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
玉奴是不知,安陸在距此處往東北方向兩千裏的地方,乘馬車七日将巴能到,那黑衣人怎麽能信鬼老的話?
鬼老臉色慘白,嘴唇發灰,張着嘴,一口氣喘不上來的樣子,看似是要不行了。
黑衣人立刻松開鬼老的衣領,一手在他胸前幫他順氣說:“挺住!挺住!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我也活不成了。”
真是情比金堅!
鬼老坐在青草上又喘了幾下,這才平息下來,但臉色還是那麽差,“放心,我死不了,你也死不了,你的解藥我會在路上幫你趕制,倒時我需要什麽藥材你得幫我弄來。”
黑衣人聞此,才放心下來,語氣也輕松了不少,搓着雙手,唯唯諾諾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此人雖不機智,卻也知道該幹什麽,當下就從地上撿起劍沖到黑熊面前,黑熊伸出粗壯的手臂就要拍他,他卻跳起來劃瞎了黑熊的雙眼,黑熊頓時如走火入魔般四處亂竄亂拍,時而拿厚厚的熊掌捂住眼睛。
玉奴不忍再看,萬物皆有靈,這黑熊瞎了雙眼不能捕食,離死也不遠了。
那中毒的黑衣人立刻拉着另一個黑衣人逃出了危險的範圍。
玉奴心想:此人雖然愚鈍,但是身手還是不錯的。
中毒的黑衣人與另一個黑衣人說清了事情始末,要他陪着一起去護送玉奴和鬼老到安陸,另一個黑衣人雖然鄙視鬼老的作為,但是為了兄弟的性命,也咬牙同意了。
這回不用在提心吊膽,四人結伴從東北方向下了山。
一路上,四人閑聊,玉奴和鬼老也知道了兩個黑衣人的性名,原來他二人是兄弟,中毒的是大哥,名叫雷彪,另一個是弟弟,名叫雷猛,兩人看起來果然都很彪猛。
山下是一個小村莊,從山上看,人口不足二百戶,雷猛辦事還是很得力的,玉奴和鬼老只在山下等了一會,雷猛便尋來一輛牛車。
雷彪看着悠閑吃草的黃牛不禁皺起眉來,“牛車?這什麽時候能到啊?還不如步行。”
黃牛擡頭“哞~~”了一聲,回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鬼老覺得有趣,呵呵笑了起來。
Advertisement
雷猛正色道:“這村裏沒有養馬的人家,等到下一個村子看看,了勝于無。”說完,瞥了一眼鬼老。
玉奴也向鬼老看去,見他還是那副臉色蒼白,病恹恹的樣子,好像活不過明日了似的,怪不得雷猛要找來這慢吞吞的牛車,原來是體恤老人家。
于是乎,玉奴托鬼老的福,悠閑地和鬼老坐在了牛車上,雷彪和雷猛是坐不住的,雷彪時不時就要照牛屁股上來一鞭子,老牛當時快了兩步,還堅持不了一分鐘又慢了下來。雷彪都恨不得他換了牛來拉車。
秋日漸涼,山溝裏的樹木黃的黃,紅的紅,像絢麗的錦緞,偶從溪邊路過,雷家兄弟還會從溪水裏抓魚烤着吃,秋天溪水清澈透明,裏面的魚大而肥美,雷彪卻不敢吃,因為他臉上的膿包見不得腥氣。
翻山越嶺行了兩天,終于到了下一個村子,這回雷彪顧不得容貌吓人,在臉上蒙了一塊黑布親自尋了兩匹快馬拉着的馬車,玉奴都懷疑這馬車是不是恐吓來的。
玉奴和鬼老坐車廂裏,雷家兄弟就在外面趕車。
又是行了一日,四人來到了江陵縣,距安陸還有一千多裏的路程,雷猛到縣城的藥店裏将鬼老需要的藥材都賣了來,鬼老也不拿喬,立刻上手制藥,雷彪這才稍稍安心。
玉奴見他二人行事時總有一個人留下來看着,想來也是怕她和鬼老偷偷跑了,其實玉奴最知道,她和鬼老身無分文,根本離不開他們兄弟二人。
四人風餐露宿了幾天,雷家兄弟還好,玉奴也還行,看似瘦弱,身子骨卻很有韌性,只有鬼老有些吃不消,雷彪不滿地看着鬼老蒼白發青的臉,終于還是找了家客棧來休息。
半夜,玉奴聽見隔壁雷彪逼鬼老磨藥的聲音,又聽見鬼老痛斥雷彪“虐待老人,慘無人道”!
因此,第四天上路時,鬼老面色依舊是白裏透青。
不過雷彪臉上的膿包倒是好了些,本來前兩天都蔓延到脖子了,他有些摸不着頭腦,難道是昨晚聞了藥味就如此管用?
于是,每當鬼老制藥的時候,他都湊到跟前抻着脖子一個勁的聞呀聞,聞呀聞,看得玉奴目瞪口呆。
不想,第五天上路的時候,雷彪的臉上又嚴重了許多,他又開始提心吊膽,難道是藥沒制好,聞多了反而不好?
第六天的時候,鬼老一整天都沒見到雷彪,有時不經意碰見,雷彪都躲瘟神似的躲的遠遠的。
玉奴不知他的心思,見他鬼鬼祟祟,怕他又勾結上了別的同夥,因此單獨出去盯着他,雷彪對玉奴倒是不抵觸,但他性子極悶,在一塊一句話也不主動說,玉奴覺得尴尬,就找話跟他說,也就是随便問問他的出身,家人什麽的。
雷彪也不介意,問一句說一句,最後把老底透個精光。
原來雷彪和雷猛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劍宗——雷天派的弟子,雷彪和雷猛之所以選擇這個劍派習武,也是因為他們的名字與劍派的名字裏都有個“雷”字,雷彪入門早,雷猛因為上山放養,遇上雷陣雨,被雷劈了一小下,養了兩年才入門,所以雷猛的劍術不如雷彪,兩人之所以下山是因為在山上遭大師兄誣陷,說他們偷了雷天派的鎮門之寶——雷天劍,而被逐出師門。
“那你們到底偷沒偷?”玉奴問。
雷彪兩眼一瞪,“都說是誣陷了,你這人,還問!”
“那倒底是誰偷的?”玉奴又問。
“賊喊捉賊!除了大師兄還有誰?大師兄自己偷劍,險些被師傅發現,就偷放在我房間裏誣陷我,還慫恿師傅把我們兄弟兩個逐出師門,真是欺人太甚!”雷彪手指攥的嘎嘎作響,黝黑的臉膛微微發紅。
玉奴忽然想起書中寫的,雷天派的掌門人明年春天就要歸西,死前将掌門之位傳給了他的三徒弟——付淩雲,大徒弟陳有亮不服,造反逼宮,被付淩雲打敗後帶着他的人手去投靠了丞相,而付淩雲為了清理門戶就選擇了跟南平王合作,後來還跟張遠山有多次交集。
“那你怎麽就去投靠顧雨晨了?”玉奴再問。
“顧雨晨?是誰?”
要不是他表情太真了玉奴都要以為他在裝蒜,“就是派你追殺我們的人啊!”就是你的BOSS啊!
“沒人派我們追殺你們,只說活捉!”
“好吧,是誰派你們活捉我們的?”
雷彪撓撓頭說:“不知道名字,聽別人叫他巫師大人。”
“那你們是怎麽認識這位巫師大人的?”
“我們兄弟下山以後兩個身無分文,砍柴為生,正好被路過的巫師看見了,他看出我們懂武,就說讓我們跟着他,一月十兩銀子。”
“就這樣?”
“嗯?”雷彪不确定玉奴在問什麽,這樣不正常嗎?
“假如有人要給你們二十兩呢?你們還為巫師效力嗎?”
“當然不了,二十兩可是十兩的兩倍。”雷彪掰着手指頭說。
“……”被雷劈的人是他吧?好容易叛變,“那要是有人能為你們平反冤屈,證明你們沒偷雷天劍呢?”
雷彪眼前一亮,信誓旦旦地說:“我們不要錢也要為此人效力。”
玉奴有些不放心,“果真?”
雷彪正色道:“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因財色忘志?”
“……”剛才不是因為十兩銀子都能叛變嗎?但玉奴還是誇贊道:“好兒郎!我認識一個人,他與你們的三師兄付淩雲是至交好友,說不定能幫上你們。”
雷彪喜不自勝,一把扳住玉奴的肩膀,根本忘了她是女子,“你認識三師兄?那人是誰?快告訴我。”
玉奴心中穩妥,果然說出付淩雲的名字就管用,“那人就是臨安縣張員外的獨子——張遠山。”
雷彪嘴上默念了三遍“張遠山”,又怕記不住,咬破了手指把張遠山的名字寫在了褲腰上。
玉奴看的嘴角直抽搐,這真是用情至深啊!
終于,第七天的時候,他們如期到達了安陸縣城外。
雷彪拍拍鬼老的肩膀,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鬼老還是不放心,怕他倆得了解藥就要反手殺人。
玉奴對鬼老使了個眼色,意思是:給他,無事!玉奴沒有告訴鬼老她讓雷家兄弟找張遠山的事,因為她還是不能完全相信此人。
鬼老見玉奴如此自信,便将信将疑将解藥交給了雷彪。
終于又可以睡個好覺了,玉奴撩開馬車的粗布窗簾向外看去,城門就在眼前,只見一行三人騎馬駛向城內,為首的是一身穿寶藍色錦衣的少年,身下騎着一匹通身雪白的馬,後面騎馬跟着一個形容明豔的女子,她恰好向後轉頭,玉奴驚奇發現,竟是楚懷柔!
她回頭跟後面的女子說了什麽,太遠了,嘴型都看不清,後面的女子是她的丫鬟,做了個點頭的動作,楚懷柔便回過頭去,兩人也相繼進了城門。
那前面的男子,莫非是張遠山?玉奴懷疑。
作者有話要說:阿奴:看我對你好吧,,給你找了兩個忠誠的屬下。
張小哥:(抓狂)今天怎麽又沒我戲份????
阿奴:……
昨晚被鎖,今天看了一下,原來有的“雷彪”寫成的了“林-彪”。。。。我發之前都要檢查一遍的,竟然沒有發現這麽大的漏洞。。。。
張小哥:我明明将美男計用的神乎其神!!!
阿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