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01·墜樓
“……我們今天的講座就到這裏, 同學們有什麽問題都可以提問。”話音未落, 一群學生就圍了上去, 七嘴八舌的, 什麽問題都有。有問學習方法的, 有問留學經驗的,也有專業的問題, 甚至還有問感情狀況的。
不遠處有一個五十多歲穿着開衫大褂的老頭笑眯眯的看着, 圓圓的臉上沒什麽皺紋,看着一團和氣。
“院長, 您也來聽講座啊?”一個認識他的學生搭話道。
“哈哈哈。”老頭看着講臺上高大挺拔的青年, 笑眯眯道, “我的得意門生之一。”
學生瞬間明悟, 今天給他們講課的是大了他們很多屆的師兄, 不過和他的頭銜和榮譽相比,師兄可以說得上是英年才俊了。
等學生漸漸散去, 階梯教室裏只剩下三兩學生時, 講臺上的青年走到了老頭的面前:“老師,您來了。”
“好好好,這不是講得不錯嗎?怎麽一開始還三推四推的?”老頭笑呵呵的, 說到對方推拒過自己的邀約時,也沒有絲毫動怒的意思。
青年有些無奈:“老師,您是怎麽想着讓我來給他們上心理輔導課的?您該叫小師弟來的, 這是他的專業, 我可不擅長。”
青年正是柯顧, 他說的并沒有錯,他本科學的是法學,碩士和博士階段專攻犯罪心理學,而蘇漾本科本專業是心理學,後來雙修了法學,再後來碩士也攻讀的是犯罪心理學。
犯罪心理學其實是犯罪學和心理學的一個交叉的邊緣學科,雖然都叫心理學,但是柯顧對于開導人并不擅長。
老頭,也就是柯顧和蘇漾的碩士階段的導師也是現在B大法學院的院長寇學林打了個哈哈:“這不是讓你震震那幫學生嗎?”
柯顧無奈,跟着寇學林走到外面:“不過老師怎麽想着要給他們上心理輔導課了?我以為現在的學生對命案更感興趣呢。”
寇學林嘆了一口氣:“最近多事之秋啊,現在的學生啊抗壓能力都太弱,這不——”
說話間,柯顧一擡頭,就看見一道影子從上而下在自己眼前一晃而過,“砰”的一聲摔在了自己和老師的面前。随之而來的,是四溢的腦漿以及鮮血。
柯顧腦子嗡嗡的,貫了滿耳的——“有人自殺了!”
兩人都傻眼了,随即響起的是周圍和樓上傳來的尖叫聲,之後有人報了120和110。不過,比120來得更早的是學校的校醫,校醫很快就給了準确的答案,救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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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學林比柯顧更早回過神來,長嘆了一口氣:“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二起自殺了。”
第二起……
柯顧擡手看着自己的手表,略顯詫異地挑起眉梢:“老師,可這個月才過去十天。”
“十天算什麽?從開學到現在,近三個月的時間裏已經有五個人自殺了。”寇學林一想到後面一連串的事,就覺得腦殼疼,擺擺手,“你先回去吧,這檔子事你就別摻和了。”
“老師,這事不太對。”柯顧随後打電話給李肖然,把這邊的事交代了一遍。
寇學林略顯詫異:“自殺你們也管?”
“這事有些蹊跷,得好好查查。”
“也行,甭管查出了什麽,你都跟我說一聲,好好的一個學校,最近師生都人心惶惶的。”而且一旦報道,還指不定怎麽說他們學校壓榨學生呢。
而柯顧看着摔得血肉模糊的臉,摸摸下巴,三個月五起,十天兩起,真的會是自殺嗎?
不多時,特案組的車開了過來,先下車的是李肖然,比他們早個幾分鐘到達的是這附近派出所的民警,他們已經将現場用警戒線攔住了。
李肖然邊摘墨鏡邊正想往裏進時,就被一只手攔住了:“不能進。”
“……”李肖然重新打量了一下攔住他的人,掏出證件。
那人接過證件仔仔細細翻來覆去地檢查了一遍,最後嘀咕了一聲:“現在富二代都跑來當警察了嗎?”
富二代?
這話說得并不小聲,別說跟着李肖然下車的隊員聽見了,就連被警戒線攔住的第一排的師生也都聽見了。
有人眼尖:“你們看他的衣服。”
衣服……
李肖然這才發現,因為他出門出急了,誤穿了周铖的衣服。而周铖的衣服……李肖然幹笑,難怪其他人大驚小怪。
攔住李肖然的人還在心理不平衡,李肖然摸了摸鼻子,低聲道:“這是假的,高仿貨。”他這麽一說,那人瞬間表情好看了很多,随後把警戒線拉高。
衆人默默望天,一件衣服而已,要是讓他們知道李肖然住在哪裏,口水鐵定都要留下來了,瞬間化成檸檬精。
柯顧見他們來,打眼看了一圈,随後蹙起了眉心:“小師弟呢?”
“他跟我的車一起來的……诶?”李肖然一回頭這才注意到蘇漾并沒有跟下來。
“我去找找他。”
現場勘查并不是柯顧的專長,他直接走到車邊,敲了敲門窗。
“怎麽不下車。”
蘇漾目光游移:“你不是說自殺嗎?”
“小師弟。”柯顧眯起眼睛,手撐在搖下車窗的窗框處,“你是不是欠了一堆風流債?所以不敢下車?”
看着柯顧認真的表情蘇漾頓時覺得六月飛雪,哭笑不得道:“沒有!我下去還不行嗎?”
他們從車裏下去,迎面就撞上了寇學林,寇學林一見蘇漾頓時喜上眉梢:“回來了?”
見此場景,柯顧悄悄地将導師和小師弟可能有矛盾的選項劃掉,他們導師輕易不誇人,也不會主動疼人,可蘇漾是二者都占全了,這個時候就見寇學林跟旁邊的一個老師,美滋滋地介紹自己的兩個得意門生。
不過倒也看出來寇學林并沒有誇張其辭,一般學校死了人,不管是因為什麽死的,案件都會成為案件的中心。可現在大部分都選擇了去上課,柯顧觀察了一番,發現大家眼中的同情心并不是很多。
“你認識死者?”柯顧把其中不耐煩的一個學生拉了過來,卻見學生搖搖頭:“不、不,應該不認識。”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為什麽人死了你們表情還都那麽輕松。”
學生愣住了,随後無奈地笑了:“柯師兄,開學就這麽短的時間,就已經有五個自殺的同學了。”言下之意是,他們已經對此麻木了。
就在這個時候,警戒線外的人群中傳來了啜泣的聲音,他們就聽見不斷的“讓一讓”“借過一下”,然後那人擠到了第一排,是個女孩子,她哽咽道:“這是我男朋友,萬元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