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江湖傳奇
翌日清晨,岑非恢複過來的時候宮千璧已經離開了他的房間,他按着額角從床上坐了起來,他隐約記着昨天晚上似乎有什麽人來過他的房間,但發生了什麽他确實都不記得了。
他看了一眼床下,并沒有看到任何人的屍體,也不曾見到半點血跡,又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宮千璧也覺得十分的憋屈,昨天晚上他去岑非的屋子裏本來是想找個機會把送這位魔教教主去見閻王爺的,但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最後會抱着岑非哭作一團,要不是他的意志堅定,昨天晚上估計能陪岑非待一宿。
他從前堅決地認為自己和衛方承那個戀愛腦的傻子不一樣,衛方承什麽都不知道,他一直以為他的父母是喪生在一場意外中,他的世界裏一切都是美好的,有時候宮千璧也會嫉妒衛方承,憑什麽他要背負着所有的仇恨,承受這些一切!
但是後來宮千璧忽然就平衡了,因為用不了太久的時間他就能夠徹底控制這具身體,衛方承那個傻子将永遠地從這具身體中消失,所以說個世界是容不下那些天真的人的。
其實經過昨天晚上的一切,宮千璧覺得可能是自己誤會衛方承了,也許岑非是用了某種邪術控制了衛方承,才讓衛方承對他有求必應,凡事都哄着岑非。
真特麽邪門,明明他昨天晚上是想殺死岑非的,結果最後哄了岑非一晚上。
宮千璧簡直氣得要死,但到了天亮的時候還是不得不把自己身體交給衛方承來控制。
另外他還是得謝謝衛方承,如果不是他的話他根本不可能這麽容易地接近了岑非。
他也沒想到,堂堂的玄明教教主竟然會喜歡衛方承這一款的,也不知道衛方承到底哪兒好,被他看上了。
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這裏宮千璧還會覺得心裏酸酸的,有些難受。
當第二天玄明教弟子們看見衛方承完好無損地從自己房間裏走出來的時候,他們看向衛方承的目光裏包含了敬佩、震驚、羨慕等各種複雜的情緒,昨天晚上有人看見衛方承進了岑非的院子裏後便将這個消息傳遍玄明教上下。
玄明教的弟子們都知道每年的八月份不要輕易去招惹他們的教主,晚上的時候更是不要去找他們的教主,因為在之前已經有很多的玄明教弟子用自己的生命和鮮血為他們總結出來這條教訓了。
他們在得知衛方承進了岑非房間這個消息後便已經在想該給這個年輕人做一副什麽樣的棺材,又該把他埋到哪兒。
讓他們那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活着從教主的房間裏出來了。
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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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簡直是個奇跡!
于是衛方承剛踏出自己的房門一步,就看見十幾個玄明教的弟子圍着他站成一排,一個個的像是盯着稀有動物一樣看着自己,他們的眼睛都是綠油油的,衛方承被看得有些害怕,把剛邁出去的右腳往後縮了縮,做好随時逃命的準備。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岑非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這群玄明教弟子的身後。
玄明教的弟子們吓了一跳,連忙轉身跪在岑非面前,齊聲喊道:“拜見教主。”
岑非垂着頭看着跪在地上的弟子們,并未叫他們起來,而是将自己的問題又問了一遍,“在做什麽呢?”
弟子們心中,生怕自己一個回答不好,這條小命就交代在這裏了,這一排最右邊的弟子向岑非回複說:“我們過來看看衛公子。”
“看他?”岑非問,“看他做什麽?”
弟子們覺得他們教主的語氣有些奇怪,恍惚中有一種正房夫人在怼側房的錯覺。
求生欲告訴弟子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在岑非和衛方承兩人的面前說實話,于是他說:“我們擔心衛公子剛搬到這裏會不習慣,來問問他還有沒有其他需要的東西。”
岑非冷哼了一聲,才不相信這些弟子會這麽好心,他們今天過來不定是想看什麽笑話的,但衛方承在這裏岑非也不想多問,冷着臉對這些弟子們說了一句,“行了,都回去吧。”
弟子們齊齊松了一口氣,趕緊從地上爬起來離開了這裏。教主的語氣雖然不太好,但至少他們的這條命是保住來了,感謝蒼天,感謝大地,感謝衛方承。
待弟子們都離開後,岑非向着衛方承走了過去,“你昨天晚上休息的好嗎?”
“挺好的。”其實并不太好,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明明晚上他很早就入睡了,但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還是會覺得特別的疲憊,好像昨天晚上出去跟人打了一架似的。
岑非偏頭端詳了衛方承一番,問他:“昨晚沒出去看看嗎?”
“啊?”衛方承不知道岑非怎麽會有這麽一個問題,馬上搖了搖頭,回答道:“沒有啊。”
岑非相信衛方承不會說謊,而且他本來也不确定昨天晚上來自己房間的那個人是不是衛方承,可是如果不是衛方承的話還有誰能從他的房間裏活着出去呢?
難不成昨天晚上只是他的臆想,他的房間并沒有人來過?
“出什麽事了嗎岑兄?”衛方承焦急地問岑非。
“沒有。”岑非搖搖頭。
衛方承眉頭微鎖,他并不太相信岑非說的話,但現在對方不想告訴他,他也不便多問。
轉眼間已經到了九月份,天氣轉涼,珞珈山的樹木一夜之間被染上黃色,宮千璧這期間出來過幾次,也嘗試過向岑非動手,結果讓他證實了當初他在如意樓裏撿到的那張紙條說不好就是魔教的陰謀。
晚上岑非的意識雖然不太清楚,但是武功卻是沒有半點退步,甚至比白天的時候還要厲害,他只要稍微流露出一點殺意,岑非馬上就會出自己出手。
不過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岑非對着自己的時候多少會手下留情一些,再加上他逃得快,身上的傷倒是不多,但這還是引起了衛方承的懷疑,但衛方承怎麽會想到自己的身體還住着另外一個人,他只以為是自己晚上睡覺不老實,碰到什麽地方了。
于是宮千璧再不敢擅自出手了,惹起衛方承的懷疑倒不是什麽大事,他最怕的是惹了岑非的懷疑,現在他還不能完全掌控這具身體,岑非若是知道了自己想殺死他,必會置自己于死地,他倒是有辦法逃脫岑非的毒手的,但是衛方承确實不太可能的。
白天的時候還不是岑非說什麽,衛方承那個傻子就做什麽。宮千璧對衛方承是越來越恨鐵不成鋼了,整天跟岑非黏黏糊糊的,卻是什麽進展也沒有,他要是争點氣,自己下手也不至于現在這麽困難了。
衛方承如今在玄明教待了快到兩個月了,雖然有千般不舍,但他也确實該回雲冠派了,想了好幾天,衛方承終于找了岑非向他告別,他穿着來時的那一身灰色袍子,身後背着自己的行囊,站在岑非的面前,對他說:“岑兄,我出來有一段日子了,再不回去的話掌門該着急了,所以……”
衛方承抿着唇,後面的話雖然是沒有說出來,但岑非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挑了挑眉,問他:“你要回去?”
衛方承點了點頭,岑非心中難過,卻也明白離別不過這世間很普通的一件事,他日後還會經歷許多次,他心中微微嘆氣,臉上仍是帶着笑容問衛方承,“以後還會來找我嗎?”
“會的。”衛方承又點頭,“我回去如果沒什麽事的話,很快就會過來找你的。”
“好,我就不派人送你了。”秋風瑟瑟,吹着庭院西南角的那棵銀杏樹的葉子嘩啦啦的響,空氣中隐隐帶着些血腥味道,站在這裏眺望着遠方,入目的是大片大片的荒涼。
若是被那些正派人士看到衛方承是被他玄明教的弟子送回去的,必将會鬧出些其他的事來,岑非不希望衛方承會遇到那些麻煩。
“我明白,多謝岑兄這段時間的照顧,我……”衛方承停了一下,對岑非說:“盡量會早些來看你的。”
他眼睛中滿是柔情,仿佛能将人溺死一般。
岑非站在門口,目送着衛方承離開玄明教。
剛一将衛方承送走,岑非便開始了自己在這個世界裏的最後一個任務。他召集了自己身邊的兩個護法,對他們交代說:“你們去将青鋒派掌門的小女兒,江湖第一美人白弱水給我抓來。”
左護法飄乎乎地從珞珈山上下來,直到到了山腳,他才問自己身邊的右護法:“教主讓我們抓那個白弱水幹什麽?”
右護法嘴裏搖着一根枯黃的稻草,含糊地說了一句,“大概是看上她了吧。”
“咱教主喜歡的難道不是那個衛公子?”左護法瞪着眼睛問道。
“呃……”右護法呸的一口将嘴裏的稻草吐了出去,回答說:“大概是兩個都喜歡吧。”
左護法啧了一聲,“兩個都喜歡?”
“兩個都喜歡怎麽了?教主就是想再喜歡兩個,那也得給教主都找來!”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左護法應付道。
要抓白弱水實在是太容易,首先把最新一期的《江湖快報》買到手,那裏面會告訴你最近這位江湖第一美人又去了什麽地方,然後穿好夜行衣,兩人分工合作,來一招聲東擊西,那白弱水很容易的就被他們給劫到手裏。
玄明教清正堂中,兩位護法單膝跪在地上,向岑非回禀道:“教主,我們已經把白弱水送到您的院子裏了。”
岑非搖着扇子的右手一頓,看向跪在地上的左護法,問:“送我院子裏做什麽?給扔進地牢去吧。”
“啊?”左護法張大了嘴巴,怎麽也沒想到他們辛辛苦苦抓來的江湖第一美人,教主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讓他們往地牢裏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