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騎士

第10章 Chapter10

快樂的時光過得很快，轉眼間已是中午了。許久沒有像今天這樣地活動，伊洛蒂感到有些累了，她走到街邊去，坐在地上。菲奧娜在她身邊坐下，溫柔地撫摸着她的頭發：“洛蒂，你餓了嗎？”“不，公主殿下，我不餓。剛才吃了那麽多的點心呢。”伊洛蒂的臉上仍舊帶着喜悅的神情：“我從來沒有吃過那麽好吃的點心，正如我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噢，當然，陪伴在公主殿下身邊永遠是令我感到最開心的事。”菲奧娜微笑着：“不，洛蒂，我反而希望你還能發現更讓你愉悅的事。”

伊洛蒂低下頭去，撫弄着無名指上精致的指環：“公主殿下，這個一定是很貴重的東西吧？”“嗯，是啊。這是我們皇室為此生伴侶專門定制的求婚戒。”伊洛蒂正欲開口感嘆，卻又突然後知後覺地羞紅了臉：“公主殿下，您怎麽能，怎麽能……我只是一介侍女，将這樣貴重而又意義獨特的物品給我……我……”菲奧娜卻哈哈大笑起來：“洛蒂，你困擾的不是性別，而是身份嗎？”伊洛蒂的臉更加嬌豔欲滴：“我……”菲奧娜将她摟進懷裏：“如果性別不是障礙，身份又怎麽能阻擋我們呢？洛蒂，我明白，我能感覺到，你對我的感情與我對你的一樣……否則，我如何會成為最讓你安心的人呢？”“公主殿下……”伊洛蒂還是有些局促不安。菲奧娜的聲音更加地溫柔：“是否我還不夠資格，能成為在你心裏占據最重要位置的人呢？”“不，絕不是這樣，公主殿下！”伊洛蒂猛地搖頭：“您對我來說，就是一切。沒有您，我連生命都不想要，您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呢？”“可是你卻始終沒有坦誠過，我也是會感到不安的吶。”

伊洛蒂擡起頭來，看着公主黯然的眼睛，她突然就很想吻一吻那雙永遠對她柔情似水的眼睛，而她也這樣做了：“公主殿下，我，我也愛您，你的一舉一動都會讓我牽挂，讓我浮想聯翩……我只是，只是擔心自己配不上您，畢竟您是高貴的公主……”菲奧娜的聲音裏早已充滿了憐惜：“在所愛之人面前，我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那麽，你願意接受我的心情嗎？”伊洛蒂看着那雙恢複了光彩的眼睛，感覺自己被徹底俘獲：“我願意。”兩人就這樣在充滿着歡聲笑語的街頭擁吻起來。

“喝點水吧。”“好。”菲奧娜命令侍從去買水。一直密切關注的奧德莉抓住時機，命令泰迪趕快去冒充攤販。泰迪裝模作樣地将倒入了□□的水低價賣給了侍從，在目送侍從遠去之後，她對奧德莉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奧德莉暗罵道：“蠢貨，菲奧娜還沒有喝下那□□呢。”

“公主殿下，水買來了。”“嗯，辛苦你了，你們也去休息一會兒吧，日落之前回來。”“遵命，公主殿下。”伊洛蒂看着菲奧娜手中的水，明晃晃的水面刺痛了她的眼睛。伊洛蒂心裏突然覺得很不安：“公主殿下……”“洛蒂，以後就叫我菲娜吧。”伊洛蒂一下子又慌神了，紅着臉道：“這樣不合身份吧……”“若我日後成為親王，你就是未來的親王王妃，有什麽不合身份的？”菲奧娜笑着，将水倒了一些出來，就要往嘴邊送去。伊洛蒂突然感到心跳快要停止一般，伸出手想要搶過來：“公……菲娜，不要喝……”

就在這時，菲奧娜忽然猛地起身，将手中的水往身後潑過去，接着就聽到一聲慘叫。伊洛蒂捂着嘴，看到一個素不相識的胖女人倒在地上，而她沾到水的手臂已然被灼傷了。接着，她看到菲奧娜身手敏捷地揪住一個想要逃跑的女人，待那女人的頭巾掉到地上，她發現那正是恨她入骨的奧德莉。

奧德莉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捉了現行，羞憤難當，她扯着嗓子大叫：“救命啊！公主要殺人啦！”菲奧娜卻冷笑着說道：“你說的很對。”奧德莉大驚：“你，你敢當衆行兇？你會上絞架的！”菲奧娜卻不理會她，只是命暗中守候的侍從将她壓制住。菲奧娜端着那杯毒水，指着泰迪朗聲道：“這個女人的父親早已派人告知我，他的女兒和奧德莉小姐想要在集會上謀害公主。他一個老人無法阻止，又害怕受到牽連獲牢獄之災，希望告發能夠将功抵過。所以，奧德莉小姐，你需要我喊來那位老人與你對峙嗎？”她看向瑟瑟發抖的奧德莉，後者的臉變得慘白：“你想怎麽樣？別忘了，我的父親可是國王的親哥哥！你自己也不是什麽善茬，菲奧娜！”

“噢，親王居然有這樣惡毒的女兒！”“是啊，想要謀殺自己的堂妹，還這樣大言不慚！”“公主殿下，讓這個壞女人喝下這杯□□吧！”“喝下□□！”

奧德莉聽到群衆一邊倒的議論聲，臉色發青：“菲奧娜，你要是敢毒死我，我父親是不會放過你的！”“奧德莉小姐，我不會這樣做。你可是我的堂姐。”菲奧娜馬上倒掉了□□。奧德莉松了一口氣，卻在下一秒被打入更深的深淵：“我要以國王的名義流放你。”

“你不是國王，你怎麽敢以國王的名義驅逐我！”

“叔叔！叔叔！……國王陛下！求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國王陛下！……你們，你們都該死！……”

“菲奧娜！我詛咒你——我詛咒你死得很慘！”

“菲奧娜！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伊洛蒂！還有你！我要殺了你……”

……

回憶起奧德莉被拖走之前面目猙獰的慘叫，伊洛蒂還感到心有餘悸。她有些惴惴不安地追問着菲奧娜：“菲娜，這樣真的好嗎？”菲奧娜卻凝視着奧德莉離去的方向低聲道：“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如若不是因為嫉妒，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呢？”伊洛蒂突然覺得奧德莉可憐起來，若說嫉妒，是不是也只是因為她以為伯特王子愛自己呢。菲奧娜轉過身，溫柔地摟着她的肩膀：“我們回去吧。”伊洛蒂将手擱在菲奧娜的手上，點點頭：“嗯。”

回到卧室，洗去一天的疲勞之後，伊洛蒂有些遺憾地坐在床沿：“聽說晚上會有街頭表演和煙花大會呢。這會兒應該已經結束了吧。”菲奧娜替她擦拭着濕發，微笑道：“明年的這個時候，我一定帶你去看。”伊洛蒂露出笑容來：“就這麽定了。”菲奧娜點頭。她沉思了片刻，從抽屜裏拿出了那根金項鏈。“洛蒂，這個還給你。”伊洛蒂感到不解：“菲娜，這是什麽？我怎麽會有這樣貴重的物品？”菲奧娜在她身邊坐下，替她戴上了項鏈：“這是你被收養時就随身攜帶的，我只是一直替你保管……對不起，我本不想給你，我害怕你為了家人離開我。”伊洛蒂撫摸着項鏈，搖頭道：“不，菲娜……比起我離開你，我更害怕你抛棄我……也許我會去尋找我的家人，但一定要你陪着我，我想，我想把你介紹給他們……”菲奧娜看着伊洛蒂羞赧的臉，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伊洛蒂摟着菲奧娜的肩膀，手上有些忘情地用力。

菲奧娜突然皺起了眉頭，一副痛苦的樣子。伊洛蒂感到菲奧娜吃痛，連忙放開了她：“菲娜？”“我，我沒事。”頭一次見菲奧娜如此遮遮掩掩，伊洛蒂明白事情肯定不如她說的那般輕松，她執意要求菲奧娜将傷口給她看，菲奧娜白皙的臉卻有些紅了：“不必了，洛蒂，我會害羞的。”

真是的，怎麽會有人用這樣雲淡風氣的語氣說自己會害羞，反而搞得她害羞了。伊洛蒂的臉比菲奧娜還要紅，但她倔強地說道：“不行，我一定要看。反正你之前肩膀的傷口我不是也瞧見過嗎？”菲奧娜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顫動着。她的嘴角勾起了笑，順從地開始脫衣服。伊洛蒂馬上用手遮住雙眼——天吶，即便是公主當初肩膀受傷需要換藥時也只是把衣領拉下去。早知道，早知道就不這樣任性了。菲奧娜戲谑的聲音響起：“怎麽了，洛蒂？我照你的話做了，你卻後悔了嗎？”“不，不是，我沒有後悔，我只是……”“那我穿上了。”“等一下，不要……”

伊洛蒂剛放下的手，馬上又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噢，天吶……”只見菲奧娜瘦削卻緊實的白皙背部全部是密密麻麻的鞭痕，不但如此，甚至連肩頭、小腹都被波及到。伊洛蒂伸出手去，觸摸到一片凹凸不平的疤痕，與菲奧娜以前平整無暇的肌膚相比已是面目全非。她許久未落的眼淚頃刻湧出：“原來你之前刻意避開我，是因為……菲娜，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就是害怕你這樣，我才不敢告訴你啊。”若非遇上自己的事，菲奧娜的聲音聽上去永遠鎮定自若。伊洛蒂忍不住把臉埋在她的肩膀，卻又發現她心口處有一道傷。

“這是什麽時候留下的？”“這是第一次出征時留下的。我想着無論如何要回來見你，所以才僥幸撐過去了。”菲奧娜低頭親吻伊洛蒂的淚水，“我還在這，不要哭。”

伊洛蒂卻忍不住留下更多淚水。她緊緊抱着菲奧娜：“若非不得已，我不願再離開你一步。”

菲奧娜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