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全員回京
帳篷外的三個丫頭聽見裏面漸漸沒有了聲音,忍不住探進來三個腦袋,發現兩個主子竟然同床共枕了,三個丫頭趕緊縮了腦袋,互相看了一眼,都覺得有些尴尬。
其實女子之間睡在一張床上并沒有什麽,尋常閨蜜做客不回家時,也是這樣睡在一起的,倒是顯得親密。但是此刻的三個丫頭都清楚,裏面這兩位的情況根本就不一樣。
兩人這一覺睡了半個多時辰,馮靜蘇難得睡得這麽安心,懷裏的小狐貍暖暖的,軟軟的,抱起來的感覺不要太好,就連胳膊上的傷都不覺得痛了。
馮靜蘇醒來,看見薛艾正在認真地看着自己,一臉幸福的癡呆樣。
“你幹嘛?”馮靜蘇問。
薛艾笑得很傻,“就是覺得很不真實,像做夢一樣。”
馮靜蘇也笑了,右手将薛艾攬進懷裏,“這樣你就滿足了?”
薛艾将頭放在她的胸前,“是的,這樣我就滿足了。”她忽又擡起頭,“我知道蘇姐姐不會滿足的,所以我會努力,幫你制造更多的機會。”她始終沒有忘記自己是一顆石子,肩負着攪動京城局勢的重任。
馮靜蘇摸着她的頭,“保護好自己,不要太辛苦。”
薛艾搖頭,“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不理會這邊兩人的膩膩歪歪,且說皇帝回到自己的營帳,立刻下令嚴查刺客一事。顯然這些刺客必然是有內應的,否則圍場周圍早已經戒嚴,刺客根本進不來。還有皇上入山狩獵的時間,活動的地點以及身邊帶着的護衛,這些顯然都洩露給了刺客,所以這些刺客才能這麽順利地找到皇帝并且行刺。唯一的意外,大概就是馮靜蘇了吧。想到馮靜蘇,皇帝的心裏十分慶幸,幸好當年送了馮靜蘇去飛葉津,那個女人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她的書院教出來的弟子從沒有一個不成才的。看來自己可以放心倚仗這個女兒了。
不知不覺間,馮靜蘇已經通過了皇帝的考驗,成為了皇帝信賴的人。這些都是目前的馮靜蘇還不知道的。
因為刺客沒有活口留下,所以負責徹查此事的大內護衛首領黎采只能從那些擡回來的屍體身上找線索。他發現很多屍體的傷口都十分奇怪,看起來像是被凍上後又解凍的樣子。
“怎麽可能被凍上呢?現在還是秋天。”他自言自語道。
旁邊的副手李友青接話道:“那是你沒見過雲逸公主的武功。寒冰訣聽說過沒?”
黎采扭頭看着這個副手兼好友,有些不敢置信地問:“你确定?據我所知寒冰訣極為難練,就算練成也大多是幾十歲的老人了。雲逸公主才多大,怎麽可能練成寒冰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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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友青攤手,“公主有沒有練成寒冰訣我是不知道,但是她用的确實是寒冰真氣,這點我不會看錯。”他可是随着皇帝遇刺時少數幾個活着回來的護衛之一。
黎采看了他一會兒,“好吧,我信你。”既然知道傷口是馮靜蘇弄的,那他就不在這上面浪費時間了。
經查,刺客身上能夠查到的線索非常少,目前只知道這批刺客不是雲國人,應該是別國的殺手,收錢賣命的那種。不過這些人武功又很高,那麽就不能是一般的泛泛之輩。江湖中的事,當然還需要去江湖中打探消息,這些都是需要時間的。
經此一事,皇帝也沒了狩獵的興趣,迅速回京了。剛剛安頓下來的人馬只能重新拔營,女眷們趕緊收拾東西,浩浩蕩蕩地回京了。回到京城,官員們各自回家,薛艾這兩天都在馮靜蘇那裏,如今要分開,她眼中都是不舍。馮靜蘇也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她笑自己一個要争帝位的人,竟然為了一個小姑娘牽腸挂肚,如此情深連她自己都覺得意外。
皇帝回京後立刻開始了大力徹查刺客一事,這種事固然做得隐秘,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不出五天,相關人員就從刺客身上查出東宮信物,目标直指太子馮業。皇帝傳太子問話,太子看到東宮信物急忙喊冤,賭咒發誓此事絕不是自己指使,自己絕對是被人陷害的。
“父皇,如果是兒臣所為,哪裏還會讓刺客得到信物?兒臣再蠢鈍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來。父皇,刺客意外行刺,身上卻有東宮信物,此事明顯是一石二鳥之計,兒臣不求父皇相信兒臣是清白的,只求父皇繼續嚴查此事,否則願望了兒臣是小,放縱了背後真正的主使者可就是大患了呀!”
太子言辭懇切,态度卑微,一番話在情在理,皇帝也挑不出什麽錯來。其實在他的心裏,也不相信這件事是太子指使的,原因十分簡單,根本沒必要。自己死後,太子就可以直接繼位,沒必要多此一舉。
“你先回宮,這些天不要出來。這件事朕還會繼續查的。”皇帝沒有表示自己是否相信太子的話,這樣的處置可以理解為皇帝對太子的軟禁,也可以是皇帝對太子的保護。總是事情不要做絕,否則就是父子倆也會心生嫌隙的。
太子聽話地離開了。皇帝嘆了口氣,“大位之争,由來都是這麽血雨腥風。朕以為早早立下儲君,其他人的心思就會有所收斂,如今看來是朕錯了。”
馮靜蘇回宮後先去德妃的安泰殿報平安。德妃看到馮靜蘇受傷,心疼得不得了,連連斥責護衛保護不力。馮靜蘇也不敢說自己是為了保護薛艾受的傷,怕德妃厭棄了薛艾,依舊說是為了保護皇帝被刺客所傷。
“雲逸,本宮知道你是會武功的,可是刀劍無眼,你又是個女兒家,有些時候不必那般逞強的。陛下身邊有護衛,有皇子,可你身邊有誰呢?你說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對得起你娘?”德妃說着抹起了眼淚。
馮靜蘇很自責,她覺得無法對這個關心自己的女人說出實情就是一種欺騙。不過如果欺騙才是對德妃好,她還是會繼續欺騙下去。
“霜娘,您別擔心,您看我這傷都快好了。我自己有分寸的,絕對不會胡來的,您要相信我。”她靠在德妃懷裏,撒嬌嘛,誰不會啊?
“就知道哄我。”德妃佯裝生氣,手卻将她摟得緊緊的。
安撫了關心自己的德妃,馮靜蘇終于得空回宮好好修養一下了。在圍場的兩天,她怕薛艾擔心,每天都要裝成很有精神的樣子,這會兒沒有旁人,她也不裝了,翠疊幫她換了藥後她就躺下了。
“不管誰來,一概不見。”
果然,她剛剛睡下不久,陳充儀就帶着溫淳公主過來探望。其實陳充儀在圍場的時候就探望過馮靜蘇的傷情,回宮以後這麽快又來探望,顯得她和馮靜蘇的關系密切。
翠疊以馮靜蘇已經睡下為由将母女倆擋了回去。陳充儀留下了一些補品,确實都是好東西。
馮靜蘇這一覺睡到了晚飯前,醒來後總算感覺好了一些。她苦笑,果然重新回到了公主的身份,這身體也跟着嬌貴起來,原來在書院的時候受了傷都是師妹顧離過來幫她裹傷,第二天還要繼續學習,也沒見有什麽問題。
翠疊進來服侍的時候說了下午陳充儀來過,馮靜蘇少不得要派宮女過去表示感謝,宮裏的關系就是這樣,禮尚往來而已。
晚飯之後,皇後賞的補品也送到了,馮靜蘇護駕有功,皇帝的賞賜還沒到,皇後就先賞了,畢竟後宮是皇後的地盤。
馮靜蘇親自前往鳳德宮謝恩,皇後着意用話點了她,大意就是她是個有才的人,日後應該忠心皇帝,輔佐社稷之類的。馮靜蘇明白皇後的意思,皇後這是要自己幫助太子。她裝作聽不懂弦外之音,一概應下。
馮靜蘇剛離開,皇後就搖頭,“雲逸這是在裝傻,看來這丫頭未必願意一心輔佐太子。”
宮女采荷一邊幫着皇後按摩肩頸,一邊勸慰道:“娘娘不必擔心。雲逸公主已經及笄,過個一年半載就該出嫁了。”采荷的意思是馮靜蘇就算不能輔佐太子,至少不會成為太子的絆腳石。
“也是,原是本宮想得太多了。不過她一個女兒家這次救駕有功,陛下的賞賜絕對不會少,如果這不是她的心機,那她就是個有運氣的人。”皇後之所以會對馮靜蘇這樣重視,到底還是因為馮靜蘇并不完全在她的掌握之中。這後宮裏的争鬥算計終究還是大宅門裏的手段,這樣皇後并不怕。可是馮靜蘇卻總是和前朝事攪和到一起,這讓皇後有一種無法掌握的感覺。
馮靜蘇從鳳德宮出來,外面已經一片漆黑。小珠在前面打着燈籠為她照路,她和小朵走在後面。
前面一條黑影動作迅速地蹿了過去,小珠吓得一個哆嗦,“又是那只野貓!”她跺腳道。
“宮裏還有野貓?”馮靜蘇奇怪。
“不是宮裏的,是從宮牆外翻過來的。”小朵指了指旁邊的宮牆,朱紅色的宮牆在夜色中變成了暗褐色,仿佛随時會将人吞噬進去。
“這麽高的牆也翻得進來?”馮靜蘇都有些驚訝了。
“只有一只野貓翻得進來,就是方才的那只,它可靈活了。”小珠小朵明顯都認識了這只貓。
三人東指西指耽誤了一點兒工夫,那只野貓已經蹿了回來。馮靜蘇閑着無聊也挺好奇的,一閃身的動作竟然比野貓還快,那只野貓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抓住了後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