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一回,好緊張
中心事,眼睛骨碌骨碌地看了司空昊一眼,“綠衣就是會說話。”
司空昊朝她招招手,君竹幽便大步子朝他撲過去,“綠衣”跟在後面,在司空昊面前,朝他鞠了一躬,“主人!”
薛昊和方慧汀面面相觑詫異不已:“主人!”作為今天晚上行動的一份子,他們兩個沒想到會得到這麽震驚的消息,他們的小師叔青藍師太,居然管一個陌生人叫主人!
兩個人急急忙忙地奔向“綠衣”,“小師叔!這是怎麽回事?”
他們口中的小師叔青藍轉了過來,“薛昊、慧汀。我的事情改天再說,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薛昊和方慧汀也沒辦法追問什麽了。
司空昊勒令君竹幽回去休息不準跟上,便讓青藍前面帶路。
薛昊師兄妹四人離開一個月,青城派內部的事情他們無從得知,如果想要有一股內應,一直在青城山且不出風頭的青藍比任何人都合适。而且,她知道太多別人不知道的秘密,是個非常非常、非常關鍵的人物。
幸好有司空昊這個青藍的前主子,才能讓她主動開口。所以,這也是司空昊為什麽非要親自前來不可的理由。
忘說了麽?司空昊就是殷向捷的伯父——殷向捷他爹殷如遠的親哥哥,雖然姓氏不同,血緣卻是存在的。
當然,說到他們兄弟、說到青藍道姑過去的名字綠衣、說到這些事情,就又是另外一段故事了。
☆、番外【一】
清早山間,霧氣還沒散去,山谷間吹來陣陣涼意,這個時候出門,怕是要多穿兩件的。
君竹幽開了門出來,又縮回去加了一件衣服,她實在怕冷。這麽一早上山采藥,讓自己受涼可就不好了。
背上竹簍拿上草藥的小鋤頭,她就出門了。大門關上,她一轉身,赫然發現自己身後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群黑漆漆的人。
說黑漆漆,主要是因為這些人從頭到腳都是黑的,黑衣黑褲黑發還要黑巾蒙面,生怕自己不夠顯眼不夠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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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竹幽那小心髒撲通地跳了兩下之後,怯生生地看着這些人,“你們……是什麽人?”其實她想問的是——他們是來幹嘛的?
這陣仗看上去就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
“你就是君神醫?”
“我是姓君不錯……”
“那就沒錯了!”一個壯漢上前不由分說就把她拽了丢上馬車,君竹幽還沒反應過來呢,可是腦袋磕到了馬車,她就莫名其妙睡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在路上了,馬車一路狂奔活像投胎,她喊停都沒人理會,喊了幾句,無果,之後她就放棄了。于事無補的事情費時費力費精神,她懶得做。既然是被“挾持”了,總會有人告訴她為什麽的。她就是這麽一個會順其自然的人了。
然後,君竹幽就心安理得的在馬車裏被颠得死去活來的。比上沒命,受點苦算什麽?她君竹幽最大的能耐就是吃苦了。
……
三天,整整三天,那些黑衣人又不跟她說半句話,她餓了給飯、她渴了給水、天黑了休息、天亮了啓程,就是按照程序來走的木頭人嘛,一個個閉着嘴巴,她問到死也不肯說一個字,她于是認命了。
反正問了他們也不說,那就不浪費口舌了。君竹幽也保持沉默,餓了喊一聲、渴了喊一聲。當了三天莫名其妙的人之後,終于是到了……看馬車在某一個金碧輝煌雅致清新的地方停下來,看樣子放松的像是到了目的地,應該是到了。
君竹幽在馬車裏透過窗口觀察了許久,确定這是到了之後,松口氣,掀開簾子就準備下車。
誰知她才探出頭,一抹涼意便襲上脖頸……這觸感,傻子都知道是什麽了呀。
君竹幽小心翼翼地低頭看了一眼那涼意的來源:一把寒光閃閃的劍,看着便知道鋒利無比,還不知道上面沾過多少人血,她聞見了淡淡的血腥味。
這一大早的,是鬧哪樣唱的哪兒出?她循着劍的方向看去,發現這架在她脖子的劍,是握在一個女子手中,美則美矣,就是有點,那個。
“你就是君神醫?”一個比脖子上的涼意還要冷的聲音傳來。
又是這句?她可以說不是麽?君竹幽定定看着眼前一身黑衣、曲線玲珑的女子,看了好半天才确認,剛剛那個比山谷冬天還冷的聲音是這個很美的她說出來的。
“你是不是君神醫?”得不到*,那個女子又道。
“我是姓君沒錯,不知道……姑娘一大清早過來,有何貴幹?”觀察了一下,看見四周還有十來個跟這個女人一樣穿着黑衣還蒙面的壯漢之後,君竹幽決定說話客氣些,小心措詞。
直白說她明白根本不是什麽“君神醫”好像不大好,而且還會有性命之憂的樣子。
“我家樓主有急症,聞聲君神醫醫術高明、妙手回春有起死回生只能,所以特意請君神醫來走一趟,不知君神醫可否立即為我家樓主診治?”那女人聲音冰涼冰涼的,看着就一點都不像個商量的意思,果然是說的好聽而已。
她都已經被“挾持”來了,還能不答應麽?
“呃……那個,不知道姑娘何許人也?你家樓主何許人也?”這個時候再不問清楚她就是傻子了。
誰知道這個冷冰冰的女人是想做什麽呀。她的小命堪憂啊!
“在下柳如煙,逍遙樓三堂堂主。”柳如煙還是冷冰冰道。
君竹幽差點沒忍住就倒吸了一口涼氣。逍、逍遙樓!居然是那個臭名昭着……哦,不,惡名昭彰……還是不合适。反正是那個褒貶不一、行事詭異作風不明但是殺人無數的逍遙樓就是了,江湖上人人忌憚的逍遙樓啊!她就這樣被擄來了!
所以,柳如煙她說的樓主,就是司空昊了!艾瑪,這是個什麽情況?
“君神醫是想自己走,還是等我們請‘您’過去?”柳如煙冷冰冰的加重了“請”字。
君竹幽咳嗽一聲,手終于忍不住爬上來,小心翼翼地移了移架在脖子上的利刃,道:“柳堂主,就算我想去,你也得将這東西移開了去才行吧。”
柳如煙聞言手劍,挽了個劍花,長劍回鞘,那姿勢英氣十足,看得君竹幽十足的羨慕。她什麽都學不好,像這麽帥氣的劍法,她肯定是學不會的。
“君神醫,走吧!”
“那個……什麽,能讓我準備點東西麽?”
柳如煙聞言,一雙寒森森的眸子便瞪着她,君竹幽心裏拔涼拔涼的,還是跳下車,清清嗓子,壯足了膽子道:“替你家樓主看病,總需要準備點東西吧。可是出來得匆忙,我什麽都沒帶。”她順手就從車上拿下來她的藥簍和小鋤頭。
柳如煙猶豫了一下,沒拒絕。那就是同意了。
其實,逍遙樓什麽沒有?
可是呢,逍遙樓沒有她可以傳信給梅子、蘭兒和采兒的東西,她就這樣被帶走了,總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吧。何況……她那三腳貓的功夫,不通知梅子來救她,她就沒命了。
于是,君竹幽偷偷地通過醫館傳了消息,然後帶着在醫館裏找到的自己想要的銀針,戰戰兢兢、忐忑無比地跟着柳如煙回了“逍遙樓”。
“君神醫想找的東西找齊了吧?”柳如煙冷冷看着她道。
君竹幽連連點頭,“齊、齊了。齊的不能再齊了。”她其實真的很怕這個女人,她充滿了惡意啊。
柳如煙掃了身後衆人,才對君竹幽道:“君神醫,待會兒随我進去,切記要跟着我的步伐,若是一不小心走錯了,那可是要觸動機關的。”
君竹幽默默點頭,她懂的,懂的。
這傳說中的逍遙樓,果然機關重重,一個不小心行差踏錯,小命就會嗚呼哀哉,沒救了。
君竹幽走得戰戰兢兢的。這逍遙樓外面看上去挺光亮的,裏頭也是雅致非常,就是那個什麽走廊,什麽拐角、什麽假山和亭臺樓閣,都有可能是機關所在。
這樣的設計,就讓她忍不住想起了采兒啊,只有她才喜歡種個菊花也擺下什麽“南山陣”,建個園子愣是弄成了“黃花陣”,每次去她那裏都是小心翼翼,怕一不小心走進南山陣裏就出不來了。
這個逍遙樓主司空昊的品味,和采兒真像。
一路評頭論足,毫無自覺的跟着前面的柳如煙走,君竹幽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一樣,直到柳如煙忽然一停,她猝不及防的就撞了上去……結果還沒撞到。
但是,她沒撞着柳如煙是因為柳如煙身法很快閃開了,君竹幽踉跄了一下,扶着了門才勉強站穩的,脫口而出就是贊譽:“柳堂主,你閃的好快。”
柳如煙面無表情地看着她,指了指她扶着的那個門,道:“樓主在裏面等着,君神醫,請吧。”
裏面……這麽快就到了。君竹幽再怎麽不情願,也只得乖乖入內了。
君竹幽看到躺在卧榻上的男人時,腦子裏第一時間閃過的話是:江湖傳言所言不虛——逍遙樓樓主,真是個妖孽。長的……比她家的蘭兒還好看啊!
然後,第二個念頭才是“這個樣子委實很難讓人将之與逍遙樓主聯系到一塊兒去”——他早也已經病得只剩下半條命了!
“就是她麽?”
男人低沉的嗓音顯得虛弱,但君竹幽沒忽略掉那嗓音之中的懾人氣勢,在他俊美至極的眉目之間藏着收斂的惡性,倘若不是因為病重,他絕對不會允許被人看出收藏住的邪嚣本性。
“回樓主,迷霧谷下,只有她一人。”柳如煙拱手道。那地方,知道的人沒幾個,能找到的更屈指可數。
“原來這就是名動江湖的君神醫?不外如是。”司空昊輕嗤笑了聲,熾惡的眸光定定地瞅着她。
這小丫頭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皮膚白皙的不可思議,卻又透着健康的紅潤,小臉紅撲撲的像個蘋果似的,眸子很清澈,只是透着些許精靈古怪。那個能起死回生的神醫,當真就是她了麽?
君竹幽努力忍住撇嘴的沖動,她才不是什麽君神醫,君神醫是她這副德行的話,早就不知道害死多少人了。誰叫她懶還學藝不精,不是人家的對手,何況這還是人家的大本營,她反抗不是找死麽?對于她這麽珍愛性命的人來說,那是不實際的。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要好好保重才是啊。受點委屈算什麽?再說了,其實受委屈的是梅子,不是她。因為她一定會砸了梅子的招牌。
☆、番外【二】
“閣下說的是。什麽神醫不神醫都不過是虛名,是江湖朋友擡舉罷了。我的的确确沒什麽過人的本事。”君竹幽很順口的掰扯着冠冕堂皇的客套話。不好意思啊梅子,看在你是我好師姐的份兒上,你就委屈一下吧。
司空昊輕蔑笑道:“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君神醫竟然這般謙和,倒是叫人大開眼界了。江湖上不都傳言,神醫君無晴,性情冷淡醫術高明,可是看姑娘……”
“不奇怪不奇怪。俗話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道聽途說的東西未必可信。”君竹幽很自然就替她家的梅子說上好話了,梅子比她還小呢,也是很年輕的好不好?可是年輕不代表就不能身懷絕技啊。尤其是他們有一個那麽奇奇怪怪的老頭師父。
“那就是說,我的病,你能治了?”司空昊淡然揚眉道。
“要看過才知道啊。”君竹幽很直接地告訴他,然後,就湊過去也不問他是否同意就去拉人家的手診脈。
他手上的溫度比想像中冰涼,他體內所中的毒傷說不定比她料想中還要嚴重——這是有許多個年頭的陳年舊毒和新中的“月在回廊”混合一起的毒啊!舊毒居然還是練功練得走火入魔而積累的毒素!
我去,這個逍遙樓主的身體也太菜了吧!這是分分鐘要被毒給攻陷的節奏啊!
随即,君竹幽眉頭一蹙,小臉寫着好難為,“怎麽會這麽嚴重……你好堅強……”居然到現在還沒死,意志力真恐怖啊!
“你知道是什麽毒麽!”司空昊眼中閃給驚喜,好像看見了救命稻草。并不是每個大夫都能看穿他的病情!
君竹幽咕哝了一個詞,司空昊雖然沒聽清楚她說了什麽,可是看她的嘴型,也知道她說的,恰好是他所中的毒:月在回廊。然後,她退回去,悶悶地道了一聲:“解毒不難……”
“好,既然你說能治好我的病,那就給你一個月的時間,限你在一個月之內将我的病給根除。”
“我……辦不到!”君竹幽忽然朗聲道。
“什麽?”他陰沉地眯細眸,對于君竹幽忽然的态度強硬很不悅,不喜歡有人跟他玩把戲。
“你的毒能解,但只給一個月的時間,我絕對辦不到。”
“你信不信我反手就能要你的性命?”司空昊勉強撐起虛弱的身子,走到她的面前,斂眸冷然地瞪着她。
“反正逍遙樓的名聲在江湖上也不是很好,你想殺就殺吧。但就算你真的殺了我,辦不到的事情依舊辦不到。”君竹幽昂起清澄如湖水般的眸子,堅定不移。
此時必須拿出采兒說的視死如歸的精神才行!
“有沒有人說你的膽識不小?”司空昊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敢處處反抗他,如果不是懷有膽識,那就是愚蠢了。
“沒有。”說她不識好歹的人倒是不少。
尤其是蘭兒那個家夥,老說她不學無術學藝不精,出來只會把她們三個的臉給丢盡了。還讓她沒事別到處亂跑,小心被人欺負了連還手能力都沒有,她才躲到迷霧谷底的梅香小築去的呀。
可是,麻煩找上門有什麽辦法?
“治好我的毒到底要多久?”這句話司空昊說得既輕又沉。
近看才發現她的肌膚不只是白皙,而且非常薄嫩,藏在肌膚下的血管清楚可見,他不自覺地伸出大掌,握住她的細頸,才輕輕一碰,當他移開指尖時,一個清晰可見的紅色指印已經烙了上去。
君竹幽冷不丁的愣了愣,不知道他究竟意欲為何,但被他冰涼指尖碰觸到的地方,卻隐約地發熱了起來,她的心跳不知覺地加快,君竹幽抿了抿嫩唇,聳了聳細肩,“有一味解毒丹,可以解你體內‘月在回廊’的毒,至于你練功積累的那些毒……除非是你停止練功,再配以藥物慢慢消除,否則我也不知道我們解毒丹能不能行……而且再這麽下去,你遲早會走火入魔難以自控,最後變成……”
司空昊打斷她的話,“要多久?”他顯然知道自己的病情。
“咦?”
“我說,解‘月在回廊’的毒要多久?”
“呀……那個……”
“到底要多久!”
“我要先找到制解毒丹的藥材!不過,這要看運氣,也要看你命該不該絕,人家都說‘閻王要人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說起來,閻王還是比較厲害,想讓人死就死,大家都以為我的醫術高明,可是誰又知道要跟閻王搶人需要花很大的力氣呢!”
說一大堆,她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而已。她真的是“學藝不精”,只不過,剛剛好,很恰巧,她知道“月在回廊”怎麽解,而已。
“到底要多久?”司空昊卻不耐煩了。
君竹幽繼續顧左右而言他,“其實,救不回病者的命,也不能怪大夫醫術不好,實際上是閻王爺太厲害,人家不是常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麽?生死簿上早就寫好了享年,又豈能由我們這些做大夫的……”
她驀然住了口,倒抽了一口冷氣,纖細的手腕冷不防地被他的大掌鉗住,才一揚眸就正對他逼視的銳利鳳眼。
“我再問最後一遍,治好我體內‘月在回廊’的毒到、底、要、多、久!”最後幾個字,他咬牙切齒,意思就是,要是這個小丫頭敢再跟他閑扯淡,他很難保證自己不會掐斷她白嫩的小脖子!
好,好吓人啊!梅子,你要快點來啊,對着這個易怒沖動的逍遙樓主,她好怕的呀。
不行!君竹幽,必須淡定——你不能被“月在回廊”給吓住了……不對,不能被一個區區逍遙樓主給吓住了!可是……嗚嗚,逍遙樓主好兇殘,幽幽好害怕!
嗚嗚……她好想哭啊!可是現在……不能哭出來啊!嗚嗚……
于是,在心裏狂哭了一把,又深呼吸之後,君竹幽用前所未有的鎮定,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好一個無辜的表情。但其實她還是好怕的!
司空昊聞言,眯了眯眸子,“你的意思是,從剛剛你說了這麽多是在耍着我玩麽!”
“我剛才說了那麽多,難道你還不明白麽?”君竹幽眨了眨美眸,不太相信憑他這副聰明的長相,竟然會是“孺子不可教也”的樣子,“病入膏盲的人就是在說你!因為沒有在第一時間就服下解藥,劇毒現在已經入侵你的五髒六腑,加上你本來體內就因為修煉那個……長年累月地積累着毒素,現在一口氣大爆發,還能留着口氣在,你就應該慶幸了!”
“那又如何?”
“師父傳下的解毒丹可以解百毒,但是,要煉解毒丹有兩件難事。”她硬是裝出老神在在的模樣,其實她的腿不止有點軟。
“哪兩件難事?”
“第一件難事,就是藥材,其中有幾味藥材非常難找,我師父十年前煉了一批解毒丹,光找那些藥材就花了八年的時間。”其實老頭是因為懶,不務正業才會花八年時間才找齊那些藥,她這麽說是為了增加她話的可信度!
“那批丹藥呢?一顆都不剩了麽?”
“呃……因為出了一點意外,所以……”君竹幽打着馬虎眼,很是尴尬地吞吞吐吐。才剛煉好,就全被吃光了
花了老頭子八年心力的解毒丹,非但沒有救到半個人,還被她梅子、蘭兒、她、采兒她們四個當糖吃光,她當然不好意思說她是不小心吃的最……多的那個了。
所幸直到現在,她們還是好壯壯,身子好得像條牛似的,從小到大,沒感染過風邪,連吃壞肚子都不曾有過!
只是可憐了老頭子了,雲游四海之時都還交代梅子要好好注意她的身子狀況,只要稍有不對勁的地方,就要趕快想辦法醫治。
“總之呢,有那解毒丹就應該能救你的命了。不過,找藥材就很難了。煉制的話就更難——這是第二件難事了。要花上七七四十九天,解毒丹必須先下藥引,然後每隔七天要下新的藥,最重要的是在最後二十四個時辰,是最關鍵的時刻,煉丹之人必須不眠不休,稍有差錯,丹藥就毀了……”
“逍遙樓裏所有人随你支配,只要能配出解毒丹!”司空昊擲地有聲,不容置否。
君竹幽憂桑地發現,自己這是被趕鴨子上架呀!他不但霸氣側漏地說把逍遙樓上下的人給她支配,還在她感慨萬千說,“煉制解毒丹太難了!”的時候,平淡而且絕情的來了一句,“那是你的事,我只要能解毒的丹藥!”
喪心病狂啊!
可是……
好吧,誰叫現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呢?
可是,司空昊這個*子,一句病入膏肓就概括了,再加上這麽多年的毒素累積,解藥都不管用了。
她哪裏是什麽神醫啊,分明連醫都不是,勉強算來也只能說是個庸醫。這個人當真給她治,才真的要出問題了。
梅子還沒來,她要當這個庸醫,繼續當庸醫,庸醫……
☆、番外【三】
把解毒丹的藥材詳細列了個明細表之後,司空昊才告訴她,逍遙樓裏有個藥庫,她不必辛苦去找。當時……她好想哭啊。
他其實可以不用告訴她的,因為她只是想出去溜達而已,因為……她不想看見柳如煙那張臉啊!
柳如煙成天冷冰冰的活像終年冰雪不散的梅嶺。而且她長的還沒有梅子好看,要明白,好看的人怎麽樣都好看,不好看的人無論幹什麽都不好看——梅子,你什麽時候來呀,幽幽需要你啊!此時此刻我是多麽的需要你啊!
“君神醫,這邊請。”身為司空昊的貼身婢女之一,綠衣受命帶着君竹幽前往藥庫尋藥。
君竹幽客氣地道了一聲:“有勞了。”
綠衣姑娘就說:“君神醫別客氣。”
“那個……”
“君神醫還有什麽吩咐?”
君竹幽的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她只是想說,可不可以不要一個個的張口閉口君神醫,她不是神醫,她頂多是庸醫,神醫是梅子。她連風寒都治不好……
司空昊特意派這個丫頭帶她來藥庫,一定是為了寒碜她的。
這個大藥庫,從千年的人參到僵死之蟲,凡是可以拿來入藥的材料,幾乎都可以在這個庫房裏找到。
“你們這個藥庫可真大……”君竹幽若無其事地感慨。
綠衣随即道:“這些年來,因為主子的病,逍遙樓求醫若渴,樓主不惜派人窮山窮水,只為了找到天底下最上等的好藥,幾年下來,這藥庫也就漸漸有了規模。”
“那大夫呢?”看這藥庫的規模,這逍遙樓裏面的大夫也應該不在少數才是。
“以重金聘請。”綠衣很聰明的說一半留一半。
君竹幽立刻就明白了,大夫一般就重金禮聘,用錢財請不動的,就私底下擄人,反正不達目的絕不善罷幹休——就像把她抓來這樣似的。
可惜,有好藥材也有好大夫,依舊治不了司空昊長年練功積累的毒還和他這次意外重的毒,那毒已經積得太深,再加上他毒發的時日越來越接近,毒發身亡只是早晚的事。他也是命不好。
這個大藥庫,要是梅子在,她肯定會很高興的。只是可惜了,這些寶貴的秘藥,居然是在逍遙樓這個地方。看來要通知梅子,讓她找找金陵那個有錢有勢有人手的大師侄,讓他帶齊人手把逍遙樓的藥庫搬空,大師侄雖然也跟梅子一樣喜歡玩一些毒啊什麽亂七八糟的,但是他心地好啊!
不像司空昊,都說逍遙樓主無惡不作,殺人無數,但君竹幽倒覺得老天爺簡直是想保佑司空昊的,在這個藥庫裏,她只花了兩個時辰就找齊了,就連最難找的藥引這間藥庫竟然也有收藏!
讓她訝異的是,雪見草非常難找的,當初老頭子為了找雪見草也是費了一番心裏的,可是逍遙樓藥庫裏的雪見草卻明顯可以是采摘下來培制不久,藥性還非常好,當成藥引再适合不過了!
綠衣奉命要看住君竹幽的一舉一動,沒學過醫術的她看不出來君竹幽究竟在幹什麽,倒是一旁的兩個大夫看得啧啧稱奇,一邊目瞪口呆一邊驚嘆,“這位姑娘的醫術簡直高深絕妙……”
君竹幽聞聲汗噠噠。這句話千萬別被梅子聽見,要不然她會先把這兩個人人舌頭拔了然後再把她宰了,理由是——君竹幽這種照虎畫貓的三腳貓功夫可以說是醫術高聲絕妙,簡直是瞎!
君竹幽花了兩天的時間摸熟整個藥庫,雖然她不像梅子,治病救人信手拈來一樣容易,但她還是認得藥的,而且在配制解毒丹之前,要先調理一下司空昊那個*體,比她還弱不禁風的男人也算是奇葩一朵了。
只見她在櫃子之間走來走去,借着梯子爬上爬下且不讓人幫忙,折騰了好一會兒便抓出自己需要的藥材,交到一旁專司煮藥的小姑娘手裏,才一轉眼功夫,就配好了一帖藥。
“你這帖藥做什麽用的?”綠衣看她好像随随便便就抓出一帖藥,忍不住沖上前去問個清楚,
君竹幽眨眨眼,說:“你們樓主已經病太久了,五腑六髒都已經受到毒性侵蝕敗壞,他病傷不複,不饑不納,九竅不和,這都算是胃病,需要先調和胃氣下行之後,他才會覺得好過一點。”
“你既然說樓主五腑六髒都不好,為什麽就只治胃病?你不是應該把藥一次開齊了,好讓樓主能夠一次把能治病的藥都給喝了?”
君竹幽聞言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珠子,好一會兒,才好些恢複過來一樣,“你要是想覺得你們家樓主招蜂引蝶太厲害眼底沒有人所以因愛生恨想讓他死得快一點,我覺得我可以幫上忙。”君竹幽從随身的背着的小袋裏抽出幾張藥單,交給一旁負責煎藥的美貌姑娘——逍遙樓上下就是不缺乏美貌的姑娘,估計都是沖着司空昊長得妖孽這一點來的!
“我藥方都開好了,你只管讓人照着這些藥單去抓藥,煎好之後就一次送過去,交代你們樓主要喝得半點都不剩,喝完之後,你們樓主說不定會如你所願駕鶴西去了。”
“慢着!”綠衣吓得臉色慘白,飛快地把藥單搶回,“你你你……你是想要謀殺我們家樓主嗎?”
“咦!想殺他的不是你麽!”君竹幽後退兩步,裝出一臉訝異地望着他,“不是你自己說要把藥全送給他喝麽?我們……我姓君的治病向來講求将病根逐一擊破,那些藥方全是要開給你們樓主服用的,但每帖藥要服三天,每次換藥要隔三天,這些藥方之中不乏相生相克的藥。你要是他一次服全了,倘若不是你有大羅神仙的能耐可以保他不死,那就是你存心不讓他活。我是在成全你而已,你不可以冤枉的。”
綠衣一張俏臉漲的通紅,“你剛才為什麽不把話說清楚?”
君竹幽一臉無辜,“我以為你比我厲害啊。”
“我不懂醫術!”她滿臉漲紅。
“所以剛才那些話你就不是因愛生恨想謀害主子,而只是随便說說的?”
綠衣飛快點頭,心想她當然無心謀害主子,所以就只是“随便說說”了!
君竹幽暗自偷笑,到逍遙樓這麽久了,終于出了一口氣啊。這兩天被這個綠衣姑娘像盯賊一樣地盯着,現在舒服太多了。
心情大好,她收回藥方蹦蹦跳跳地向司空昊所在的主樓去。
小樓的所有下人都被遣散,本來是該很清靜的,可她遠遠地便聽見裏面有激烈打鬥的聲音,君竹幽原本好奇湊近了些看,沒想到此時房裏面正發生械鬥!
那個一直繃着死人臉并且對司空昊表示出十足中心的柳如煙居然和司空昊打起來了,柳如煙還口口聲聲地說“司空昊你該死”“司空昊我要殺你為全家報仇”之類的話,反觀司空昊冷靜的很,好像早就料到她會朝自己出手。
不過,司空昊此時病的太嚴重,如果是全盛時期,以柳如煙的身手恐怕就打不過,現在他就未必是柳如煙對手了。
話說,如果司空昊打不過柳如煙她就挂了!君竹幽心裏暗叫不好轉身溜走,一把長劍淩空飛來釘在她腳前,只差一點點就把她的腳給釘住了!那長劍,不正是柳如煙的佩劍麽?
親娘姥姥!
司空昊這個不争氣的樓主!
君竹幽小心翼翼堆起滿臉笑容地轉回身,“那個,柳堂主……”
“柳堂主已經不會開口了。”她對上的卻是司空昊的視線,順着司空昊所指她往下看去,柳如煙咽喉處開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她雙眼睜得很大,這是……死不瞑目啊!
君竹幽艱難地吞了吞口水,“司、司空樓主,那個……沒想到你武功蓋世,病成這樣你還能……”
“不需要對我拍馬屁。”司空昊冷冷打斷她,“‘月在回廊’就是柳如煙抹在劍上向我下的毒。”
咦咦咦!柳如煙?那那那,“那她怎麽還會……不好意思,我的話太多了。”話到了嘴邊,她識相地又給吞了回去。若無其事地準備溜走。
但是,她的腳剛剛邁出去,司空昊那個能夠冰凍三尺的聲音就鑽進她耳朵裏,“如果在解毒丹煉好之前,我體內的毒就發作了呢?”
這個,那個……君竹幽醞釀了一下措辭之後,“在解毒丹煉好之前,我會先用藥調理你的身體讓你能更好接受解毒丹,但如果在這段時間內,你體內‘月在回廊’的毒性竄走太快而且剛好你那個邪……門的武功走火入魔的話,那你就……就死……定了……”
“原來……如此。”司空昊忽然露出不同尋常的微笑。
君竹幽還沒弄明白他這笑容是什麽意思,他毫無預警就倒了下去。
啊啊啊啊!司空昊啊!就說你是只紙老虎了吧!
出大事了!要出大事了!
最後,綠衣、采薇等一幹*上來幫忙才把司空昊擡到床上。
司空昊本來已經是毒性侵蝕身體侵蝕的很厲害,不能随便動武,而剛剛他和柳如煙高手過招……
☆、番外【四】
明明前一刻他和柳如煙明明還只是打成平手,下一刻他居然秒殺了柳如煙!這種驚天大反轉的背後,就只有一個解釋了——他肯定又用那種邪門的武功了!
然後他體內的毒肯定又流竄地更快了!然後他身體現在的這種狀況,只有一個辦法能快速且有效地阻止毒性蔓延并且保住他的武功……那就是用老頭子教的那套陣法。
可是……她不是很會認*啊,明明同一套針法梅子如數家珍她卻……如果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