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章
此行一下午,除了熊熊打了一只野兔,其他人均一無所獲,熊可道凍得發病,熊文秀憂心夫君病情,守在床邊寸步不離,在熊可道病好以前,只能免了熊熊和玉奴的蠱術課,改為由熊熊教玉奴箭法和騎射。
玉奴本以為熊熊這樣叛逆的少年肯定是要放手不管,第一天就睡到自然醒,醒來時就看見熊熊坐在她床邊,玉奴登時吓得三魂沒了七魄,繼而又羞又怒,捂好被子對着熊熊大罵:“流氓!出去!”
熊熊面不改色,鄙夷地在玉奴胸前的位置瞄了一眼,站起來說:“不尊師教,貪睡誤課,辱罵師兄,罰提金塊三個時辰,不練完不準吃飯。”說罷就退到外間的書架旁。
玉奴立刻穿好衣服,還在滿腦子猜想,“提金塊”,是什麽?
很快,她就知道了,在熊熊的練功房裏,有兩塊三十斤的金塊用銅鏈鎖着,玉奴有生以來第一次見着這麽大的金塊,當時就看花了眼,忍不住就要上前提一提,剛提起一塊,熊熊就把另一塊也交給她,淡淡說道:“提三個時辰。”
玉奴立時就傻眼了,“三個時辰?我不行的。”正準備放下,熊熊往旁邊的蒲團上一座,喝着剛剛侍衛奉上的茶說:“放一下,就加一個時辰。”
玉奴知道熊熊不是說着玩的,他既然說了肯定有的是非要讓自己完成,完不成就要從別的地方找回來,到時候就不止提金塊這麽簡單了。玉奴咬牙切齒,他幾時這麽聽熊文秀的話過?這是故給自己找麻煩。
玉奴恨恨地将兩個快要落地的金塊又提高些,熊熊對身後的侍衛招手,侍衛湊上前來,熊熊吩咐說:“魏中,你去指導她。”
黑臉的侍衛規規矩矩上前,玉奴剛才沒注意他,等他走近了才認出來,這個男子不就是她被熊熊抓來的第一天,在門口迎接熊熊的兩人中的一個嗎?
只見他大冷天的只穿一件料子厚一點的短打,一看就是內力深厚,不懼嚴寒,黝黑的臉面像鐵打的似的,雙眼皮下是兩只炯炯有神的銅鈴大眼,眉心中間有道“川”字型的紋,此類人往往嚴肅易怒,恪守自身,但也性格耿直。
他的身高只比大胡子矮一點,到玉奴面前一只大手按住玉奴的肩膀,一腳将玉奴的雙腳踢開,手上再用力往下按了幾分,玉奴就不由自主地蹲了個馬步,魏中又把玉奴的雙臂往兩側擡高,玉奴的手臂就跟挑扁擔一樣提着兩個金塊了。
魏中做完這些就又立刻回到熊熊身後,玉奴可憐兮兮地撐着兩個胳膊說:“師兄,師妹不比師兄天生神力,武功蓋世,真的提不了三個時辰,師兄就開開恩,讓我提一刻鐘算了,我保證,以後師兄說什麽,我就聽什麽,絕不忤逆。”
熊熊冷笑:“我說什麽,你就聽什麽?”
玉奴立刻點頭,大義凜然地說:“那當然,師兄豐神俊朗,才貌無雙,師兄說的話一定都是對的,我當然聽師兄的。”
“哦?”熊熊受了馬屁,态度稍緩,擡頭看了玉奴一眼道:“既然我說的都是對的,那我讓你提金塊三個時辰必然也是對的,你怎的如此不樂意?”
玉奴剛撐了這不到兩分鐘就已經堅持不住了,喘着粗氣說:“師妹心裏是一萬個樂意的,奈何體力實在是跟不上,想來也只有師兄這樣的英雄才俊才能氣都不喘提三個時辰吧,我怎可與師兄相比?師兄就放過師妹吧!”
Advertisement
熊熊眼珠一轉,移到旁邊的幾本書上,随手挑了一本說:“也是,我三歲就能做到的事情別人終其一生也不一定能做到,但你犯了錯,是必須要罰的,就允你每提一個時辰可以休息一刻鐘吧!”
玉奴臉都黑了,這算什麽恩惠呀?!她現在已經堅持不住了,不管熊熊過後要怎麽懲罰她,哪怕是挨鞭子她也管不了了,玉奴輕輕将兩塊金子輕輕放在地上,又在熊熊盛怒的要吃人的目光下嬉皮笑臉走到熊熊身後幫他揉肩,“師兄一大早就到暖玉閣督促師妹練功,現在肯定乏了吧,師妹這就幫師兄揉肩,師兄,力道怎麽樣?”
熊熊後背僵直,左手握着書本一動不動。
玉奴其實是了解熊熊這號人的,前世的董廷就是這樣,看似非常生氣,喜歡折磨別人,其實對待喜歡的人則是另有目的,他們只是很孩子氣的希望得到關注而已,哪怕是用變态的手段。
玉奴不知道熊熊對她的看法到底是什麽樣的,但能确定的是,熊熊這麽長時間都沒讓她受一點皮肉之苦,說明熊熊是不讨厭她的。
見熊熊不說話,玉奴給熊熊揉肩的手漸漸放緩,抓起熊熊的一條胳膊來幫他揉,只摸到堅硬如鐵的肱二頭肌,玉奴就借着揉胳膊的功夫跪坐在熊熊的蒲團旁邊,柔柔糯糯地說:“師兄,師妹不該惹你生氣,師妹知道錯了還不行嗎?你這樣罰我,把我累出個好歹來,過後心疼的不還是你!”
玉奴說話時,溫軟的氣息正好全都噴到熊熊的右耳,熊熊的身體繃的更緊,特別是正被玉奴揉着的右臂,“誰說我會心疼你?!”熊熊生氣地甩開玉奴。
這是被說中心事,惱羞成怒?玉奴堅韌不拔,毫不氣餒,又跑到熊熊左邊,看了眼熊熊手中的書本說:“師兄果然厲害,書都能倒着看,真真是天縱奇才。”
熊熊這才發現自己的書拿倒了,臉上一紅,回頭瞥了眼魏中,似是在怪他:你怎麽不提醒我?
魏中茫然不知,他根本不識字呀。
玉奴又幫熊熊揉左臂,再揉大腿,熊熊繃的像一座石雕,手中的書一直緊緊地倒抓着,終于,在玉奴趴在他腿上幫他揉完右腿後擡起頭來一臉天真無邪地問:“師兄,舒服嗎?”熊熊再也繃不住了,抓起玉奴的一只手臂将她扯進懷裏,喘了口粗氣說:“舒服的很,師妹讓師兄舒服,師兄定也要讓師妹舒服。”
玉奴一臉震驚,因為她看到熊熊眼睛裏似燃着一團火,她總以為是熊文秀抓她來讨好熊熊,沒想到熊熊确實……難道熊熊他……
玉奴不敢再想下去,不動聲色就要往後退避,熊熊的手如鋼鐵般抓的更緊,玉奴覺得自己的手臂都快被他捏碎了,“師兄,這都是師妹應該做的,怎敢要求師兄來還?”
熊熊冷笑一聲,“我不是張遠山,師妹的招式好像用錯人了。”
玉奴松了口氣,原來熊熊是生氣了,“師兄,你在說什麽?師妹是徒手幫師兄按摩,哪裏用什麽招式?”
熊熊手腕稍一用力,玉奴就一下子撲倒熊熊懷中,熊熊的前胸堅硬無比,撞的玉奴額頭都疼,緩過勁來的時候已經被熊熊兩手環在了懷裏。
“師、師兄……”玉奴甚至能感受到熊熊強大的氣場和雷鼓般的心跳聲,周圍的空氣都在凝滞。一根手指從她的尾骨沿着脊椎慢慢往上滑動,每到一個節點,那根手指就用力按一下,先是刺痛後是酥麻,玉奴不知不覺就出了一身冷汗,她絲毫不懷疑熊熊再稍微使點勁,她的脊椎就能被按斷。
“舒服嗎?師妹?”
玉奴一動不敢動,就害怕熊熊一用力就意外叢生,“師兄,這、這怎好?不敢勞煩您,還是把我放下吧……”
“不舒服嗎?難道是力道不夠?”熊熊不答反問。
“不不不,力道足夠,輕一點也可以。”玉奴心驚膽戰。
“那便是位置不對,師妹不喜歡我按後面,不如我幫師妹按前面吧。”熊熊淡淡的語氣讓玉奴很不安。
“不、不用的,師兄,這樣就很好。”玉奴連忙拒絕。
“哦?用力一點可能會更舒服。”熊熊說話時氣息噴在玉奴的後脖頸,竟然是冷氣。
“啊!師兄,輕、輕點,很疼……”當熊熊按到最上面時忽然加重了力道,玉奴深知自己是玩火***,悔得腸子都青了,真不該自以為是,董廷是董廷,她每次撒嬌讨好的時候董廷都微笑地看着她,什麽氣都沒了,但熊熊不是董廷,他只是一個還沒長大的變态。
“對,喜歡就叫出來,再叫大點聲,師兄我很喜歡。”熊熊在玉奴後背陰森森地說着暧昧的話,比惡鬼還可怕。
“師、師兄,饒命……”玉奴仿佛覺得熊熊每在她後背上按一下,就有一根鋼針紮進去,疼的額頭上豆大的汗一滴一滴往下落,偏生又一動不敢動,因為那鋼針動一下就會分成無數細小的繡花針,更是疼的神清氣爽,當熊熊按到第四下的時候,玉奴簡直是疼的無法發出呻聲音。
熊熊的手指已按在從上往下數第五塊脊椎骨的位置,先是在上面輕柔地轉了一圈,又用兩指揉捏了幾下,在玉奴耳邊說:“師妹,你放心,就算以後你只能躺在床上,我也對你好。”
玉奴驟然睜大眼睛,果然放棄提金塊就有更慘重的事情等着她,熊熊向來不肯吃虧。
悔之晚矣,玉奴想要說好話,像反抗,但身體就跟被點了穴似的,一動不能動,嗓子也無法發出聲響,所有的焦慮全被阻隔在胸腹的位置。
熊熊手指找準了位置,指尖正對第五根脊柱骨與第六根脊椎骨的骨縫,玉奴深知,熊熊這一下下去她就得成植物人,後半生都得在床上渡過。
“不、不要……”玉奴不知怎麽沖破的那道隔斷,艱難幹澀地發出兩個音來。
熊熊手下一頓,柔聲道:“不要?師妹,我對你如此好,你卻不領情,真叫師兄我傷透了心。”
玉奴抓住能說話的機會,緊接着說:“師兄,放過我,我幫你……報仇。”聲音細小,卻如灌了沙子般難聽嘶啞,像遲暮的老人,說完這些,胸口像被重物壓住一般,瞬時就反上一股血腥,從嘴角溢出。
熊熊微微一怔,連忙捂住玉奴的嘴道:“先別說話,等會有你說的。”
玉奴急的眼淚都要下來了,再等會她就是廢人一個了,還有什麽好說的。
熊熊的那根手指從沒離開過,當下就要發力,“少主!”一個男子推門而入。
像甘泉一般清冽柔和的聲音,玉奴仿佛看見了黎明的曙光。
熊熊不得不又頓住,面色極度不耐煩,“何事?”
進來的就是與魏中一起迎接熊熊回府的另一個男子,他身材高大,卻瘦弱,穿一身半舊的月白粗布麻衣,但幹淨整潔,蠟黃的臉上溫文爾雅,有股子病弱書生氣,“少主,南平王的嫡四小姐忽然造訪,說要見玉奴。”
作者有話要說:張小哥:看吧,除了我,還有誰能縱容你。
阿奴:好哥哥,我很想你,你倒是來救我啊!
張小哥:我的未婚妻先幫我去探路……
阿奴:你走!
張小哥:不是你想的那樣……
阿奴:你走!
張小哥:我沒有……
阿奴:你走!
張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