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江湖傳奇
第二天一大早,岑非便帶着衛方承一起去了江南董家,董家跟朝廷裏的人有點關系,家裏的財富堆積如山,請了一群亡命之徒為自己看家護院。
那群亡命之徒人品雖然不咋地,但武功也都是可以的,想要完全不驚動他們潛入董家,在江湖上能做到這一點的沒有幾個。而驚動他們還能在他們手中逃脫,能做到的人就更少了。
據玄明教的下屬說,他們之前也向董世信提出要買下那塊月色翡翠,但是被董世信拒絕了,說自己家裏并沒有他們所說的那樣東西。
現在岑非開始不得不懷疑下屬給他這個消息的真實性了,他們說他們的消息是從董府的一個丫鬟口中得知的,也沒有實地調查過便将這個消息告訴了他。
一群廢物!
岑非的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走在他身邊衛方承親眼看着自己的岑兄臉色在短短的一段時間裏變了好幾變,心裏不禁打起了突突,他是不是做了什麽惹了他的岑兄不高興了?他岑兄從如意樓裏出來後就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
衛方承想要開口問問岑非,但又怕惹了岑非更加不高興,想了想,便掐着嗓子咳嗽了兩聲。
不過岑非的心思全放在了月色翡翠上,根本沒有注意到衛方承的聲音。他此次前來董家主要也不是為了拿到月色翡翠,而是想知道那塊月色翡翠現在是不是還在董世信的手上,如果還在董世信的手上,月色翡翠又被他放在了哪裏。
江湖上一直傳聞說月色翡翠上刻着無上的武功秘籍,岑非之前也是這麽認為的,但是知道了這個世界的劇情後岑非便明白了,那月色翡翠只是一塊顏色新奇一點的玉器罷了,并沒有什麽奇特的地方,但即使知道了這些,他還是想把月色翡翠拿到手。
這月色翡翠本來就是他玄明教分壇的一位壇主獻給他的,只是在進獻的途中出了點意外,他的東西,憑什麽要便宜給那些僞君子們!
眼看着岑非的臉色越來越黑,衛方承以為是自己吵到了對方,馬上收了聲,不過已經晚了,岑非這時偏過頭,微微颦着眉看着衛方承。
在如意樓的時候他沒有仔細看過衛方承,現在看他便發現他的眼睛下面多了一團的烏青色,岑非以為是昨天晚上他打擾了衛方承的睡眠,對方的臉色才會這麽差。
岑非的視線在自己身上掃過的時候,衛方承整個身體都有些僵硬了,走起路來幾乎是要同手同腳了,他想問問岑非看自己做什麽,但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沒有勇氣問出口。
他今天早上起來後将頭發随意地抓了幾下就用帶子綁了起來,臉好像洗得也不是特別幹淨,岑非看了會不會不喜歡。
頃刻後,岑非收回了視線,随口問衛方承,“昨天晚上沒睡好?”
衛方承自己其實覺得昨天晚上睡得還不錯,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卻好像身體被掏空了一般,困乏得厲害,還沒等他說話,又聽見岑非對自己說:“昨天是我莽撞了,不該去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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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衛方承愣了一下,又想到岑非說的可能是昨天白天帶自己去春風樓的事,馬上搖着頭,對岑非說:“沒事沒事,”
“沒事就好。”岑非點了點頭,往前走了一會兒後忽然問衛方承,“你在雲冠派過得好嗎?”
“還好吧。”衛方承歪了歪腦袋,“師兄弟們對我都很好。”
“那就好。”岑非嘴上雖是這麽說的,但心裏卻有些失望,他在雲冠派過得好也就代表着把他拉到玄明教要另費一番功夫,他想了想又問道:“你師父呢?”
聽岑非問起自己的師父,衛方承的情緒明顯低落了一些,他答道:“我師父他老人家在幾年前就已經仙逝了。”
“抱歉。”岑非只能這麽說。
衛方承馬上安慰岑非說:“沒關系,生死乃是天定,況且師父他老人家走的時候也很輕松,沒什麽痛苦。”
岑非嗯了一聲,他小時候在玄明教就已經見慣了生死,也從來沒有什麽親人朋友,所以人們面對生離死別時會産生的普遍情感他都沒有經歷過。
岑非與衛方承一起了江南董家,但不巧的是,他們在門口的時候就被攔了下來,同時被告知他們老爺今天不見客。
而等着衛方承的面,岑非也不好告訴那些人自己是玄明教的人,要是他們老爺不見他,他就殺光他們全家,便只能期期艾艾地離開了。
衛方承在一旁看着岑非的樣子有些心疼,“岑兄,要不……我晚上偷偷來一趟,試試能不能幫你找到那件玉器?”
岑非本來想拒絕衛方承的提議,但轉念一想,他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看看衛方承的武功到底怎麽樣,到時他跟在衛方承的後面,若是他出了什麽事,自己也能及時相救。
但表面上他卻不好把這件事直接應下來,思索了片刻後對衛方承搖了搖頭。
衛方承看着岑非抿着唇不說話,覺得岑兄可能是擔心自己才沒答應下來,但心裏暗暗下了決心,今天晚上一定要來董府探個究竟,只是不知道岑兄的那件玉器到底長的是什麽模樣。
岑非拉着衛方承離開了董家,對他說:“聽說西三街有一家飯館裏的酒釀圓子不錯,我帶你去嘗一嘗。”
衛方承沒有意見,就算有,也起不了什麽作用,只能跟着岑非去吃他說的好吃的酒釀圓子了。
再回到如意樓的時候,他們便發現如意樓一樓的大堂裏擠了一堆武林人士,他們吵吵嚷嚷着,不知是在商量着什麽。
昨天岑非曾見過一面的張奉言也在其中,他看到站在門口的岑非立馬撥開周圍的人群走到岑非的面前,向他拱手道:“在下白沙派張奉言,敢問兄臺大名。”
“岑非。”岑非淡淡地說道。
“岑非?”張奉言微微颦起他那兩條烏黑濃密的眉毛,他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名字,想來他要麽不是江湖中人,要麽也只是個無名小卒。
這種想法怪不了張奉言,玄明教教主從前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時候總是帶着一張醜陋的面具,從不曾透露過自己的名字,正道人士也一直用“魔頭”這兩個字來稱呼他。
誰能夠想到這個長得比武林第一美人還要好看幾分的男人,會是那個陰狠毒辣,人人得而誅之地魔教教主呢!
雖說岑非這張皮子是挺好看的,但再好看也是個男人,張奉言如今知道了岑非的名字,而且看他的腳步虛浮,實在不像個練武之人,心中的底氣也更多子足了一下,向岑非詢問道:“不知兄臺能否将房間讓出來,換一家客棧呢?”
“嗯?”
“我們在此有要事相商,不好分開,希望兄臺能夠行個方便,日後我們自會報答兄臺。”大堂裏的其他武林人士也都紛紛看向了他們三人,
“如意樓裏再沒有其他的空房了?”岑非在如此多雙眼睛的注視下,依舊能夠保持淡定。
“沒有。”
“哦——”岑非拉長了音兒點了點頭,就在張奉言以為他要同意下來的時候,忽然聽他道:“不換。”
幹脆利落,沒有一絲餘地。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發了一聲噓聲,有人嘲諷道:“當自己是誰啊?裝什麽大頭蒜!”
岑非身邊的衛方承皺起眉頭,默默地向岑非的身邊靠近了兩步,做好随時可以保護他的準備。
一扛刀的大漢從張奉言的身後走上前,“跟他客氣什麽!要命就趕緊走!不要命的話就留下來。”
其他的人也紛紛應和着,一時間大堂裏又吵鬧了起來,這些江湖中人不管是正道還是邪道,對人命其實都沒有幾分尊重。
岑非嗤笑了一聲,他從出生到現在二十多年來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麽對他說話,不得不說,眼前的這幫人還是挺有勇氣的。
對面的大漢聽到岑非的笑聲後臉上的怒意更盛,一個跨步來到岑非眼前,問他,“你笑什麽?”
衛方承急忙上前一步擋在了岑非的面前,将身後的長劍橫在他和大漢兩人中間。
“你算是個什麽東西!”有個穿着藍色短衫的大漢瞪着衛方承,眼中滿滿的都是不屑。
衛方承也沒有生氣,還好聲好氣地介紹自己說:“在下衛方承,見過這位兄臺。”
衛方承的脾氣好岑非經過這兩天的相處也是知道的,但是衛方承不生氣,他的心中卻是隐隐不悅,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了對面的大漢,看他的穿衣打扮還有手裏的武器,應該是金刀門的弟子。
金刀門如果管教不了自己門下的弟子,他玄明教不介意幫着教訓一下。
“衛方承?”大漢撇撇嘴,道:“我管你是衛方承還是衛圓承的,識相的話趕緊拿着行李給我從如意樓裏滾出去!”
“兄臺,這附近的客棧還有很多,你們可以……”
不等衛方承把話說完,那大漢将手裏的刀往他眼前一指,罵道:“讓你滾你就滾,哪來那麽多廢話!”
衛方承将伸手把刀片往一旁推了推,但是沒能推動,他咳了一聲,勸道:“兄臺,打打殺殺的不好,”
“別廢話,你走還是不走?”
“岑兄?”衛方承偏過頭,看向他身後的岑非。
岑非對他笑了笑,吐了兩個字出來,“不走。”
岑非的話音剛落,大漢手中的刀便帶着一股風向着衛方承的腦袋頂劈了過來,一旁的張奉言見狀也是吃了一驚,但并沒有上前阻擋,眼看着就要衛方承就要血濺當場,他卻是将手中的長劍向上舉起,硬生生地擋住了大漢的這一擊,大漢見狀見手中的力氣更加重了一些,但沒想到的是,竟是被衛方承直接給頂了回去。
那大漢連退了兩步,再看自己手中的刀,上面明晃晃的多了一個豁口,大漢的臉上多了幾分震驚的神色,“小子,有兩下啊,這回我要用全力了,準備接招吧小子。”
衛方承拔出手中的長劍,對岑非說:“岑兄,你靠後點。”
岑非的眼中多了些擔憂,聽話地往後退了幾步。
就在着千鈞一發之際,如意樓外面又來了五個江湖人士,是一個六七十歲的頭發花白的老人帶着四個穿着白色長衫的年輕人,他身上穿的衣服是雲冠派的統一服裝,岑非将視線重新放到了衛方承的身上,他們雲冠派果然不可能是派了一個衛方承出來。
其他的幾大門派看到雲冠派的人來了,臉上的表情卻是難看了幾分,雲冠派雖然是武林中的第一大幫派,但很少陷入武林的紛争,他們原本以為雲冠派是不會陷入這次月色翡翠的争奪中的。
江湖上常常評價說,其他的門派的習武的,而他們雲冠派是修仙的,沒想到他們這些修仙的這一回也要參與到世俗裏來了。
看着雲冠派的幾人進來了,大漢倒是沒有再繼續出手,冷着臉把手裏的刀給收了回去。
衛方承見此情景也松了一口氣,把劍收回了劍鞘中去,帶着身後的岑非往裏面躲了躲,給外面進來的人讓了一條路出來。
張奉言見那老人進來後當即便俯身拱手,叫了一聲,“周長老。”
周長老只是對着張奉言笑着點了下頭,什麽也沒說就向着衛方承走了過去,一旁有人問他:“周長老,您認識這個年輕人,他是你們雲冠派的弟子?”
“您帶回去後可得好好管教管教,怎麽一點江湖規矩都不懂呢?”
“就是,對着前輩也不知道問聲好,上來就刀劍相向。”
“可得回去好好教教他規矩。”
……
周長老沒有應聲,他直直走到衛方承的面前,停下來拱手喊道:“小師叔。”
作者有話要說: 攻雙重人格,一為衛方承,一為宮千璧,宮千璧可以在夜間随時控制這具身體,并且擁有衛方承的記憶。衛方承則什麽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