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重要的事情。”屈胤祁又補充道。
娃娃頓時如臨大敵地跳起來,“大叔,你是不是還有其他的打算?”
“我的确是有,可是你真的以為,我有什麽打算的話,你這樣就可以躲過去了?”不是屈胤祁看不起這個小丫頭,而是,現在,他完全占據了最有利的天時地利人和。
娃娃就這麽瞪了他半天,最後,終于堅持不住,洩氣地坐了下來,算了,要怎麽樣都随便了,随便大叔好了。
屈胤祁卻站了起來,“跟我走吧,現在去一趟父親的書房。”
看着他轉身的背影,娃娃就忍不住跳下床跟上他的腳步。
可是,去幹什麽?
********
屈再穎書房。
娃娃被站在門口,盯着門檻看了,久久不肯邁開步子。
長臂突然環住她的腰部,她就整個人被淩空抱進了書房裏。
“祁兒,下回不能這麽對妹妹了。”才進門,前面的聲音就響起來了。
娃娃掙脫了這個不雅的姿勢,擡頭就看見帥氣年輕的姑父,随即跳下屈胤祁的懷抱,“帥氣的姑父,你也知道我的身世麽?”
“當然,小家夥。”屈再穎微微一笑,從書案上拿起一張卷卷如信件的紙條遞給她,“這裏是我師叔、也就是你義母剛剛飛鴿傳書來的,關于你身世的東西,自己看看吧。”
娃娃惦着腳尖接過去,反反複複地看了好幾遍,不解地問道,“帥帥姑父,定顏丹是什麽?一種毒麽?義母怎麽會說,我身上有那種東西?”
屈胤祁說:“定顏丹是仙水宮特有的毒物,是個不傳之謎,就連舅母也找不到那毒物的成分,托娃娃你的福,她終于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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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仰望說話的屈胤祁,“大叔,你舅母我義母她不是毒醫麽?她也有沒碰過的毒藥?”
“她不是毒神。只是毒醫。”
言下之意就是:她只是知道的毒物比別人多、也更精通,并不代表無所不知。
好吧。
娃娃跳上椅子,憂桑地托着腮,“義母在信上說我身上确定有那種叫做‘定顏丹’的毒,可是,這種毒有什麽作用麽?我沒覺得自己身上哪裏不對啊。”
屈再穎端起案頭的茶盞,呷了一口龍井,才淡淡道:“定顏丹一旦服用,便會将模樣定格在服下的那一天,如果不解毒,就會維持那模樣,直到入土為安化為白骨。它是所有學醫者最夢寐以求的東西,可是,到現在也沒有人知道定顏丹的配方是什麽。”
這種口吻,跟公子大叔說話的時候也是一樣的,不對,應該說,公子大叔都是跟他爹學的。
真好,大叔有爹爹可以學。
娃娃開心地看着屈胤祁。
他接着自己父親的話說:“所以,舅母會很感謝你的。”
可是她并不需要別人感謝呀。
娃娃重重地嘆口氣,“那我到底是誰?仙水宮的聖女或者是宮主麽?而且義母說我我中了定顏丹的話,那我就會一直保持這個樣子,萬一我中毒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的話,還一直這個樣子,那豈不是……連爹娘都沒了!”
公子大叔:你想太多了!
“四年前,仙水宮出了一件大事,仙水宮現任宮主林仙兒的女兒不知何故悄悄離開了仙水宮,四年來,仙水宮的人在中原大肆尋找那個走失的女孩,上次你們在半路遇見的那些怪人,就是仙水宮來找人的人。”屈再穎娓娓道來。
好厲害的帥姑父,他怎麽什麽都知道?
“你還想得起來自己當時為什麽會那麽害怕不?”
啊?
她慢半拍地搖搖頭,“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
“那你還記得自己當時為什麽會那麽害怕麽?”
害怕?娃娃腦海裏無意識跳出那幾個人的影像,頓時毛骨悚然地打冷顫,身子一歪,差點就從椅子上摔下來。
屈胤祁見狀,忙抱住了她,娃娃神色恍惚地眨眨眼,呢喃着:“好可怕……好可怕!”
好像有什麽東西從那幾個人的身影背後滲透出來,血!都是血!好多血!
“不、不要——”娃娃驚恐地喊了出來,好像陷入某種恐怖的場景,拼命掙紮,“不要碰我!不……血!好多血!血……”
☆、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要!血!不要——”
娃娃非常激動,差點就掙紮出來。
屈胤祁用盡全力才扣住沒讓她掉下去。
娃娃卻在驚叫和驚恐之中,很快就昏了過去。
屈胤祁皺了皺眉。
她還是這種反應,所以,這應該是潛意識裏最真實的反應。
她很害怕,可為什麽會害怕?娃娃的身份,的确很可能是四年前失蹤的那個仙水宮宮主之女,那幾個仙水宮的人想強行帶走娃娃的反應,也可以作為佐證證明這一點,難不成,當年她從仙水宮失蹤的原因,不單純?
屈再穎看了兒子和他懷中的娃娃,表情高深莫測。
背後的故事,外人不得而知。
而且,這個孩子中了“定顏丹”,想救她,并不容易。
********
那個,不同尋常的小丫頭,果然,是仙水宮的人麽?
那個,四年前獨自一人從仙水宮逃出來的,仙水宮新任聖女、當初年僅八歲的林仙兒的親生女兒麽?
四年過去了,她還是這副七八歲的模樣?
“冰塊臉,你有在聽我說話麽?”
耳邊響起的屈胤心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寧不悔這才回道,“在聽,我當然有在聽。可是,那個小娃娃的身上怎麽會有那麽一個水中昙花的印記?”
“我哥什麽都沒說,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可是,就當是的情況看來,娃娃的身世應該不簡單才對。”說到這裏,就令人傷腦筋,那一朵開在水中的昙花很美,可是,看着又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似的。
屈胤心從父兄那裏得知關于娃娃的消息後,便跑來和寧不悔共享了。
可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呢,她卻怎麽都想不明白。
“如果真是那樣一朵昙花的話,的确是不單純。”寧不悔突然地道。
屈胤心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什麽叫“如果真是那樣一朵昙花的話,的确是不單純”?
“據我所知,在海外一座小島上,有一個叫‘仙水宮’的門派,那裏的人,身上都有水中昙花的紋身。小娃娃的水中昙花印記是在左肩後麽?”
屈胤心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那就是了。仙水宮以昙花紋身為标志,也以那個标志來區分地位等級,左肩後,那就是仙水宮的聖女或者是宮主了。聖女就是下一代的宮主,所以她們身上的水中昙花位置是一樣的。”
她就不想不明白了,既然這樣,娃娃為什麽還會淪落為奴隸,小小年紀就被賣來賣去?難道仙水宮都是這麽沒人性的麽?
不行,要去找哥哥問一問才行——他肯定知道為什麽。
屈胤心撒丫子跑出門去,只留下一句話,“冰塊臉,我去找我哥,點心你就自己吃吧!”
寧不悔想叫住她,已經來不及了,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嘴角微微上揚。
關于那個小娃娃的身份,他比任何人都更想要确定。
只有确定了她的身份,才能去做那件事。
仙水宮,等着我!
********
屈胤心是一路跑着去找的屈胤祁,進了院子,卻看見他從隔壁的娃娃房間裏走出來。
她正想開口,屈胤祁便沖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而後,不明所以地随着屈胤祁進了他的房間。
“哥,發生什麽事了?娃娃怎麽了?”
“她只是受了刺激還有驚吓,暈過去了而已。”
刺激和驚吓?!
“就是像上次那幾個怪人非要強行帶她的走的時候一樣麽?”
屈胤祁點點頭。
她就更加疑惑了,“娃娃好像很怕那些人,在我看來那幾個人只是打扮怪了一點,她卻像是見了鬼一樣的大喊大叫,娃娃她是怎麽了?”
“她應該是過去曾經看到過或者聽到過什麽,讓她對那種打扮的人深感恐懼。”
“可是她明明……”
“娃娃她可能是仙水宮的聖女的事情,寧不悔應該都告訴你了,不用怕我知道。”屈胤祁打斷了她的話。
她驚訝地看着屈胤祁。
“不用這麽看着我,你現在有什麽話都會跟寧不悔說,我一點都不奇怪。”屈胤祁一點不奇怪,卻略微嚴肅地說道:“娃娃左肩後那個水中昙花的印記,你既然看見了、也對寧不悔說起了,我就希望你不要再向第二個外人提起,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越少人知道越好麽?
屈胤心的目光落在阻隔了兩間房的那堵牆上,有這麽嚴重麽?
“仙水宮在江湖上的名聲極差,她們還有‘殺男留女’、‘天下男人皆負心’的極端教義,江湖上的名門正派最為不齒她們這種濫殺無辜的行徑,有讨伐之意的人居多,無奈仙水宮在海外小島,位置不明才作罷。如果他們知道娃娃的身份,必定對她不利,娃娃如今還是個孩子,手無寸鐵,假如她的身份曝光,對她無疑是殺生之禍!”
那麽精致如瓷娃娃的娃娃,如果被追殺、如果遇上某些激進的所謂武林正義人士……她想都不敢想!
屈胤心聞言渾身一震!
她鄭重地承諾,“放心吧,哥哥,我會保守這個秘密的,從我這裏,絕對不會再告訴別人了!”
屈胤祁對她露出微笑,“我相信,因為你也希望娃娃能平安無事。”
心心鄭重地點頭!
因為,她早已經把娃娃當成親生妹妹一樣在疼愛了!
☆、佛跳牆
佛跳牆
而此時,那個被屈胤心當成親妹妹疼愛的娃娃,正在做着夢。
從惡夢到美夢,夢裏也吃着大餐,逍遙快活。
風輕輕拂過窗臺,好像稍微喚起了腦海深處那段可怕記憶,又沉睡了。
很好,就這樣吧,好夢。
……
陽光明媚的上午。
屈家的花園裏,随着輕風送來陣陣清新的香氣,令人身心愉悅。
可是,夫人姑姑是怎麽做到在這麽美妙的風景和香氣氛圍裏面呼呼大睡的?
娃娃錯愕盯着對面的沈一心很久了。
明明是夫人姑姑自己把我和心心姐姐叫出來了,可是,她居然自己坐着睡着了!
屈胤心對上娃娃的視線,一臉心虛地轉開。
娘親大人,您這坐着睡着的功力,真是越來越精進了。
娃娃滿臉黑線。
現在戳一下她,不知道會不會醒?
她伸手偷偷摸摸地靠近前去,沒想到手才擡起來就被抓住,想要大叫時嘴巴就被捂住了,整個人也被抱起來了。
娃娃緊張地正想要掙紮的時候,耳邊響起屈胤祁刻意壓低的聲音,“別去吵醒她老人家。”
娃娃回頭看見屈胤祁那張臉,才松口氣,“大叔,我差點被你吓死了。”
屈胤祁把她放下去,屈胤心輕手輕腳也繞了過來,“哥,你幹什麽來呀?今天不是說會很忙麽?”
“母親身邊沒有人,父親不放心,就讓我回來看看。”屈胤祁說時,看了看睡着的沈一心。
看她的樣子貌似真的睡得很熟。
真是傷腦筋。
這樣怎麽能把人帶回去?
即便是用扛走的,也不方便,母親現在身懷六甲,随時可能臨盆,若是扛走,很可能會傷了她。
“什麽叫‘母親身邊沒有人’,我跟娃娃不是人麽?”屈胤心不服氣地瞪眼。
屈胤祁攤手,後退了一步。
心心哼了一下,轉回母親沈一心身邊,下人正好端了一大盅蓋着蓋子的不知道什麽東西放在桌上,屈胤心嘆了口氣,擡手就揭開了蓋子,兩手把湯盅端到了沈一心的鼻子旁邊。
香氣随着風四處飄散。
“好香!我最喜歡的佛跳牆!”幾乎是立刻,她就驚喜的喊起來。
屈胤祁的嘴角抽了抽,對付母親的瞌睡症,果然還是這個辦法最奏效。
“母親,你總算是醒了。”屈胤心頗為感慨地把湯盅蓋子蓋好。
沈一心伸手要去抓,屈胤心就順勢把湯盅整個放在娃娃手裏了,“這是哥哥給娃娃準備的,母親你不能吃。”
“我的佛跳牆!”沈一心就像被搶了最心愛寶物似的,難以置信地瞪大眼要撲過去。
“母親,父親在之前就說了,您現在不合适吃這些東西。”屈胤祁淡定地攔住了她。
娃娃一臉詫異——這樣也行!
沈一心的臉從晴轉陰,然後是大暴雨,“嗚嗚……憑什麽呀、你們不公平待遇……”
有了娃娃忘了娘,這個兒子一點也不可愛!
“一一,你又不聽話了是不是?”某個人就好像憑空出現一樣,閃亮登場!
沈一心聞聲一頓,暴雨驟停,轉陰。
屈再穎一下子擁住她,“你現在不能吃這些,說了多少次,你怎麽總是記不住?”
“可是我想……想吃……”好委屈的表情。
“沒事,回頭等你能吃了,我再吩咐廚房給你準備就是了。”
“你說真的麽?”很是懷疑。
屈再穎柔柔笑道,“傻瓜,我什麽時候騙過你?”滿目寵溺。
陰天瞬間轉晴。
屈再穎替她擦去眼角的眼淚,沈一心笑得陽光燦爛,“還是相公最好了,你千萬記得喲,等我把這個小家夥生下來以後,記得把那些東西通通準備好!”
娃娃看着那一幕,瞠目結舌:這樣都可以!
夫妻相擁而去。
“對了,相公,好像我肚子裏這個小家夥已經過了該出來的時間了吧?”
“嗯,比估計時間已經晚了幾天了。”
“那他(她)打算什麽時候才出來?”
“這個我也不知道。”
“那你應該有取好名字了吧,女孩子要叫什麽?男孩子的話,叫個什麽名字比較好一點呢?”
“名字我想好了,寫了滿滿一張紙,就放在我們房間裏,回去給你看。”
“好啊好啊好啊,我們走快點——”
身影越走越遠,只留下沈一心歡快的嗓音。
最後,娃娃就覺悟了:姑姑夫人真是個奇特的女子呀!
“你們怎麽都在這裏?”寧不悔從另外一個方向過來,看見屈胤心等三人,就好奇湊了過去,“什麽東西這麽香?”
空氣裏有股特別濃郁的食物香氣,娃娃看見大家都看着自己這裏,她趕緊把手上端着的湯盅放到桌上。
屈胤心一揭開蓋子,那香氣就更加濃郁誘人了!
“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寧不悔盯着不放。
娃娃立刻也湊上去,“這不是公子表兄給我準備的麽?”
屈胤心很嫌棄地說:“這可是三天前就要準備的東西,就算是給你準備的,我也可以偷偷吃一口吧?”說着,谄媚得看着屈胤祁。
那小眼神,好像是在說“你不給我吃我就搶”。
☆、羨慕嫉妒恨
羨慕嫉妒恨
娃娃比她手快,拿起碗就開吃,當然,吃了幾口,被驚豔地不想罷手之後,才想起來旁邊還有個人,轉向他,問:“要不,大叔你一起來分掉?這個看上去很不錯的樣子。”
屈胤祁笑了笑,毫不客氣擠進他們之間去。
花了大廚三天功夫做的東西,自然不會差!
後來,再想起那天四個人在花園裏瓜分掉一份佛跳牆的事情,娃娃總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那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不知道屈胤祁是真的偏袒娃娃,還是刻意要對她好,每一次吃飯,飯桌上她最喜歡的東西,最後都會進了她的飯碗,那個“始作俑者”無疑就是屈胤祁。
這一點,讓作為母親的沈一心很不開心——她肯定不高興了,本來是她的東西,現在都進了別人飯碗,這就算了,祁兒一點都不愛她這個娘親了,不好玩,不可愛!
“來,娃娃。”眼看着屈胤祁又把大雞腿給娃娃夾了過去。
“謝謝公子表兄。”娃娃大大方方地接過去,然後美美地咬了一大口。
沈一心只有幹瞪眼外加吞口水的份兒了。羨慕嫉妒恨!
屈再穎看她實在羨慕的不得了,就“好心”地給她夾了一大把青菜。
沈一心的心情立刻從晴轉陰,她又不是馬不是牛不是羊,為什麽每天要吃草啊?
別人家的孕婦不是都大魚*,生怕肚子裏的小孩子不夠吃的麽?
太欺負人了,沒天理了,嗚嗚……
娃娃吃的正開心的時候,不小心瞥見沈一心快哭了的表情,于是,忍痛把剩下一半的雞腿遞了過去,“姑姑夫人,給你吃吧。”
屈胤祁嘴角隐隐抽了抽,她還真行!
沈一心看見雞腿,瞬間就轉晴了,笑眯眯地拒絕:“沒事沒事,娃娃吃,娃娃是小孩子,正好補身體。”
娃娃露出笑容,毫不客氣地拿回來,就用力地咬上一大口。
沈一心直咽口水。
屈胤祁勤快地給娃娃夾菜,屈胤心也很歡樂地給寧不悔夾菜,當然,兄妹倆沒有忘記了祖母和爹娘,飯桌上其樂融融。
沈一心對着一大碗青菜,又委屈又難過地狠狠吃了一大口!
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才能到頭啊?
肚子裏的小家夥,你都比預計的時間晚了好久了,你就不能快點出來麽?你不出來我就沒東西吃了,小壞蛋!
********
半夜三更,夜深人靜。
天心閣裏早已熄滅了燭火,屈再穎和沈一心夫妻二人的房間,也寂靜一片。
突然——
身邊的人動了動,屈再穎忙坐起身。
沈一心扭頭看見起來的自家相公,扁扁嘴,手腳并用地爬起來,很委屈,“屈胤祁那小子,他可是我辛辛苦苦十月懷胎又死去活來才生下來的,這十八年來我養育他也很辛苦的!這小子,他居然有了女孩子就不要娘親了!”她睡覺睡一半,越想越不對,于是就起來了。
屈再穎起來點亮了燭火,才坐回去。
“你也覺得祁兒對娃娃真的很好對不對?我很吃醋耶!”沈一心對兒子那種厚此薄彼的做法很有意見呢,“你看,以前我們家的雞腿都是我的,那小子,自從小娃娃來了之後,他眼睛裏就沒有娘親了!太壞了!”
“一一。”
“為了他那件衣服,我可是花了好幾天才把那個‘祁’字繡上去的,這小子,居然為了娃娃,連追究都沒有追究!太沒心沒肺啦!”
重色輕母是不對沒錯,可她這麽後知後覺真的好麽?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三更了。
“這正好證明祁兒心胸寬廣。一一,現在夜已深了,你先休息吧。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
“不行啦!我越想越不對勁啊!祁兒是不是想把那個孩子帶回來當童養媳呀!你看他這麽大了還沒心上人呢!是不是喜歡上那個小娃娃了?!”
屈再穎嘴角抽了抽:一一,你真的是親娘麽?
這樣直言不諱,懷疑你的兒子有特別癖好,真的好麽?
“對了,我去問問娃娃,看她喜不喜歡我們家祁兒,如果祁兒也喜歡的話,我就把她留下來,反正那孩子也是我哥哥和嫂子他們收養的義女,只要把她養大十八歲就可以成親了……”沈一心自言自語中,突然才想到最重要的一點,“好像那個樣子祁兒要等很久,不過也沒關系,等十年也好過等一個根本還沒生出來的孩子好吧?”
這麽說來也是。只不過……這樣一廂情願的母親,令人傷腦筋。
“屈再穎,我想如廁。”沈一心話鋒一轉。
“不舒服麽?”屈再穎略感意外,同時他已經替她把脈查看她的情況了。
好像要拉粑粑一樣,十幾年前要生孩子好像也是這樣……沈一心難受地想起來。
被屈再穎急急按住她的手,“你別動,我馬上叫人過來,別動!”
☆、生孩子太危險
生孩子太危險
他甚至來不及穿上衣服,随手抓起屏風上的外衣便如閃電般沖出門去。
沈一心開始腹痛如絞,難受的要暈過去一樣,迷迷糊糊地似乎聽見外頭屬于她家相公屈再穎的喊聲:“來人!夫人要生了,馬上起來——”
叫聲幾乎吵醒了所有人。
一時間,整個府宅上上下下全都忙了起來。
娃娃睡眼惺忪的開門出來,聽見有人要生孩子,頓時來了精神,死活要跟着屈家兄妹一起來看熱鬧,寧不悔也靜悄悄地就出現了。
府裏的人,除了燒水、跑腿、打下手的,其他人都在天心閣的院子裏了。
這陣仗,就是皇宮裏皇後娘娘生孩子的情景,也不過如此了。
“大叔,姑姑什麽時候才能生出來呀?好像很危險。”娃娃在門口張望的太久,只能聽見裏面傳來的陣陣慘叫,心裏直發毛。
屈胤心說:“女人生孩子就是一只腳踏進鬼門關,我奶奶說的。不過有我父親在,沒事的。”
這麽恐怖?娃娃聽着慘叫聲,艱難吞了吞口水,從小腰包裏摸出塊方糖塞進口中。
“怎麽又在吃這個?”屈胤祁看見她的動作,微微皺了眉頭,“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不能再吃了麽,牙痛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等蛀牙你就知道有多難受了。”
大叔還真啰嗦,現在場面這麽緊張,她要是不吃點糖,會忍不住大叫的。
房間裏面的聲音實在太吓人,屈老夫人緊張地在門口轉的像只陀螺,來來回回地轉。
誰叫都停不下來,也就不敢再去打擾她老人家了。
“夫人這樣真的沒事麽?”半天沒說話的寧不悔突然開口。
屈胤祁和娃娃齊刷刷看了他一眼,卻不約而同的什麽都沒說。
只有屈胤心說道:“沒事的,有我父親在,母親一點事都不會有。”
話說這麽說沒錯,可是裏面的聲音也太吓人了,聽起來就像是出了人命一樣。
要是她長大以後嫁了人,生孩子也是這個樣子,那不就……
娃娃越想越覺得背後發冷,又摸了一塊方糖。
結果,才剛剛塞進嘴巴裏,背後被用力拍了一下,方糖就吐出來了。
不用想都知道是什麽人幹的好事!
“大叔,你幹什麽!”娃娃氣惱地大喊。
屈胤祁不答,順手把她的小腰包也給奪了過去,“從現在起,不準再吃這個東西。”
“憑什麽!”
屈胤祁雙手往胸前一橫,老神在在,“憑我現在是你的表兄,長兄如父。”
娃娃翻一記白眼,就放棄了從他那裏搶回腰包的打算了。
搶是搶不過他的,說也說不過,就連糖都沒得吃了!這什麽世道啊。
就在她一肚子郁悶之時,屋子裏的叫聲達到最高度,然後,尾随而來的是一聲宏亮的*哭聲,響徹夜空!
生了!
大家迫不及待地要沖進去,動作比人家慢的屈老夫人突然大叫一聲:“等一下!”吓得所有人連忙站住,朝她看去。
只見她老人家一本正經的說道:“當年一一就是一口氣生了祁兒跟心心,這一次不會也一口氣再生一對雙胞胎吧!”
衆人一排冷汗。天底下哪裏來那麽多雙胞胎?
最後,屈老夫人還是跑在了第一個。
因為年輕人們很自覺地尊老讓位。
當然,每個人都争着搶着要去抱剛剛出生的孩子,卻都插不上手,因為,作為奶奶的老夫人,一直把孩子緊緊抱住不肯撒手。
要不是屈再穎說時候不早,讓她老人家回去休息,她還不肯走呢。
孩子被屈胤祁接過,娃娃湊上去,左看右看,包在襁褓裏的孩子皺巴巴的,“好醜啊。”
屈胤心嫌棄地看着她,大有“你剛生出來也是這麽醜”的意思。
屈胤祁就幹脆多了,“你剛生出來也是這麽醜。”
親哥啊!居然把她的話就這麽說出來了。屈胤心頓時對自己的哥哥多了一抹崇拜之情。
娃娃偷偷地拉開小家夥的襁褓看,“居然是個小男孩耶,我以為會是個女娃娃。”
寧不悔也湊上前看了看,笑道:“他跟屈公子還有屈家主很相像,相信長大以後也會是個美男子吧。”
“寧公子過獎了。”屈再穎從裏面走出來,順手阖上了門。
屈家兄妹忙向他問安,寧不悔和娃娃也跟着問安,屈再穎僅是颔首示意,從屈胤祁手中接過小兒子,“這小子把他母親折騰的夠嗆,要好好教訓教訓才可以。”
娃娃趁着別人沒注意,偷偷從屈胤祁放在一邊的她的腰包裏面摸出一塊方糖趕緊丢進嘴裏,才若無其事地問道:“姑父,我一點都看不出來你還會接生。我一直以為你在裏面陪着姑姑呢。”
“你不知道我父親除了經商之外的另外一個身份麽?”
“是什麽?”
屈胤心的話到了嘴邊,還是決定吞回去,“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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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藥有眉目了
解藥有眉目了
娃娃也沒當回事,踮着腳要去看那個睡着的*,“姑父你別抱那麽高……”
屈再穎索性就把孩子塞給她,“如果你很喜歡他的話,我不介意由你把他養大再嫁給他。”
娃娃滿目疑惑地望着他。可那不就變成姐弟戀了麽?
她才不要一個比自己小的相公呢!
屈胤祁:父親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冷幽默了?
好冷!
“這個孩子要叫什麽?”寧不悔突然問道。
屈再穎笑笑,吟道:“學之上、言之下,無邊落梅蕭蕭下。”
這算是故作神秘麽?
屈胤心托腮想了半天,無奈地對上她家哥哥的笑容,父親又在給她出謎語玩了。可為什麽要把小弟弟的名字做成字謎?
寧不悔眼底閃過一抹光芒,卻沒說話。
屈胤祁卻是笑了笑,從娃娃懷裏接過了弟弟,“父親怎麽會給他起這麽秀氣的名字?”
娃娃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意思。
屈再穎卻說:“我希望他能對得起這個名字,如果真如你們母親十八年前所擔心的那樣,就有些無奈了。”
“母親擔心什麽?”心心很好奇。
屈再穎卻突然說道:“時間不早了,你們也應該休息了。”
一夜的忙碌,随着大家從天心閣離開各自回去而結束。
當然,回去的路上,娃娃一直不停的追問屈胤祁關于剛剛那個字謎,也就是出生不到半個時辰的那個小*的名字。
“到底是什麽字?”屈胤心半天也猜不出來,論舞刀弄槍她是不輸給別人啦,可放在猜字謎的時候,腦子顯然不是很靈光。
屈胤祁微微笑道,“是個‘棠’字,那句話是‘學之上、言之下、無邊落梅蕭蕭下’,拆開來看就是,學字的上部、言字的下部、梅字去一邊,最後按從上到下的順序進行排列,組合起來就是海棠的‘棠’字,所以我才會說父親怎麽會給他取這麽秀氣的名字。”
那個字是棠,所以,剛剛出生的那個小家夥,就叫屈胤棠咯?
屈胤心和娃娃不約而同對視一眼,同時腦補了一下,那個皺巴巴的小鬼和“棠”的結合,莫名的覺得一陣惡寒,為什麽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呢?
屈胤祁的視線,從屈胤心和娃娃身上略過,最後落在寧不悔臉上,他眼底正閃過一抹不明用意的光芒。
********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飯之後,屈再穎特意留下屈胤祁等四人,“娃娃所中的毒的解藥有了眉目,現在,要你們去走一趟。”
“父親,是舅母傳來的消息麽?”
“嗯,剛剛收到的飛鴿傳書,據說是仙水宮的知情人,不過只有一點線索,你們去了之後找你們行遠叔叔接應,具體的他會告訴你們。”
屈胤心聞言,第一個撲上去,“父親,你是說真的麽?娃娃她有救了麽?”
娃娃的秘密早就變成衆所周知的秘密了,所以,也沒有什麽可以避諱的了。
由于沖的太快,她居然踩到了自己剛剛吃的骨頭,整個人就往前摔去!
屈再穎身手敏捷,可是眼看着就要接住她的時候,卻反手一推,屈胤心又轉而撞向寧不悔。寧不悔伸手去接她,屈再穎卻再次捷足先登,将女兒拉回并且扶好。
娃娃看得花了眼,完全搞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寧公子,你若想站在我家女兒的身邊,就必須學會,在她有危險的第一時間保護她的安全,而不是無能為力。”屈再穎面無表情道。
屈胤心腦子一下子轉不過彎來,呆呆地看着他。
寧不悔繃着臉,沒開口。
現場氣氛一下子降到冰點。
屈再穎的嘴角輕輕一扯,露出無害的微笑,“怎麽,我只是開了個玩笑。你們當真了麽?”
呃……
“姑父,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娃娃一臉嫌棄,“您差點吓死我了。”
屈再穎聞言笑笑,彎腰寵溺地揉揉她的頭發,“小丫頭,你膽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小了?悄悄告訴你一句,我其實更期待你不叫我姑父。”
不叫姑父叫什麽?
“當然是叫父親了。”屈再穎輕易看穿了她的疑惑。
啊?什麽情況?
屈再穎滿眼笑意地道,“我有兩個兒子不是麽?你随便挑一個嫁不就好了?”
不是吧?
這種事情怎麽可以随便?
而且,相比起那個剛剛出生一天,還皺巴巴的小鬼,她還是更喜歡公子大叔呢!要選的話,也得選他呀!
屈胤祁:父親現在是牽線拉媒牽上瘾了吧?
********
幾天後。
屈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