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對秦将軍的第二十九個評價
言夕有種被大将軍羞辱了一臉的感覺,但是羞辱她的是天子星最頂端的那個人,她也只能臉色一陣白一陣紅,退着步子往言琛的身後挪了挪。
只有用平靜臉色扔下這句話的大将軍臉色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好像剛才當着人家家長的面嫌棄人家女兒的人不是她一樣。沒錯,就是嫌棄,楊玉衡抿了抿唇,與淩天璇的視線在半空中相遇,皆是會心一笑。
“能與将軍結識,是小女的榮幸。”言琛也只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同時不忘用餘光關注一下自家大女兒的神色,眼神中潛藏着關心。
秦牧歌神色不變,卻已經将言琛的表情盡數收入眼底。
見到言琛将此事應下了,她點了點頭,轉身就往回走,用行動體現了她再走進這舞會大廳一趟就真是為了這樣一件簡答的事情罷了,仿佛這宮廷舞會的承辦者并不是她,大家又開始不懂她舉辦這個舞會是為了什麽。
親衛隊對秦将軍如此重視一個人這件事表示咋舌,從未見過哪個人能讓将軍這樣挂在心上過。楊玉衡眉間躍着笑意,搖了搖頭感慨道:“看來上次将軍說的沒錯嘛,沒事的時候還是要多關注祖國花朵的成長的,比如現在就總是有這麽出乎人意料的家夥存在啊~”
她想說将軍上次讓她去元都轉轉,不會是早就看上了言朝歌吧?後來想了想,自己這個猜測未免太不靠譜,也就沒說出口。而楊玉衡不知道的是,她已經在某種程度上,成為了最接近真相的人。
衆人一面猜測着秦牧歌召開這個舞會的真正原因,一面又周轉在身邊諸人之間将自己那點兒小心思捂的嚴嚴實實。有些家裏有了适齡成婚的孩子,便在這個舞會上,與适合的人有了些來往;有些國家提前來到這裏參加舞會的政客,便是在許多的上将或是中将身邊,稱兄道弟,試圖挖出一點過幾天就會由天子星重開的星系會議的□□。
就算只是這個舞會的某個角落,說不得也存在着幾分陰謀的味道。
秦牧歌一路走出去,眼神光都沒往旁邊看一下,好像這裏并沒有誰值得她看一眼,可每個角落發生的事情,都沒有逃過她的注意。
果然不适合朝歌。在心底得出這樣一個結論之後,某将軍的心情稍微變得愉悅一點了。
闵開陽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就沒有挪走過,在走出了舞會大廳,被衆人的視線焦點的比較少,開陽這種機械式的盯法想讓秦牧歌不注意到都難。着黑色手套的手拎着那根腕帶在空中左右晃了晃,又輕飄飄地往後一扔,伴着她的聲音:“反正人也是你弄過來的,東西拿給你負責,倒也沒什麽不對。”
開陽接住那個腕帶,連接的模式還沒啓動,就先被秦牧歌的話停下了動作。良久之後,他擡起頭,面無表情地問前方那個走出去挺遠了的背影:“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由于周圍并沒有任何人在,也非常安靜,足夠秦牧歌清楚聽到闵開陽的話。她不緊不慢地停下步子,轉過身,用鼻音表示了一下自己得疑惑,才悠閑地回道:“嗯,我剛才是詐你的。”
闵開陽:“……”
秦牧歌的唇角弧度浮起了些,酒紅的眼眸因着唇角的弧度,眸光似乎柔和了些,可即便是與她相處了很久的人,也不知道這眼中笑意,究竟有幾分。“開陽,讓我想想,這麽多年了,你這是第幾次算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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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這話之後,又頓了頓,漫不經心地移開視線,看向天邊漸漸柔和起來的顏色,晚霞染紅了半邊的天,如此顏色映照之下,她身上的白色軍服,也染上了些別的顏色。再次将目光移回來的時候,她對上闵開陽那永遠沒什麽情緒的金色雙眼,這才續了下去:“時間過得太久,都快記不清了啊。”
話語間夾雜着幾分喟嘆。
聽到她的話,闵開陽的眼眸閃了閃,他對上秦牧歌深紅的眼眸,像是很認真的,其實與他往常聽上去嚴謹的語氣并無二致的聲音,一字一句道:“你答應過我的,可你沒做到。”
所以,我讓別人來做了。
秦牧歌并沒有去問開陽把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拉過來的原因,少見的順着對方的話題往下走,唇間的笑意更添了幾分冷淡的意味,仿佛她笑的越歡,表情越冷。
闵開陽大概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會為數不多願意花點精力去對話的存在了。
只聽見她說:“開陽,你很沒耐心啊,這樣很不好。身為一個系統,你怎麽比我一個人類還沒有耐心?”
闵開陽不再回答她的話了,似乎打定主意要将自己的想法貫徹到底。秦牧歌唔了一聲,似是在思考着些什麽,就在闵開陽以為她接下來還要說些什麽的時候,秦牧歌卻是擡手打了個哈欠,轉身又往朝歌在的地方走了,好像一點都沒把這事情放在心上。
闵開陽:……再優秀的運算系統,再長的時間,也永遠不知道秦牧歌這家夥下一步會做什麽。
等到快要走到門口了,秦牧歌又想起來什麽似得,轉頭跟他說:“對了,記得快點修好,朝歌好像也跟這亂七八糟的玩意兒綁定了。”
同為亂七八糟玩意兒範圍的闵開陽:“……明白。”
“還有,你期待的日子,馬上就會到了。”扔下如此有深意引人思考的一句話之後,她才走了進去。
并不是站在高處的人,就一定會希望發生戰争的。
有些人知道的道理,換做了毫無情感的機器,卻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了的,因為,核心程序早就是設定好了的。不論是百年,千年,還是萬年,只要核心程序沒變,開啓無數次,都還是會做一樣的選擇。
秦牧歌走進去的時候,看到的正是朝歌研究着她的桌子功能的模樣。手指戳着記憶材料的變形開關,按一下,桌子成了圓的,再按一下,變成了方的,再按一下,延伸成為了長條形的,甚至木頭的紋理都清晰可見。
朝歌顯然對這樣的材料非常感興趣,尤其這段記憶材料記錄了元都許許多多花樣的桌子形态,朝歌一邊按還一邊數:“一百三十一,哇居然桌子中央自帶花瓶裝飾,太有才了;一百三十二,我去這麽藝術的造型也能叫桌子啊,飯菜放上去是不是要滑下去啊;一百三十三……嗯?你回來了?”
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轉過頭看着秦牧歌,眼睛裏亮晶晶的,顯然對這樣充滿奇跡的地方有着很大的興趣。
秦牧歌見她玩的不亦樂乎本是不打算去打擾她的,發現她及時的注意到自己過來這一點,并且露出如此犬系的萌表情,忍不住笑着伸手拍了下她的頭。“嗯,我回來了。”
朝歌挺無語地摸了摸自己被她拍了一下的腦袋,見她又有貼過來的架勢,左右看了看,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遠處站着的闵開陽。好奇怪,除了在元都的時候,好像這個人大部分都是跟秦牧歌一起出現的,不過正好,她比較喜歡安靜地玩兒一會桌子,秦牧歌最好先別貼過來。
“衆目睽睽,大庭廣衆,不要總是摟摟抱抱,影響你一國将軍的形象,這樣很不好。”朝歌堆起嚴肅的表情,棕色的眼眸與秦牧歌的酒紅眼睛對上。
秦牧歌挑了一下眉,走過去的動作半分沒停,很輕易地就反駁了她:“這是在我的宮殿,什麽大庭廣衆。更何況我并沒有形象,因為大部分人連我長什麽樣都不知道……你盯着開陽看什麽?”
大将軍!你回頭看你的手下好嗎!你這樣在手下面前如此放-蕩不羁你以後統率三軍的時候腫麽立威!
朝歌真想把自己內心的吐槽說出口啊,然而她最終只是把放在闵開陽身上的視線釘地更加堅定不移!
秦牧歌彼時已經成功将朝歌坐着的部分從凳子換成了自己的雙腿,并且抱着她的細腰,将下巴擱在她的肩窩處,滿意地收了收臂彎,催促道:“別看開陽了,他變形又沒桌子多,你可以繼續玩桌子啊。”
朝歌:……我在你眼裏就是個這麽容易被桌子吸引注意力的人嗎!剛才我那是實在無聊好不好!我為什麽非得去玩桌子不可啊!我現在不想玩了我想掀桌好嗎!(╯‵□′)╯︵┻━┻
朝歌肩膀被她的下颌骨嗝地有點兒癢,而且秦牧歌還是正好卡在她脖子不知道哪的軟筋那裏,一股特別奇怪的感覺讓她總想把這家夥的腦袋給推開。見她總是偏着頭想躲,就再跟着挪過去,結果朝歌發現自己再這麽偏下去腦袋都特麽要歪了!
很無奈地開口:“将軍能不能高擡貴頭,你這樣是幫我人工落枕嗎?我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明天梗着歪腦袋走路的樣子了。”
秦牧歌只好往她肩膀處挪了挪,沒想到換來朝歌的一聲抽氣,“嘶,你下巴好尖,挪開挪開,疼死我了,好嫌棄你啊。”
大将軍覺得自己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話,“你,嫌棄我?”
好吧這麽說的話确實有點兒心虛呢,尤其是大将軍長得這麽美。朝歌啧了一聲,無奈轉移了話題:“舞會還沒開完,這種舞會你身為主角,晚上肯定是重點啊,你別告訴我你就是一時開心,我不會信的。”
秦牧歌用下颌輕輕蹭了一下她的肩窩,唔了一聲,配合道:“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呢。”
朝歌:……
呵呵你以為你賣萌我就會相信你嗎?
——可惡這家夥賣起萌來更讓人把持不住了呀怎麽回事!大将軍你有毒啊!你身為一個将軍的尊嚴呢!被你吃了嗎!
朝歌抽了抽唇角半天說不出話來,秦牧歌說是很閑,卻是就保持這個姿勢把一個頁面開在朝歌的面前,随便掃了掃,用下巴來回蹭着朝歌的肩膀,“點确定。”
什麽确定?朝歌疑惑地側過臉去看她,成功看到了秦牧歌眼底映出的淡藍色光屏,她秒懂這是權限的問題。
秦牧歌伸手解開了自己軍服最上面的扣子,松了一手,朝歌立刻回頭看她,眼神驚疑不定,卧槽你想幹啥!
秦大将軍呵了一聲,微眯了眯眼眸,只一眼就知道朝歌在想什麽。“收起你龌-龊的心思。”
哎喲你這麽說我你真不心虛啊!不愧是全國第一厚臉皮!
朝歌哼了一聲,扭頭不去看她。沒過幾秒就覺得脖子上一涼,秦牧歌伸手将一條看上去很普通的銀色項鏈戴到她脖子上,在脖子後面一扣,似乎還聽到了……密碼鎖的滴滴聲?
霧草你這是上鎖了嗎喂!朝歌伸手想去碰,直接被秦牧歌拍了一下,然後才聽到一聲,“好了。”
銀色鏈子串着一個墜子,那個墜子像是一面金屬材質的小牌子,她總覺得這個花紋有點眼熟啊……跟秦大将軍的手套是一套連賣的嗎?
等等!她這次好像找到重點了!大将軍的手套上那個花紋,是不是傳說中王室專屬花紋?
她表情複雜了好半天,才有些糾結地開口問道:“我們這才第幾次見面,就送這種定情信物不太好,真的。”
闵開陽在看到秦牧歌取下項鏈的動作時,欲言又止,像是打算開口勸阻的樣子。可是一來沒人注意到站在角落的他,二來某人做決定之後基本不會考慮別人的意見,他說了也是白說,最終将欲言又止的表情調整回冰山面癱。
秦牧歌聽完朝歌的話,淡淡地哦了一聲,驀地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回看她:“反正你也取不下來。”
無恥!太不要臉了!強買強賣!你以為這樣我就會被你混淆視聽了嗎哼太天真!
秦牧歌沒多搭理朝歌那個用臉就能表達出吐槽意味的家夥,這時候轉過頭看向開陽的方向:“時間差不多了,你該走了,開陽。”
闵開陽收到命令的那一刻,整個人身上散發出白色的光芒,跟記憶材料變形的時候一樣,身形縮小了許多,等到再恢複的時候,已經跟秦牧歌着白色軍服的模樣一樣了,除了表情是冰冷的。
但以秦牧歌祖傳臉譜一分鐘一百二十張臉的特質來看,冰山臉也不會讓大家覺得陌生。然而朝歌的表情只剩下這樣了:=口=!這特麽也行!将軍你的親衛隊是變形金剛嗎!就算是變形金剛也不這麽變的啊!這不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