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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2)

。頓時有些納悶裴疆什麽時候這般的卦了,但也沒多想, 低下腳步加快了些。

此去榕城,護送跟随的人有二十來人,到了休息的時間, 三三兩兩湊在塊吃着幹糧。

河邊也有幾個人坐在石頭上邊啃着饅頭, 因對着江面, 并未看見身後的裴疆, 所以這嘴邊的閑話也就多了起來。

“今日早間我在赤玉小院幫忙搬東西的時候, 那莫家的少爺過來了,還與小姐塊單獨說了會話,兩人似乎聊了些什麽,看着很是愉快,小姐甚至還給了封信那莫家少爺呢,那會我就看到不知何時出現的裴姑爺當場黑了臉。”

“咳咳咳……”

這時他們的後邊傳來了輕微的咳嗽聲,但聊得興起,誰都沒有理會。

“啧啧啧,當時我也看到了,那臉黑得喲,都快成鍋底了。想想也是,那莫家的少爺今年會考直接考了個榜首,之後京考不是等進士及第,最少也是個二等,以後定然是個當官的,前途無可限量,且長得還那麽的玉樹臨風,咱們這未來姑爺怎可能不臉黑?”

第三個人聽着,随即“嘿嘿嘿”的笑出了聲,道:“我們那小姐比那風流客還要多情,現在只定親還未成親,指不定這将來成為我們真正姑爺的,還不定是那……”

“咳咳咳!”方才的咳嗽聲更加的大了起來。

話語被打斷的小厮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極為不悅的邊轉頭邊念道:“從剛剛開始,是誰這般的沒有眼力見直咳個不……”

說着三人塊轉回了頭,在看到那面無表情的未來姑爺之時,臉色都“唰”的下全白了,驚得手上的饅頭和水袋都紛紛落了地。

幾乎是齊齊的站了起來,然後“撲通”的全朝着裴疆跪了下來,哆哆嗦嗦的喚道:“裴、裴姑爺……”

咳紅了臉的福全,看到他們膝蓋重重的跪在那河灘的石頭上,都替他們疼得慌。

玉嬌才走到裴疆的身前,就被忽然跪下來的這幾個人給吓了跳,詫異的問:“你們幾個是怎麽回事?”

那幾個小厮的身體更抖得跟篩子似的。

“小的們不該背後議論主子的……求裴、裴姑爺和小姐就饒過小的們這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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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嬌微微眯眸掃了眼幾個小厮,再看了眼裴疆那面無表情,或者說還比往日更沉了三分的臉色。

暗暗的琢磨了下這些下人究竟說了什麽話,竟然能讓向來不在意旁人如何議論自己的裴疆這般的不高興。

想了想,有了些許的答案。

莫不是議論了與她有關的?

難不成是……說他配不上她之類的閑話?

想到這,玉嬌覺着自己是猜對了。再而看向那幾個小厮,道:“背後議論主子,你們知道什麽下場的,這次且饒過你們,每人打三十板子手心,扣個月的月俸,且去吳管事那裏領罰吧。”

幾個人顫抖着從地上爬了起來,慌裏慌張的往吳管事休息的地方跑去。比起這懲戒,他們其實更怕的是裴疆。

都聽說這裴姑爺在獵場的時候是殺了許多的人,殺人對他來說就跟切大白菜似的,也不知他們還能不能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

他們人走了之後,玉嬌看向裴疆,不悅的道:“到了喝藥的時辰了,你到這做什麽?且河邊風大,你也不顧下自己的身子,萬你要是染了風寒,我可不搭理你……”

玉嬌的話音才落,裴疆嗓音清冷的道:“那我回去喝藥便是。”

說着低垂着眼眸轉了身,朝馬車出走去。

玉嬌頓時怔。愣愣的看着裴疆走開的背影,随之看向福全,問:“你今早是不是端錯藥了?”

福全“啊”了聲,随即搖頭:“沒有呀,廚房就只熬了裴姑爺的藥。”

玉嬌眉頭微蹙,悶悶的說:“若沒有端錯藥,他怎早就像是吃錯藥了般?”

懷疑的目光再度看向福全,福全立即打了個激靈,忙道:“小的什麽都不知道!”

随之就慌忙的朝着裴疆的身後跑去。

過往的經驗告訴自己個,說多錯多,最好的法子就是什麽都不說!

看着福全落荒而逃的背影,玉嬌撇嘴嘀咕道:“分明就是有什麽事才對,且這裴疆也是個悶葫蘆,有什麽話就不能直接說嗎?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怎知道他在生什麽悶氣……”

念叨完了之後便也就回了自個的馬車。随之趴在鋪着松軟的皮毛上琢磨着裴疆這究竟是怎麽了。

這時桑桑也回了馬車,玉嬌問她:“裴疆把藥喝完了?”

桑桑回道:“喝是喝了,但奴婢覺着今日的裴姑爺有些不對勁。”

聽到這麽她說,玉嬌也起了身,詫異的問:“你也這麽覺得?”

桑桑點頭。

玉嬌想了想,随後有些自我懷疑的道:“我近日是不是對他不大關心,冷落了他,所以讓他心裏不舒服了?”

因着榕城的繁榮比不上淮州,玉嬌怕在榕城尋不到給裴疆補身子的珍稀藥材,所以臨行前這幾日,都在忙着四處尋藥材,自然有些不得空。且她心裏也有些惱裴疆對自己用苦肉計,所以也有些故意不去看他,也躲着他,讓他意識到她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但如今想來,玉嬌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得過了些,畢竟他現在身上的傷也是因她而傷的,這傷還沒過去幾日就冷了他,即便心胸再寬廣的人也難免會生出絲的心寒。

琢磨來琢磨去,玉嬌下了便有了愧疚感,低喃道:“待今晚到了落腳的客棧,我再請他吃頓好的,補償補償他。”

桑桑在旁想了想,小聲的提議:“小姐,裴姑爺也不是那等好口腹之欲的人,若不然小姐送個禮給裴姑爺,裴姑爺定然會欣喜的。”

桑桑這麽提醒,玉嬌也有了主意。

“到了落腳的客棧後,你把那棉手套給我拿出來,然後順道把針線也準備好。”

桑桑臉上喜,忙應道:“好叻。”

玉嬌向來嘴硬,所以多解釋了句:“我這也沒有什麽送給他的,也就只有那雙棉手套适合送給他的。”

桑桑抿着嘴笑,也不敢多說。

不需要趕路,所以在近黃昏的時候,就到了這附近小鎮尋了家客棧落腳。

趁着天還未全黑,玉嬌便拿着針線在手套的上繡着裴疆的名字。

心想着雖然也不是她親手做的手套,但好歹這上邊的名字是她給繡上去的呀,心意應當也算夠了。

只是玉嬌不大擅女紅,以往最多就是閑得無趣時才會繡些自個都看不懂的四不像,所以這繡到半的時候只差沒把棉手套給剪了,這名字真真的是太複雜了!

玉嬌頓時心生了後悔,她當時腦袋給驢踢了才會起了裴疆這個名字。若是當時喚江,她也不至于繡到天黑也都還未把這個名字繡完!

小半個時辰後才終于把“裴疆”二字給繡完了,玉嬌便也不着急吃晚膳,問了桑桑裴疆的客房在哪後,便徑自出了屋子。

裴疆就住在玉嬌的隔壁。

玉嬌在他房外敲了敲門後,朝裏邊喊了聲:“裴疆,在嗎?”

半晌後,裴疆才來開門,看着玉嬌,眼眸幽深,辨別不出絲情緒。

但玉嬌看得出來,裴疆現在是有些情緒的。

因她每回主動來尋他之時,他的眼眸都像是覆着層波光,如今黯淡得很。

本着哄哄他,給他些驚喜,所以把手套藏在了身後,笑吟吟的對他說:“我有些東西要給你。”

裴疆默了下,淡淡的說:“今日我累了,想早些休息,明日再給吧。”

說着正要關門,玉嬌見此,忙用手撐住了門,有些不高興了,“裴疆,你現在是在對我擺臉色嗎?”

裴疆看了她眼,默了晌。随之側了身子,與她道:“進來說吧。”

玉嬌見他态度終于松軟了,便也松了口氣,因對裴疆總是信任的,所以也沒有猶豫就走進了屋子。

正想說房門不用關了,省得旁人誤會,誰曾想這話還未說出來,站在門邊的裴疆就把門關得結結實實的了。

玉嬌:……

她怎麽就學不聰明呢!

似乎察覺到了絲的危險,玉嬌忙把手套拿了出來,遞給他。略顯殷勤:“我知道我這幾日有些冷落了你,所以特意繡了這手套送你當做補償,你也別再生悶氣了好不好?”

看到遞到了眼前的棉手套,裴疆愣,“你……親自繡的?”

玉嬌當即揚起頭,副得意的小模樣,“手套是我投壺得的,上邊的名字是我親自繡上去的。”

這語氣說得這整雙手套就是她親自做的般。

裴疆從她的手上拿過了手套,仔細翻找之後,才在套口邊處尋到了歪歪扭扭的“裴疆”二字。

嗯,确實是她親手繡的。

握着手套的手微微用力了些,嘴角也沒有像白日那般往下拉了,還有些些的往上勾。

玉嬌仔細的觀察着他臉上細微的表情,見他眉眼舒緩了,松了口氣之時也暗暗的想着他可真好哄,竟然就這麽雙手套便讓他消了怨氣。

玉嬌寬了心,道:“我長這麽大可沒哄過誰呢,我賠禮也給你了,你也不許再給我擺臉色了,為了繡你的名字,可把我累着了。”舒展了下手臂,随即道:“我累了,我便先回房了。”

說着,生怕裴疆會堵住門口,小碎步的朝着門口快步走去。

但就要略過他開門之時,他卻忽然橫出了手臂,攔了她的去路。

裴疆擡起眼眸,看向玉嬌。

眼眸幽深,低聲問她:“今日在涼亭之時,你給那姓莫的書信上究竟寫了什麽?”

玉嬌懵,下沒反應過來。

什麽姓莫的……?

又什麽書信……?

☆、44、四十四章

玉嬌緩了好一會爾,才反應過來裴疆口中那姓莫的誰, 而那書信又是怎麽回事。

只是沒想到裴疆會這麽稱呼那莫子言, 像是對莫子言有些意見一般。

似乎想通了什麽,微微眯起眼眸看着裴疆, 狐疑的問:“所以今日你并不是因為我近日不搭理你而生的悶氣?”

裴疆抿了抿唇,又是默了半晌,才略帶一絲輕悶的道:“有些,但比不上今日。”

“所以你這是……醋了?”

裴疆卻是毫不猶豫的點頭, 低聲反問:“你與那姓莫的有說有笑, 還送他書信,我如何能不吃醋?”

玉嬌定定的看着裴疆半晌, 随即“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恍然大悟的道:“你原來是因為這個,我還以為是因我近日漠視你, 你才沉沉悶悶的。”

看着玉嬌笑得臉頰微紅, 有些明豔,裴疆卻是眉頭緊鎖, 心中甚是煩躁。

微微上前一步,貼近玉嬌。

玉嬌臉上的笑容頓時一滞,正要後退, 腰肢忽然被裴疆鐵臂一攬,再而往上一提, 讓玉嬌的腳尖也跟着踮了起來。

玉嬌被他忽如其來的動作驚得倒抽了一口氣。

許是已經親密過好幾回了, 雖有羞赧與不自在, 但也不像先前那般的驚慌失措了。

知曉他這是真的醋了,深吸了一口氣,耐着脾氣與他說道:“今日這事是你誤會了,你先把我放開,我再與你解釋。”

被摟得緊,讓玉嬌有些透不過氣,便扭了扭身子。

雖然臨冬,天氣漸冷,但玉嬌卻是被他身子原有的體熱熱得似乎要冒汗一般。

身體比在院子樹下那晚還要貼得緊,緊得玉嬌那綿軟緊緊的貼在裴疆結實的胸膛上,這一扭便反讓裴疆身體瞬間緊繃了起來。

盡管如此,他還是沒有松開。

聲音不知不覺的染上了幾分喑啞,嘶啞低沉的道:“你說你喜歡我的臉和我對你的好,那你是否也喜歡那姓莫的臉和他的溫和?”

玉嬌一愣,也不再掙紮了,有幾分惱的擡眼瞪他:“我是那等好顏色的人嗎?!”

裴疆毫不猶豫的點頭:“是。”

玉嬌:……

“我文采不如他,也不如他待人溫和有禮,更不如他前途無量,你更喜歡他也無可厚非,但你既與我定親,那便不能再多瞧他一眼,只能看着我。”裴疆強硬道。

這話語之中帶着濃濃的酸味。

玉嬌怔怔的聽着他的話,這心裏邊竟覺着有一絲絲的……歡喜?

咬了咬唇,玉嬌才略為羞赧的解釋:“我……沒有喜歡那子言哥……”

哥哥二字還未全說出來,裴疆便驀地低下頭在玉嬌的唇上親啄了一下。

玉嬌的臉色一下子全紅了,聲音微顫:“你又、又親我!”

裴疆略為不滿,低低的說:“你喚他子言哥哥,如此親密,可喚我卻是裴疆,我心有不平。”

玉嬌錯愕,全然不知道向來不在意得失的裴疆,竟也會如此這般的小氣!

半晌後,玉嬌紅着的臉多了一絲的複雜,“你莫不是也想我喊你哥哥……?”

若是連名帶姓的喊……

不,她喊不出口!

在玉嬌愣神間,裴疆已經湊到了玉嬌那圓潤小巧的耳垂旁,低而啞的道:“我問了旁人,女子喚自己的情郎皆是姓氏後加上一個單字郎。”

裴疆的口中的旁人,除了福全也沒別人了。

男人呼出的熱息拂到玉嬌的耳垂上,身子麻得輕顫了一下,再在心底按照他說的默念了一遍——裴郎。

僅是在心底默念,都讓玉嬌覺得羞恥,臉更是燒得厲害。

想要略開喊出這稱呼,便顫着聲音解釋:“今日我與子言哥……”

話又未說完,裴疆又複而在她的唇上親啄了一下。玉嬌睜着一雙不可置信的大眼看着裴疆。

“你若喚他一聲哥哥,我便親你一下。”裴疆的喘息也漸漸的重了起來。

這樣的裴疆,讓玉嬌身子莫名的酥麻,且也不讨厭。

“我不喜歡莫子言,你松開我……”玉嬌推着他的胸膛,被他頻繁親得有些害怕,更是不能如常的思索。

“不喜歡,為何要贈他書信?”

玉嬌急道:“他要上金都,我想着讓他順便替你詢問身世,給了他你的畫像,我沒有與他書信來往。”

聞言,裴疆幽深的雙眸中多了絲光亮,“為了我?”

玉嬌忙不疊的點頭,“我已然解釋清楚了,你能不能先把我放開?”玉嬌愣是不敢再對裴疆硬聲硬氣,語聲軟且慫。

裴疆緩緩的搖了搖頭,誠實道:“不舍得。”

臉頰相互摩挲,讓玉嬌臉紅心跳。

“僅僅只是喜歡我的臉和我對你的好嗎?”裴疆的黑眸深沉似水,緊鎖着玉嬌。

這聲音醇厚,且低低沉沉的。

約莫裴疆自己都不知道他這嗓音有多蠱惑人。

“我、我不知道。”玉嬌的心跳絮亂,不敢對視他的眼神,看着別的方向。

即害怕,也慌得很。

“為什麽不知道?”

玉嬌吞咽了一小口唾沫,低頭垂眸,有些心虛的說:“我以前以為我自己喜歡表哥,可……我又能很快的放下,不喜歡他了,我怕我對你的喜歡也是這樣的,只是我以為的喜歡,但是忽然有一天就不喜歡了……”

以前,一直以來她都知道那沈宏敬會成為她的夫君,所以她覺得自己就是喜歡他的。可是忽然有一日知道了他壓根不喜歡自己,更知道他一直以來喜歡的是自己的堂妹,她當時只是有一點點的難受,且很快就對此感到了厭惡,半點的喜歡都沒有了。

玉嬌對感情朦朦胧胧的,裴疆懂得也不多,他自是不知道玉嬌這是什麽緣由,只道:“我與他不一樣的,我會一輩子待你好,不欺也不負你,我們就真的就當定親了好不好?”

玉嬌紅着臉,不知該怎麽回答他。

裴疆嗓音繼而低沉着道:“你不讨厭我與你親密,不是嗎?”

鼻尖對着鼻尖,男人灼熱的呼吸落在玉嬌的臉頰上,連着玉嬌的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來。

是的,她不讨厭,就是有些怕。

不是因為夢中的場景而怕,就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害怕。

“每回與你說話,我都想親你,方才不讓你進來,便是因為我怕我會對你做出像現在這樣的事情來。”

但這小肥羊偏偏就是把自個送到了豺狼的嘴邊。

聽他這麽一說,玉嬌也頓時心生一絲後悔來。

裴疆的眸色越發的幽深了起來,“我從在黑市見你的第一眼,許是就已經沉淪了,起初不知是心喜,但後來才明白,我心甚悅之。”

玉嬌心裏邊微微顫着。這異樣的感受是從未在任何人的說喜歡她時有過的,這異樣便是有些害怕,但也有一絲絲的甜。

“看我。”裴疆低聲蠱惑。

玉嬌有些怯怯的擡起眼眸,看向裴疆,落入他那雙深深的眼眸中。

裴疆的雙眼就像是荒野叢中的一堆火,似乎要把玉嬌圍在這火中,卻不會把她燒傷,卻能把她融化一般。

而且裴疆那染着絲絲欲.色的臉,比平日裏那張冷漠無表情的臉好看了不知道多少,是那冷漠中攙和着火熱的矛盾,可卻讓人陶醉又癡迷。

再有從內而外的散發着的陽剛氣息把她團團圍住,一時有些失了魂。

失神間,男人再問:“嫁給我好不好?”

玉嬌不知怎地,許是被他那雙眼眸吸去了靈魂一般,又或者被男色所惑,無意識的應了一聲“好”。

好字才一出來,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臉色微微一變,就聽見裴疆說:“既然答應便不能反悔了。”

不待玉嬌再有反應,徑自攫取她的柔唇。

玉嬌的身體驀地一僵,但裴疆慢慢的描繪着她的雙唇,似乎比先前幾次都溫柔了許多,更有說不盡的柔情。

身體漸漸的放松了下來。

在這麽一瞬間,玉嬌覺着自己應該不僅僅只是喜歡他的臉和他對她的好,她或許是真的真的有一點從內而外的喜歡他的。

喜歡他的沉着內斂。

喜歡他的穩重可靠。

喜歡他對她的百般濃情。

喜歡他心裏眼裏都是滿滿的自己。

……

或許不是一點點,是很多點。

意到濃時,情不自禁。

抵着裴疆的雙手,不知不自覺的攀附上了他的肩膀。相互的氣息更是緊緊癡纏在了一塊,

裴疆能很清楚的感覺到女兒家的嬌軟,讓他有更加的親近的念頭。

而他也親近了。

而那還未痊愈的手臂絲毫影響不了他摟着玉嬌纖細的腰。

就在這時,房門忽然被敲響,“裴姑爺,小的把晚膳端上來了。”

聽到聲音,玉嬌瞬間回過了神,猛的把裴疆推開。

面紅耳赤,喘息急促的瞪大了眼眸。

玉嬌全然不敢相信自己這般的大膽,竟、竟然回應了!

裴疆的氣息也穩不到哪裏去,氣息粗喘,許是第一次這般的沖擊,雙眼也帶着幽暗的迷離,有些怔怔愣愣的垂下眼眸,看向自己那依舊維持着似半握着圓物狀的手掌。

似乎還可以感受餘溫一般。但因被人打斷得快,還未有其他動作,所以甚是意猶未盡。

雖沉淪于此,但神志卻是很清醒。

擡眸看向玉嬌那嬌豔欲滴臉龐,眼神更是幽深無比。

玉嬌不敢看他火熱的眼神,慌得直接低下了頭。可低下頭後才發現自己衣裳的領口略微松了,露出了紅色的繩索,玉嬌只覺得“轟”的一下,似打了響雷一般。

“裴姑爺,我進來了?”

玉嬌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襟,在聽到那門外傳來這話之時,驀地擡起眼眸瞪向那門口外的身影。

見房門似乎要被推開,一時驚慌與裴疆低聲道:“你、你快去阻止他!”

生怕福全看到自己在裴疆的屋中,且還衣衫不整的。玉嬌驚慌失措得四處張望,小鎮客棧也不大,家具也不多,藏身的地方自然也不多。

玉嬌看着唯一能藏身的大床,想都不想便直接朝着床的方向跑去。

在福全進來的那一瞬間上了床,把帳幔放了下來,蓋上了被子,把自己捂得實實的。

裴疆唇角微微一勾。呼出了一口濁息,除了身體上的某些地方難以平息外,臉色還是恢複了如常。

因就站在門邊,在福全推門推到一半的時候,他伸手壓住了門扉,半個身子藏在門後,繼而沉着臉色看向福全。

冷聲道:“下回,待我讓進時你再進來,再有晚膳給我後,你便可去休息了。”

說着伸出了手。

福全愣愣的把托盤給了裴疆。

裴疆單手接過,随後直接把房門阖上,順帶上了門匣。

福全看着緊閉的門,愣了好半晌,才自言自語的嘀咕道:“我這是壞了裴姑爺什麽事麽?不然裴姑爺臉色怎麽這麽黑?”

邊嘀咕着邊回了自個的屋子。

☆、45、四十五章

裴疆轉身進了屋子, 随即把托盤放到了桌面上,才看向大床。低沉道:“人走了。”

床上的玉嬌聞言,猶豫了小半晌, 才小心翼翼的撩開小角的帳幔,随之從探出小頭顱。

睜着雙慌慌的眼眸看向門口,見門上沒了人影,這才呼了口氣。

可這口氣才松, 見那裴疆走過來,立馬又提了上去。

厲聲喝住,“站住!”怕自己的聲音太大被屋外的人聽到, 便忙低了下來, 小聲的道:“你先先別過來……”

裴疆的腳步略頓, 站在幾步之外目光緊緊的盯着她,眼神有些些的晦暗不明, 許是還未從方才的淺淺春意抽離出來,聲音還有幾分餘啞,“你既已答應了, 便不能反悔了。”

玉嬌的聞言, 雙翦水秋瞳略為閃爍, 臉頰緋紅。

看到裴疆那雙直勾勾盯着自己瞧的黑眸,看得玉嬌心跳得甚快, 便忙把頭伸回了帳,“你就不能人家害羞下麽……”随即聲音略帶含糊,弱弱的說:“且我又沒說要反悔……”

看到帳外的人影似乎又動了動, 玉嬌又立即低聲威脅:“但你要是再過來,我就反悔了!”

玉嬌趁着他沒有走近之時,手忙腳亂的整理自己略微松散的衣襟,整理的同時她才回想起來,方才裴疆摸了自己!

目光垂落到自己的胸口上,似乎還感覺到那厚實的手掌的力道……還有餘溫……

玉嬌臉上頓時開始冒着蒸騰的熱氣。

那個春色旖旎,就在窗臺邊纏綿的夢恍惚間與方才重合了起來,讓玉嬌原本紅着的臉白了白。

小小的吞咽了下。把衣服整理好了之後,随即緊緊抓着帳子又探出了頭,看向真的乖乖站在原地動不動的裴疆。

他雖然表情不多,但玉嬌可以看出他的心情應當很是愉悅。

見玉嬌又探出了頭來,裴疆的目光似乎有昏黃的燭火倒映般,柔光熠熠。

裴疆不會傷害她的。

這是玉嬌看到裴疆看着自個眼神的那瞬間,自然而然生出的念頭。

本想讓他再次承諾不會欺負自己的話,又全吞回了肚子。

“下回……不許再亂摸……”玉嬌腆着臉說了這句話之後,再次把頭給縮了回去。

聞言,方才竊玉偷香過的手不受控制的微微動了動,裴疆似乎感覺到了。下瞬把手心收緊,随之悶聲不吭。

不說話就是不答應,裴疆是這麽認為的。

“你不吭聲,我便當你答應了。”顯然玉嬌說的和他想的截然相反。

屋繼而靜谧了許久,玉嬌再次檢查了遍自個身上的衣裳,随即才低着頭慢騰騰探下了腳,下了床。

道了聲“我先回房了”,随之小碎步的從裴疆的身旁跑過,開了門後,左右看了眼沒人,才敢跑回隔壁去。

裴疆看着玉嬌如做賊似得的小心翼翼逃跑,眉眼上染上了絲絲的笑意。

随即把自己的手掌放到了胸口的位置上。

裴疆的臉色如常,沒有多餘的波動,但心跳得甚快。

而這邊玉嬌回了房,桑桑和青菊也已經準備好了熱水待她沐浴。

沐浴後,玉嬌也就躺回了床上。婢女兩個起先沒多大在意,但不時的見着自己主子抱着被褥在床上翻來滾去,還不時的笑出了聲音。

桑桑和青菊面面相觑。

青菊邊溫着羊乳茶,邊偷偷地問身旁的桑桑:“你說剛剛小姐去尋裴姑爺,裴姑爺到底與小姐說了些什麽,能讓小姐笑得這般歡?”

桑桑想了想:“裴姑爺那般冷臉的人,實在很難想象得出來會說些什麽甜言蜜語來哄小姐。”

青菊:“我瞧着小姐挺開心的,沒準人裴姑爺也就在我們的面前冷臉而已,在小姐的面前肯定是不樣的。”

桑桑皺着眉頭細細的想了下,不知想到了什麽,随即抖了抖身子,道:“着實想不出來裴姑爺說甜言蜜語和笑起來的模樣,估計只有小姐個人聽過,見過。”

青菊聞言,眼神亮:“明明和我沒關系,但就是不知為何,單單想到裴姑爺對着小姐笑,兩人蜜裏調油的畫面,我心裏也跟抹了蜜糖樣,忍不住也跟着嘴角上揚。”

青菊才這般說,床上的玉嬌忽然又笑出了聲。

青菊用小爐子溫好了羊乳茶,倒入小碗。随即擡眸望向床上笑得歡主子。

桃腮粉臉,眼就能看出似乎遇上了什麽好事般。

青菊還是忍不住好奇,問:“裴姑爺與小姐說了什麽,竟能讓小姐你笑得這般開心?”

聞聲,玉嬌瞬間回過了神來。輕咳了兩聲後,斂了斂臉上那傻愣愣的笑意。

抱着被子坐了起來,“他嘴拙,還能說出什麽讨人喜歡的話。”

嘴上說着嫌棄的話,但兩邊的嘴角難掩上揚。

青菊擦了擦碗邊,把牛乳茶端過來之時,說:“裴姑爺是個正經人,自然與那些嘴皮子輕浮浪蕩公子不樣。”

玉嬌點頭。

裴疆自是那些只會哄人的浪蕩男子是不樣的。

把溫好羊乳茶送到了床邊,青菊道:“小姐,天氣寒了,喝些羊乳茶暖暖身子。”

玉嬌把青菊遞過來的羊乳茶接了過來。随即低眸看了眼羊乳茶,想了想,便擡眼看向桑桑,吩咐:“羊乳對身子好,你也端碗過去給裴僵。”

吩咐後,飲了小口溫熱的羊乳茶,因用茶淡去了羊乳的膻味,也加了糖,所以口感好了許多,口腔也泛着淡淡的奶香與甜味。

羊乳茶甜,玉嬌覺着心裏邊也泛着絲絲的甜意。

承認了自個是真的喜歡裴疆後,玉嬌就是像是雨過天晴後,豁然開朗,心情也跟着暢快愉悅了。

雖有些後悔太快答應裴疆真要承認這門親事是真的,但如今的心境卻是與定親那晚全然不同了。

那時是不安,害怕,茫然。現在只覺得安定,不想和裴疆分開。

想到這,玉嬌捧着小碗,兩邊的唇角繼而上揚,傻愣愣的又笑了起來。

因着深夜開始下蒙蒙細雨,所以翌日早,多了幾分滲人的寒冷。

玉嬌畏寒,裹了厚厚的披風後才哆哆嗦嗦的踏出了房門。

才出房門就正巧……不,玉嬌覺着裴疆就是故意在等她的。

對上裴疆那雙眼眸,昨夜輾轉厮磨,唇齒相依的畫面再浮上腦海,讓玉嬌臉頰染上了層紅暈,躊躇不前。

玉嬌不上前,裴疆卻穩步走到了她的身旁,低聲喚了聲“嬌兒”。

玉嬌臉頰緋紅的點了點頭。

氛圍全然不同了,旁人都察覺出來。

但玉嬌的羞赧并未維持多久,見他身上依舊是如既往單薄的黑衣,頓時皺起了眉頭。

微蹙秀眉的擡起頭看向裴疆,“天氣都這樣冷了,你怎不多加件衣裳?”

許是記憶第回有人讓自己添衣裳,裴疆面色柔和了些,淡淡的道:“未到寒冬,還不冷。”

雖然離得還算是特別近,但尚有兩三步的距離,玉嬌感到了裴疆身上傳來的細微熱意。

是了,裴疆與旁人的體溫是不樣的。

雖是如此,玉嬌還是囑咐道:“那還是得多加注意,等到了榕城,你還是多添幾件厚衣裳。我可是聽說了,你冬日連件襖子都不穿,就是鐵打的身子都禁不住你這般折騰。”

面對玉嬌如老母般念着,裴疆低低的應了聲“好”。

玉嬌見他如此的配合,倒也不吝啬對他露出了抹笑意。

梨渦微現,笑靥如花。玉嬌笑起來的模樣,着實讓人驚豔。

裴疆的眼神漸漸幽深且帶染上幾分的澄亮。瞥了眼屋都在收拾東西的婢女,且回廊近處只有他們兩人,便微微彎腰,俯在玉嬌的耳邊低聲說:“我愛看你笑。”

低沉醇厚得讓人耳根子麻麻的嗓音近在耳邊,讓玉嬌的身子不自覺的輕顫了下。

羞惱的瞪了他眼,低聲道:“不許說這麽讓人肉麻的話。”

誰說裴疆是個正經人且嘴拙來着?

不,點都不!

廊無人,裴疆伸出手拉了下玉嬌柔柔軟軟卻有些涼的手,把玉嬌驚得忙抽了出來,有些驚慌的四下瞧了幾眼,見無人才松了口氣。

再而瞪了他眼,嬌嗔道:“若被人瞧見了,我就真的不搭理你了。”

怕他再拉自己的手,索性把兩只手都放到了袖子,随之對他輕哼了聲。

東西收拾得也差不多了,隊伍随之也繼續出發。

約莫申時的時候,雨越下越大,雖不算傾盆大雨,但淋得身濕也讓人夠嗆的了。

本來大家夥都想着快些到下個城鎮的,誰知路被堵住了,随之還有罵罵咧咧的男聲。

“怎麽趕的馬車!?怎麽趕的馬車!?是馬的眼睛瞎了?!還是你們眼睛瞎了!?還是說那坑故意跑到馬車車轱辘底下邊碰咱們瓷的?!”

聽着這最後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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