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結婚內幕
貴嬸提着髒衣簍下來了,忙朝高夫人他們走了過來:“又吵起來了。”
“一回來就吵,真是頭疼。”高夫人一臉的煩躁,“又吵什麽呢?”
“說煜琛不尊重她,老是把她的衣服和化妝品扔了。”
“老三回嘴了?”高夫人問。
貴嬸搖頭:“煜琛從來也不跟她吵,她自己倒是越說越來勁。”
陸一辰往樓上又看了眼。高沐汐在二樓站着,沖這邊喊:“小佳落,來,陪我練練。”
“你心怎麽那麽大呢?沒聽樓上喊。”高夫人仰頭瞅她。
“一回來就吵,有什麽可吵的,搞得全家都喪,我管那事。”高沐汐故意提高音量,還仰頭朝三樓喊。
陸一辰上去了:“我先去換衣服。”
高沐汐是找他練瑜伽,剛開始他還不喜歡,練了幾次,感覺渾身都松快,還能修型,挺好。
陸一辰走到三樓的樓梯口就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喊聲,沒有高煜琛的聲音。
“我跟你說話呢!高煜琛,你能不能有點反應?你連頂嘴都不愛頂嘴是嗎?現在你去把我那些化妝品買來,你別忘了,我是你媳婦,這個房間應該有我的氣味。”
陸一辰走到了門口,聽到了高煜琛的聲音,有些嘲笑的意思:“媳婦?你算我什麽媳婦?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已經惡心我了。”
“我在外面做什麽了?你說清楚。”
高煜琛沒有再吱聲,陸一辰就進屋換運動服了,為了方便,他選的是稍微貼身的,換好去二樓找高沐汐了。
陸一辰的身形不是一般的好看,腰身窄,屁股翹,腿型還直挺。高沐汐看一回羨慕一回:“你屁股為什麽翹?太好看了,以前還真沒發現。”
她笑呵呵地拍了下他的屁股,陸一辰不自然地躲開:“你老拍我屁股幹嘛?”
“你承認吧,你是不是受?就你這屁股得迷死多少人啊。”
“是不是能怎麽的?我也沒有對象。”陸一辰屁股不止翹,形狀還特別圓潤,拍一下十分有彈性,以前他經常拿自己的屁股引以為傲。
高沐汐收斂回笑容,看他的臉:“大哥可是喜歡你很久了,二哥和四哥也很帥啊,你真的不喜歡?”
“別談他們了。”他不是徐佳落,感情還是不要留的太多。
“好吧,咱開始吧,練完正好吃飯。”高沐汐做瑜伽堪比老師了,動作到位,身體柔軟。
陸一辰只是跟她練一些簡單的動作,實在忍不住好奇心,問:“小汐,頭腦空白的感覺真的不好,三哥和周妍到底為什麽結婚啊?我想知道,我也好有一個面對周妍的态度。”
提高這個,高沐汐放下胳膊,面對面看他說:“兩年前,咱們家公司遇到了一次大劫難,是咱們的一個親戚騙了咱爸,卷了一大筆公司的錢逃跑了,那是爸的親兄弟。當時公司有個大工程,就是百貨大樓,因為工程多,當時有一大筆錢是從銀行貸的,直到還款期限,那騙子也沒抓回來。”
“公司的股票在那一段一連下降,公司所有工作因為資金短缺周轉不周,爸借錢借不到,銀行也貸不下來錢,公司董事聯合要求爸退位,反正那陣很難。”
陸一辰看她說的投入,打斷她:“這跟三哥結婚有關系嗎?”
“怎麽沒有。周家在東城沒什麽地位,跟爸交情不深,那陣爸到處借錢借不到,只有周家主動來找爸,說願意幫助。”
“他家幾乎掏空了所有家底來幫忙,然後咱家所有家産抵押,對了,你也把你的錢全拿出來了,再加上叔公家的幫忙。”
“但是在最後呢……”高沐汐表情可認真了,“周家提要求了,說要聯姻,那是周家唯一的要求,其實那就是幫忙的目的。”
“所以選了三哥?”陸一辰問。
“也不算是。我爸是沒辦法了就答應了。周家有三個姑娘,說要嫁過來一個,讓我們家選一個兒子。爸思前想後,決定抓阄,誰抓到誰娶周家的姑娘,這也算是很公平的了。”高沐汐說。
“三哥很不幸抓到了?”陸一辰張大眼睛,“他那人本來脾氣不好,怎麽可能心甘情願。”
“其實不是,當時他們都很理解。那天抓阄我和媽沒進書房,全程你應該知道,那天并沒有抓阄,就選了三哥,到底因為什麽我不知道,但是每次提到這事,大家都很不痛快。”
高沐汐聳聳肩,“三哥那天出來,眼圈都紅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傷心成那樣。”
陸一辰說:“周妍她不好嗎?”
“哎,沒愛情的婚姻是墳墓啊。公司緩過來之後,我們為周家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婚禮,那天周妍可以看出很開心,看得出他喜歡三哥,但是三哥全程連個笑臉都沒有。”
“新婚第一天,三哥給了足夠的面子,沒有離開婚房,之後三哥就搬到客房睡了。其實周妍的性格要是溫柔些,多能理解一下聯姻的無奈,或許能打動三哥。三哥除了不跟她一個屋睡,她想要什麽,三哥都給她買,衣服和化妝品全給她買最好的,周六周日會帶她出去吃飯,花房也願意讓她進。”
“這不挺好嘛?三哥平時多冷酷啊,給人買東西想都不敢想象。”陸一辰想到他被攆出花房,就看出高煜琛對周妍還是有包容的。
高沐汐撇嘴:“這麽說吧,我是他親妹妹,除了過生日給我買東西,他從來沒給我買過東西,更別說請我出去吃飯。”
“三哥也是覺得對不起她,就盡量在別處彌補,他是慢熱型,怎麽可能一下喜歡她,還給她夾菜,陪她逛街,看電影,別看他不笑,那是我見過最溫柔的三哥了。”
陸一辰難以想象那樣冷酷的高煜琛該有多溫柔,周妍要是知道高煜琛平時的樣子,她會不會多點理解?
“人吶,不滿足。周妍要是夠溫柔,夠理解,或許三哥會一直對她好,甚至動心,她很美的。但是她不滿足,總以為三哥在敷衍她,天啊,那讓三哥敷衍敷衍我吧,他連敷衍都懶得理我。”高沐汐說。
“剛開始她只是小吵,說三哥不心疼她,你知道嗎?那次小吵後,三哥竟然送了她一塊世界上唯一的一條鑽石項鏈,那是三哥親自設計的,是他的處女座,在國外被賣出上千萬的項鏈。”
高沐汐越說越氣,加大音量:“她就當着大夥的面扔在了三哥臉上,那塊藍寶石被她扔到了垃圾桶。天啊!從那以後,三哥再也不對她做任何事情,這種落差她受不了,三哥只要下班她就吵。”
陸一辰聽得勁勁的:“後來怎麽搬出去了?”
“三哥的花房是他最愛的地方,平時不讓我們進,有一次周妍把裏面的花全摔了,花房一片狼藉。你看見三哥的那盆月季了嗎?在三哥14歲的時候,他種了十盆月季,各種顏色的,非常漂亮,十多年了,那花被三哥當做寶似的,她全給砸了,只有那盆被三哥搶救回來了。”
陸一辰聽得都替高煜琛心疼,十多年的心血啊,看到那一刻,心該多難受。
“在那次,三哥把她的行李打包了,扔出了高家,她一氣之下回家了,之後再回來已經沒位置了,三哥對她連那一絲抱歉都沒有了。”
“那就離婚被。”陸一辰說。
“說這事更氣人。當初簽婚前協議時,周家要求離婚必須他們家提,她不離。因為當初的恩情,咱家也張不開口。我挺心疼三哥的,27歲了,連個對象都沒處過,還被婚姻牽扯着。大哥他們好歹是自由身啊,有喜歡別人的權力。”
“吃飯了,兩位小祖宗。”貴嬸來叫他們。
“咱倆聊這麽久了?都沒練上。”高沐汐忙站了起來,“走。”
陸一辰先回房間換了衣服,出來時碰到高煜琛正好出來,視線撞到了一起。陸一辰看高煜琛眉頭緊鎖的樣子,忽然有點理解他的難處。
“三哥。”
高煜琛目光深沉地看了他幾眼,張口說:“徐佳落,看我這樣你心痛快嗎?”
陸一辰不明白什麽意思,高煜琛給了個他很厭惡的眼神,轉身走了。
他也沒在意,反正針對的是徐佳落。
陸一辰下樓坐到了自己的位置,這才發現餐桌加了張椅子,是高煜琛旁邊。高夫人移到了餐桌頭那邊,她說:“她還不下來?這麽多人等她。”
高煜琛沒說話。這時樓梯傳來了腳步聲,陸一辰好奇地看過去。周妍穿着白色的連衣裙,留着金黃色的大長卷,皮膚白皙,妝容精致,确實如高沐汐所說,她很美。
她面帶微笑坐了過來,對長輩很客氣:“爸媽,讓你們久等了。”
“李嬸,開飯吧。”高夫人懶得理她,看都懶得看。
“佳落,聽說你忘記了事情,有好點嗎?”周妍看了過來。
陸一辰沒想到她會跟自己說話,愣了下,看了眼高煜琛:“沒事。”
“沒事就好,雖然你和煜琛關系不好,但是還挺擔心你。”周妍笑了出來,很美的一個女人,但陸一辰覺得她笑的那麽假呢,大家夥也是瞥了她幾眼。
“呵呵呵……”高沐汐沒憋住笑出了聲。
周妍臉色不太好看:“小妹,怎麽?你笑我呢?”
高沐汐看過去,揚起無害的笑容:“三嫂,你說這話太好笑了。小佳落現在不記得事,你來說你關心他,你想讓他記住你的好啊?你別忘了,以前你可是扇他嘴巴子的人,這話說出來你不臊得慌?”
陸一辰有點吃驚。
高夫人一聽自己閨女這話,心裏痛快極了。
周妍徹底沒了笑臉:“還不是因為他先諷刺我,他也打我了。”
“他臉腫了好幾天,你只是紅了下,誰下手重你不知道啊?所以啊,那就別趁他忘事的時候假裝關心,捉弄他,各過各的。”高沐汐瞬間冷臉,大小姐脾氣彰顯了出來。
“呵呵呵……你們高家真是沒有一個人理解我。”周妍低下頭看了菜,回頭喊李嬸,“李嬸,我說過我喝排骨湯不吃香菜,你放這麽多什麽意思!”
李嬸在高家從來沒被訓過,只有周妍,每次回來都會借機訓兩句。她緊忙過來,老臉通紅:“不好意思,我忘了。”
“我說什麽話你能記得!你就是不把我放眼裏……”周妍還要吼她,高夫人看不下去了,拿出了夫人的風範。
“你夠了,一回來就喊,誰不把你放眼裏?你看你回來,這家的氣氛被你弄什麽樣了!能待就待,不待現在走!”高夫人站了起來,氣得腦袋疼,“我不吃了,氣飽了。”
“老李,弄點飯送到夫人房裏,兩個人的份。”高董事長“啪”地放下筷子,起來了,去看陸一辰,“三個人份,佳落,跟我回房吃。”
“哦。”陸一辰就跟他們走了。
“哎呦,可耽誤不了我吃飯。”高沐汐笑着說。
“煩死了,我去玩了。”老四搖着腦袋走了。
老大和老二看看,老二聳聳肩,表示無奈。
今天家裏氣氛不好,陸一辰吃完飯就在床上趴着看小說,再擡頭時已經夜裏十一點鐘了,他習慣每晚睡前喝杯熱牛奶,便穿着睡衣下樓了。
大客廳只開了一盞小壁燈,陸一辰鑽進廚房,打開燈,拿過奶鍋熱牛奶,還加了一點糖,香噴噴的奶香讓他心情好,端着出了廚房。
他把牛奶喝完看到沙發上有人影,借着微弱的光線,走近一看是高煜琛在那睡覺。
陸一辰可不想多管閑事,轉身上了樓,到二樓時碰到了高夫人:“伯母,這麽晚了你幹什麽去?”
“我看老三在沙發上睡呢,這外面下雨了,天頭冷,給他拿床毯子。喏,你給他送過去吧,我看他那樣心疼。”高夫人遞過來毯子。
“啊,那你去睡吧。”陸一辰無奈地接過毯子返回樓下,蹑手蹑腳地來到了高煜琛身邊,給他蓋上了毯子。
他剛要起身,看到樓梯口那站着周妍,身上穿着高煜琛的衣服,露着兩條細長的腿。
“你什麽時候這麽關心他了?”她說。
陸一辰怕她誤會,忙起來了:“我下來熱奶……”
“別說了徐佳落,你故意的吧?說什麽不記得,你是想讓高煜琛對你改變看法吧?心疼他直說好了,裝什麽這一套,跟高煜琛一樣裝。”周妍嘴角嘲弄一揚。
陸一辰不大愛聽,抿了抿嘴唇,聲音有些怒火:“是,我是心疼三哥,我們家人都心疼三哥,但是三哥卻把難得的溫柔給了你,是你自己不珍惜,還怪誰?你知道那個花房對他的意義嗎?那不是花,是念想,是青春,更是他的心血。”
他深有體會這種感覺,以前在福利院的時候,他也有種過野花,可惜了,兩年的成果最後被其他小孩糟蹋了,當時他心都跟着花碎了。
陸一辰逼近一步:“如果有人把你最寶貝的東西毀掉,我問你,你心會疼嗎?”
他上了樓,路過周妍時,還說了一句:“你愛的只是他的外表,從來不是內心。”
周妍無話可怼回去,抓住陸一辰,上去就是一巴掌,清脆的聲音在黑暗中格外的明顯。
陸一辰都被打懵了,反應過來,低吼:“你是不是有病!”
周妍還要打他,被陸一辰抓住了手腕:“性別幫了你,但我不是軟柿子。”
他推開周妍,氣沖沖地上樓了。
潑婦一樣,都懶得跟你解釋,高家的事就不該多嘴。
窗外想起了雷聲,豆大的雨點噼裏啪啦地打在了玻璃上,高煜琛睜開了眼睛,臉上沒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