我還怕你吃不慣。”方母胳膊靠在桌上，看着黎清夢和她講話，“這慢慢來，以後日子還很長，阿姨明年給你做餃子。”
黎清夢差點被後面的話嗆到，她小聲咳了幾聲，只能順着方母的話答道:“阿姨我會慢慢習慣的。”
“聽阿深說，你一個人在家，你一個女孩子過年也不安全，不如留下來吧？”
“啊？阿姨這不合适吧？”
“有什麽不合适的？阿姨一直想要個像你這麽可愛的女兒呢！”
“媽！”方覺深聽着不樂意，打斷方母的話，無奈地看着她。
“阿深，不要打斷長輩講話，你是晚輩。”奶奶敲了敲桌面，提醒他。
方覺深低着頭，“抱歉，奶奶。”
聽着這樣的對話，黎清夢越看越覺得奇怪，一家人這樣看起來好生分。
吃完飯，黎清夢催促着方覺深趕快帶她出去透透氣，再待下去她得抑郁了。
離開方家以後，兩人在別墅區裏面散步。
路上有許多小孩在放煙花，追着打鬧，顯得他們兩個異常壓抑。
一路上黎清夢的話格外的少，一直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方覺深時不時轉頭看她，他微微彎下腰，伸手去牽住她，笑着說道:“你說做什麽都可以，牽個手不過分吧？”
黎清夢回過神，眼睛看着方覺深許久，才木讷地搖頭。
“被吓到了？”
黎清夢垂着頭，不知怎麽回應她确實是被吓到了。
以前黎清夢只知道方家注重禮節，卻不曾想到，會這樣不自在。她又咋咋呼呼慣了，難免擔心方覺深的家人不喜歡她，覺得她配不上他。
“奶奶她病了。”方覺深站在原地淡淡地說了句，他也知道，她被吓到了。
黎清夢愣住，擡頭看着他，“什麽？”
“爺爺去世以後，奶奶就病了。”
“奶奶年輕的時候，為了嫁給爺爺學了不少規矩，也受了不少苦。後來爺爺去世以後，奶奶就把爺爺忘了，只記得那些陳舊且繁瑣的封建禮教。”
“奶奶很喜歡你，你來了她很開心，所以你不要往心裏去好不好？”方覺深看着黎清夢，眼眸低垂。他擡手去搖了搖她的胳膊，樣子竟像是在撒嬌。
黎清夢握緊他的手，“我沒有。”
方覺深還在想怎麽去安慰她，又聽見她說:“就，我也要學規矩嗎？”
方覺深盯着她頓了下，轉眼又笑出了聲，“這就想嫁給我了？”
黎清夢反應過來，她跟着紅到耳根，卻又覺得喜歡他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木讷地點了點頭。
“想嫁給你是真的，不想嫁給你也是真的。”
方覺深挑眉，疑惑的問道:“這是什麽說法？”
黎清夢不想回答，牽着他的手一直往前走，她也很想同意，可理智讓她拒絕。
她拉着個臉，有些沮喪，“別問了。”
方覺深也識相地不再問她，牽着她的手格外得緊，他勾着嘴角，又故意說道:“這都什麽時候了，哪有那麽多規矩？是讓你嫁給我，又不是嫁給規矩。”
“真能說。”黎清夢不為所動，她也不是小姑娘了，就算每次都被色.誘成功，但底線還是有的。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那麽規矩。”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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