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那株茉莉花拿回來之後魚儉時常忘記澆水,什麽時候開花了都沒有注意,可這大長一夢,什麽都沒有夢見,只有若隐若現的花香萦繞,也不只是幻還是真。
魚儉醒不過來,他睡過了半個白天,被遲星叫醒吃飯喝藥之後依然在睡。
好像這十年的安枕都堆在一朝。
遲星也不急,他從書房的角落裏翻出來一把圈椅放在床邊,安安靜靜坐在魚儉身旁看書。書也是從書房裏找出來的雜書,很多魚儉買回來都沒有翻過,偶爾遲星看見他在書頁裏污的飯粒或者睡着壓出來的書痕,總能勾起笑意——仿佛是從時光隙縫裏偷窺到的一角過往。
魚儉真正清醒是第二天早晨。
“醒了?”遲星低頭用額頭抵着他的額頭,感覺到魚儉的低燒已經退了,于是偏頭輕輕親了一下魚儉。
魚儉眉間緩慢染出薄薄一層笑意。經年的風塵仆仆輕易就被這一個恍如落花的吻撫平,他安靜地看着眼前的人,過了許久之後才應了一句:“哎……”
老陳大概給魚儉家裝了監控,卡着點打電話讓魚儉回來上班,還開玩笑說遲星現在算免費勞動力,等正式成了自己人就要開工資了,被魚儉提着勞務合同滿公司追殺。
員工習慣了兩位老板內讧,一邊看戲一邊煽風點火。
這一頁就這麽輕輕巧巧地掀過去。魚總還是滿嘴跑火車的魚總,多了個鹿工也沒人奇怪,多半都說魚總美人計了得。
遲星搬到了魚儉家住,他正式把行李放進來的第一天,魚儉鬧着要吃餃子,說:“算是暖房。”
“你都住那麽長時間了,暖什麽房。”
魚儉抱着他耍賴:“沒有,我也是今天剛搬進來。”
遲星:“……”他回來後魚儉恨不得把成熟穩重貼在臉上,一句句都是成年人的利弊得失,他從這截然不同的風格裏奇異地感受到了小魚弟弟式的耍賴撒嬌,連玩笑似地說他“幼稚”都舍不得,含着笑哄他:“好好,你也是第一天搬進來,餃子吃什麽餡的?”
魚儉挂在他身後不撒手,遲星帶着他打開冰箱,“嗯沒有芹菜,韭菜雞蛋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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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逼仄,魚儉抱着遲星說不着調的閑話,有時候覺得自己礙事了,就自覺松開一點,過一會又要後悔,等遲星拉着他的手扣在自己腰上才算完。
遲星開火燒水準備煮餃子,一邊有條不紊地取了一個小碟子,倒上醋之後,從冰箱裏挑出一根看起來還算水嫩的小蔥,翻出來一根香菜,一起剁碎了灑在醋上,魚儉的下巴壓着他的肩膀上指揮,“香油。”
遲星又滴了兩滴香油。
兩個“把日子過成啃樹皮都能活”的糙漢子,此時突然為了一碗餃子精致起來,似乎那茫然無措的奔波終于到頭,于是願意放緩腳步去嘗一嘗日子該有的滋味。
“餃子是外婆教我包的,看着漂亮,裏面的餡不一定好吃。”遲星拍拍魚儉的手臂,“要是不好吃不要勉強,我給你煮面。”
“既然是許奶奶教的,肯定好吃。”
遲星笑:“等會你就知道了。”他回頭問魚儉:“怎麽突然想吃餃子了?”
“很久沒吃過了。”魚儉把自己的十年從頭到腳倒過來磕一磕,在掉出來了零碎裏挑挑揀揀,不必說的和不能說的分開兩堆,在那兩堆外終于撿出了一句話,“我記得第一次見你就是去許奶奶家蹭餃子,我那時候還想新來的小夥伴吃得真少。”
“我……”我那次是因為和媽媽吵架了所以不想吃飯……其實我吃得不少。遲星扭頭,緩緩紅了眼眶,他有一百句可以接上魚儉的閑話,可又說不出。
鍋裏的水開了。
遲星回身把火關掉,魚儉把包好的餃子端給他,遲星接過來放在一旁,突然抱着魚儉的脖子不管不顧地親他,軟軟地嘆息道:“我想你,魚儉,我很想你。”
模糊不清的話被魚儉卷在口中,算作一劑良藥咽了下去。
廚房還是太小,魚儉嫌臺子硬,一邊脫遲星的衣服一邊拉着他往客廳走,連走到卧室的耐心都沒有,推着遲星趴在沙發上。
遲星上半身只剩下一件襯衫,內褲挂在腳腕上,白嫩嫩的雙腿折疊半跪在沙發上,空調開得太足,沙發又是皮質的,他被冰得渾身一顫,下一瞬間魚儉已經貼上來從後面抱着他,口舌都在魚儉的口中勾纏,他說不出話,手指緊緊攥着面前的沙發嗚咽,魚儉已經揉着他的屁股插進肉穴裏。
女穴裏水都是滿的,順着肉縫一直流到沙發上,可魚儉偏偏不碰那裏,拿兩根手指沾着汁水去揉後穴。魚儉松開他的唇舌,喘息着去咬他的耳垂,“怎麽又濕成這樣。給你揉揉。”
遲星撇開頭,悶悶地說:“那你把手指放進去啊。”
“放進去就抽不出來了。”魚儉悶笑着揉搓他的肉蚌,他手心發燙,遲星的肉唇沾着水又是涼的,一直被他揉得發熱腫起來,魚儉的手心流了滿手的汁水,他又去擴張遲星的後穴。
遲星的肌膚白得刺眼,屁股上肉又多,這個跪趴在沙發背上的姿勢更顯骨肉勻停,不怪魚儉使壞,實在是遲星哪哪都勾人。
徹底長開的骨架少了雌雄莫辨的俊俏,反倒多了幾分歲月侵染出的風流,遲星的屁股大腿根小腹被魚儉撫摸過,肉穴也沒有放過,魚儉不是以前的毛頭小子了,手指勾纏揉弄,磨得遲星又哭又叫,一直求着他進來。
可他軟綿綿地說那些浪詞勾引魚儉,又不是真急了,乖順地趴在沙發背上任由他亵玩,像是哄魚儉一般,含着笑勾他:“小魚弟弟快點,我撐不住了……哎求弟弟疼我,我好想你呢。”
他回身勾着魚儉的脖子,一邊親他一邊說:“想你,喜歡你,愛你,魚儉,我愛你。”
魚儉拉開他的一條腿,蓄勢待發的肉棒抵住柔軟的肉口緩緩推進去,遲星被幹的呻吟一聲,眯着眼睛輕聲說:“……好燙。”濕軟的肉壁迫不及待地纏上來吮吸,汁水被堵在裏面,魚儉一寸寸地入侵,直到推到底,滿脹的感覺讓遲星長長一嘆。
“剛才的話你再說一遍。”魚儉的手掌攥着遲星的臀肉不讓他動。
遲星眨眨眼睛,“好燙?”
“不是這一句。”
遲星輕輕笑:“我愛你,也許,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愛你了。”
魚儉認真道:“我也愛你。”
魚儉和遲星各自從舊年歲裏借了一張皮,扮成曾經的自己重演一回過往,一點點補全未曾說出口的愛與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