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浴室PLAY
仿佛一根無形的針從空氣之中直插心口,最初是帶着一點酥麻感的驚愕,很快的,尖銳的刺痛感水波一樣擴散到四肢百骸,讓韓應連眼瞳也跟着抽搐起來,親熱都顧不上了,結結巴巴地确認了一遍:“小衍……是誰?”
息百川眼睛裏仿佛有霧氣,對他的發問置若罔聞,蠻橫地低着頭試圖繼續吻他,韓應側開臉勉強躲了兩下,推着對方的肩膀硬生生的把兩人之間拉出段距離,瞪着雙眼自虐式地再次求證:“老子問你話呢!小衍是誰?“
氣急敗壞的低吼讓滿屋子的旖旎風光盡數消散,眼前那張一直醉迷着的表情像是也因為這嗡嗡的震動聲而困惑起來,沉默了很久,息百川伸手輕輕揉了揉他的頭頂,像在哄着小動物一樣低聲笑了笑。
“小衍乖,別鬧了啊。”
這聲安慰如此喚纏綿悱恻,配着嘶啞低沉的聲線,像是在空氣裏撒了一把上好的春、藥,一屋子的荷爾蒙都在飛升。韓應喉結上下滾動,對着這鋪天蓋地的性感攻勢只覺得渾身發軟,連推擋的力氣都少了幾分。
失落帶來的短暫平靜讓求歡對象會錯了意,很快的,息百川重新低下頭來開始親吻他的脖頸,在他身體上不斷撫摸的手也越發用力。
“你夠了啊……我說,你他媽夠了啊!”
短短的十幾秒時間,已經足夠韓應把“小衍”兩個字扔進腦海中的搜索引擎挖根溯源——幾個月前在中抓圈內鬧得轟轟烈烈的裸、照事件,八卦樓裏早已經把各個當事人的相關資料八了個底朝天。謝正衍三個字作為啞笛無聲的真名實姓,一早就在漫天飛舞的緋聞之中現了原形。韓應原本還勉強存了個管他是貓是狗,先打完一炮再說的心思,忽然間覺悟到“小衍“這個昵稱背後指代着的真相,一腔熱血瞬時從下半身轉移到了頭頂。
拿錯了劇本本來已經夠晦氣了,結果居然還是給啞笛無聲那麽個他根本看不上的十八線low貨做替身。韓應滿腔熱情被澆滅,對着眼下的親熱只覺得打臉,眼見肅聲警告無果,咬着牙将還在他身上悉心溫存的對象狠狠一推,翻身坐起就想下床走人。
剛挪到床邊拖鞋還沒穿上,腰間忽然被緊緊抱住,才被推開的息百川居然又不依不饒地纏了上來,滿臉情、欲地試圖重新把他壓回身下。韓應被纏得太緊,掙了幾下沒掙開,幹脆反手抓着對方的衣領直接滾向地面,随着“咚”的一聲悶響,息百川低低地呻、吟了一聲,反複纏鬥着的動作終于安靜了下來。
韓應踉踉跄跄地站直了身子,趔趄着後退了幾步,靠在牆壁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約炮生涯至今,突發狀況經歷過無數,然而即使在炮、友家中,搞到一半因為動靜太大而被隔壁房客親自敲門示警,也從來沒有讓他感覺如此糟心。
巨大的裝飾鏡離床不遠,想來是酒店方特意為了前來酣戰的情侶之間特別做的情趣設計,韓應擡眼看着鏡子中褲子被扯到一半,滿脖子青紫,渾身狼狽的自己,越想越是生氣。
“你他媽給我滾起來!”
憤懑之中他也沒心情憐香惜玉,連拉帶拽的把眼前的肇事者從地上扯了起來。息百川依舊一副昏昏沉沉狀況外的樣子,好不容易站直了身體卻像是根本撐不住,哼聲笑着順勢就靠向了他的肩膀。
韓應低聲罵了一句髒話,也顧不上修正這些細節,扣着對方的腰一路拖向浴室,扔進浴缸之後,直接把花灑擰到最大,沖着對方的頭頂就是一陣狂噴。
嘩啦啦的水聲伴随着冰冷的涼意迅速把濃烈的酒氣沖散,息百川被澆到渾身發抖,本能性地想要躲開,肩膀卻被死死壓住,一直到被飛濺的水沫嗆到陣陣咳喘,韓應才把手裏的花灑一扔,拎起他的衣領咬着牙一字一頓:“現在清醒了嗎?知道老子是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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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百川慢慢把頭擡了起來,朝着近在咫尺的這張臉上細細打量了許久,半晌之後,表情似乎有些驚異,繼而才像是又是失望又是厭惡地緩緩閉上了眼睛。
前半夜的激情旖旎和後半夜的僵硬冰冷構築成了一段十分荒謬的體驗,讓房間裏的兩個人在短短幾個小時裏經歷了冰火兩重天。韓應心下不忿,又舍不得真的摔門就走,把息百川從浴室裏重新撈出來草草擦拭扔回床上後,靠在窗邊十分郁悶地抽完了半包煙,直到天色泛白才恨恨地把自己摔進了大床的另一頭。
這一覺睡下去并不安穩,夢境裏光怪陸離的畫面外加溫度偏低的中央空調讓他中途朦朦胧胧的抽搐驚醒了好幾次。等到最終意識徹底清醒,打着噴嚏伸了個懶腰,才發現身體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滾到了地上,腦袋的地方靠着個抱枕,一條毯子半墊半蓋的纏在腰上,把他裹得像個蠶蛹。
窗戶前的遮光布已經被拉開了大半,明媚的陽光洋洋灑灑的灑進房間,空氣中有細微的浮塵在飄蕩,伴着淡淡的松木香。韓應抓着亂蓬蓬的頭發望着天花板,腦補了一下晨光之中息百川起身給他塞枕頭蓋毯子的畫面,也顧不得去琢磨對方臉上的表情會是憐惜多一點或者厭煩多一點,原本有些郁悶的心情已經迅速變得愉悅起來。
躺了幾分鐘,他慢慢爬起身,眼見柔軟的大床上空無一人,掀開的被單裏餘溫尚存,忍不住跳上床去打了個滾,臉頰發燙的貼着床單傻笑了半天,才哼着小曲慢悠悠地邁向浴室,推開門後探了個腦袋進去,笑嘻嘻地沖着裏面的人打招呼:“喂,你起這麽早啊?在洗澡?”
息百川泡在浴缸裏,閉着眼睛半仰着頭,像是正想着什麽心事。聽到推門聲瞬間扭頭,一臉的不可思議:“有求必應,沒人教過你別人在用洗手間的時候,進來之前要先敲門?”
韓應撇了撇嘴,把門拉上示意性的敲了兩下,緊接着重新把頭探了進來:“敲完了……我進來了啊!”
幹濕分離的浴室空間足夠寬敞,十分對得起五位數起跳的房間價格,即使忽然間多了個不請自來的闖入者倒也不顯得局促。息百川面對無賴顯然已經放棄了無謂争執,背對着他站起身來,迅速扯了塊浴巾圍在腰上,動作麻利的擦拭着身上的水珠。
韓應雙手抱胸靠在盥洗池旁,眼睛緊盯着不遠處水霧缭繞下半裸着的身體,喉結微微滾動,只覺得嗓子有些發幹。
雖然昨天夜裏該摸的地方都基本摸了一遍,手感上已經有了實質性的體驗,但此刻借着浴燈光明正大的過了一次眼瘾,韓應還是不得不承認,即使排除顏值和性格加持,息百川作為男性所擁有的最原始的性吸引力,對于大部分女人和基佬而言也是致命的——均勻的身材日常狀态下看上去略顯瘦削,但真正脫下衣服後的身體線條流暢,薄薄的肌肉被白皙細膩的皮膚包裹着,充滿的力量感,一看就知道是常年鍛煉下才能塑造出的健康又不誇張的體格。
一片詭異的靜默之中,青年擡腿邁出了浴缸,站定之後依舊保持着背對着他的姿勢,換了塊毛巾繼續擦頭發。随着手臂的擡起,肩胛骨跟着微微顫動,背部的線條被拉展,越發顯得腰細腿長。松松挂在腰間浴巾伴随着擦拭的動作略微下滑了幾分,落在了腰線以下的位置,淺淺的臀溝露了出來,像是一個無聲的邀請。
韓應目光一路向下,在對方的腰臀部分流連了許久,終究抵擋不住誘惑,舔着有些發幹的嘴唇上前幾步,伸手把眼前的腰一勾:“喂,你這麽快就洗好了啊?”
對方身體僵了僵,本能性的揮手一拍,毫不客氣的厲聲開口:“把你的手拿開。”
韓應嬉皮笑臉地嘿嘿兩聲,把對方的警告當補藥,手指回勾順着尾椎骨的位置一路向下滑:“你這麽着急幹嘛?要不和我一起再洗一下?”
息百川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慢慢轉身,眯着眼睛嘴角微微勾了個笑,口氣裏也帶上了幾分暧昧:“應聚聚真想現在就洗?”
韓應難得被他溫柔以待,一時間連*的手段都忘了,毛手毛腳地扯着浴巾,耳鬓厮磨地咬住他的耳朵:“浴室裏面你試過沒有?先在這裏來一次,包管你爽到飛起來!”
“噢,是嗎?”
一陣輕輕的哼笑聲裏,韓應只覺得肩膀一疼,已經被牢牢扣緊。息百川的動作比閃電還快,才抓到着力點,立刻一個姿勢标準的側身摔。韓應還沉浸在浴室play的暢想中,沒想到對方翻臉比翻書還快,急情之中在跆拳道館練就的防禦術根本來不及施展,剛想後退,水跡未幹的瓷磚地板讓他瞬間打了個滑,“咚”的一聲巨響,水花四濺,整個人已經重重地被摔進了浴缸。
這一下摔得實在太狠,眼冒金星之下,磕在浴缸邊緣的後腦勺第一時間高高地腫了起來,腰腿手臂跌撞之下一片淤紫。等他連咳帶喘從水裏掙紮着爬出來,落水狗一樣頂着一頭亂毛表情抽搐着還沒來得及說話,息百川已經笑盈盈地彎下腰,在他臉上拍了拍:“應聚聚有沒有爽到飛起來?想玩兒請自便,後面我就不奉陪了。”
韓應求歡不成反被揍,氣得臉色發僵,無奈整個人被扔在浴缸裏,又被摔得骨頭散架,戰鬥指數急速下滑,只能開口大罵給自己找回場子:“息百川你在這裏裝什麽貞潔烈女?昨天晚上跪在床上求老子上你求得不要太起勁!老子懶得艹你放你一馬才讓你有精神在這撒野,不然你以為你今天能下得了床?”
息百川對着他髒話連篇的聲讨視若無睹,姿态優雅地拿了件浴衣披在身上:“應聚聚腦洞這麽大,不去開專欄寫文真可惜。想編段子想意淫你随意,我下樓吃早餐,一會就不送你出門了。”
“腦洞你大爺!”
韓應終于攢足了力氣,跌跌撞撞的從浴缸裏爬出來,步履踉跄地把人抵在了門口,殺氣騰騰地把濕漉漉的t恤一脫,指着脖子和胸口上尚未褪去的吻痕,高聲叫嚣:“你他媽自己看清楚,這些東西不是你搞的難道是老子自己啃的?”
一個個色澤豔糜的吻痕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格外刺眼,只要稍微有過經驗的人立刻就能腦補出天雷勾地火的若幹激烈場面。息百川擡起眼皮,眼光落定時似乎怔了怔,一直帶着些許嘲諷的臉色終于沉了下來。
“你先洗……有什麽話出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