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路見不平一聲吼
當季長豐異常歡實地吃完了一頓飯之後,看着一排閃着星星眼眸的姑娘們,無限嬌羞又期待地看着他。
他太陽穴的那根神經突突地跳着,好像有點明白金小玉的那句‘都是他的功勞’的意思。
轉身欲把罪魁禍首揪出了痛打屁股,發現在老遠的地方金小玉扯着若雪說話,那一臉憋着壞笑的樣子,把他恨得牙癢癢。
不把他一次次深情表露當回事就算了,還硬給他塞姑娘;塞姑娘給他,他可以無視掉,這也就把罷了,但是一次性居然能給他塞了一排姑娘是鬧哪樣啊!
“季公子,我叫田芳。我在金公子那裏抽到了一號,想用半盞茶的時間和你聊聊人生和理想。我打小就生活在這個村子裏,沒去過外面的世界,我出生的那天夜裏……”
田芳?給侯府小厮做填房還差不多!六兒持劍抱臂,黑着一張臉站到這臉有腳盆子那麽大的田姑娘和季長豐的中間,恰好把季長豐遮了個全。
田姑娘被六兒鍋底一般的黑煞臉吓得頓了頓,伸長了脖子看了眼季長豐正出神的臉。她在美色與豪強之間小小的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繼續腦洞大開,巴拉巴拉地說着她的‘人生和理想’。
她才剛說到她三歲那年的故事,季長豐唰得站起身,不耐中略帶歉意地看着她:“田姑娘,你的人生很豐滿,不需要季某來肯定。告辭!”說罷,便拂袖而去。
姑娘們七嘴八舌地吵了起來,有的甚至作勢要去拉扯季長豐。
六兒悄悄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提醒了一句:“古往今來,冤有頭債有主的。誰許諾你們的,你們就找誰洩恨去。”
他說了還不算完,側開身子,拿劍一指,堪堪指的就是已經準備落跑的金小玉的藏身處。
于是一衆欲求不滿的女子,便将快要噴發的怒火轉嫁到金小玉頭上去了。轟得八個少女向她的方向追過去。
關鍵時刻,金小玉只好賣友求榮,把‘一二三’給推了出去。
本着‘吃不着肉,聞肉香也好’的精神,衆女們勉強平息了怒火。卯足了精神,三兩成群的圍追堵截金小玉和‘一二三’。從生辰八字問到你媽貴庚,從脖圍問到腳穿幾碼鞋。
直到隔壁家大嬸來喊他們去參加篝火晚會,一二三大呼要去小解,衆女才悻悻然地離開。
季長豐生氣了。金小玉見過他風度翩翩的樣子,見過他谄媚耍無賴的樣子,但是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他明明面色如常,但是她就是覺得他渾身都在散發着拒人千裏的冷肅氣息。
連六兒都有些驚嘆,主子向來好脾氣,難得生回氣。這金小玉好本事,居然随随便便就能觸到主子逆鱗。他心疼主子的同時,心裏也有些小雀躍,這下金小玉不能跟他搶主子了,哈哈!
若雪一直伴在他身邊,她換了身嶄新的衣裳,兩個高挑的人站在一起,遠看還挺般配。
看着璧人般的一雙人,金小玉心裏有些氣悶,卻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這麽氣悶。難道是這次自己做得有些過了?
她向來是有錯就認了,認了就改的。
于是端了兩個酒杯就上前勸酒,眼看快走到他跟前了,發現若雪正在給他斟酒。她尴尬地拐了個彎,正對着六兒。
她嘴角抽了抽,仇家見面分外眼紅。
奈何她現下也沒有心情和六兒吵架,聳聳肩道:“喂,小六,同是天涯淪落人,和我喝一杯呗。”
“呸,誰和你一個天涯,誰跟你一起淪落,我呸呸呸!”話雖這麽說,他還是接過了酒杯。說句老實話,比其那白如紙的若雪姑娘,他還是覺得金小玉要稍微好些。
她一邊和六兒喝着酒,一邊拿眼角偷瞄他們。也不知道若雪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他他他他……他居然笑了。
金小玉和六兒握住酒杯的手同時緊了緊,對望了一眼,同時幹盡了杯中酒。一來二去,他們都有些上頭,革命友誼就這樣在共抗外敵的情況下建立起來了,勾肩搭背地嚎起歌來。
“我說那個若雪也就比胸和屁股比你大一點,其他的一無可取,比較起來還是你順眼!”六兒自認已是對金小玉較高的評價了。
“就是說啊,也只有你的胸和屁股可以和她比肩了。”金小玉雖然喝得腳底虛浮,但是嘴上一點不能吃虧。
“是啊是啊。”六兒一開始還沒繞過彎兒來,等緩過勁兒來,準備掐回去,發現金小玉已經飄遠了。
她拉着一條:“一條,你是最早入我們金門镖局的,跟着我沒少吃苦,我敬你是條漢子,幹杯!”說完,也不看一條喝沒喝,自己仰頭就是一口幹。
完了還不過瘾,索性把杯子換成了碗,左飄右飄地找到被姑娘們團團圍住的貳萬:“貳萬,你是金門镖局最有主意的人,風雨同舟這幾年,沒有你,金門镖局也扛不了這麽久。我幹杯,你随意。”
貳萬試圖将她手中的酒碗搶在,卻被她靈活地躲過,又是一飲而盡。他只好嘆息地搖搖頭,罷了,随她瘋吧,反正這點大的村子裏,也走不丢。
走到三餅面前的時候,她已經是走不了直線,直接蛇行了:“三餅!”
“到!”三餅一個立正站好,等着金小玉訓示。
“……三餅你,你最聽話,喝一個!”金小玉眼珠子轉了好幾圈,才蹦出這一句話。
三餅怨念地奔走了……
身邊的若雪湊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他都沒聽進去,控制不住地看着金小玉四處勸酒,她明明已經喝得滿臉通紅,猶在找人喝酒。其餘說,找人喝,不如在找機會給自己灌酒。
他好氣又好笑地嘆了口氣,真是敗給他了。
若雪似乎是不經意地側過身子,正好擋住了他的視線。只見她笑意盈盈地舉着酒杯,紅着臉道:“季公子,若雪也想敬你一杯。”
此時,金小玉正朝遠處的一刻歪脖子樹撞去,指着那顆樹,扯着嗓子幹嚎:“來,你也跟我喝一個。感情深,一口悶,咱們不醉不歸。”
眼前的事物每個一個都有四五個重影,她抓這個,逐那個,越跑越遠,越跑越急,不一會都快奔到村子口了。
以一個将醉之人的五識,她都能明顯感覺到大地在微微的震動。
她揉了揉眼睛,重影從四五個減少到三兩個。她迷蒙着眼,點着手指,數道:“一三五七九,二四六八十!好多人,好多馬呀!”
只聽她身後一聲尖銳地女高音:“王猛來了,大家快回屋啊。”
這王猛或許說的就是這隊人的領頭,金小玉倒也想跑回若雪家,但是腳卻不是很聽使喚,只好直挺挺地瞪着兇神惡煞的一隊人轉眼就到她眼前。
看這架勢,是……山賊來搶劫?
大炎的馬都是矮種馬,而眼前這隊疑似山賊的人們座下的都是高頭大馬,金小玉覺得有些奇怪。若說他們是山賊,他們的裝配之精良,等閑的軍士都要自愧弗如。若說不是山賊,這幫人又是哪裏來的呢?
這群人約莫四五十人,領頭的人膀粗腰圓,虎背熊腰,立馬在金小玉身前。馬打着鼻響,濕熱的氣噴在她臉上,她抹抹臉,後退了一步,撞到一人。
原來是若雪,她眉頭一皺,有些心急地把若雪往村裏頭推:“若雪菇涼哩……哩到表管瓦……瓦費武功。”擦,舌頭都麻了,這酒上頭的速度也忒快了。
若雪巍然不動,神色自如地擡手就點了金小玉的穴,反倒是對着山賊頭頭說:“王猛你來了,這位小公子就是今天投宿的人之一,你若要拿人做質,拿他就好,一行人我們都灌了鎖魂酒,鬧騰不出事。已打聽出來是京城人士,應該有些家底。”
金小玉張着嘴,風呼呼地往嘴裏灌。尼瑪,憑什麽賣我?她怒了,真是小觑了若雪,早知如此她就不該善心大發地送她回來。
金小玉試圖用真氣沖開穴道,卻發現真氣停滞在身體中,像被包裹住,根本動彈不得。這鎖魂酒味道不錯,後勁更是足啊!
沒想到這若雪姑娘看着柔弱,幹得卻是與山賊狼狽為奸的勾當!
王猛居高臨下,用刀背把若雪的下巴擡起:“若雪,我聽人來報,明明是一行六人,怎麽到你這,只肯交出一人?要我說,五個都由我綁走,你送一個回去報信要贖金就行了。若是沒有信物,一人砍一只手送回去就是。”
見若雪面色不愉,他語氣更是倨傲:“再說了,京城這麽遠,來回一走,一個月都要過去了,兄弟早餓死了。不如直接賣了他們,掙個快錢。”眼底閃過一絲狠意。
“姑娘們看上了其餘幾個,怎麽,我們為你們賣了這麽久的力,這點薄面都不肯給了?”若雪絲毫不露怯。
要不是金小玉要被賣了,她倒是有幾分贊賞若雪的好膽識,面對着一群刀尖舔血的狠貨色,面不改色。
王猛邪佞一笑,道:“倘若你跟我回去做壓寨,千百個面子我都給,別說這一個了。”說完,他身後的兄弟也跟着笑起來。
若雪不耐地皺皺眉,道:“你我共侍一主,還請王頭領放尊重些。”
“少拿主上壓我!”王猛手一擡,刀翻了個面,刀鋒劃過若雪的下巴,一道血絲蜿蜒就出現了,“老子開始殺人時,你都還沒學會走路呢。”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