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章
紙條上說:“少主先天不足,活不過五歲,夫人曾用前夫人的身體為少主練續命蠱,蠱成人亡,少主記恨于心,将前夫人的屍首藏于卧房中,時時警醒。”
玉奴将紙條放于燭火上,紙條上的小字好像要訴說冤屈般扭曲着,掙紮着,最終逃不過熾熱的火焰,頃刻間化為烏有。
熊文秀雖說是救人,卻以犧牲另一人的性命為代價,這未免太不通人情,或許是熊文錦強烈要求熊文秀這樣做的也說不定,熊熊也曾跟她說過,他自小就記事,他聽見熊文錦求熊文秀救他。
都說“為母則強”,玉奴沒當過母親,不能體會其中的感受,也不好評判此事,但熊熊的做法就是真的太變态了,熊文錦已死,他還藏着她的屍體不讓她入土為安,這作為兒子就是大不孝啊,若真是痛恨熊文秀,死都會記在心裏,何須用一具屍體警醒?
對了,他會把屍體藏在哪裏?難道是那張大的出奇的床下面?
想到這裏,玉奴就覺得腳下陰風陣陣,就害怕床底下伸出一只手來,趕忙又蹦又跳上了床,整個蒙在被子裏。
雖然震驚,但一冷靜下來,玉奴也有些懷疑,熊文秀辦事穩妥,這樣陰毒的續命法子恐怕是非常秘密進行的,這件事應該算得上熊府的秘辛,話梅如何得知?
玉奴左思右想,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又想不出來,究竟是哪裏不對。
幹脆躺好睡眠,之前習晴幫她換上了古代版的睡衣,上面是一個寬松的純白雲錦斜襟睡袍,只衣領上繡了粉紅色的合歡花,下面是相同面料的褲子,褲腳上繡了粉紅色的合歡花,看來,熊文秀對合歡花是情有獨鐘。
這睡衣美則美矣,但穿起來很不舒服,特別是上衣,翻幾個身就會扭到沒型,有時睡着了就會被扭成麻花的上衣勒醒,所以玉奴經常脫了衣服再睡,早上叫習晴幫忙更衣的之前再穿上。
玉奴手在被子裏将衣帶解開,脫了睡衣扔出被外,果然輕松了很多,可以安心睡覺了。
白天跑了一天,一躺下才發現渾身酸軟,玉奴确實累了,片刻就淺淺入眠,半睡半醒之間,鼻息聞到一股似有似無的蘭香味,那味道很熟悉,有點像張遠山,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白天想了幾遍張遠山的原因,玉奴翻個身,面朝裏繼續睡。
朦胧中,有只手輕柔地撫上了她的胸前,似有似無,似夢似幻,接着像游蛇一般滑到她的小腹上,還大有繼續向下的趨勢,是春夢嗎?玉奴在夢中輕哼一聲,這時脖頸後面被一溫熱柔軟的東西觸碰了一下,玉奴恍然覺得這不是夢,困倦的擡手壓住小腹上的手。
竟然壓住了!
有實體!
玉奴一下子甩開那只手坐起來,黑燈瞎火的,只隐約看見一個人影坐在床邊,但那味道不會錯,“張遠山?”玉奴試探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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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我。”聲音裏隐含着喜悅。
說完,他就徑直脫鞋爬上床來。
玉奴連忙摸到剛才扔出被外的睡衣,胡亂穿上,還沒系帶子,就被張遠拽着胳膊一把拉進懷裏。
“張遠……”玉奴驚呼到一半,剩下一半被一雙柔潤的唇堵住,片刻,在她耳邊小聲道:“別叫,你想讓整個熊府都知道你與我有奸情嗎?”
玉奴羞憤,誰想與你有奸情,去找你的原配吧!“李幼薇就在隔壁……嗚……”還沒說完,就又被堵住了雙唇,同時,一只大手狠狠地在她胸上掐了一把,疼得玉奴悶哼一聲。
玉奴覺得有些不對,張遠山在床上應該是像弱受一樣衣衫敞開,香肩半裸,欲拒還迎的,怎麽會是現在這副惡狼形容。
玉奴使勁扒張遠山的手,張遠山也放松了糾纏,幫玉奴裹好被子說:“怎的?是嫌我來晚了嗎?唉,熊府戒備森嚴,我也是花了些時日才打通一條門路。”
玉奴此時才明白熊熊為什麽不願意跟她說話,簡直是雞同鴨講,“你來幹什麽?你與李幼薇大婚在即,不與未婚妻磨合感情,竟有心情勾三搭四!”
張遠山撫上玉奴的臉頰,把頭埋在玉奴脖頸處,嬉笑着說:“玉奴是吃我的醋了嗎?”
玉奴推了幾下沒推開,氣不打一處來,這人真是死皮賴臉,“張遠山,你少自以為是,我寧死不給你做妾的,你以後莫再來擾我清靜。”
張遠山“嘿嘿”一笑,“玉奴為何不肯給我做妾?我張家的金礦雖然贈了南平王,但也頗存了些家底,揮霍十輩子都花不完,你跟了小爺我,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不說,而且小爺我最是溫柔體貼,處處順你,寵你,還不能打動你一顆芳心嗎?”邊說着,邊拿起一縷發梢來搔玉奴的脖頸。
玉奴癢得很,用手護住脖子,張遠山便在那手指上親了親,玉奴又用手去捂張遠山的嘴,張遠山便在她手心親了親,氣的玉奴拿了枕頭捂住張遠山的臉,“張遠山,你小算盤打得真好,娶了南平王的女兒保得官運通達,再納我一介官妓又能盡享床笫之趣,既是牡丹和薔薇都不想放,便去找別人吧,正如你所說,你家底豐厚,要什麽樣的女子沒有?放開我罷張遠山,就當我沒那福氣享用。”
張遠山不放手,反而将玉奴摟得更緊,語氣也稍嚴肅了些,“你說吧,你想要我怎樣?不顧南平王的臉面和父親的安危,出口悔婚?然後……只娶你一人?”
玉奴渾身僵住,這是不可能的,自顧民不與官鬥,更何況是這種下臉面的事,片刻才道:“你我無緣,怪不得其他,李幼薇也很好,知書達理,起碼能與你吟詩作對,哈哈,還能與你紅袖添香,也不失為一件韻事。”
張遠山什麽也沒說,只惋惜地嘆了口氣,依舊抱着玉奴,玉奴聽得那陣嘆息心中凄然,這便是最後一夜罷。幽幽蘭香發自張遠山的衣襟與發間,臨近了別離,玉奴才恍然發現,這味道如此令人安心,只是這人忒不要臉。
一夜無話。
早上,天剛蒙蒙亮,張遠山将窩在他懷裏睡得香甜的玉奴喊醒,在她額頭上親了親,玉奴後半夜才将将睡着,此時困倦得很,翻個身又繼續睡。
張遠山伸手捏捏玉奴胸前的兩個小白兔,道:“大了一些。”
玉奴一下子驚醒,惡狠狠地瞅着張遠山:“你怎麽還不走?!”
張遠山沒說話,眼睛看向玉奴的頭下,玉奴也順着他的視線看去,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枕着張遠山的一條手臂,玉奴連忙移開身子,張遠山面容痛苦扭曲地抽出手臂,大概是被玉奴枕麻了。
“我這就走了。”張遠山調整好表情,擺了個自認為很風流倜傥的笑容道:“今晚我再過來。”
玉奴兩眼一瞪,伸手從旁邊抄了個枕頭甩在他臉上,“你還來幹什麽,再來我就喊人!”
張遠山移開枕頭,笑容絲毫不受影響,“呵呵,你喊誰?你再想想吧,到底要不要給我做妾。”又扳住玉奴的肩膀在她耳邊低語:“今晚也要脫光等我,我很喜歡。”
玉奴一口咬在他肩膀上,他倒是早有防備,順手拿了剛才的枕頭來當替死鬼,自個輕功而去,人到門口,門自然打開,沒發出一點動靜,玉奴驚異,張遠山這是什麽功夫?難道是傳說中的吸星大法?怎麽跟鬼一樣!怪不得她昨晚沒聽到聲音。
由于只睡了小半宿的覺,玉奴一大早精神恍惚地頂着兩個黑眼圈來到熊熊住處,途中發現李幼薇臉色蒼白,匆匆回到暖玉閣,玉奴沒甚在意,只忽然想起她這幾天都很老實,沒有找茬,也不知在忙些什麽。
今日在門口沒看見話梅,玉奴進了熊熊房間,四處張望,還是沒見話梅蹤影,只看見熊熊一人鐵黑着一張臉坐在桌旁。
玉奴感覺氣氛壓抑,事情有些不妙,難道是她和話梅私下聯系被人發現了?玉奴硬着頭皮上前問道:“嘿嘿,師兄,怎麽一個人,吃飯了嗎?”
熊熊望向她,銳利的視線似乎在探究玉奴眼裏有幾分真心?玉奴沒有真心,只有虛心,但她人就是這樣,越是虛心,就越理直氣壯。
迎上熊熊的目光,絲毫不退縮,她這邊證據都處理掉了,話梅不是傻子肯定也處理掉了,熊熊還想空口說白話不成?
半響,熊熊終于牽強地扯出一絲笑,道:“師妹還記得說要幫我報仇的話嗎?”
玉奴頓了一下,雖然不想多事,但終究不敢說“不記得”,只得說:“當然。”
熊熊點頭道:“熊文秀越發大膽,竟然敢在我身邊安插眼線。”
玉奴這才明白,怎麽今天沒有仆人,大概是都被拖到地牢中審問了,“是誰?”小心問道。
熊熊神色輕松了些,微笑說:“多虧了師妹你,我才發現話梅那刁奴就是熊文秀的眼線。”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張小哥順利出來了,大家不要再打我了。。。明天他還來,,要打就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