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神經病
王忱答應試鏡之後, 他原本還談得上輕松的日程, 突然變得緊張了。
畢竟沒有經過很系統的訓練, 王忱演戲憑借的全是多年前的舊記憶,還有這陣子跟同行那裏偷師來的技能。
高思源那邊明确說了幾段試鏡的時候可能會考驗的片段,于王忱而言, 單是背臺詞就是艱難的一關。
電影終究不像電視劇,後期有配音能夠拯救。臺詞也可以根據自己的習慣,進行一些小小的改變。然而, 電影考驗的不光是演員自身的臺詞功底, 更要對劇本所寫的字句,保持完全的尊重。演員理解不足、覺得拗口的詞句, 可能恰恰是編劇或者導演另有深意的設計。
再加上,得知有了寧頌, 還有很多其他實力派的演員一起競争這個角色。從沒有在選角上承受過壓力的王忱,第一次感受到了挑戰感。
但這樣的挑戰, 非但沒讓王忱知難而退,甚至更加熱血沸騰。
比起靠資源平平穩穩贏得一個角色,或者是通過不斷勾心鬥角, 獲取到全新的機會, 都比不上純粹靠演技來征服導演,更有意義了。
王忱不是得失心很重的性格,他并不畏懼拼命付出努力後,錯失機會。恰恰相反,這個過程本身, 就令王忱倍感愉悅。甚至可以說,是他想做演員最根本的原因。
拿到的劇本通讀了幾次以後,王忱開始對關鍵橋段進行了投入性的練習。
書架,冰箱,甚至秦閱一件熨好的西裝,都能成為王忱對話的道具。一開始秦閱還笑他在家神神叨叨的,像個精神病人。但到後面,王忱一邊表演體會,一邊不時地在劇本上寫筆記的樣子,反過來征服了秦閱。他開始尊重王忱突如其來的表演興致,有時候看到王忱在家裏自言自語地溫習臺詞,秦閱也會知趣地不做打擾,靜靜陪伴。
高思源導演回到北京的歸期定在了十一以後,試鏡的日期也随即通知到了各個演員手裏。王忱這邊得到的安排是在10月8日,也就是高導回來的第一天。白佳潤那邊得到了準确的消息,同天一起來試鏡的,便有寧頌和另兩位男演員。
王忱打電話問了問羅少新,“羅導,寧頌也想要這個角色的話,是不是我們其他人的可能性都小很多啊?他的演技您知道的……比別人我不敢說,但比寧頌,我可真是還有段距離啊。”
羅少新安慰道:“寧頌那邊檔期很緊張,不是特別合适,我聽說他自己對這個角色意願不是很強。是新藝那邊主動給他安排的,所以他未必會盡全力來演……高導只是考慮了他的人氣,但你也能看出來,這不是一部商業片,所以演員人氣,并不是關鍵因素。”
王忱聽了稍微放下點心。
趁高導回京還有段日子,開始更緊鑼密鼓地準備。
“頭兒?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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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閱回家的時候,正看見王忱蹲在客廳裏,擺出一個抽煙的姿勢,和家裏的沙發腿兒對話。
“……我不覺得累,在這邊挺好的,就是想我媽。”王忱盯着煙頭,輕描淡寫地說,并沒有因為秦閱進門,而打斷自己的練習。
秦閱換了鞋,就站在門口,不再往裏走,怕破壞王忱的情緒。
王忱也确實足夠專注,他長久地沉默着,眼神停留在并不存在的火苗上,眼神仿佛随着煙蒂的延長,也在一明一滅,半晌,王忱又扭頭,朝着沙發腿笑了笑,“你不想家啊?”
這就是戲中很簡單的一個場景,王忱有點捉摸不透為什麽高思源要挑這段做考驗。
但越是蹊跷,王忱就越覺得重要……沒有導演會在選角的時候下無用功,一個好的演員,就像是棋眼,關系到整局棋的輸贏。
緩了一會,王忱才從地上站起來,和秦閱打招呼,“怎麽今天下班兒這麽早?這還不到六點呢。”
“昨天剪輯讨論就結束了,他們返回去做片花和調整了,今天沒什麽事。”秦閱看王忱結束了才進來,他放下包,王忱便迎上來,兩人摟着接了個吻,“我看你這幾天一直在磨這段戲?臺詞不是挺熟的了?”
北京已經開始正式降溫了,秦閱身上帶着一股淡淡的寒氣,王忱低頭搓了搓對方的手,“找不到感覺,所以想多試試幾種不同的表演方法……你吃飯了嗎?”
“還沒有。”
“那咱們出去吃吧?我不想做飯。”
“行。”
秦閱先上樓換了身舒服點的衣服,重新下來,王忱已經拿了車鑰匙,在門口等他。秦閱愣了下,“要去哪兒吃?我以為你就想出門找個館子……”
“哎,想吃頓好的。”王忱晃了晃車鑰匙,“吃完飯還想看個電影,換換腦子。”
秦閱走上前搭住王忱肩膀,“行,聽你的。”
王忱拿了車鑰匙,那就是他想開車的意思。秦閱沒搶方向盤,任由王忱把車開了出去,一路往南開。過了秋分天黑得早了,這也意味着王忱不戴墨鏡口罩,在外面游蕩的時間增加了不少。
兩個人一路去了個離家不算太遠的商場,王忱查到了這邊有日料。車就在門口廣場的停車位放下,兩個人下了車,自然而然就牽起了手,直到進了商場才松開。
王忱戴了個口罩,跟秦閱一路直接上了頂層的美食中心。
既不是周末,又不是節日,商場裏人并不多。在北京戴個口罩倒不算引人注目,因此,王忱這一路走得雖然招搖,但還真沒什麽人注意他。
這種坦蕩感,不僅令王忱一陣輕松,秦閱的心裏更是舒服多了。
進日料店之前,秦閱趁人不注意,摸了下王忱的手腕。王忱晶亮亮的大眼睛立刻瞄了他一眼,說不上嗔怪還是贊許,不過很快,王忱也用手指勾了下秦閱的掌心。秦閱迅速抓住了這個調皮的手指,趁服務員找到空位出來帶路的空當,拎起王忱的手就親了一口。
這回王忱吓得不輕,使勁砸了下秦閱的肩膀,輕罵:“神經病!”
秦閱愉悅地低笑,服務員剛好這時候過來,微笑着說:“兩位先生,正好還有個包廂,您跟我來。”
兩人在包廂裏坐下了,王忱做主點了菜,服務員便退了出去。和式的小房間,氣氛溫馨又親近,王忱覺得很舒服,便摘下了口罩。
秦閱問他:“好久沒和你出來吃了,不是要減肥?突然又破戒。”
王忱伸了個懶腰,他跪坐着有點不習慣,索性盤腿下來,“每天不是在工作室,就是在家,感覺好久沒出來接接地氣兒了。我下午問了問白萦,她說如果演戲找不到感覺,就去換環境刷新一下腦子,我覺得挺有道理的。”
“你很喜歡這個劇本?”
“嗯,挺喜歡的。”王忱托着下巴,嘗試着和秦閱談了談他對人物的分析,“這是個……和我以前演過的角色有點像,但成長環境卻完全不同的人物,也是憨直,因為媽媽生病,就一門心思想多賺錢……那種多賺錢的心情啊,就是……活貔貅?看到錢就想往嘴裏撈,什麽活兒都接……但他媽早死了,他甚至都沒想過問問他姐,只給家裏寄錢,也不打電話,怕浪費錢。偶爾發一條短信給姐姐,聽到一句平安就夠了。”
王忱一邊說,一邊又陷進了人物的情緒裏。
他這幾天,不斷通過劇本來分析人物的情感,人物的動機,人物的想法。他第一次把自己要飾演的角色,十分立體的在自己腦海中塑造出來。
王忱自己想着,就忘了繼續要和秦閱說話。
秦閱察覺不大對,才在王忱面前打了個響指。
這一下,王忱突然醒了過來。
秦閱絲毫沒有因為王忱的走神而介意,反而坦然地說:“既然要換換腦子,就別停在一個地方打轉了……戴上口罩,估計該上菜了。”
王忱忽然意識到,秦閱是真的下定決心要接受他演員的身份了。
這段時間裏,秦閱非但沒有表露出自己在家裏鍛煉演技的反感,甚至還十分配合。王忱戴着口罩都忍不住笑彎了眼,眯着眼睛看秦閱。
秦閱彎下腰,手從桌子底下,摸到王忱的腳腕,捏了捏。
王忱身體一酥,往後躲開,問他:“你幹什麽!”
秦閱重新坐直身體,“提醒你,不要亂撩人……我要是硬了,在這裏也要辦了你。”
随着秦閱話音落定,推拉門“刷”地一下被打開,服務員端着餐食進來了。
王忱一下子耳根紅透,沒說話。
等菜上齊了才伸直腿踹了秦閱一腳,“老流氓,能不能有點正經的樣子。”
秦閱從容不迫地回答:“對着你,我很難正經啊。”
兩人有說有笑地吃了飯,又看了一場電影。
電影院黑暗的環境,讓王忱肆無忌憚地和秦閱擁抱,接吻。一部爆米花電影沒怎麽看明白,王忱親得嘴倒是快腫了。這種又是公衆環境,卻又是黑暗的情況,讓一直以來被迫壓抑關系,沒法大大方方一同出行的兩人,算是過了把瘾。最後王忱實在是要硬的趨勢攔不住,才按着秦閱不肯和他再靠近。兩個人呼吸起起伏伏,伴随着女主人公的哭號和嬌嗔,許久才平靜下來。
只好在兩人本來就是坐在情侶專座裏,兩側誰都看不見誰,估計也都是在親熱。出了放映廳王忱就重新把口罩戴上了,他和秦閱悄悄又牽了會手,走出影院的走廊才松開。
等回了家,秦閱和王忱總算放肆地把在影院裏沒敢做完的事情給做完。
第二天王忱沒工作,秦閱難得敞開了做,兩個人在床上搞得不盡興,秦閱又把王忱壓到了主卧的落地窗前。隔着一層透明的紗簾,從後面頂了進去。
王忱抓着簾子,想借力又不敢太使勁,生怕給拽壞了。別看這一層薄紗素素白白的沒什麽特點,當初兩人裝修的時候,王忱可是逛了好幾個家居市場,才找到這麽好料子的紗簾。觸手又軟又滑,白天既不遮光,又能避免外面的人看見室內,一舉兩得。王忱被秦閱頂得上半身貼着簾子,兩人上上下下的,王忱一點都不覺得磨。只嘴裏哎哎地亂叫,仰着脖子大口呼吸,生怕弄髒那簾子似的。
如此秦閱正好得意,摟着王忱肩膀,輕而易舉又能索吻。王忱本來就被幹得腿軟站不住,這麽一個長吻下來,他整個人都暈暈乎乎,身子往秦閱懷裏栽。
秦閱頂得又兇又狠,王忱喊着喊着就帶了哭腔,“不行了……不能在這裏,該……該把簾子弄髒了。”
他感覺快到了,想射,又不敢自己上手弄。秦閱蹭着他脖子,聳動了一會,才把人撈回床上,瘋狂沖刺結束戰局。
王忱歇了一會才去洗澡,扶着牆都站不住,最後喊秦閱過來放了水,泡了一會。
他洗好出來,但見秦閱逮着他又是精神勃發。
王忱也好久沒和秦閱做得這麽酣暢淋漓,身子軟,骨頭更軟,秦閱湊過來他就乖乖把腿分開了,兩個人又折騰了一輪。這輪鬧得更久,到後面王忱嗓子都喊啞了秦閱才徹底發洩完。
兩個人身體交纏着睡了,手臂緊摟着彼此,一點隔閡與間隙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