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信誓旦旦的幸福
秦閱的身體熾熱, 他緊貼着王忱時, 這熱度仿佛也源源不斷地傳染到王忱身上。
太暖了, 暖得像十年的回憶,令王忱不由自主便想擡起手,将這份回憶牢牢鎖進自己的臂膀。
王忱的手不受控制地觸碰到了秦閱的肌膚。
他先是試探地摸了摸秦閱的腰, 對方緊實的肌肉誘惑着他将不斷向上摸索,繼而摟住秦閱的背。
秦閱一直愛健身,體型塑造得不知要比王忱好上幾倍。他寬肩悍腰, 王忱記得他在出席紅毯場合的時候穿三件套西裝最好看。在細膩而挺括的西裝外套下, 還有一件緊身的馬甲。白色襯衫裏包裹着隐約能看出輪廓的胸肌,一條緞面的領結, 将那個只屬于王忱的肉體紮進封口,不容任何人觑視。
那時候王忱幾乎癡迷于解開秦閱領結的這一個步驟, 仿佛是拆開這世間只屬于他的禮物。
然而,一旦王忱解開了這個領結, 就如同打開了囚禁着猛獸的鐵籠。
就像是被啓動了一個特殊的信號般,秦閱便會再無顧忌,一把扯開自己的馬甲與襯衫扣子, 将衣服信手遠抛, 然後用那領結捆住王忱雙手,将這個故意放慢動作的壞家夥綁住,丢到床上,狠狠地教訓懲罰。
于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 最嚴肅正經的黑色領結,竟在王忱和秦閱眼裏慢慢沾上了一點情色的意味。
那曾是他們生活裏,不與旁人宣告也足以信誓旦旦的幸福。
王忱沒說話,就這樣抱着秦閱,摩挲着他滾燙的肌膚,緊實的背脊。
沒再針鋒相對的争吵,更沒有惡言相向的示威。
他一直以為,愛一個人,便會對這個人有無窮無盡的欲望。不論是床上酣暢淋漓的性欲,還是生活中蠻不講理的占有欲,那些看似超出理智掌控、恣意生長的情緒,全部都是來自于愛和渴望。
他先前惱怒秦閱的離開,是因為他從自己愛人身上再也感受不到被需求的存在,取而代之的竟是對方藏也藏不住的懷疑和考量。而如今,秦閱這樣肆無忌憚的吻,不肯放手的擁抱,不又正說明……他愛的那個人回來了,或者說,那個人對他的愛回來了。
王忱的手順着滑向秦閱的肩,秦閱的頸,最後小心翼翼地捧起了對方的臉。
他沒有立刻便去探察秦閱的雙眼,仿佛生怕再最後一次的嘗試中,又跌進一個莫不可測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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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秦閱卻好像猜到了他的心情一樣,蹭了蹭他的額頭,低聲說:“忱忱,看我,好不好?”
秦閱灼熱的呼吸掃過王忱的耳畔,那明顯裹挾了情欲的暗喘誘得王忱不得不擡起頭,迎上秦閱的視線。
那是能被他看懂的眼神。
熟悉的,纏綿的。
帶着點讨好與溫柔,還有一些令秦閱自己都不大适應的羞赧。
王忱不知道秦閱有什麽可害羞的,正當他疑惑地想問,秦閱的手卻暗地裏……,……揉了兩下,“忱忱……”
這個動作立刻激得王忱渾身上下都激靈起來,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都随着呼吸翕合着,敏感地等待秦閱的觸碰。
兩人離得已經不能再近了,再近一點,他們就将合二為一。
然而秦閱卻一改往日在性事上的粗蠻與急躁,只啄着王忱的唇峰,一點點地吻,一句句地問:“你想不想要?”
王忱的身體不再冷了,反而像熟透的蝦變得紅彤彤的。
他的手在不知覺中已經被秦閱從肩上扒了下來按在牆上,舉過頭頂,而秦閱的手也已經利索又熟稔地去解王忱的腰帶了。
“等……等等!”好在王忱還剩下一點理智,他縮了下肩,堪堪躲過秦閱的一個吻,“我要洗澡!”
他收工就直接去殺青宴了,珠海11月的白天仍是熱的,拍了一上午的戲,歌廳裏又喝酒又跳舞的玩了一晚上,王忱想就知道自己身上有多髒。自己髒就算了,秦閱還有潔癖,這要是打開腿硬讓他上了,和讓秦閱強奸一團泥有什麽區別?
可秦閱已經被壓抑得有些急躁了,他舔了下王忱最敏感的耳朵,貼着他說:“我不嫌你。”
“我不,我要洗澡,不洗就不做了。”
“……”秦閱頓了下,轉瞬又笑了,“那就一起洗。”
說完,他反手拉開了兩人身側的門,直接推着王忱進到了浴室裏。
王忱眼疾手快,按開了浴室的燈。
一下子,兩人面前終于光芒大亮。
秦閱線條清晰的肌肉,王忱漲紅的臉,還有鏡子裏倒映着,兩人勾纏的身體,都暴露在了彼此眼中。
王忱又往後倒退了兩步,擡腳邁進浴缸裏,秦閱緊接着就踩進來,還不忘故意在王忱的腳背上蹭了蹭。
兩人目光在這一刻下意識的交彙,是暧昧而激動的,帶着這幾個月來緊繃而收斂的情感,大起大落、失而複得的欣喜,都在這一刻飽漲在兩人心間。
“王忱。”秦閱盯着眼前的面孔,本該是陌生的,卻又變得熟悉而親切的那個人,因為一雙眼,因為一個靈魂,站在眼前的人,便有着那麽多截然不同的意義,“王忱。”
他又喊了一聲。
王忱剎那間鼻頭酸熱,眼眶發紅,很努力才忍住沒掉出一滴淚。
這才是他的名字啊。
這才是他死而複生,重回這人間最重要的意義啊。
“還愛我嗎?”王忱仰着頭,明知道答案卻還要固執地問。
秦閱再次低頭蹭了蹭他,嘴角有笑。不擅于表白的男人至少還是會說這一句最不能錯過的話,“愛你,我當然愛你。”
說完這一句,秦閱便猛地打開了王忱身後淋浴的開關。
溫熱的水兜頭澆在兩人身上,同時打濕了彼此的衣衫。王忱迫不及待去解秦閱的腰帶,秦閱則一把撩起了王忱的襯衫。
王忱将人按在瓷磚上,吻他精致的五官,他的眉心,他的眼睫,他的鼻梁,他的唇峰,仿佛要将這張臉連同這十年的記憶一起重新存進腦海。
王忱緊緊地摟住秦閱的腰,一點都不肯松開。
肌膚相接的充實感仿佛讓他又回到了十年前,第一次被秦閱吻住的那一天。
在熱水蒸騰的霧氣裏,時光變了,人變了,但這份恨不得将人揉進懷裏的執念與情熱,卻從十年以前,到十年之後,都不曾改變。
在浴室裏的性愛對兩人而言都有不同的意義,在花灑落下的溫暖水幕裏,兩人連擁抱都格外用力,接吻愈加深入,王忱的手死死攀住秦閱的肩,像是攀着這十年的回憶,一星一點都不肯漏掉,恨不得将兩人在一起每段時光,都镌刻在腦海中。擂鼓般的心跳持續響在王忱耳邊,秦閱吻得越久,王忱心跳得便越來越快。
他但覺眼前也變得迷離,飛濺在秦閱肩頭的水珠恍似被放大無數倍似的沖着他的眼睛就飄了過來。
王忱下意識歪頭想躲,秦閱卻扣住他的後腦,不許他動,反倒将這個吻粘得更久了。
身體仿佛在巨大的誘惑下瘋狂的失控。
王忱唯一能做的便是死死巴在秦閱的身體上,不讓自己滑下去。
好在,秦閱一直是他最有力的支撐,他從不松開手,一旦抱住,就再不叫人從自己的懷裏逃脫。
不知道是這樣久別重逢的親熱,還是浴室裏熱水不斷侵略的氧氣,王忱但覺自己在這樣的抵死纏綿裏,呼吸都變得局促起來。
恍似窒息般的吻讓他不得不躲開秦閱的追逐,把臉朝向瓷磚貼的牆,大口大口的呼吸。
秦閱以為他是情熱,便咬了咬王忱的耳朵,嘗試着……。然而,這終究是一副從未向秦閱展開過的身體,秦閱……格外艱澀。好在王忱想起了什麽,他反手摸了摸秦閱的頸,暗示地說:“酒店床頭櫃上,有油和套子。”
秦閱頓了下,目光勾着王忱的臉,舍不得挪開,他問:“回床上嗎?”
王忱倒有些沉溺于這樣恍惚游離的狀态,“不,你拿過來吧。”
秦閱無奈地……,又啄着王忱的嘴唇,用牙齒輕輕地在他唇峰上一磨,“就知道折騰我。”
說完,他才在王忱笑嘻嘻的面孔裏,艱難地抽身而退。
身後淋浴的熱水還嘩嘩響着,秦閱随手抓了浴巾在腰上圍了下,便拉開門走出衛生間,大步走到床頭去拿王忱要的東西。
可誰知,還沒等秦閱折返回來,他便聽到浴室裏響起“咚”的一聲。
秦閱腳步一頓,心裏“咯噔”一下。
他風似的地奔回浴室旁,猛地拉開門。
但見王忱臉色虛白地倒在了浴缸裏,冷漠的花灑仍源源不斷地向外湧出熱水,在浴缸裏快速地積湧起來,仿佛要将裏面的人,整個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