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章
“條件?”玉奴打開門,順手拿過信封,讓李幼薇進來,李幼薇瞅着信封揚了揚下巴,示意玉奴打開,裏面是幾間店鋪和一處田莊的地契,玉奴看了地點,都在京城,不屑地扔給李幼薇說:“你讓我看這個作甚?”
李幼薇只當她不懂這些地契的價值,給她解釋說:“這幾間店鋪均在上京繁華地段,日入鬥金,這處莊園就在城郊,有良田五百畝,這些要是都給了你,保你下輩子榮華富貴。”
玉奴心中鄙夷,明年二月的時候,皇帝駕崩,各處藩王傭兵自重,民間百姓起義不斷,山林流寇橫行,到時候京城戰亂不斷,鋪子要關門不說,京郊的莊園也要被起義的農民霸去,李幼薇應該是早得了消息,知道皇帝塊不行了,特意拿了魚目當明珠,引她往火坑裏跳,但嘴上卻假裝心動地問道:“長樂表姐說能幫我逃離九衡山,可确實?”
李幼薇見玉奴眼神帶着思量,知道事要成了,高傲一笑說:“憑着我李家的實力,想保你一個小丫頭有何難?”
玉奴向長樂靠了靠,恭敬地問:“不知表姐怎麽幫我逃出九衡山?”
李幼薇說:“我已經收打點了衡城的一個商隊,他們會把你和貨物放在一起,走商路運下九衡山。”
玉奴若有所思地問道:“什麽時間?”
“你要是願意,現在就可以。”李幼薇盯着玉奴,等她點頭同意。
玉奴身子往後靠了靠,根本不在意李幼薇壓迫的眼神,悠然問道:“我現在連熊府的大門都出不去,又如何坐上商隊的車?”
“這……”李幼薇确實沒想這茬,她只是知道張遠山買通了一支商隊,可以帶玉奴出去,卻忘了玉奴現在根本出不去熊府的事。
“表姐回去吧,讓表姐費心了。”玉奴如何看不出來商隊不是李幼薇買通的,只怕她是一得到消息就迫不及待把自己這個跟眼中草除掉,所以才加了好處利誘。
“且慢!”李幼薇眼神閃爍,頓了一下說:“我知道有個地方能出熊府。”
玉奴拿上一些值錢的首飾貼身放着,連換洗的衣服都沒帶,就随李幼薇繞着小路,來到一處隐秘的花園。
“你讓我從這裏出去?”玉奴望着牆根的狗洞,眉毛抖了一下。
李幼薇不耐煩地說:“不然怎樣?你想要自由,總得付出點代價,磨蹭什麽,還不出去!”
玉奴做了個請的手勢道:“表姐先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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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幼薇差點沒給玉奴一巴掌,呵斥道:“我堂堂南平王的嫡女,豈能跟你一樣鑽這狗洞?你從這裏過去,我從正門過,稍後我們彙合。”
玉奴不緊不慢道:“誰知表姐是不是故意狂我,戲弄我鑽這狗洞,表姐既不願意,我們至此作罷,回去洗洗睡吧。”
李幼薇見玉奴打了個哈欠,轉頭就要走,一時心急,拉住她的胳膊說:“我李幼薇說話算話,怎會做此小人行徑,表妹大可放心,你鑽過去之後只管在原地等着,我一準過去接應你。”
玉奴呵呵一笑,“表姐說的真輕松,你當熊府養的護衛都是吃白飯的嗎?我在外面等着,等人過去把我抓回來嗎?表姐莫要說了,你沒誠心為我考慮,此事,不成。”
李幼薇更加着急,緊緊拉住玉奴不讓她走,熟知今晚不把玉奴送走,張遠山便要過來接走玉奴,她能不驚慌?“表妹,別走,我先鑽就是了。”
李幼薇盯着眼下那狗洞,牙齒咬着下唇,手絹都快絞爛了,還是沒下定決定心,腰都不曾彎一下。
“算了,表姐誠心戲弄我吧。”玉奴說着便要轉身離去,李幼薇立馬上前拉住她,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玉奴表妹,你就相信我這一回,你從這出去以後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定會馬上出去接應你,再者,你想想,張遠山背着我與你有私情,我怎能容得下你,當然想盡辦法把你送得遠遠的,我就算一萬個不想接你也不得不去接你。”
這倒是大實話,玉奴點頭問道:“你真如此喜歡張遠山?”
李幼薇表情不自然地低下頭,熏黑的夜色中,看不清她的表情,“我從小到大,只看上過這麽一個男子。”
玉奴再點頭,“即使這樣,那你為了他鑽一次狗洞又能怎的?你如此猶猶豫豫放不下面子,怕是對他的感情也如紙片一般,風一吹就裂,雨一打就破,你不是真的喜歡他,我沒法相信你說的話。”
李幼薇呆愣了片刻,松開玉奴的手,沉聲道:“我喜歡他就要為他鑽狗洞嗎?他只是我南平王府的家生子,就算他父親在外面創出了一番事業也改變不了他身份的事實,我能屈降至此為了他跟你一賤民費半天口舌,已是他莫大的榮幸,要說鑽狗洞也只有他為我鑽,斷沒有我為他鑽的道理。”
玉奴掩唇“嘻嘻”笑了一聲,對着一顆大梧桐樹道:“張遠山,我還以為你多大的本事,能娶個賢良嬌妻,王侯閨秀,如今看來,也不盡然,人家根本瞧不上你的身份呢,要不你當着她的面鑽一次狗洞試試,看能否博得美人一笑,使她屈尊降貴,傾心與你。”
“你胡說什麽?稀墨在哪裏?”李幼薇惡狠狠地抓住玉奴的手腕,徹底沒了平日的端莊穩妥。
這時,大梧桐樹後果真走出一個男子,身着寶藍長袍,腰間的白玉腰帶在黑暗中微微泛着瑩白的光。
只越綽綽一個人影,李幼薇便立刻認出他就是張遠山,登時吓的臉色慘白,六神無主,她剛才的話,他都聽見了……李幼薇幾乎是兩腳發軟,無法行走,如今勉強站在地上,挪動一步就要倒下。
玉奴又跟房頂打招呼,“師兄也下來吧,難得大家都全了,大冷天的,咱們去我房間搓會麻将吧!”
李幼薇後退兩步,靠着牆才不至于倒下,腳底正好踩在狗刨的凹坑裏。
果然,熊熊也從房頂上下來,張遠山笑呵呵地走到她身邊,贊嘆道:“玉奴雖不會功夫,卻能清晰地分辨出附近人的數量和藏身位置,實在難得。”
玉奴自豪地仰起小臉,“誰說我不會功夫?!我這招聽聲識人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她可不想透漏她聞香識人的本事。
“聽聲識人?”張遠山可不信他的絕世輕功能被玉奴聽出聲來,卻也沒拆穿她。
熊熊下來以後就遠遠站着,大概是心情不好,皺着眉頭一言不發。
玉奴早上與熊文秀說的話他全聽見了,她也說的很明白了,現在已無話可說,故而也不去招惹他,只禮貌地跟他說:“師兄早些回去歇息吧,要不跟我們再去我房中說會話也行。”
“好!”熊熊低聲答道。
好?也很好,玉奴在前面領頭,将他們領入房中,事情總該有個交代了。
李幼薇雖走路都發顫,但也沒說要回去,看來,她也是有話要說的。
四人各占桌子一邊坐下,卻都悶頭不語,誰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玉奴是房間的主人,自然先打開冷場,起身道:“我讓習晴拿副麻将來。”
這才有人開口,是熊熊,只聽他冷聲道:“坐下!”
玉奴便乖乖坐回位置上,等他說話,他卻又閉嘴不言了。
張遠山坐在玉奴對面,眼睛一直看着玉奴,似笑非笑的的樣子,而笑明顯更多一些,看似心情不錯。
李幼薇則是坐在張遠山旁邊,面色蒼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也是,剛才她把話說的太絕,現在怎麽解釋也沒用了,而且,那些話也可以算是她的真心話,無需再解釋。
沉默半天,氣氛壓抑得很,到底還是李幼薇先開口了,“稀墨,我剛才說的都不是真心話,你不要當真,我自小養尊處優,一時沒辦法接受那等行徑,又被玉奴表妹一激,故而口不擇言,你千萬別往心裏去。”
張遠山淺笑着道:“四小姐原本說的就是實話,就算四小姐不說,我心中也是這麽想,不要往心裏去的應該是四小姐,鄙人自知身份低下,萬不敢高攀小姐,我會禀明南平王,讓他為四小姐另從世家子弟中選一賢婿,局時,小姐良緣方有依托。”
“你敢……父王不會同意……”李幼薇只覺得胸口被重重一擊,險些眼前一黑就要昏過去,可她心裏不想躺在地上丢人的勁頭硬是戰勝了身嬌體弱,但也卻心口難受得無法再說一個字。
還是玉奴從中調解,讓習晴扶李幼薇回她的房間歇息,李幼薇沒有發對,身形踉跄地往回走,短短十步路,愣是回頭看了張遠山六-七次,張遠山卻目視前方,像沒看見一樣。
李幼薇前腳剛走,張遠山後腳便換了位置,坐在了剛才李幼薇坐的位置,也就是玉奴旁邊,滿臉不着調的樣子像一個纨绔公子哥,拿起玉奴的一只手把玩道:“這回,玉奴願意給本少爺當妾嗎?”
作者有話要說:沒修文就發了,因為很困,如果遇見小青蟲,大花蟲,毛毛蟲,大米蟲……大家一定要及時避開,千萬別讓蟲子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