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魚儉把遲星帶到他家的玉米地,掰了兩棒玉米回去給他們做夜宵。
還有他家那只貪吃的羊。
小羊聞見玉米的香味,嘴裏的幹草立刻失去了吸引力,滿院子追着魚儉跑。
魚儉正在給兩只撲騰的大白鵝添水,他腳邊還圍着一群小黃雞,又怕踩到雞,又要護着給遲星留的玉米,鬧得雞飛狗跳一身毛。
“……你還笑!”魚儉舉着玉米朝遲星喊,“你身後的窗臺上有米,抓一把先把這群扁毛畜生弄走。”
可惜小扁毛沒走,放跑了兩只大扁毛,大肥鵝撲扇着翅膀往遲星身上撲,看起來氣勢十足,像是要先啄一口星星嘗嘗滋味。
遲星慌忙往後退。可他雙腿發抖,下身被過度使用的部位更是酸痛無力,本來就脆的身板咔嚓一聲罷工了,只能看着大鵝撲過來。
“別動!”
魚儉追上去一手掐着兩個鵝頸,剩下一只手還能在羊口裏護着遲星的玉米。他轉頭看了遲星一眼,慌忙把兩只肥鵝丢進圍欄裏,跑回去看遲星。
“怎麽樣?”
遲星搖搖頭,啞着嗓子說:“沒事。”
魚儉低聲笑:“遲少爺你這膽子也太小了。”
“我以為它們會咬我。”
魚儉扶着他,“一般情況下不咬人。你腿怎麽了?坐下我看看。”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啊。
“坐不了。”
遲星無力地靠在牆上,望着魚儉說,“真沒事,只是腿被你操軟了,有點抖,歇一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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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儉:“……”遲大少爺的膽子一點都不小。
遲星含着笑逗他,“你還要不要看?”他的褲子用的是松緊帶,順手一撥就把褲子脫到了腿彎,他的私處應該還疼着,兩只腿成了羅圈腿,門戶大開,露出半硬的陰莖下內褲包裹的紅嘟嘟的花肉。
濕透的內褲被蚌肉銜出一道小溝,流出來的精液濕乎乎地沾在遲星的大腿內側。飽滿的肉洞裏還藏着流不出的精水,魚儉射了兩次,清楚知道遲星的肚子裏滿滿當當都是他的東西。
屋檐的陰影讓遲星上半身是暗的,下半身暴露在月光下,他被光分割成了兩部分,上面是男生,下邊成了女孩子,分界線就在他的腹部。魚儉的手掌輕輕按壓着他的肚子,他想起這裏有一個子宮,“遲星,你會不會懷孕?”
魚儉的神情太嚴肅,遲星懶洋洋地逗他,“要是能懷孕,你以後還射進來嗎。”
魚儉的心神被“以後”兩個字勾走,忍不住低頭看他的食人花,鼓囊囊的食人花吃飽他的精水,也許會結出一棵小星星,他的思維繞着月球跑了一圈,然後堅定地搖頭,“不射進去。”
遲星今天心情好像很好,抱着魚儉的腰輕輕地笑:“真的不射進來?”
“你不喜歡她。”魚儉揉揉遲星的頭發,他分明比遲星還小一歲,性教育幾乎都來自于遲星,可有時候也是他更成熟,魚儉認真地說,“你也不會喜歡她帶來的任何後果。如果你懷孕了……我知道你會難過,”魚儉将遲星的褲子提上,艱難地說,“而我,我會很內疚。”
遲星臉上的笑緩緩消失,不像窗上褪色的剪字,魚儉想,更像是葉上的薄霜在陽光裏化成晨露。
“騙你的。”遲星抖着唇,他大概是想笑一笑,可終究不成調,只能就着這飄渺的笑意,啞聲道:“醫生說那是個萎縮的子宮,不會排卵,就像是毫無用處的闌尾一樣。”魚儉,我甚至不是一個完整的怪物。
魚儉松一口氣,敲着遲星的腦袋說,“下次不能拿這個開玩笑,有你這麽不待見自己的嗎。”
“那要說什麽?”遲星彎起眼睛,刻意用嬌滴滴的聲音說:“說小魚弟弟快點射到哥哥的陰道裏?把不能懷孕的哥哥弄壞掉?”他的嗓子有些啞,故意用這種做作的語調說葷話,居然一點不惡心,還挺讓人入戲。
不小心被帶進溝裏的小魚弟弟惱羞成怒,轉身就要走。
“魚儉?”遲星伸手拉住他,突然問起一件毫不相幹的事,“那天我落水,你救我的時候是你的初吻嗎?”
“是又怎麽樣。”魚儉的臉紅到了耳朵尖,大概真的快炸了。
遲星笑:“不怎麽樣,賠你一個。”他将魚儉拉近,轉身把他壓在牆上,一只手撐着牆壁,另一只手摟着魚儉的腰,偏頭小心貼上他的唇。
魚儉:“……”寶貝兒咱要點臉行嗎。他一肚子的腹诽在碰到遲星的唇的那個瞬間統統化為灰燼,遲星的唇是幹燥又滾燙的,薄薄軟軟,無措地在他的唇上研磨,好一會才想起來用舌頭撬開魚儉的牙齒。遲星柔軟的舌頭小心翼翼地纏着他的舌,魚儉心裏那一丁點不滿徹底消失,他沉迷在這個吻裏,甚至忘了嘲笑遲星的慌亂。
米撒了一地,叽叽喳喳的小黃雞成群結隊地撲過來撿食。他們專心致志地接吻,圍欄裏小羊智鬥扁毛畜生成了背景音樂——剛才魚儉一着急把這倆不省心的玩意丢羊圈裏了——小羊打贏了兩只大白鵝突出重圍,它長高了許多,越獄熟門熟路,很快撞開欄杆仰着頭啃魚儉手裏的玉米。
月亮靜靜挂在天邊,山水靜默。魚儉剛從井裏打出來一桶水準備喂小雞,桶裏的月亮搖搖晃晃。
夜風吹過,将夏天的燥熱卷去,是誰小聲說了一句起風了,水裏的月亮就散了,成了星光。
“魚儉,我該回去睡覺了。”
遲星有自己的房間,不需要與魚儉擠一張床,再說他那張床太硬了,魚儉一邊從小羊嘴裏搶救他的玉米,一邊想他是不是應該先在涼席下鋪一套棉褥。
“魚儉?”
魚儉放棄了玉米,偷偷在貪嘴的小畜生身上拍了一巴掌,站起來說:“我先送你回去吧?”
“嗯。”遲星站着不動。
魚儉在自己衣兜裏翻找着什麽,沒注意遲星的表情。
“外婆應該睡熟了。”遲星揉着小羊的後背,為難地說,“萬一吵醒外婆怎麽辦?”
魚儉随意道:“那你和我睡好了。”後來魚儉不停地複盤過往,才稍微看懂那些細節,并在細節裏大概猜測出遲星的九曲回腸。此時,他終于翻出了從婚宴上帶回來的喜糖遞到遲星面前,“喏,我帶回來的喜糖,分你一顆。”
喜糖是很普通的草莓硬糖,一顆能吃很長時間,遲星接過來剝開放在嘴中。
“甜不甜?”
遲星像是從來沒有吃過糖,粉色的硬糖在他的舌尖滾過,許久才回答:“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