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一回,好緊張
悔拍拍她的後背,安慰道:“別太在意,娃娃這麽出人意表也不是第一回了。”他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不會感到太驚訝。
屈胤心哭得委屈,“可在這裏……她怎麽可以這樣,那是我哥!”
寧不悔略微無奈,可是心心,你再糾結,你哥也不是娃娃說想剝光就能剝光的。你居然對你哥哥怎麽都沒有半點信心。
好歹,阿祁也是你自在娘胎裏就認識的親哥哥呀。
……
屈胤祁不為所動。
沈月憐作勢扯他的衣裳,老大不高興地道:“相公大叔,你就從了我!要不然我真的會把你剝光!”
但是,她的動作持續不下去,雙手被屈胤祁握住,“憐兒,這裏不是我們的房間,真把我剝光了會吓到別人的。”
“你……”
“要脫也是回房間再脫。怎麽可以在這裏脫給別人看,是吧?”
……屈胤祁,你!你也沒救了!
沈月憐一愣一愣的,眨巴眨巴眼,被屈胤祁牽回自己的房間去。
許久,屈胤心才從震撼裏面反應過來。
“冰塊臉,那是我哥吧?他,他居然……他居然說出那種話來!他……怎麽可能啊!”
寧不悔:他能有你這麽個不靠譜愛跟在後面偷聽的妹妹,還有什麽是做不出來的?
當然,表面上他很淡定地勸屈胤心道,“你要放寬心,心心。阿祁很喜歡說笑的不是麽?而且你們下午一直在說孩子的事情,這也算是赫連的夫人,還有你惹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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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我們就是說了孩子。”
“可是,你們把她生孩子的念頭給勾出來了。”
屈胤心:“……”所以,這是她自作孽了?!
造孽啊!
造孽麽?
其實還好啦。
屈胤祁倒是覺得,自家妹子“造孽”造的很不錯。
回到屬于自己的帳篷裏,沈月憐才回過神來!
剛才在外面她都說什麽了?!這下子……
沈月憐捏了把冷汗,“相公大叔,其實我剛才是胡說八道的,你千萬不要……不要……”當真啊,那就是無心說的話呀。
屈胤祁搖搖頭,好像根本不在意一樣,“無妨的,這裏沒有外人在。你想怎麽樣都可以。”
咳咳,大叔,不合适吧。這樣不好吧。
沈月憐往床上縮了縮,“你就當我剛才是一時腦熱還不成麽?就當做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屈胤祁一本正經地搖搖頭,“不成,話說出口就是說了,哪裏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何況,不止你想生個娃娃來玩,我也很想生個娃娃來看看會是個什麽樣子的。”
“真的麽?”
“真的。所以,把衣服脫了。”
沈月憐差點跳起來,“為什麽脫衣服!”
她臉上就寫着——大叔你別過來!你敢耍流氓我就喊人了!
屈胤祁的大掌覆在她頭上,“小腦袋瓜裏別淨是想些亂七八糟的。好好把外衣和鞋襪脫了,我去打盆熱水來。”
啊?這是什麽意思?
沈月憐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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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告訴她
屈胤祁轉身出了帳篷,回來時手裏多了一盆熱水。
沈月憐還坐在床上發呆,看見他當真端着熱水進來,十分不解,“相公大叔,你到底想幹什麽?”
屈胤祁把熱水放在地上,動作幹脆利落地替她把鞋襪脫了,一邊調侃道,“你這懶散的毛病該治治了,都說讓你把外衣和鞋襪脫了,怎麽就聽不懂呢?”
沈月憐一邊任由他擺布,一邊嘀咕着,“大叔你怎麽越來越啰嗦了?你脫我鞋襪到底想幹什麽?”
話才說完,她的兩個腳丫子便被泡入熱水之中,熱汽包圍了腳,然後随之而來的是,一股奇異的感覺從腳底一直往上升,直到暖洋洋的感覺将全身包圍起來。
這種感覺是……
沈月憐不解地望着屈胤祁,他則是笑了笑,道:“你今天玩鬧了一天,所以我在熱水裏加了點東西,你泡個腳再去睡,明天醒來也不會覺得累。”
沈月憐的淚腺一下子既不受控制了,“相公大叔……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我明明一直在無理取鬧。”
屈胤祁道:“沒關系,知道自己是無理取鬧,以後可以改正。”
你……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直白!沈月憐錯愕地瞪着他。
屈胤祁卻露出淺淺如風輕雲淡的笑容,“有自知之明是好事,但是也要記得行動跟上,光是嘴巴說說是不作數的。明明已經是二十二歲了,就別再像個孩子一樣胡鬧了。”
沈月憐:我哪裏有胡鬧了……好吧,我就是胡鬧了。可是人生這麽無聊,不胡鬧的話,哪裏還有什麽樂趣可言?
“還有,憐兒,從今天開始不準再胡鬧,尤其是不準再和心心上蹿下跳去做一些危險的事情。否則,”他頓了頓,笑容讓沈月憐頭皮一陣發麻,“我就讓你在房間裏待上八個月。”
大叔他這是……受刺激了麽?!
第二天早上,赫連鷹便帶着慕容月向他們辭行,粗犷豪邁派的做派,幹淨利落地道:“待會兒我們就回大漠去了。”
小清清連忙抱大腿,“爺爺,可我想去金陵看看。伯母說他們金陵很熱鬧,還有很多大漠沒有的東西,我可不可以去?”
赫連鷹看了看兒子赫連沖,道:“只要你爹願意帶你去中原,我沒意見。”
小清清毫不猶豫就立刻轉向赫連沖,“爹爹爹爹爹爹爹,我們跟兩位伯伯一起去金陵吧,我都沒有去過金陵城。我們就去看看,住幾天也可以!”邊說邊晃着赫連沖的手臂。
赫連沖看看蘇臨兒,她也無可奈何。赫連沖只好轉向屈胤祁和寧不悔這邊來。
他們兩個同步露出笑容,赫連沖這才輕輕拍了拍女兒的頭,“好吧,過幾天伯父、伯母們要回金陵的時候我們一起去。”
小清清跳起來就在她爹臉頰上印了一記愛心吻,“謝謝爹爹爹爹爹爹爹!”
沈月憐突然有些明白赫連沖為什麽要管小清清叫小七了,這個小姑娘重複起來都是沒完沒了的!所以,叫她小七再合适不過了。
小清清轉頭又看着屈胤祁和寧不悔,可憐巴巴地道:“兩位伯伯,你們不會拒絕我這個美少女的請求吧?”
寧不悔不做聲,這種時候他自動省略自己的存在感。
屈胤祁則若無其事地笑道,“小清清去了金陵就住我家就可以了。到時候,我給你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
小清清頓時來了興致,“什麽朋友?”
屈胤祁卻只說道:“見到你就知道了。”
赫連鷹帶着慕容月走後,赫連沖和蘇臨兒還有赫連小清清一家三口就留了下來,和屈胤祁等人作伴。
任向霖家休息的幾天裏面,屈胤心和沈月憐除了抄食譜,就再沒第二件事情可以做了,因為現實比人強啊!抄食譜抄的喪心病狂。
蘇臨兒和小清清成了陪着任夫人的專人,當然,偶爾也會五個女人坐成一屋子,聊些什麽,別人就不得而知了。
屈胤祁和寧不悔每日都有大把時間,和任懷遠、任向霖、赫連沖四個除了探讨武功劍法也沒什麽其他事情可做,他卻執意要多住幾天。
寧不悔問他,“為什麽非要多住幾天不可?”
屈胤祁說:“難得來西北一趟,自然要多住幾天。而且,就算我想走,恐怕懷遠叔和馨兒嬸娘也不會同意的。”
寧不悔卻盯着他,“這種話你自己都不信,何必拿出來诓我?有什麽非留不可的原因麽?難不成……是娃娃?”
屈胤祁聞言笑了,“娃娃沒事。”
寧不悔愣了愣,看見屈胤祁的笑容,還有眼睛裏的寒意,頓時恍然大悟,“難不成,是好消息?!”
屈胤祁:“嗯。”
他只回了一個字,寧不悔卻大笑起來,“……沒想到啊!她自己是不是都沒有發現吧。以我們家心心慢半拍的狀況,她肯定也不會發現這件事。可是,你為什麽都不說出來?這是很重要的事情啊。而且說出來的話,娃娃應該就會聽話很多才對。”
屈胤祁說:“我怕憐兒太激動,不過,看樣子她還是要知道的好,這幾天讓她安靜坐下來好像要她的命一樣。”
寧不悔忍俊不禁,“你還說,娃娃被你勒令不準亂跑,心心和她是一組的,兩個人都一樣變乖了,可是她那麽多精力沒地方發洩,還真是個……”
“還真是個叫人頭疼的事情。是吧。”屈胤祁替他把話說完。
寧不悔于是沒話可說了。頓了頓,他說道:“你是打算等回到金陵再告訴她,還是打算等娃娃自己發現——我覺得,如果等她發現,估計很困難,就像心心一樣,實在有夠傷腦筋?”
屈胤祁說:“無妨,等啓程回去那天再告訴她也沒關系。”
寧不悔:跟屈胤祁在一起的人果然都很辛苦啊。他居然連自己的妻子懷孕這麽大的事情都可以沉得住氣。可以想見,大抵沒有什麽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的了。所以,跟他在一起才會辛苦啊。
另外一邊。
沈月憐和屈胤心正抄着食譜。
她們的狀态已經不能單純用“喪心病狂”來形容了,在這喪心病狂的基礎上還應該加上“不瘋魔不成活”才行。
可是,瞧她們火力全開的樣子,蘇臨兒有些不解,“這樣抄食譜,你們兩個就真的能學會廚藝麽?”
屈胤心停筆,哀怨地望着她,“我哥的意思是,在我學廚藝之前先把菜譜記熟,牢記于心。”
沈月憐也跟着停筆,“就是這個樣子。”就算不會廚藝,也要抄食譜,熟記這些東西。
“那就不能偷懶麽?”小清清兩手托腮,各種想不明白,“我看你們每天都抄的好勤快,稍微偷一下懶的話,祁伯伯不會發現的。”
沈月憐哀怨無比地道,“才不是那樣。我稍微偷懶一下,大叔相公一定會發現,然後他就會想出各種各樣的借口來欺負我,你根本不懂他有多兇殘。”
屈胤心也跟着附和道:“對,兇殘無比!簡直泯滅人性啊!”
蘇臨兒被她們倆誇張的表情和肢體動作吓到了,“……有那麽恐怖麽?”
小清清作勢往她娘親懷裏縮,“兩位伯母,你們……太恐怖了。”
沈月憐和屈胤心面面相觑:屈胤祁哪裏不恐怖?她們哪裏恐怖了?明明都是屈胤祁恐怖才對啊!
屈胤心:“總之,偷懶就不用想了,我哥會用非常手段對付我們,絕對無疑!”
☆、你激動過頭了,淡定!
沈月憐補充說明:“而且他絕對絕對絕對不會手軟的!”
為了證明其真實性,屈胤心用力點頭,差點把脖子給扭了。
蘇臨兒和赫連小清清母女倆面面相觑——這樣聽起來,的确很恐怖啊。
這樣聽起來,的确很恐怖啊。在外面聽牆角的屈胤祁也默默想着。
小清清還是不大相信的樣子,“伯母,祁伯伯真的有那麽兇麽?我看祁伯伯長的那麽漂亮,我都沒見過有女人比他好看的,而且他一直在笑,笑的那麽溫柔,怎麽可能有你們說的這麽害怕?”
屈胤心拍着小清清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小姑娘,你是涉世未深,不知道什麽叫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我哥哥就是典型的表裏不一笑面虎。你別看他平時看上去溫柔帥氣又美貌,他發起威來,誰都擋不住,在我們家,他說一是二說二是二,他大聲說話的時候都沒有人敢用力喘氣!”
沈月憐拽拽她的袖子,暗示她:心心姐姐,你這麽說的話好像就過了。相公大叔沒你說的這麽可怕。
屈胤心示意她要淡定,繼續道:“當然,我哥平時脾氣很好沒錯,他也基本不會發脾氣。”
所以,這話基本上等于白說了。
但是,外面有人聽牆角啊。
人生第一次聽牆角的任向霖聞聽了裏面的人的話之後,驚訝地看着屈胤祁,“大哥,二姐好像對你的印象不大好。”
“心心就是這樣的,沒關系。”
“小嫂子也是一樣。你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任向霖說完才想起來不對,連忙緊張地想要解釋,“大哥,我覺得二姐和小嫂子不是那個意思!我覺得……”
屈胤祁搖搖頭,“沒關系。”
可是,她們把大哥說的好兇啊。任向霖苦惱地轉向寧不悔,寧不悔只能朝她露出安撫的笑意,“無妨,你嫂子和心心她們都是說笑的,女人嘛,都是這樣的,氣話說過就沒事了。女人生氣的時候,說什麽都有的,別放在心上,我們都不會放在心上的。”
任向霖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原來,女人是這麽可怕的生物!
在沈月憐極其不情願又哀怨地抄了若幹天食譜之後,屈胤祁正式通知她,“我們明天就啓程回金陵。”
沈月憐頭也不擡地道:“可我食譜還沒抄完。”
屈胤祁說:“不抄了,先回金陵。如果要抄完那些,只怕需要花上你一個月的時間才行。”
沈月憐擡起頭來,生氣地瞪他,“你說抄就抄,你說不抄就不抄!你到底是想怎麽樣!”
“我原本就沒說要讓你們全部抄完。”
沈月憐為之氣結,“你……你狡猾!老狐貍。”
“也可以這麽說。但是,明天還是必須啓程。”
“你……我不走!”
屈胤祁嘆氣,“憐兒,你不回去難不成還打算留在戈壁麽?在這裏住十天半個月還好,如果是住的久了,你還受得了麽?”
沈月憐梗着脖子嘴硬道:“受、受不了我也不走!反正我就是不走了,明天你要走就自己走吧!我喜歡這裏!我要在這裏住下來。”
孕婦的情緒果然捉摸不定随時變幻啊。
屈胤祁也無可奈何,“那明天再說吧。”
什麽叫明天再說?沈月憐瞪大眼。好敷衍!
屈胤祁認定了之後,卻不會改變了,照例幫她泡腳之後,敦促她到床上睡覺——沈月憐突然産生了一種自己被當成犯人看管、被當成孩子一樣照顧的感覺。
可是,她已經不小了!真是傷腦筋啊。
最終,沈月憐是在自己跟自己的糾結裏睡着的。她糾結的是,明天到底走不走呢?
走是肯定的,可是如果大叔說什麽就是什麽,他就會很得意!但是……但是,如果不走,那也是不可能的。
就是這樣自己跟自己反複糾結,最後她睡着了。
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
一翻身,摸到身邊的位置空無一人,沈月憐愣了一下,想起昨天晚上屈胤祁說“明天再說”,連忙一躍坐起——大叔不會是把她一個人丢在這裏自己跑了吧!
她緊張地穿上外衣,腳丫子卻一直鑽進鞋子裏……這該死麻煩的靴子!正當她穿的辛苦,屈胤祁卻從外面進來了——
“醒了,這麽急着去哪裏?”看見她急急忙忙穿鞋的樣子,屈胤祁頓了頓,随即笑了,“憐兒以為我丢下你一個人走了麽?放心,那種事情不可能會發生,絕不會。”
沈月憐被他一說,尴尬不已,“誰……誰以為你丢下我一個人走了?誰稀罕你走不走?別自作多情了!”
屈胤祁放下早膳,向她走來,沈月憐終于穿上鞋子,氣呼呼地要去拿自己的東西,發現所有東西都已經收拾走了,頓時暴走:“大叔,誰叫你動我東西的!我才不要……”
屈胤祁一把将她懶腰抱起,沈月憐驚呼一聲,落入他的懷抱,“大叔,你想幹什麽?”
屈胤祁卻是将在放在了椅子上,“吃過早膳我們就該啓程了,懷孕不好好吃飯的話,是一損俱損。還有,脾氣一直這麽暴躁的話,将來生出來的小娃娃說不定也跟你一樣易燃易爆。”
“誰暴躁誰易燃易爆了,我明明……你剛剛說什麽?”沈月憐愣住,“你是說,我……”
屈胤祁笑着道,“你懷孕了,要當娘了。”
“可……可我還、還沒有感覺啊。我明明就……”
“孕吐還沒那麽快。我們先回金陵,路上慢慢跟你說。”
可是不對啊,“你什麽時候知道的?為什麽都不告訴我!”
屈胤祁露出一絲無奈,“你最近脾氣不大好,我便留了個心眼,加上你自己的事情……之前你還說心心慢一拍,你也是慢一拍,這樣都沒覺得不對勁麽?”
沈月憐:我……我好像是沒覺得哪裏不對勁。可是,相公大叔你能不能不要把話說的這麽明白啊!害得人家一點面子都沒有了!
眼看着她又要抓狂,屈胤祁适時打斷,“先吃飯吧,吃飯還趕着時間啓程。否則,路上會很辛苦。”
沈月憐撇撇嘴,“吃飯就吃飯。”
于是,轉移話題成功。
簡單用過早膳之後,屈胤祁、沈月憐、屈胤心寧不悔四人便準備出發,不過,這次還加上了赫連沖一家三口。
任向霖望着屈胤祁依依不舍,就差要撲上去大哭一場了,大眼睛眼淚汪汪的,“大哥,你以後要常來,向霖會想你的。”
屈胤祁就像看着孩子一樣,輕輕拍了任向霖的頭,“乖,你加冠的時候,大哥一定到。不過在那之前,那一段要好好努力,千萬別被戈壁的狼群給盯上了,否則,大哥在中原,隔了千山萬水來不及來救你。”
任向霖還就高興的像個孩子一樣,臉上燦爛的笑容,宣示着自己充滿期待的未來,“好,向霖會好好努力的。大哥不用擔心,戈壁的狼群一定會乖乖聽話的。”
屈胤祁鄭重點點頭,向霖這麽孩子氣的模樣,的确不像傳說中的“狼王”,不過,他都習慣了。誰讓向霖也算是他帶大的呢?這種平常像孩子,關鍵時刻大爆發的性格,也是被逼的。
而且,傳說中的“狼王”是與狼共舞,能號令戈壁上的狼群,這一點,毋庸置疑,任向霖一定能做到。
所以,就算向霖只是個腼腆害羞的孩子,又如何?這并不妨礙他給戈壁這一代的人帶來福音。
“對了大哥,記得把我的禮物帶給小棠和睿兒,還有若濃。”任向霖生怕屈胤祁會忘記自己托的禮物,忙提醒道。
☆、咬你啊!
而事實上,從昨天開始他就說了無數遍了——在某種程度上講,他的确就是個孩子。而且是個擔心大哥會把他的禮物弄丢的小鬼頭。
“別擔心,我一定會把你的禮物送到他們手上的,保證一件不漏。”
任向霖笑的比花還燦爛。潛臺詞是,我相信大哥。
……
看着這種畫面,沈月憐其實有點無語,任向霖你是有多小啊——雖然知道你很小沒錯,可是,你賣萌也有個限度才行啊。
扶額。
小清清突然跑過去,拽着任向霖問,“向霖叔叔,你的禮物裏面有沒有我的一份?”
任向霖吓一跳,“啊?禮物麽?我沒有來得及準備……不對,我有給你準備了呀,昨天給你了呀。”他搔頭苦思冥想,卻又對自己的記性沒多大信心。可他明明記得有把手刻的木雕給小清清的,而且就在昨天。
蘇臨兒二話沒說上前就把女兒給拖了回來,“任公子,我家小七是一時頑皮,失禮了。”
任向霖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事,赫連家的小清清已經被拖走了。
小清清淚流滿面:娘親,我就是想跟任叔叔開個玩笑而已……誰知道他人那麽老實嘛。
蘇臨兒曰:你再胡鬧我就把你許配給你任叔叔!讓你欺負老好人!
小清清哭天搶地停不下來了——我不要啊!我才不要嫁給任叔叔這種木頭人!木頭人!
……
畫風轉得太快,圍觀者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作為長輩,任夫人淡定地出聲,“祁兒,心心,你們要抓緊出發了,戈壁的太陽說下山就下山,你們再不走就只能等明天了。”
一群年輕人紛紛回過神來。
沈月憐才注意到,他們面前居然多了輛馬車!
屈胤祁不等她發問,自覺上前釋疑,“憐兒和小清清坐馬車,至于憐兒的馬,就請弟妹代為照料了。”
蘇臨兒點點頭,“這麽好的馬,難得一遇,是我的福分。”
但是,沈月憐滿腦子只剩下一個念頭:她的馬……她的馬居然歸了蘇臨兒!
“我不要!我又沒生病,為什麽要跟小清清這個熊孩子一起坐馬車!我才不要坐馬車,我……”
屈胤祁柔柔地把她的爪子給按下來,“不是才答應我不胡鬧的,你現在懷有身孕,不可以騎馬。”
“為什麽呀?”
“因為不可以。”
“為什麽不可以?”
“因為你是孕婦。”
“我……你……你為什麽翻來覆去就是這一句?!”沈月憐怒了。
屈胤祁露出笑容,無可奈何之中還夾着一丢丢的不容置疑,“因為這是事實。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商量,唯獨這一件不能。如果你不想被我點住/穴/道放到車上去,就別讨價還價。”
雖然他的專制不是特別明顯,但是,不容拒絕。
沈月憐一下子猶如鬥敗的公雞,“相公大叔,我嫌棄你。才不要跟你說話。”然後一肚子郁悶地爬上馬車去。
小清清觀察了一下現況,在蘇臨兒的幫助下也上了車。
很快,他們就出發了。
馬車裏。
沈月憐一直悶悶不樂,嘴巴噘到天上去了。
赫連家的小清清看了好久之後,忍不住湊上前去,“憐兒伯母,你不要不開心了。”
沈月憐扭頭看了她一眼,悶悶道:“可是我很不開心。”
小清清整張小臉都糾結在一起,很明顯她還不到安慰人的年紀,更不知道怎麽安慰沈月憐這個被自家夫君欺負了的郁悶孕婦,“憐兒伯母,你不要不開心了,我覺得祁伯伯是為了你好才不讓你騎馬的。”
“怎麽可能?他明明就是專制!”
小清清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她想了想,再度鼓起勇氣,“可是憐兒伯母,我記得我娘親說過,懷了娃娃的時候如果騎馬的話,是會傷到肚子裏的小孩子的,而且一不小心還會……那個。我覺得祁伯伯他肯定是知道這種事,所以才不讓你騎馬的。去金陵遠不遠?”
“遠啊,很遠。”雖然不知道小清清突然跳出這一句是想問什麽,沈月憐還是照實回答了。
小清清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說吧,所以,祁伯伯一定不是壞人。很遠還騎馬的話,是會傷到小孩子的。祁伯伯對你很好啊,憐兒伯母不應該生氣,要高興才對。”
好吧,要高興。
沈月憐雖然還記得很不爽,但是心裏已經舒服多了。
中午停下來休息時,馬車才停妥,屈胤祁便從外面探進頭來。
沈月憐本要起身,看見他就坐了回去,“不要看見你。”
屈胤祁絲毫不生氣,微笑着先把小清清接下車,自己随後鑽進車廂來,“生了一上午的氣,還沒氣消麽?”
沈月憐沒好氣道,“沒那麽快!我讨厭搶我的馬的壞蛋。”
“沒人搶你的馬。”屈胤祁忍不住嘆氣,“赫連的夫人你也管她叫姐姐,她只不過是替你把馬送到金陵,又不會搶走。你生氣的是我,對吧。”
沈月憐鼓着腮幫子瞪他,“我就是氣你,一點都不會跟我商量!你專制霸道不講理!我不要跟你說話!”
“那你要怎麽樣才可以消氣?”
“不要消氣。”
屈胤祁哭笑不得,想了想,很幹脆挽起袖子,把手臂遞到沈月憐嘴前,“如果你咬一口可以消氣的話,那就咬吧。”
沈月憐扭頭一看,看見屈胤祁那一臉的委屈,頓時笑了出來,“我才不要咬你!我要吃飯。”
屈胤祁立即接話,“好啊,下去吃飯。”說完,把沈月憐攔腰抱起,下車。
在車上憋了一上午,沈月憐早就憋壞了,一下車聞見外面的新鮮空氣,就像野馬脫缰。
這都是意料之中,所以,她還沒脫缰就被屈胤祁給拽了回來,“憐兒,現在不可以。不可以亂跑。”
沈月憐那點雀躍的心,一下子就碎成了渣渣,“相公大叔我要跟你絕交!”黑着臉扭頭就想走。
屈胤祁耐着性子把她給拉回了懷抱裏:“我只是說不能亂跑,沒說不能散步。吃完我陪你去走走,但是先說好,只能走一段。因為下午要趕路,我們這麽多人不能因為你一個鬧任性就全部都露宿荒野了。”
沈月憐抿嘴,“你就是要把我這點任性全部都訓回去對不對?你絕對是史上最專制的夫君!”
屈胤祁頓了頓,道:“這個我倒是沒有比過,不過,你應該算得上任性妄為膽大妄為的娘子排行榜上第一名。”
“你這是诋毀!”不難理解,沈月憐炸毛了。
屈胤祁卻是很無辜,“我說的是實話,正如你說的也是實話一樣。不過,你也可以認為我那些話是在誇你。”
沈月憐:你當我笨啊!
……
圍觀了半天之後,屈胤心的內心忍不住抓狂——
老哥你們夠了沒有啊!這麽旁若無人地卿卿我我,你們好歹顧慮一下衆人的感受吧,而且,我們這裏有孩子,有孩子!
你們這樣是會教壞小孩子的!
寧不悔若無其事地搭着她的肩,柔聲安慰道:“習慣就好。”
這種事情要怎麽習慣啊?!屈胤心越發覺得,老哥自從成親之後就變了一個人了,雖然感覺上沒有太大變化,可是他就是變了。
“心心。”蘇臨兒忽然喚她。
屈胤心将信将疑地看過去,“怎麽了?”
蘇臨兒猶豫了一下,沒說話。反倒是小清清,幹脆利落地道:“伯母不會是有戀兄情節吧?”
噗……
小清清你說出這種話真的好麽?
☆、要當娘親了!興奮過頭
屈胤心瞪了瞪眼,回頭看看寧不悔,再看看小清清,“你……你真是個孩子麽?!你居然跟我們家那幾個熊孩子一樣熊!”
蘇臨兒與赫連沖對視一眼:這評價好中肯!她就是個熊孩子!
寧不悔忽然有點明白之前屈胤祁想要給小清清介紹幾個朋友認識是什麽意思了——金陵那幾個小鬼跟小清清的熊程度有各有千秋。到時候四個熊孩子齊聚一堂,屈家就熱鬧了。
小清清笑的甜美,“謝謝姑姑誇獎。”
屈胤心愣了一秒鐘,之後……“小清清你這個熊孩子!”一記爆栗子淩空落下砸在赫連小清清後腦上!
小清清毫無意外地捂着腦袋跳起來,“哎喲!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屈胤心把她的腦袋給壓了下去,“痛死活該!讓你對長輩開這種玩笑!”
小清清淚流滿面:我知錯了!
屈胤心曰:太晚了!
赫連沖和蘇臨兒對視一眼,淡定地當做什麽都沒有看見。小清清,你這是“自作孽”,爹娘也幫不了你,你就自求多福吧。
不過話說回來,讓自己女兒自求多福,你們這對父母有點不靠譜啊。怎麽可以這樣呢!
不過,可以跟一個孩子滿地跑、玩着你跑我追的游戲,屈胤心也算是出類拔萃的一朵奇葩了——
“姑姑饒命啊——”
“小清清哪裏逃——”
“爹娘救命啊——伯伯救命——”
“給我站住!看我不打死你!你居然敢說我有戀兄情結——”
……
寧不悔看看赫連沖和蘇臨兒夫婦二人,三人默契地認同了一個想法——他們精力太豐富,多跑動是好的。
要不然,換了其他人,趕了半天路的已經累癱了吧。
精力真是驚人的旺盛啊!
“你們的精力真是驚人的旺盛啊,要不要繞着山下跑一圈再回來?”
屈胤祁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
聞言,正一跑一追的屈胤心和小清清頓時僵住——準确說,傻了,不敢動。
寧不悔頓了頓,朝他看去,“我以為你會幹脆帶着娃娃出去轉一圈再回來休息。”
屈胤祁看着僵住的屈胤心和小清清,淡淡笑道:“我沒那麽好的精力,下午還要趕路。而且,憐兒目前經不起這種折騰。”說着,目光轉向沈月憐平坦的小腹。
沈月憐和他對視,想起他剛才對自己說的話,情不自禁地傻笑,“我要好好地當娘親。”
屈胤祁牽着她的手,說:“這個全新的小生命,就是全新的開始。我要開始好好學着當一個父親,你也要好好學着當娘親了。”當然,沈月憐不知道的是,他當時還有一句潛臺詞,千萬不要重蹈我母親的覆轍——她老人家太二了。
有這樣的母親,其實是種修煉啊。
……
屈胤心扶額——完了,她已經傻了。她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本來在幹什麽了。
寧不悔把幹糧拿出來分,順便把小清清拎還給她爹娘,又把屈胤心給拽着坐下來,“先吃點東西吧,跑了一天你也該休息休息。”
看到吃的,屈胤心這才想起來已經到飯點,寧不悔遞過來一塊餅,她擦了擦手,用力地咬了一大口。
這些餅是馨兒嬸娘為了他們出發,今天一大早特意做的。
大餅香軟的很,吃起來完全不像餅,而像是鶴祥齋的糕點——嬸娘的手藝簡直沒得說。她沒有白白搜集那麽多的食譜。
唉,母親就沒這種手藝了。
對比如此的鮮明。
屈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