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青春校園
梁譯秋醒來後連忙抓起自己手邊的手機, 給岑非打去了電話, 但是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接聽。
梁譯秋抓了件外套直接沖出了公司, 他先是去了學校, 然而并沒有找到岑非, 緊接着他回了家,客廳和卧室都沒有岑非的身影。
他向岑非的導師、班長、曾經的舍友打聽岑非的下落,而這些人也什麽都不知道。
梁譯秋發了瘋一般地穿梭在q大周圍的所有建築間,漸漸擴大了自己搜索的範圍,他給岑非打了無數個電話,但始終是無人接聽。
電話終于在下午的時候被接通了, 那個時候梁譯秋正蹲在一處公交站牌前,紅着一雙眼睛, 捂着頭, 臉上的表情仿佛随時都有可能哭出來一般,路過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他, 然後匆匆離開。
“喂?有事麽?”岑非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寶寶你在哪兒呢?”梁譯秋焦急地問道。
“我……”岑非望着眼前無邊無際的海水, 動了動唇,“我在外面散心,你工作都忙完了?”
梁譯秋聽到海浪拍打在沙灘的聲音,他心中對岑非所在的位置已經有了猜測, 心中的不安更加的強烈,好像岑非随時就要消失在他的世界中了,他問岑非:“你現在在哪兒,我過去找你。”
岑非在沙灘上坐下, 望着不遠處正在用沙子堆着城堡的男孩們,歪着頭,對電話那頭的梁譯秋說:“你不要過來,我想一個人冷靜一下。”
早上的時候梁譯秋還對岑非說讓他冷靜一下,而現在岑非真的出去冷靜了,梁譯秋卻覺得自己的魂兒都要被他給吓掉了。
他擡手就扇了自己一巴掌,向着電話那頭的岑非道:“我錯了寶寶,你先回來好不好?”
岑非聽見了梁譯秋的巴掌聲,他愣了一下,随即對他說:“你別這樣,我等會兒再回去。”
梁譯秋一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一邊向電話裏的岑非說着各種道歉的話。
“梁譯秋,你沒有做錯什麽,我知道是我自己的問題,你讓我再想想吧。”說完,岑非便挂斷了電話,任梁譯秋再怎麽給他打過去,他都沒有接通。
b市只有西邊的清豐區有一片海灘,岑非現在應該就在那裏,梁譯秋催促着司機師傅快點再快點,結果把師傅催得不樂意了,“小夥子,再快點命可就沒了,媳婦兒跑了還能再找,命沒了可就什麽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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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譯秋低着頭喃喃道:“媳婦兒沒了也什麽都沒了。”
“诶呦,還是個情種。”師傅打趣道,“小兩口吵架了?”
“嗯。”
“情侶間吵吵架都是很正常的,不用太緊張了,床頭打架床尾和,回去睡一覺什麽都好了。”師傅将車裏廣播的聲音調小了一些,“為什麽事吵起來的?”
“這兩天工作太忙,沒怎麽陪他。”梁譯秋握着手機又給岑非打了一遍電話,仍是無人接通。
“哎,這算是什麽事啊,都是小事小事,道個歉也就過去,實在不行再買束花買點吃的,女孩嘛,不就喜歡這些東西嗎?”
梁譯秋沒有說話。
梁譯秋趕到海邊的時候在沙灘上玩樂的人群已經走了大半部分,他茫然地望着眼前金色的沙灘,大聲叫喊着岑非的名字,但是一直沒有人來回應他。
他找了很久很久,從沙灘的東頭一直走到西頭,期間看到一個人的背影像極了岑非,他追了過去卻發現那個人并不是他。
他找到岑非的時候是傍晚了,沙灘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岑非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沙灘上,夕陽在海面上染出一大片熱烈的紅色,海鳥的叫聲在他的耳邊回蕩,空氣中帶着淡淡的海腥味,再過不久就要漲潮了,那些湧上來的冰冷潮水會将他帶到黑暗的大海中。
梁譯秋心中酸澀,他走過去蹲下身,拍拍岑非的肩膀,跟他說:“天黑了,該回家了寶寶。”
岑非睜開眼,看着自己上方的梁譯秋,梁譯秋紅着眼睛,嘴唇有些幹裂,額頭冒着許多汗珠,
岑非偏過頭,看着一望無際的海面,對梁譯秋說:“我想在這兒再待一會兒。”
梁譯秋動了動唇,很多話都梗在喉嚨裏,他什麽也說不出來,只能陪着岑非在他的身邊躺了下來,身下細軟的沙子,他伸手把岑非環在自己的懷裏,“我在這兒陪着你。”
“梁譯秋……”許久後,岑非把頭轉了回來看着他,他對梁譯秋說:“我知道我這樣無理取鬧很難看,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梁譯秋,要不……你先回去吧。”
“不回去。”梁譯秋将自己放在岑非腰間的手收緊了一些,“這回是我錯了,寶寶不難看,是我難看。”
“你什麽都不知道……”岑非低語着。
“那你告訴我。”
岑非不說話了,他均勻的呼吸聲響在梁譯秋的耳畔,海風帶着很遠很遠的地方的花香,輕輕拂過他的發絲。
“我也有很多很多的秘密想要告訴你。”梁譯秋說。
“我其實從初中的時候就開始關注你了,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你就是你,我只是覺得藍色斑馬的名字很特別,聲音也很好聽,所以我為他在直播平臺上注冊了賬號,成為他一個人的粉絲,另外一只斑馬這個名字是我最開始的時候随便取出來的,并沒有想過太多其他。直到後來,我在學校裏看到了你……”
“你是和我之前見到過的任何人都不一樣的,是你讓另外一只斑馬這個名字有了特別的含義,聽到你說話的聲音時候我便覺得親切熟悉,後來與你相處了一段時間,我便肯定了你就是藍色斑馬,為此我特地去了解斑馬這種生物,當知道他是群居動物,無法單獨入眠的時候,我為自己當初取了另外一只斑馬這個名字興奮得半宿沒睡。”
“你記不記得我第一次到你家之前,我站在三個黃頭發的男生面前,我說他們是一群窮兇極惡、惡貫滿盈、罪大惡極、喪心病狂、禽獸不如、作惡多端、心狠手辣的惡霸。”說到這裏,梁譯秋低着頭笑了一聲,“我沒有那麽笨,我那時候只是想讓你高興一點才會說出那些話的,還有後來我挨得那一棒子,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你如果……想要在這裏睡下去……”梁譯秋說了很多很多,最後他腦袋和岑非的抵在一起,仰望着頭頂的天空,聽着不遠處海浪拍打着礁石的聲音,“我可以陪着你,我可以永遠陪着你。”
岑非突然就哭了,眼淚順着他的眼角淌下,一直落到沙灘上。
看見岑非掉了眼淚,梁譯秋又慌了起來,他把岑非抱在懷裏,輕輕拭着他眼角的淚,拍打着他的後背,安慰他說:“別哭了寶寶,是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岑非抓着梁譯秋的袖子,“不是,梁譯秋,你不要這樣,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好,你除了我,還可以找到更好的。”
“你是最好的,別的我都不要。”梁譯秋低下頭吻了吻岑非的額頭,“況且……我也沒有你想的那麽好。”
“你也見過我的爸爸了,我也就現在長得好看點吧,也許再過個十年或者二十年,我也會變成他那個樣子。”梁譯秋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那個時候我這裏也許就禿了,我可能還會有啤酒肚,你會嫌棄我嗎?”
岑非的腦海裏自動将梁爸爸的臉換成了梁譯秋,他沒忍住破涕為笑,“不好說。”
“小沒良心的。”梁譯秋見他笑了也終于放下了心,捏了捏岑非的鼻子,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蓋在了岑非的身上,“這裏太冷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岑非擡起手撥開自己額頭前的發絲,認真地問梁譯秋:“如果我不離開的話,你會一直在這兒陪着我嗎?”
“我會。”梁譯秋沒有任何的猶豫。
潮水翻湧出巨大的雪白浪花,海鳥的聲音漸漸消失在了遠方。
遠方,燈塔閃爍着微弱的光線,船只形成一道道黑色的剪影消失在岑非的視線中。
轟隆的雷鳴般的聲音緊随而至,仿佛是千軍萬馬奔騰而至,這是開始漲潮了,他們如果再不離開的話恐怕就真的要葬身海底了。
岑非看了一眼身邊的梁譯秋,他看起來确實沒有要離開的打算,岑非站起了身,像梁譯秋伸出來手,“走吧,回家。”
梁譯秋笑了起來,把手搭在了岑非的手上,“回家。”
回到家後,梁譯秋便将自己最近的工作成果展示給了岑非,“這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本來是想明天再送給你的,現在覺得這個時候送給你會更合适一些。”
屏幕中名叫秋秋的小人笨拙地做着各種舞蹈動作,偶爾還會停下來向岑非做一個鬼臉,然後接着轉圈圈。
岑非用手指在屏幕的左下角點了一下,就看見秋秋停了下來,捂着肚子叫道:“廁所呢?廁所呢?”
岑非的嘴角翹了起來,看着秋秋在屏幕裏急得亂轉,他偏頭問坐在自己身邊的梁譯秋,“你這段時間……一直再做這個?”
“嗯。”梁譯秋抿着唇,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還沒有做完,有點小bug沒有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