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章
雄文秀對玉奴也是很放心,第一天就把她帶來的蠱蟲都交給了玉奴打理。
玉奴照着熊文秀給她講的,私下裏做了筆記,養血蠱怎麽養,生骨蠱怎麽養,香蟬蠱怎麽養……玉奴密密麻麻整理了一大堆。
中午,玉奴就照着自己用繡花線裝訂的小本子養蠱蟲,恰巧熊文秀進來視察,她走路沒有聲音,走到玉奴後面就奪了她的小本子,吩咐後面的侍婢說:“當着我的面燒掉。”
侍婢接過本子,從懷裏掏出一個火折子立刻點燃。
玉奴吓了一跳,但看見熊文秀面色溫怒,不敢阻止,又聽熊文秀說:“這上面的東西若是被不該看到的人看見,他再動點手腳,我們這些養蠱之人極有可能被蠱蟲反噬,你明白嗎?”
玉奴一怔,這才明白自己的做法是多麽愚蠢,連忙跪在地上向熊文秀道歉:“多謝師父提醒,徒兒知錯,此事絕無下回。”
熊文秀這才緩和了一些,指着那些蠱蟲對玉奴說:“你拜我為師以後,我還沒送過你拜師禮,我素來不愛珠玉配飾,不愛奇珍異寶,能送你的,也就這些了。”
玉奴心裏忽然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她擡頭看熊文秀,頭上簪着的還是初見她時的三根碧玉簪子,衣服雖然換了樣式,但仍是一身素白,熊文秀長得柔弱秀美,我見猶憐,卻真的不愛打扮,性格甚至有些超凡脫俗,這樣一個人,她與熊熊的矛盾到底在哪裏?
想也想不出來,玉奴不再多想,恭敬地說:“多謝師傅!”
熊文秀擺擺手,“罷了,你也別動不動就下跪了,您年紀還小,太沉穩了也不見得就是好事。”
玉奴身體微僵,她知道熊文秀是在提醒自己別讓人看出她與年齡不符的性格,畢竟這具身體才十二歲,熊文秀真是一針見血。
玉奴站起來,不再說道謝的客套話。
熊文秀也轉身要走,走到門口時,忽然又轉頭對玉奴說:“瞧我,差點忘了正事,張員外已經來了,你悠着點,莫往他跟前湊。”
玉奴本想去看張遠山的,這下收了心思,邊答應了邊送熊文秀出門。
下午,玉奴兩次偷偷跑到西廂的牆角往門前看,一直都有護衛守着,玉奴便打消了去看張遠山的念頭。
她還記得上次她只是害張員外損失個幾千兩,張員外就氣急攻心,暈了過去,還說不想再看見她。後來張遠山再把她帶回去以後,聽下人說,張員外挺不高興的,還要給張遠山定親。
Advertisement
看來,張員外對自己成見很大呀!玉奴咬着一根手指在房間裏轉來轉去,怎樣讓未來公公認可自己?這是一個問題。
但現在是絕對不能往上湊的,張員外心疼還昏迷不醒的兒子,見到她肯定要把氣全都撒在她頭上,玉奴自認為她還沒有抖M的潛質。
晚上,到了養蠱的時間,熊文秀又來了,她仍然走路沒有聲音。
“你就是這樣養蠱的?被旁人看見了都不知道,你養的蠱蟲誰還敢用?”
突如其來的聲音吓得玉奴手上一抖,差點戳死了一只香蟬蠱。
玉奴回頭,毫無意外地又看見熊文秀板着的臉,眉心微蹙,确是生氣了。
玉奴想要辯解說:師父你走路沒有聲音怎麽能賴我?但又看見了開着的門,好像是自己沒有關門……玉奴便乖乖認錯,“師父,是徒兒忘記關門的過,徒兒願受責罰。”
熊文秀沒有理玉奴,對身後的侍婢吩咐道:“将這些蠱蟲全燒掉。”
“這……”玉奴本來要阻攔,但看見熊文秀尖銳的眼神就退卻了。但玉奴也實在可惜這些蠱蟲,一只可用的養血蠱要養上十年之久,一只可用的生骨蠱更要養上二十年,熊文秀之前跟她說過,這些盒子裏裝的蠱蟲有很多都是她師父傳給她的,可都是有市無價的珍品,現在熊文秀一句話,它們就要被燒了……
那侍婢也毫不手軟,幾個火折子丢進去,蠱蟲被燒的不停彎曲扭動,片刻就化為一堆灰燼。
玉奴手心滲出汗來,她本來是非常抵觸這些蠱蟲,但現在它們因她的過失而死,玉奴心裏生出了強烈的負罪感。
熊文秀目光犀利,瞥了一眼玉奴說:“明天,你自己制蠱。”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晚上,飯菜精致可口,玉奴卻興致淡淡,一點都吃不下,她在反思剛才發生的事,她是因為心裏總牽挂着張遠山,所以在養蠱一事上沒有太盡心。
熊文秀生氣是應該的,她平生只收了兩個徒弟,一個是熊熊,處處與她針鋒相對,另一個是自己,剛開始養蠱就漏洞百出。
玉奴雖然心裏明白熊文秀收自己為徒的目的不單純,但她總是自己的老師,就像前世一樣,她不希望老師對自己失望。
而且玉奴能看出來,熊文秀對她嚴苛,是希望她能用心去學,甚至不惜毀了她視若珍寶的蠱蟲。
玉奴走到窗前,看見院子裏仆人站在馬紮上将天井裏的燈一盞盞滅掉,屋內的光線也跟着暗了不少。
玉奴站起來,走出房間,走到院子裏,月色清涼如水,玉奴深吸了幾口氣,心裏也放松了些。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西廂,門外仍有護衛守着,房間內透出微弱昏黃的光線。
玉奴心想:張員外大概不在裏面守着了吧,就邁步走了進去,出乎意料的,門口的侍沒有攔她,她剛剛都想好托詞了。
進了房間,玉奴視線一掃,便看見了靠在西牆的漆黑木床,一盞小蠟燭在東面的案幾上搖曳着羸弱的光,屋子裏光線偏暗,床上躺着的人只能看見一個輪廓。
玉奴走上前去,才看清張遠山熟睡的臉,他眉心舒展,臉上有淡淡紅色,看來是養血蠱發揮功效了,微微嘟起的上唇讓這張臉顯得稚嫩可愛。
見他一面,回去就好好學習!玉奴這樣想着,坐在了床邊,先輕撫張遠山的臉頰,又用指肚勾勒他的唇瓣,然後俯身上去親了一下。
剛碰到張遠山的唇,玉奴自己就把自己吓了一跳,她這是在幹什麽?鬼迷了心竅了嗎?張遠山還在昏迷中,她怎麽能幹這種事情?!
可是看着那張略帶病态的臉就忍不住想要輕薄……
其實,自從張遠山差點沒命以後,玉奴一度認為“男主光環”這東西是不存在的,現在她又不這麽想了。
玉奴站起身來,稍稍離張遠山遠了一點,怎麽說她前世也是二十六歲了,這不是老牛吃嫩草嗎?
玉奴自認為不是好-色之人,可是,看到張遠山上唇微翹的樣子,她就心癢難耐,好像是張遠山故意做出那種動作引誘她一樣。
玉奴又走到床邊坐下,俯身親了張遠山的額頭,心想:只親額頭一下就走人。
親完額頭,玉奴起身,又看到張遠山粉嫩微張的唇,長長的睫毛像水墨暈染一般。
玉奴又坐回床邊,輕輕親了張遠山的唇一下,依舊感覺又軟又嫩,還有一點草藥的氣息,卻一點都不難聞,而且張遠山的唇緊貼她的唇時非常契合,大小和形狀剛剛好。
不受控制地,又俯身對準那稚嫩的翹唇使勁親一下,發出“吧唧”一聲響。
還是不滿足,正要再親一下,“咳咳……”一陣咳嗦聲讓玉奴一下子跳了起來。
什麽時候張員外已經站在那裏了?玉奴臉騰地一下燒紅了,她明明關好門了!
吼……難道張員外一直在房間裏?玉奴這才注意到張員外身後的屏風,上面畫着黑熊戲水,黑熊下山,黑熊爬樹……
停!玉奴強行将視線從屏風上移開,去看張員外,又迅速移開,實在是張員外的臉色太難看了。
玉奴想跟張員外打招呼,卻又想到剛才對張遠山做的事都被張員外看見了,就羞得連頭都不敢擡了。
張員外負手走到玉奴面前,玉奴餘光看見他眼神想要吃人一樣。
周圍空氣有些凝滞,玉奴想拔腿就跑,但這樣一來,她在張員外心裏的印象肯定會更差,總得給個交代才行……
正想着,還是張員外先開口了,幾乎是氣得話都說不順溜,“你……你……遠山還沒醒來,你就對他做這種事!你還有無羞恥心?!”
果然,張員外不準備給她好臉,還想羞辱他一頓,他未來的公公難道不應該主動回避此事嗎?為什麽不繼續在躲屏風後面裝瞎作聾?
玉奴忽然就不覺得局促了,張遠山對她做了更多不知羞恥的事,她找誰說理去?親他兩下還是輕的!“張員外何出此言?親吻能加速血液循環,提高心跳頻率,我只是希望張遠山早點醒來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張小哥:你對我做羞羞的事也不看看周圍有沒有埋伏……
阿奴:……
張小哥:教你一招,下次做前,先拉好床帳。
阿奴:沒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