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收畫
到了上午十點左右的時候大致上把這些包袱齋逛了個遍,沒什麽對的上眼的貨了,要麽是白井芯看不上眼,要麽就是對方開價太高,談不攏,兩個人溜溜達達的背着黑色的旅行包開始往回走,一開始圍了很多人的那個攤子已經散開了,畢竟三個多小時過去了,不過依然有一兩個人還在看那副畫,白井芯微微一笑拉着不太情願的趙悅佳走了過去。
“呦?兩位美女,又回來了?想再看看?”這攤主看了白井芯和趙悅佳一眼,頓時笑了,這古玩街出現兩個美女自然是讓人記得清楚了,而且趙悅佳手裏還抱着一個古董首飾盒,一看就值個幾萬塊,白井芯手裏還盤着一對耳墜,攤主現在看來這兩個美女都是行內人了,是真來買東西的,不是來這古玩街閑逛的。
我們先來說一說盤玉吧,所謂盤玉也叫養玉,是民間流傳的一種賞玩玉石的方法,通過盤玉可以使色澤晦暗的玉變得整舊如新,并使玉的顏色發生很大的變化,歷代玩玉石的行家都懂得盤玉,盤玉是一種功夫,就像是茶道似得,之所以盤玉是因為愛玉,愛到一種境界。
盤玉也是玉石愛好者的一大樂趣,貼身而藏,精心呵護,時常把玩,讓玉逐漸脫去粗糙的土殼,恢複玉本來的溫潤,靈性,色彩,盤玉的講究也有很多,盤不好會讓一塊美玉毀在自己手裏,清代的一位大收藏家劉大同曾經寫過一本古玉辨,裏面講到了三種盤玉的方法,一文盤,二武盤,三意盤。
文盤就是把玉器放入一個貼身的小布袋裏,藏在衣內,用人體恒定的溫度來養玉,一年之後再從布袋裏把玉拿出來放在手中把玩摩挲,直到玉器露出本來的光彩面目,文盤是十分費力和費時的,需要極高的耐心和極多的時間,所以說盤玉是一種功夫,不懂玉的人是不會理解的,就像是不懂茶的人,不明白為什麽喝口茶還要玩出那麽多花樣來,文盤普通的玉也要三五年,而入土時間長的古玉往往一盤就是十幾年甚至幾十年,有更久者甚至要盤一輩子,歷史上多久的是三代人盤一塊玉,可見這文盤的功夫有多麽吓人,至今南京博物館就藏有一塊清代出土的玉器,被盤玩的包漿锃亮,潤澤無比,這塊玉至少被盤玩了六十年以上。
武盤則是通過人為的力量不斷的盤完,讓玉盡快的露出本來面目,這種盤發一般都是玉石商人所用,古玉佩戴一年後硬度恢複,然後用舊顏色包裹,切忌不能用有顏色的布,要不然的話會讓玉石變色,雇請專人日夜不停的摩擦,玉器摩擦升溫,越來越熱,一段時間後換上新布,繼續摩擦,武盤時的高溫可以把玉器中的灰土快速的逼出來,色泌不斷的凝結,最後鮮亮如新,武盤一塊古玉一年左右就可以完成了,但是武盤是有缺點的,古玉不停的摩擦,經常是稍有不慎整塊玉就徹底毀于一旦,風險很高,如果是值錢的古玉可沒人敢用武盤的方法了。
至于第三種意盤就更加考究功夫和休養了,需要人一邊拿着玉器在手上慢慢盤玩,還要一邊想着玉的美德,不斷的從玉的美德中吸取精華,用玉來養自身的氣質,久而久之數十年後可以和玉達到一種人玉合一的境界,玉器得到了養護,而人也得到了氣質上的升華,意盤是一種極高的境界,很少有人可以做到,需要面壁的精神,有點類似于佛家的冥想,人盤玉,玉盤人,人玉合一,精神通靈,歷史上的很多文人尚且不能達到這種境界,更何況現在浮躁的都市人呢。
古玉多遭土的侵蝕,是需要盤的,就拿白井芯之前買的這對古玉耳墜來說吧,至少需要文盤個三四年才可以把這一對古玉耳墜恢複如新,當然了,到時候價格也會翻上幾翻了,白井芯之所以收這對古玉耳墜其實是有別的心思,她可不會為了一對幾萬塊的古玉耳墜文盤個三四年,沒那功夫,更沒有那心情,有三四年時間去撿漏還不知道賺多少錢呢。
“還沒賣出去呢?什麽價兒啊?”白井芯手裏盤着古玉耳墜,笑嘻嘻的開口說道,其實之前她都問過了,現在自然要再問一遍,看看攤主是不是想通了,不會再開邪價了,要不然可就沒得談了。
“一百二十萬,不貴吧?”攤主猶豫了一下後一咬牙報了個價,白井芯頓時就笑了,三個多小時前開價三百萬,現在降到一百二十萬了,其實白井芯也明白,肯定是他開邪價太高,把人都吓跑了,攤主也知道自己獅子大開口了,這回老實了很多。
“這位大哥,我們是真心實意的想買,可是你卻不想賣啊,先不說這幅畫是不是徐渭的真跡,光是這品相就夠要命的了,保存不當都成這副德行了,你認為還值一百二十萬麽?就算有可能真是徐渭的真跡也不會值這個價兒的”,趙悅佳也開口了,她們是買方,自然是極力的挑畫的缺點了。
“你出個價”,這攤主看了看白井芯和趙悅佳,覺得她們真有買的意思,想了想後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十二萬,這還不知道是不是徐渭的真跡,也許只是民國時期的一副仿作,要知道徐渭的畫仿作那麽多,如果這幅真是徐渭的真跡,那剛才那麽多人都看出來了,也不會都走掉了”,白井芯接口說道,一口氣把價格看到了十分之一,不算太狠,估計要是趙悅佳開口的話就是五萬塊了,白井芯畢竟剛進古玩圈,心還不夠狠啊。
“不行,十二萬可絕對不行,我收的時候也不止這個價兒啊”,攤主立刻搖頭搖手了,買賣雙方也開始了價格的拉鋸戰,不停的試探着對方的心理底線,別聽攤主說的好聽,這幅畫收的時候別說十二萬了,一萬二甚至是一千二收的都極有可能,甚至于更低,一兩百塊收上來的,畢竟古董這行當懂得人還是太少了。
軟磨硬泡,吹貶拉扯,一個小時的功夫攤主的價格降到了五十五萬,而白井芯這方也把價格升到了二十六萬,到了現在好像雙方感覺差不多了,開始了最後的總攻,這一個小時的時間前前後後又來了十幾撥人,看了畫後都覺得品相太差了,就算收了也沒什麽賺頭,直接離開了,也有的聽到白井芯趙悅佳和攤主的談價搖着頭走了,都認為不值當的。
“今兒個天也太熱了,大哥,實話說了吧,我們也談了一個多小時了,我最後出個底價,你要是覺得合适呢,這幅畫我們就收了,你要是覺得不合适呢,我們也不想再談了,沒意思了,二十八萬八千”,白井芯去買了三瓶冰凍綠茶,扔給了這攤主一瓶,随後她先擰開一瓶咕嘟嘟灌了起來,實在是說的口幹舌燥了,這買古玩不像買菜,十塊八塊的,這可是一開口就是多少萬啊。
Advertisement
攤主接過白井芯扔的那瓶綠茶也擰開咕嘟嘟灌了兩口,思考了起來,臉色不聽的變幻着,心裏也在掙紮着,他自然聽出白井芯的意思了,這個價已經是到達頂點了,所謂的沒意思很簡單,就是再高了她們也覺得虧本了,不劃算了,攤主也知道,到了這個價也差不多了,遇到別人也許還沒有這個價高呢,可是他也不甘心啊,好不容易收了一副好東西,這名家之作可不是大白菜,天天有啊。
“開心走吧,看來是沒得談了,說實話我覺得這幅破畫真不值這麽多,快走快走”,趙悅佳也感覺攤主的心裏差不多了,決定加一把火,給了白井芯一個眼色後上前拉着白井芯的手就要走,白井芯苦笑了一下做了個抱歉的表情,表示既然你不賣,那我們只好走了。
“等等!我。。。賣了”,兩個人走出了三步這攤主嘆了口氣終于開口了,白井芯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趙悅佳卻是苦笑着搖了搖頭,二十八萬八千啊,實在沒有什麽賺頭了,這畫的品相真是要命啊,其實攤主賣的主要原因還是不太确定這幅畫到底是不是徐渭的真跡,有人說是,也有人說不是,搞得他也糊塗了,他只是一個手古玩的攤販,又不是什麽名畫鑒定專家。
交易談成了,這攤主也把東西收了收,已經中午了,這包袱齋沒有幾個人了,逛的人也更少了,拿着畫就和白井芯趙悅佳往不遠處的銀行走去,轉賬交易,然後現場給畫,不到十分鐘就搞定了,攤主覺得值了,又是一筆小三十萬的進賬,白井芯也覺得賺了,這幅畫搞一搞說不定可以賣到三四百萬,只有趙悅佳不看好,覺得白井芯這個價格收有些太高了,沒什麽賺頭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