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章
先說西面戰況,熊可道雖然有一衆貼身護衛,但熊熊還是派了魏中去保護他。
魏中力氣大,熊熊也是因為看中他這點才收用了他,只見他一人抱着石磨大的石頭不停往下投,比投石機快上好幾倍,砸的下面的敵軍哀嚎一片,就連想登上半山腰都是奢望。。
熊可道不得不拍拍他的肩膀道:“那個,魏中,石頭省着點用。”
再說東面戰況,楚懷璟早就到了商路的關卡,可是那裏不但設了城防,還蓋了箭樓,幸好他準備妥當,命人頂着護盾往前沖,
熊召和他的兩個兄長故意把錐子一樣的鐵栅欄收起一段,留出一道僅容兩人通過的入口,進來一個就照脖子一刀,拿盾的砍不到脖子就砍腿。後來幹脆命人調來刑部的兩個儈子手,一左一右立在門口,不管誰進來都執行斬首或斬腿,他倒也樂得清閑,跟兩個兄長磕着瓜子讨論養生之道。
後面的五千士兵偶爾有人站得累了便去幫幫儈子手,還有得趁機拍馬獻媚,幫熊召及他的兄長搬來座位和茶桌,還有的幹脆從懷裏摸出色子,幾人一堆賭起錢來。
房玄明頂着兩個黑眼圈來到這裏時就看到這樣的場景,這些士兵怎麽看怎麽像一窩山賊假扮的。幸好熊熊派他來督軍,要不然他們還不得就得搭臺,請來戲班子唱上幾場。
房玄明平時是極重規矩的一個人,做事說話滴水不漏,大家都知道他這德行,跟他都沒話說,但他是熊熊身邊的紅人,大家都不敢得罪,還得見面就行禮問好。
此時,衆人一見他來,頓時唏噓不已,真是天降掃帚星,心裏不樂意歸心裏,面上還是十分敬重的。
色子立時滾下山坡,他們什麽都沒玩!剛才有幾個石子掉到山下了,不知道會不會吵醒過冬的野雞。
兩個儈子手旁邊立刻圍滿了士兵,他們請儈子手來是想學習砍頭心法,一刀一頭是多麽振奮人心的事,快、準、穩是每個士兵畢生的追求,得虛心請教。
桌子凳子茶壺茶杯頓時全部滾下山坡,大敵當前,哪有功夫閑坐喝茶?也不知剛才那些破爛機械落到山坡會不會砸到冬眠的熊,但願不要傷到小動物才好。
熊召和他的兩個兄長一字排開,前去迎接房玄明,向他抱拳行禮。
房玄明之前被熊熊刺過一劍,因為傷勢過重,之後一直纏綿病榻,知道病秧子是怎麽個心情,但這三人一個賽一個的綿軟無力,跟小綿羊似的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房玄明臉上凝起一團黑雲,随着黑雲越積越厚,衆人的身姿也跟着越來越挺拔,房玄明這才停止醞釀情緒,一手握劍,走到關卡處查看外面的情況,這時,一支利箭迎面射來,房玄明手疾眼快,拿劍擋住。
只見他的臉色更黑了,眉宇間似乎有閃電不停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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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誰看都知道,房玄明生氣了。
衆人知道他的惡習,他非得讓別人痛哭流涕、哭爹喊娘他才能解氣,偏偏衆人誰也玩不過他,于是都作鳥獸散,離得遠遠的。
只可憐了跟着他來的小兵,戰戰巍巍跟在他身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急的都想哭爹喊娘。
“你去幫我辦件事。”房玄明對那小兵道。
這麽快就要折磨人了嗎?小兵不敢違背,忍着淚水道:“将軍請吩咐!”
“我不是将軍,別叫我将軍。”房玄明是很注意說話辦事的一個人,立刻糾正小兵的言語錯誤。
“請軍師吩咐!”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先拍上再說,說不定這尊大神心情好了就放過自己了。
“別叫我軍師,唉,算了,你快去,弄十頭牛來,要最健壯兇猛的黑牛。”
小兵一聽,如釋重負,趕緊跑到城裏去買牛,為着身家性命着想,只十分鐘人就騎着一頭拉着九頭跑回來了,個個是兇猛強健的黑牛。
“軍師,小的牛不停蹄,快牛加鞭,一口氣都不曾認真喘過,只為将十頭黑牛以最迅雷掩耳不及盜鈴之勢送到軍師面前,請軍師過目!”
“嗯,你辦得很好!只是話太多,耽誤了些許功夫,下去領十個嘴巴。”房玄明從來都是賞罰分明,拿捏得當。
“謝将軍!”這是多麽溫柔的懲罰,只才十個嘴巴,小兵感動得熱淚盈眶。
房玄明命人打開關卡,同時命人用火油點了牛屁股和牛尾巴,點一只,放一只,霎時,敵軍被一波又一波的火牛沖到山下的不計其數。
這西面的山壁陡峭險峻,且多為黃褐色的岩石,不生寸草,只要掉下去,骨頭再硬都是死。
十頭火牛放完,房玄明依然讓人大開關卡,對熊召等人抱拳說:“敵人已被我軍激怒,勢必要破壞關卡強行入內,倒不如護住關卡,省得重做,剩下的,有勞三位将軍了,請務必守住關卡!”說完,溫柔一笑,整個人如浴春風般舒暢。
他是舒暢了,敵軍和熊軍全都忙做一團,敵軍紅着眼睛要闖關,熊軍擰巴着一張臉要砍頭,這房玄明,折騰了牛和敵軍就得了,還連着自己人一塊折騰,真是太不道德!太沒人品!
南面主戰場。
适時,楚相的長子楚懷淩剛剛過來,他是自作主張領兵來的,西邊根本不可能攻下,他的父親楚相那麽安排無非是想讓他的兩個兒子幫他分擔熊家的兵力,現在妹妹死了,父親閃爍其詞,說是被熊軍射死的,士兵門也都表情沉悶,顯然剛才發生了非常不愉快的事,先不管那麽多,這邊的戰況肯定也不如意。
楚懷淩來之前摩拳擦掌,意氣風發,現在才知道打仗不像平時練功讀兵書一樣,他父親治力要把他們兄弟姐妹培養成文武雙全的精英人士,今天發生的一切讓他對以往的認知産生了颠覆性的想法,他們十幾年來辛勤苦練,到這戰場上也許一個不慎就被石頭砸死,被箭射死,他們守護在他們的父親身邊,在最危險的地方沖鋒陷陣,而他們的父親卻前呼後擁,被保護的密不透風。
他身穿着世上唯一一件玄鐵絲的軟內甲,只要保護好脖子以上就不會有危險,為什麽他不保護好妹妹?為什麽妹妹正好被一箭射穿脖子?
他忽然不敢想下去。
“阿淩,帶着你的人向前沖,我們楚家的人沒有畏手畏腳的!”楚相義正言辭,神色肅然,多麽像一個嚴厲的慈父,哪怕是在今天上午,他一定會說:“遵命!”然後一馬當先沖上去。
不對,他會在父親要求之前就主動請命,絕對不需父親多說半句話。
這句話多麽像批評啊,他的父親在指責他畏手畏腳,給楚家丢臉……
對了,不知道二弟現在怎麽樣了,“父親,二弟兵馬最少,我想去支援二弟。”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如此感情用事,只有這個地方才有可能攻下,莫要再去管阿璟。”
“父親知道只有這邊才能攻下,為何還要讓我和二弟分別帶兵攻打西面和東面?”
“呵,你是榆木腦袋嗎?我們這次領兵十萬,分出個一萬兩萬不算什麽,但九衡山一共才屯兵五萬,分出去一萬就是瘦了一圈,當然應該分而擊之。”
根本就不是分而擊之,是被擊,果然,他們只是被用來分散熊家兵力的。
“父親,士兵全都交給您!我自己去救二弟。”
“你!不許走!”楚相勃然大怒,他竟敢違背自己的命令,長大了,翅膀硬了嗎?
楚懷淩沒有回頭,還是迅速向西飛去。
楚相一時激憤,對着他的背影拉滿了弓,他臉上的肌肉猙獰地凸起,他的眼球似乎要迸射出來。
這時,士兵中有人嘀咕了幾句:“唉,聽說皇帝早就死了,這次攻打九衡山是楚相私自下旨,我看啊,跟着楚相未必有好果子吃,為了保護他,這一路上死了多少人了,他親閨女都賠上了,現在他兒子都不管他了,他還要殺兒子,我家裏還有老婆孩子,不能為了他這麽個沒情沒義的糟老頭子把命搭進去。”說完,那人後退了幾步,腳下又像施了法一樣,神不知鬼不覺地橫豎錯了幾錯。
那人滿臉的絡腮胡子,身高九尺有餘,高大得像一堵小山,仔細一看,不正是大胡子!
衆人都一陣唏噓,小聲議論起來,亂世擇明君,他們雖然不是什麽大人物,可也有選擇的權利啊,頓時,議論聲越來越大,整個隊伍沸騰一片。
楚相将箭尖轉移了方向,變成了對準剛才大胡子說話的位置。
大家頓時慌了神,這時,又不知誰大喊了一句:“楚相發瘋了,胡亂殺人了!”
此言一出,衆士兵都邊跑邊喊,一股腦地往山下逃去。
一時間,楚相身邊只剩幾個貼身十幾年的護衛,但那些護衛也都離他不那麽近了,防護漏洞又大又明顯。
楚相氣急敗壞,對着逃兵射了兩箭,又大喊起來:“再跑殺你們全家!”
聞此,又有人喊話:“宰相要殺我們全家,快回去領着老婆孩子一塊逃吧!”衆人跑得更快。
楚相氣得渾身發抖,直想将身邊的幾個礙眼的護衛也全部射死洩憤,但他現在還用得着他們,理智還在,他不能,只要他還活着,他的勢力就還在,兵馬算什麽?他想召多少就能召多少。兒女算什麽?他想生幾個就能生幾個。
只要他活着,誰也別想打倒他。
“速速護我下山!”楚相對身邊僅剩的五人吩咐道。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五人也不過是想賭一把,要是楚相不死,他們獲得的賞賜可不是小數目。
五人立刻将楚相圍在中間,護他向山下跑去。
“好戲就該有個好的結局!”張遠山對準楚相的後脖子拉滿了弓,同時拉弓的還有熊熊。
玉奴的弓斷了,只能看着眼饞,幹在樹上跳腳。
兩只箭同時射出,一左一右同時沒入楚相的脖子,箭尖相撞,交錯劈開,又因為相互阻攔,誰的箭都沒有洞穿那個脖頸,很是遺憾。
玉奴奪過張遠山的弓,意猶未盡道:“容我來補一箭!”
搭箭滿弓,威風凜凜,一箭射出,與此同時,楚相正好倒在地上,玉奴的箭沒入叢林中不見了蹤影。
作者有話要說:玉奴好可憐,唉,影射了作者的屌絲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