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宴禹沒有看聞延表情,他目視火盆,只看到聞延手僵在那處,不一會,就縮了回去。不能說宴禹心中沒有期待。他期待聞延反駁。可什麽也沒有,等他擡眼時,聞延面無表情,也沒應答,好的壞的預測,都沒發生。
就像輕輕翻了個頁,掌握主動權的人想,被動的人,只能妥協。宴禹沒有追問下去,要說他游戲人間多年,學的最深的便是懂得點到為止,不要逾越,不要強求,不讓自己變得不堪,就像那次生日派對,那泳池邊對聞延滿是占有欲的男孩一樣,徒留笑柄。
其實他們倆沒有區別,只是他緣分較深,和聞延多有接觸,更得來意外之喜,畢竟能讓聞爺千山萬水來尋,份量較普通炮友更深一層,也就那麽一層罷了。他正胡思亂想,卻聽聞延道了一句:“我沒誤會。”一句似是而非的話,若有深意。
沒來的深想,就聽聞延繼續道:“你奶奶人真的很好,她很愛你。”宴禹見聞延摸着手上那串桃木珠子,戲谑道:“羨慕?”聞延點頭,凝視着宴禹,有些較真:“是有些羨慕,她和我說了很多,說如果你晚上睡不好,讓我給你撓撓背。”說着,聞延像是有點忍不住笑。
宴禹有些不自在地摸摸臉:“小時候的事了,現在不這樣了。”聞延唇邊的笑在視線落到宴禹臉上的那一刻,徹底綻開。聞延擡起手,拇指壓在宴禹臉頰上,微微用力擦拭:“臉上黑了。”
一擦即離,聞延說怕過于親密,晚上老師來夢中尋他,怪他拐了他兒子,宴禹若有所思,回道:“你拐了嗎?”聞延笑盈盈,四兩撥千斤:“你說呢?”宴禹略不是滋味的咂咂嘴,段位太高,看不清心思。除卻那次情感波動,因他見宣哲晚歸,脖子還有暧昧痕跡。其餘的,倒沒察覺過更明顯的反應。
難不成那次真的只是為了宣哲才生的氣,不是因為吃他醋?這麽想着,宴禹也有點氣了。他不是滋味地說:“你來找我做什麽,采風看景?”家鄉地段位置好,高山流水,古鎮小橋,旅游季時人也挺多,熙熙攘攘,熱熱鬧鬧。老太太還編過小玩意兒,去鎮上賣。
怎知一直拐彎抹角的聞延卻給他來了記直球:“只是來找你而已。”宴禹壓抑心中微喜,面上卻不顯,好似玩笑話般道:“知道了,公平起見,下次你回家,記得捎上我。”
宴禹讓聞延替他插了嫩枝,他自己在原地燒紙錢,不經意間,卻見聞延剛剛蹲過的地方,一小塊草坪被拔空了,泥土翻攪而出,顯然被人很粗暴地對待過。他盯着那草地,再看看聞延背影,心裏的小燈泡,忽地就亮堂起來。這時,老太太從他爺爺那邊過來,雙眼通紅,到他爸面前,眼淚更是止不住。聞延體貼地往外走了幾步,讓宴禹扶着奶奶,小聲安慰。
直到陽光西斜,火盆熄滅,他們才收拾着東西,準備返程。回去路上,依舊是聞延背着老太太,走了一路。雖然聞延說自己體力好,不礙事,可到家的時候,宴禹能看見聞延雙手微微打顫,用力過度,現在肯定已經酸到麻木了。
他好心拿着藥油,想去給聞延搓搓肌肉,怎知吃了個閉門羹。聞延在浴室,不給他開門。宴禹只好說:“我沒有要進去,我就在外面等你出來。”聞延的聲音從浴室裏悶悶傳來:“那也不行,影響不好。”
直到晚上,宴禹洗漱好,去房間尋老太太,怎知老人家讓他回房睡,昨晚宴禹待在她這,她一晚上沒睡好。被嫌棄的孫孫有些失落,臨到出門前還頻頻回頭望,不敢相信自己算的上被趕出這個房間。
忽地,老太太開口叫住他,宴禹立刻回頭,喜笑顏開:“我就知道林女士舍不得我!”怎知老太太伸出右手,只問:“玉佩呢,快取下來,戴久了不好。”宴禹把脖子上的取下來,他随口問了句,給聞延的桃木珠子呢,要不要讓人取下來。
老太太不客氣道:“還用你說,他剛到家,我就讓他取下來了,人家一天都辛苦了,你今晚老實點,別吵到小延了。”宴禹:“……”這就小延上了?我還是不是你愛的孫孫了,你現在是不是更喜歡他,你們這樣我要不高心了!
一連串幼稚的想法從心頭掠過,但宴禹還是克制地幹咳一聲,道了聲晚安,便關上門,上樓尋那拐走他奶奶心的聞延去了。剛推開房門,就見聞延坐在窗邊,開着窗子抽煙,聽到聲音,略有驚訝地擡眼看來。宴禹反手鎖上房門,問道:“怎麽這幅表情,怕我對你做什麽?”
聞延自在地舒展雙腿,背靠窗面,從容道:“那倒沒有,只是沒想到你今晚要在這歇着。”宴禹在老太太面前裝了幾天乖,因為怕被嗅到身上煙味,都不敢多抽,如今饞得慌,看到聞延手頭夾的煙,雙眼發亮,他嗅着味上前,坐在聞延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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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起聞延的手,先在腕骨處親了口,纏綿地往食指中指上走,舌尖在指腹間輕佻地來回撥了一下,将煙納入嘴中,他略帶陶醉地深吸一口,神情滿足不已。不知是不是別人的更好,宴禹覺得這味道實在不錯,于是問了嘴牌子。聞延從口袋掏出,紙盒面标着apollo,宴禹抽過,但體驗沒目前的好。
聞延勾唇,捧起他的臉,拇指壓入他的下唇,觸碰到濕潤,才将将抽離:“這麽喜歡?”宴禹抽出嘴裏的煙,舔了口聞延指腹,挑眉道:“過你嘴的,我都喜歡。”聞延哦了一聲,傾身靠前,将他嘴裏剛呼出的白霧堵了回去,宴禹托着聞延的後腦勺,反客為主,将人壓在窗臺上,噬咬其雙唇,直到手頭的煙燃到指縫,帶來刺痛,他才動情地停下,微微喘着氣。
扔了煙,宴禹還想繼續,卻被聞延揪着身上的衣服往後扯,他有些疑惑,熱乎乎的氣喘在聞延臉上,還想往前湊,結果被躲開了。宴禹勉強自己鎮定下來,他坐回原位,有些不高心地抓了把頭發:“不帶這樣的。”
只聽聞延笑聲爽朗,說老房子隔音不好,大晚上不要驚吓老人家,年輕人縱欲不好。這話從聞延嘴裏說出來,比那句影響不好還要可笑。可惜宴禹還真的被唬住了,畢竟老太太才剛接受他出櫃的事情,再讓她發現點別的,無法想象。
可偏偏有些不甘心,卻又不知那點不悅從何而來,只是有些焦躁,心頭亂得很。聞延探身從旁邊桌上捏來一張一寸照,和宴禹說:“我剛發現了個好東西。”宴禹皺眉,接過來看,卻是幼時的自己,肉嘟嘟的臉,額頭還有一點紅。
聞延問他,還有沒有別的。宴禹點頭,當然有。他起身到書桌前翻出相冊,打開一看,就見一張十來歲的照片,照片裏的他戴着草帽,舉着魚竿,坐在岸邊笑得特開心。宴禹忘了什麽時候照的,只覺得照片裏的人笑的特傻。不料,聞延接過那本相冊,随手就翻到他高中的照片。
裏頭的宴禹臉上未褪青澀。宴禹覺得怪不好意思,想伸手奪過來,卻被聞延反手推到書桌上,他有些吃驚,卻見聞延壞笑着沉下身體,跪在他的胯間,手探入他寬松的四角褲,往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