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章
“益表哥身體還好嗎?”玉奴剛坐下,“五妹”立刻就發問了。
“挺好的!”玉奴淡笑着,努力使自己看起來穩重些。
“益表哥最近在忙些什麽?”
“王爺他平日裏大多與幕僚在一起,有時去校場驗兵,偶爾晚上與官員們乘畫舫游玩。”玉奴照着書中王爺的習性大致說了一下。
“五妹”聽得這個答案明顯很不滿意,又問道:“聽說益表哥又收了一房小妾,叫什麽來着?”
“……”原來想聽這方面的,玉奴哪裏知道是哪個小妾,李益小妾衆多,叫什麽書上也沒說……
“叫香玉!我可是聽說了,這香玉是瘦馬中的瘦馬!男人一見了就沒魂!”一個女子接過話來。
“三妹妹,你都聽誰說的這些烏七八糟的?”“五妹”嫌棄不已,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堪入耳的話。
明明就是你想聽這些烏七八糟的!!玉奴感激地看了“三妹妹”一眼。
“這是衆所周知的事,哪裏需要聽說?!”“三妹妹”辯解道。
“好了!好了!你叫玉奴是嗎?”熊文秀打斷“三妹”和“五妹”,向玉奴問道。
玉奴點頭應“是。”
“我向你打聽個事,聽說潇宇與公輸家的嫡女定親了,可訂下了成親的日子?”
玉奴一驚,熊文秀說的“潇宇”就是李益的嫡長子,李潇宇吧,但書中沒說李潇宇與公輸家定親的事,而且在定國以前,李潇宇并沒娶親,定國以後,李益做主,讓李潇宇娶了宇文家的嫡次女。
在座的其他人聽了也是非常驚訝,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公輸家的長女比潇宇還要大一歲,這怎麽可能?”
“也沒什麽不可能,只大一歲,聽說這位公輸姑娘才學了得,且長得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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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輸家是學術世家,卻不喜出仕,娶了他家的嫡女對潇宇并無助力,頂多填一個好名聲,難道益表哥要廢長立幼……”
“可別說了,這些事哪是咱們議論的,依我看,益表哥自有他的安排。”
衆人各抒己見,倒是熊文秀一直不說話,小口喝了一勺湯羹,就微笑着看着玉奴。
玉奴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只得慢慢開口:“其實,這事還沒定下來。”只要李潇宇暫時還沒傳出婚訊,她說沒定下來又有什麽錯?
衆人立刻鴉雀無聲,正等着玉奴繼續往下說,玉奴卻拿起筷子夾菜來吃,沒有了要說話的意思。
在座的都是婦道人家,也都不好意思使勁追問別人家的家事,何況,在她們眼裏,玉奴就是賤婢一樣的存在,有些話應該是玉奴看她們的臉色,主動開口說才對。
等了一會,見玉奴還是只吃菜不說話,衆女眷便也都各自吃起飯來,但明顯看玉奴的眼神都不善起來,好像是玉奴掃了她們的興致一樣。
熊文秀倒是對玉奴更和善了,還讓玉奴嘗九衡山的特色菜——八寶熊掌。
玉奴吃了一頓天價盛宴,性命也暫時無虞,本該高興才是,但她心裏卻始終忐忑,一是這熊文秀也不是好相與的,明裏暗裏都在試探她。
二是張遠山從昨天下午開始就沒吃飯,現在肯定餓壞了,也不知牢房供不供午飯。
還是等宴會散了,再與熊文秀說道說道,讓她順便連張遠山一同保下吧,玉奴如是想着。
随後熊文秀又與提起話茬,說了幾樁圈中的婚事,婦人們坐在一起最愛談論這些事,又興致盎然地說了半天話。
直到下午近兩點的時候,宴席才算結束。
期間,玉奴觀察到熊文秀極會左右逢源,能照顧到在場每一個人的感受,與這個說完了這茬話,又立刻能接上另一個人的另一茬話,好像長了四-五只耳朵似的,而且說的話題均是婦人們感興趣的話題,一場宴會下來,賓主盡歡,全然忘了剛才的不快。
這熊文秀确實是不簡單。
等婦人們走時,熊文秀還為她們每人都準備了禮物,連孩子也沒拉下,更是讓賓客們都盡興而歸。
終于等到熊文秀閑下來,玉奴随着熊文秀進了她的房間。
熊文秀讓兩個丫鬟幫她換下衣裳,另穿了一件淺綠色的罩衫。
玉奴心中着急張遠山的事,也沒在意熊文秀換衣服的事,更沒注意熊文秀換的衣服正好與頭上的那三只碧玉簪子相配。
熊熊這麽長時間都不見她回去,肯定已經知道了她在熊文秀這兒,這樣一來,張遠山只會更加危險。“撲通”一聲,玉奴雙膝着地,直挺挺地跪在熊文秀前面。
熊文秀整理衣服的手頓了一下,腦袋往右側一歪,有點俏皮,又有點淡漠地問玉奴:“這是作何?”
玉奴雙手俯地,眼睛看着地面,恭敬地說:“求夫人救我義兄,我義兄也是南平王的手下,如今被熊少主扣押在地牢內,生死未蔔,我敢對天發誓,我義兄與我皆是老實人,絕沒做過半點對九衡山不利的事,對金礦的事也是一無所知,上天有好生之德,求夫人發發慈悲,也救我義兄一條賤命,他日夫人若有事相托,我與義兄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一番話說得大義凜然,玉奴發現自己說起謊話來已經臉不紅心不跳了。
熊文秀不理玉奴,轉身去了梳妝鏡前坐下,自顧卸下發簪,讓侍婢幫着重新梳了頭發。
玉奴心裏開始打鼓:難道這熊文秀知道自己在說謊,不肯出手相救了?
玉奴猶豫再猶豫,始終沒敢上前說出事情的真相。
要是熊文秀知道了張家才是金礦原本的持有者,只怕會對張遠山更不利。再說,她一個深閨婦人,就算再厲害,外面的事也不一定知道得多詳細,自己說的謊話她也未必能識破。
玉奴依舊埋頭跪着,就算心中緊張得要命,也不肯再說半個字。
半響,熊文秀終于梳好了頭發,起身走到玉奴身邊,招呼了聲“走吧!”
“去哪裏?”玉奴不禁擡頭問。
熊文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不想救你義兄了?”
玉奴眼睛放光,“當然想去救!”說着就從地上站起來,因為膝蓋跪的太狠,站起來時非常疼,玉奴硬是咬着牙不吭一聲。
熊文秀打量了玉奴一番,才領着兩個侍婢和玉奴一起往熊熊院中走去。
玉奴很是氣憤熊文秀的做派,明明是要救張遠山的,偏偏還一直讓她跪着,搞得她損了傲氣不說,還忐忑半天。
熊熊是男子,住在外院,而熊文秀住在內院,要到熊熊的院子也是要走很半天的。一路上,熊文秀沒有再與玉奴說話,玉奴也樂得清閑。
到了熊熊院中,玉奴見早有侍衛守在門口。
玉奴想起昨天晚上熊可道來時的場景,當時并沒人守着,聽動靜,也沒人通報熊可道來了。
而眼下熊熊好像早就等着熊文秀上門似的,可見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至少對熊熊來說是如此。
玉奴眼看着侍衛進了熊熊書房通傳,也不見熊熊出來迎接,熊文秀也似習以為常,臉上并無尴尬,領着侍婢和玉奴走進熊熊的書房。
熊熊正兩腿搭在桌子上看書,見熊文秀來了也沒有太拿喬,把腿從桌上移下來,放下書本,先看了熊文秀一眼,又看了她身後的玉奴一眼。
玉奴不禁打了個冷戰,那眼神比剜肉的勺子還讓人害怕,玉奴不動聲色地往熊文秀背後站了站,盡量站在熊熊視線看不見的地方,好降低存在感。
“母親!”熊熊也沒行禮,只語氣平平地叫了一聲。
熊文秀也不介意,說了句,“打擾你看書了。”就随意地坐在旁邊的一張椅子上,這下,玉奴又立刻暴漏在熊熊的視線所及之處。
玉奴心驚膽戰,熊熊倒是沒有再看她,坐下跟熊文秀說話,“母親好像很喜歡我身邊的人。”簡直是一點掩飾都沒有,直接問罪。
熊文秀笑了笑,問道:“你若抓來的是個良家姑娘,我何必犯得着從你手中搶人?你可知你抓的是誰的人?南平王是你能惹得起的嗎?”
熊熊眼珠一轉,“哦?是她跟你說她是南平王的人?”
熊文秀冷冷道:“你別說你不知道,臨安縣張員外是南平王家的家生子,與南平王從小玩到大,雖說身份低了點,但南平王從來沒輕看他,還放他出府,任其闖蕩,你不會以為南平王是真的要對他棄而不用吧?現在你把張員外的獨子抓來,難道南平王會坐視不管?”
玉奴心中豈止是驚訝,原來這熊文秀知道的這麽多,看事情也這麽透徹。
熊熊面色陰沉,語氣不善地說:“我做事自有分寸,用不着您特意來說。”
熊熊如此下熊文秀的面子,熊文秀也不與他急眼,“你要是真有分寸,就把張遠山放了!南平王那邊我會親自去說。”
玉奴又是一驚,熊文秀還知道張遠山?看來她的确什麽都知道,甚至知道自己說的都是謊話,可她為什麽沒拆穿自己?反而幫着自己?
熊熊一下子站起來,像一頭發怒的熊一般将書本摔在地上,“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你一個婦人就該有婦人的樣子,到底是父親對你太寬容,養成你萬事都要插一手的習慣,你插手父親的事我不管,可我的事,絕沒有你插手的餘地!”
作者有話要說:張小哥:被欺負了不說,還要被打入冷宮,這日子沒法過了!!!
娥:你總得等着把你救出去再說,難道讓讀者看你在牢中吃了什麽馊飯,拍死幾只蟑螂,又做了什麽春-夢?
張小哥:咳咳,誰說我做春-夢了?
娥:…………真做了啊??下回給你寫上還不行,叽歪什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