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和太子會合
別人不會認為他刺殺的目标是薛艾,只會認為是馮靜蘇。藩王刺殺公主,這種事怎麽說呢,在民間,這就是叔叔要殺侄女,在皇家,這就是藩王挑戰皇權,怎麽都說不過去的。
“王爺,這件事如果傳進了京城,可就不得了了。”莊若煙嬌滴滴地偎在安王懷裏,春蔥一般的手指拈着一顆葡萄塞進了安王的嘴裏。
安王将她攬住,低頭吻住她,将葡萄喂進了她的嘴裏。
“你有什麽主意?”美色在前,安王的腦子有些不好使。
莊若煙的眸色微沉,“事已至此,王爺,您就不該讓她們活着回京。”
安王的手已經探進了她的衣襟裏,“好,都聽你的。”
莊若煙露出微笑,柔軟的身子蛇一樣纏住了安王。
望山鎮,陸水已經帶人将附近查了一遍,摸到了幾個鬼鬼祟祟跟蹤盯梢的,一并捆了帶到客棧裏。
白衣侍衛也在水裏發現了蒙汗藥,将客棧老板抓來審問,發現老板确實不知情,應該是那幾個跟蹤盯梢的幹的。
到了晚飯前,一軒過來回話,拷問有了結果,刺客是安王的人。
“如果你來做決定,你會怎麽做?”房間裏,馮靜蘇躺在床上,看着身邊的薛艾問。
薛艾拿着木梳梳着自己的長發,樣子格外柔婉。“我覺得安王不會輕易罷手的。這次不是為了殺我,是為了堵住我們的嘴,不讓這件事傳到陛下耳中。”她摸着自己的下巴,“如果我是安王,大概會想辦法不讓我們活着回京。”
馮靜蘇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小艾,怕不怕?”
薛艾搖頭,“跟着你,我什麽都不怕。我只是擔心你,這原本是我的麻煩。”
她話音未落,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她皺起眉,“壞!”
“叫你胡說!”馮靜蘇板起臉,“你為了我才做這顆攪動京城湖面的石子,我自然該保護你。再說,就算你什麽都沒做,我不是還得保護你,誰讓你是我的小狐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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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艾噘着嘴,躺在馮靜蘇身邊,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屁股上,“好疼的。”
“咳……”馮靜蘇尴尬地咳了一聲,這只狐貍怕是要成精,就可勁撩吧。
馮靜蘇一行人在望山鎮待了兩天,除了最初的那些人之外,并沒有其他的襲擊。但是就在第三天早晨,消息傳來,太子在司陽城裏遇襲了。
傳遞消息的陸水道:“襲擊太子的人數不多,但各個都是高手,太子那邊準備不及,我們在太子身邊的人已經出手了。”
馮靜蘇一邊通知玉姝玉妍收拾東西,準備随時離開,一邊思考這次遇襲到底是真還是假。
這些侍衛是她訓練出來的,她清楚這些人雖然能力上還有欠缺,但是已經比尋常侍衛優秀很多。有她的命令在,如果太子那邊不是情況确實危急,他們是不會出手的。
很快,兩輛馬車離開了望山鎮,去了司陽城。走到路上,兩輛馬車踩到了雷火彈,直接被炸得四分五裂。好在車夫機靈,只是受了傷,都還保住了命。
随同馬車被炸碎的還有車裏的人。兩個車夫昏迷了一會兒,自己醒了。兩人看到四碎的殘肢,吓得哭爹喊娘地相互攙扶着往來時的路跑去。又過了一會兒,才有人湊近了查看馬車的情況。待看到屍體的殘肢碎屑,這些人全都吐了,一個個面色鐵青地跑回去複命,任務完成。
被炸死的當然不可能是馮靜蘇和薛艾,馬車裏裝的就是抓住的那些刺客,審問完就沒用了,剛好做個替身充充場面。
當得知馬車被炸,馮靜蘇的眼眸眯起,她料到這一路上會有埋伏,可是怎麽也沒想到會用雷火彈。這種東西不是深仇大恨絕對用不着。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是要屍骨無存啊。
“看來你分析的是對的,安王根本就不可能讓我們活着回宮。”馮靜蘇讓玉姝找一條長一些的帶子,她要帶着薛艾進入司陽城。
玉姝很快找來帶子,薛艾一臉懵地看着,不明白要做什麽。
“過來。”馮靜蘇讓薛艾站到自己身後,她将兩人綁在了一起。“我背着你走。”
薛艾臉紅了,小聲道:“我好重的。”
“就你那小身板?”馮靜蘇笑,“真會高估自己。”
薛艾剛要反駁,就聽馮靜蘇又道:“抓緊我。”她立刻抱緊了馮靜蘇的脖子。
馮靜蘇回頭,“你別一激動勒死我啊。”
“不會的。”薛艾的眼睛盯着馮靜蘇雪玉一般的脖頸,咽了咽口水。
玉姝在旁邊着急,“公主,奴婢怎麽辦?”
“你和玉妍護着夢安和小朵随着侍衛行動,安全為主。進了城就去找太子,我們在那裏會合。”
其實馮靜蘇這樣帶着薛艾單獨行動的危險性非常大,一旦遇到襲擊,馮靜蘇難以分身不說,還會因為薛艾影響自己的注意力,最正确的做法是将薛艾和侍衛們放在一起,這樣更加穩妥一點。不過馮靜蘇現在根本不放心将薛艾交給任何人,必須帶在身邊。
兩人根本沒走官道,從樹林裏橫穿過去。馮靜蘇也不是背着薛艾走,她在飛。薛艾閉着眼睛,只能聽見耳邊呼呼的風聲,不用看也知道馮靜蘇的前進速度有多快。
“你怕不怕?”馮靜蘇站在一棵大樹上問。
“我說了,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薛艾說得硬氣,可是抓着馮靜蘇的小手卻在微微顫抖。
馮靜蘇也不說破,看清楚前面的方向,她帶着薛艾又飛了起來。
司陽城,太子遇襲是真的。不過這些襲擊者只有在最開始時真刀真槍地打,等馮靜蘇帶的侍衛們露面,襲擊者就不襲擊太子而和侍衛們打起來了。太子一方的人打着打着發現自己變成了觀衆,一個個都感到莫名其妙。
馮靜蘇進城時,襲擊已經結束。襲擊者在和侍衛們纏鬥了一會兒後,全都跑了。侍衛們要是到了這個時候還不知道自己中計了,那就是群傻子了。
他們是不能見光的,結果第一次實際執行任務就見了光,還是被人引出來的,這就是活生生地打臉。負責帶隊的侍衛尚陽一聲口哨,侍衛們很快全都消失了。
太子一方看看這邊,襲擊者全跑了,看看那邊,幫忙的人也沒影了。就剩下他們這些看熱鬧的留在原地,有風吹過,太子覺得自己才是被人耍的那個。這明顯就是拿自己當誘餌在釣魚!
他帶着人剛剛回到臨時的居所,一個養老官員的別院,叫得宜居,就聽見有人來報,雲逸公主求見。
“雲逸?她怎麽會在這?”太子趕緊吩咐讓馮靜蘇進來。
很快,馮靜蘇和薛艾兩人走了進來。太子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薛艾的身上,許久不見,這小美人又漂亮了。上次圍場相見的時候,只覺得美确實是美,但是有些青澀,和莊若水比起來根本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不過才過了半年,再看到卻覺得她多了一些女人味。果然女大十八變啊!
薛艾躲在馮靜蘇的身後,太子的目光讓她不舒服。她清楚目前自己這邊情況兇險,和太子綁在一起是最好的選擇。
見禮過後,太子問:“雲逸,你和薛三小姐怎麽會到司陽來?”
馮靜蘇笑道:“我們是追着太子出來的。我在京城待悶了,想出來玩,父皇不放心,我求了好久,父皇才準我出來。不過讓我過來找你,說有什麽危險,你能幫我。”
這話太子當然是不信的,不過他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他認為,這是皇帝對他的不信任,所以派了馮靜蘇過來監督他。
“你們就兩個人來的?都沒帶宮女侍衛嗎?”好歹是公主出行,就算是私下的,也不能就兩個人溜達出來,逛街都沒這麽随意的。
說到這裏,馮靜蘇的神情突然嚴肅起來,“聽說剛剛太子遇襲了?”
太子聞言心中一動,那兩撥人裏,會不會有一撥是馮靜蘇的人呢?“正是,我才剛剛回來,正要嚴查此事。”
馮靜蘇看了一眼薛艾,薛艾露出極為害怕的模樣,抓着馮靜蘇的手臂非常不安。
太子一看,皺眉問:“莫非你們也遇到了?”
“是的,我們就在距離這裏五裏外的望山鎮遇襲,要不是我還會點武功,恐怕太子就只能為我們收屍了。”
太子“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太不像話了!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竟然有這麽大的膽子,是要謀反嗎?”他氣得霍然站起身,“我會嚴查這件事。雲逸,三小姐,你們就在這裏住下,這件事我會處理。”太子的怒火有一半是演給薛艾看的。這就是男人的通病,總要在心儀的女子面前表現出自己的強有力。薛艾可是他未過門的側妃,他要是連自己的側妃都保不住,那還是男人嗎?
薛艾只是裝作害怕,揪着馮靜蘇的衣襟不放。
馮靜蘇道:“太子,薛三小姐被吓壞了,不敢一個人睡,把她和我安排在一個房間可好?”
太子看了一眼薛艾受驚吓的樣子,心裏着實心疼了一下,“好,有勞妹妹照顧了。”
兩人被安排在西跨院,這裏離後面的花園比較近,适合女眷居住。
雖然暫時安全,可是薛艾的心情絲毫不見放松,她只是不想被馮靜蘇發現,一直強裝鎮定。
馮靜蘇在周圍轉了一圈後回來,看到薛艾露出的笑臉,她擺手,“別裝了,你心裏緊張得不得了。怕見太子是不是?”
心事被說破,薛艾這才苦着臉說:“蘇姐姐,我真的很怕見太子,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不懷好意。”其實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她的身份,她是被指婚給太子的人,雖然沒有過門,那也是皇家的人,如今兩人基本就等于夫妻,如果太子真的強行無禮對她做了什麽,她就算鬧到皇帝面前也沒用。這才是她最害怕的。
馮靜蘇過來将她拉進懷裏,“別怕,現在我會時時守着你,等玉妍她們來了,就有她們守着你,總之不會讓你獨自一個人待着,免得給太子留下空子。”薛艾的擔心也是她的擔心。她不可能只守着薛艾什麽都不做,目前只能等,等玉姝玉妍盡快趕到。
太子查人很快有了結果,是城外山裏的一群土匪,官府去把土匪窩端了,把人抓了,這事基本就算了結了。就算太子不滿,無非就是再抓一些替死鬼罷了。強龍不壓地頭蛇,太子也明白這個道理。而且他的主要差事是查看河堤修築情況,這才是正事。
有了去年的甜頭,今年他還是先找了一些修築的不合格的堤壩大做文章,雷厲風行地撤了幾個小官員,又在大堤上當衆表态,要修好堤壩,要保護百姓的家園。一時間群情振奮,太子的賢名遠播。
玉姝玉妍在第二天趕到了得宜居,馮靜蘇終于能騰出手來跑一趟安王府了。
安王府并不在司陽城裏,在距離司陽城四十裏外的方都城。馮靜蘇趕到安王府的時候已經是黃昏,她在外面吃了頓飯,等到掌燈才溜了進去。
安王此刻就在莊若煙的房間裏,當他得知馮靜蘇和薛艾已經被炸死的消息後,徹底放了心。莊若煙辦成了這件事,對娘家有了交代,也愈發盡心地服侍起安王了。
剛剛掌燈,兩人就在床上糾纏起來。馮靜蘇皺着眉,心說自己好歹也是個姑娘家,這種事就不要旁觀了。她蹲在房頂上研究安王府的結構,發現這竟然是個按照八卦陣法建造的府邸。她摸着下巴,努力回想在書院裏玄堂謝玉裳教的那些五行八卦的知識,她學什麽都很用心,奈何師父江封憫總說這些都是江湖算命的才學,學這個就是浪費時間,總是幫她翹課去練功,所以她學得斷斷續續的,很多知識都連不起來。為此謝玉裳看見江封憫就說她印堂發黑,反正一年中,她師父的印堂有大半年都是發黑的。
反正等着房間裏兩個人完事還有一段時間,馮靜蘇就按照自己那一星半點的玄學知識一點點辨認,終于看出安王的正院就坐落在乾卦上。有這個發現就夠了,馮靜蘇冷笑,安王叔,你等着被抄家吧。
第二天一早,安王醒來,轉頭看着躺在自己懷裏的莊若煙嬌美白皙的身子,忍不住伸手去摸。莊若煙擡起頭,朝着安王妩媚嬌羞的一笑,安王覺得自己的身體又蠢蠢欲動了。然而莊若煙的笑容瞬間凝結,她伸出顫抖的手,指着安王的頭頂,“王……王爺……”
安王被吓了一跳,趕緊擡頭,就見自己頭頂的床幔上用匕首釘着一張紙,紙上八個大字:“行刺儲君,削爵抄家。”
安王頓時一點睡意都沒有了,且不說這紙上的內容,就是想想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來用匕首将紙釘在他腦袋旁邊,這一點就讓他吓得不行。安王趕緊讓人調查,可惜馮靜蘇早就回了司陽城。
在馮靜蘇離開的時候,薛艾哪裏都不去,連房間都不出。太子在外面演戲回來,一閑下來确實很想薛艾,哪怕只是看看她,說說話都是好的。可惜薛艾整天都悶在房間裏,太子派人去請,收到的回話是薛艾受了驚吓,精神不濟,需要卧床休息。太子送東西薛艾就收着,反正人絕對不出去,這樣太子也沒轍,總不能闖進去吧。
要知道如果那是薛艾的房間他硬闖也無妨,最多就是被說無禮,無禮就無禮,都是自己的側妃了,早一天晚一天也沒多大區別,但那裏還住着馮靜蘇,這可就讓太子望而卻步了。哥哥硬闖妹妹閨房,這要是傳出去,別說是皇家,就是尋常百姓家也不會容許這種事的。太子現在特別後悔讓薛艾和馮靜蘇住在一起,如今自己只能幹瞪眼。
薛艾悶在房間裏哪裏都不去,倒也沒閑着,她一直在梳理這件事情,目前來看要殺自己的人是安王派來的,安王和自己,和薛家都沒有什麽利益關系,之所以會這樣做應該就是莊家授意。可是安王作為一個藩王,為什麽會聽莊家的話呢?一方面是因為莊若煙的枕邊風,另一方面,安王絕對有所圖,而且他所圖的不在這裏,在京城,并且是莊家能夠幫上忙的,否則莊家和安王的這次聯手就顯得太突然了,因為他們早就聯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