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床戲
商場已經接近了打烊時間,廣播裏一遍遍的循環播放着本日營業已結束的通知在進行溫柔的趕客行動,除了還在做最後清掃工作的餐飲店工作人員,偌大的商場裏只剩下寥寥的幾個人影。
韓應一路小跑,順着原路返回,圍着中庭繞了沒幾分鐘,很快就在某個奢侈品店門附近發現了目标——息百川閉着眼睛靠在巨大的玻璃櫥窗前,嘴唇緊抿,臉色煞白,額前的頭發還絞着水珠,看上去像是剛剛洗完臉,正等着滿身的醉意被驅散。
韓應恨他始終不拿正眼看自己,眼下沒了旁人在場,也就更沒有要替對方遮掩身份裝不熟的心情,鎖定目标後快速上前,跟着就粗聲粗氣地吼了一嗓子:“酒量不行還要裝護花使者,現在慫成這樣給誰看?吐完了就趕緊走,商場要關門了你沒聽到?”
息百川睜開眼睛,輕輕瞥了他一眼,也不接話,只是很快抽回了手臂,腳步發虛的開始向前走。
韓應再次被無視,也只能疾步跟上重新抓着他的肩膀狠狠一拽:“都醉成這樣就別裝逼了,下地庫拿車,我送你走!”
大概是體能已經被酒精摧殘到了極限,外加根本懶得和眼前的對象有更多的對話糾葛,息百川被他連拉帶扯地拖到了地下地庫,一路靜默無語倒是表現出了難得一見的順從。韓應步伐踉跄地充當了半天的搬運工,好不容易把人弄到了副駕駛位,繳了停車費一腳油門把車開出了商場,漫無目的地在馬路上游蕩了十幾分鐘,才從滿車子酒氣彌漫的暈乎狀态下回過神來:“喂!你到底住哪?趕緊吱一聲!”
息百川閉着眼睛在車裏靠了一陣,像是終于攢足了說話的力氣,眉頭緊擰的啞着嗓子勉強開口:“不用麻煩了,你随便找個地方停車把我放下就行,這附近打車都很方便的。”
韓應把油門踩得虎虎生風,臉上一派不屑:“遮遮掩掩的幹嘛,怕我知道你住哪然後趁火打劫?實話告訴你,真想幹你都不用等到回酒店,車上也一樣艹!”他等了一陣,斜眼看着對方眉頭緊鎖并不準備搭腔,自顧自的繼續表明計劃:“你要裝死不說也随你,那就跟我回酒店去睡!”
息百川的嘴炮技能暫時被醉意封印,頭也疼得厲害,聽着耳邊的各種意、淫只覺得不勝其煩,蹙着眉頭權衡了一陣子利弊,摸了張房卡扔到他眼前:“那就麻煩應聚聚了,請送我回這裏。”
房卡上印着的英文logo雖然看不懂,但最下方的中文地址總算還不陌生,韓應略加打量,當即調轉車頭一路馳騁直奔目的地,等到半個小時後他終于氣喘噓噓地把人架回房間,還沒來得及邀個功,息百川像是終于撐不住醉意的襲擊,不發一語地直接軟在了床上。
韓應原本打好了算盤,想趁着這難得的三次元面基的機會打探一下對方由直變彎的心路歷程,再順便增強一下雙邊感情為自己的下手之路做鋪墊。然而眼下的夜談對象提前挂機下線,就像很多年前他在扣扣聊天界面上長篇大論找着各種話題,對方卻根本懶得應付一樣,留着他一個人在原地幹瞪眼,那種束手無策的感覺讓他又是憤怒,又是挫敗。
“息百川你別裝死!就這麽幾杯酒你不至于吧?”
“趕緊起來,老子一堆事要問你呢,把話說完了再睡!”
“你再裝死老子直接把你艹醒你信不信?”
各種連哄帶騙的威脅統統用了一遍,卻始終沒有換來半點回應,一屋子的靜谧之下只有略微發沉的呼吸聲輕輕響起。空氣中是淡淡的酒精味道,還有些許清冽的雨後松木般的香氣。韓應吸着鼻子唱了半天獨角戲,看着息百川巴掌大的一張臉倦意濃濃陷落在被單裏,睡得昏昏沉沉的樣子,又不忍心真的把人給強行推醒。瞪着眼睛在床沿邊上坐了半晌,也覺得有些無聊,幹脆脫了外套正大光明的仰身一躺,大刺刺的直接睡在了對方身邊。
巨大的落地窗前遮光布并沒有完全拉緊,悠悠的月色透過縫隙趁虛而入,給房間鍍上了一層柔光效果,就連熟睡中的青年看上去也溫馴了幾分。韓應雖然從早到晚忙活了一天身體早已經累了,但和這麽多年的意淫對象終于成功面基,此刻還能同床共枕的事實,依舊讓他精神亢奮,腦子裏一片清醒轟隆隆地開着各種小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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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圈發展這些年,聲音之外,也迅速在和“顏即正義”的大趨勢接軌,多少聚聚為了艹粉,幾刀子下去拉皮削骨,整得連自家親媽都不認識,甚至就連三更弦斷那種自認清高的角色也被內圍言辭鑿造的蓋章過有打美白瘦臉針。韓應看不上假臉團,卻也不會因為純天然無添加就降低自己的審美标準。就五官而言,息百川及不上三庭五眼都标準到幾乎挑不出瑕疵的方欣,但組合在一起偏偏性感撩人。比起清秀美貌這些偏柔性或者中性的形容詞,俊朗帥氣,性感英挺這樣偏男性的評價似乎更适合他,加上腰細腿長氣質優雅,只要稍微腦補一下對方被自己幹到眼角發紅,五官扭曲的模樣,他就忍不住喉嚨發幹,熱血沸騰。
熟睡中的息百川似乎陷入了一個不太愉快的夢境,輕微的哼了兩下之後翻了個身,眉頭漸漸蹙緊。韓應雖說和人滾床單向來講究你情我願,此刻對着一個醉酒的家夥也并不想強行奸屍,但畢竟意淫了這麽多年的春夢對象近在咫尺,熱豆腐端在了眼前不可能不吃,眼見着對方嘴唇微微翹起,怎麽看都是一副夢中索吻的标準姿勢,幹脆湊過身去攬住對方的腰,惡作劇似的在對方的嘴唇上輕輕咬了咬。
雙唇相貼時的觸感十分柔軟,鼻息之間交錯着的淡淡酒精味很快讓人心跳加速。韓應試菜試出了滋味,瞬間把淺嘗即止的念頭抛在腦後,盯着對方被印上了淺淺牙印的紅潤嘴唇看了一陣,一不做二不休地勾住了對方後腦勺,加重力氣壓了上去,把這場咬嘴唇的惡作劇變成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吻。
輾轉反側的吻了好一陣,直至嘴角發麻,他這才意猶未盡地略微擡起頭,正琢磨着當下這般良辰美景,息百川又難得的安靜溫馴,除了接吻之外不再幹點什麽未免有點太可惜,眼前的人睫毛動了動,一直緊閉着的雙眼慢慢睜開了。
一時之間,兩人四目相對,卻誰也沒說話,寂靜的黑暗之中,只有彼此的呼吸被對方靜靜的吞咽着。韓應上半身壓在對方胸前,下一個動作還沒來得及構思好,此刻繼續下手也不是,慫回去也不太甘心,只能讪讪一笑先打了個招呼:“你醒了?”
話音還沒落下,腰的部分已經被人牢牢扣住,随之而來的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重重掀翻,韓應雖然算是熟悉了二次元的世界裏對方一言不合就怼人的習慣,卻還沒适應三次元的世界裏這毫無預警就動手的畫風,毫無準備之下根本無暇反抗,頃刻之間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脊背落定的瞬間還沒來得及判斷接觸的到底是床單還是地板,一個深情炙熱的吻,就已經堵得他完全說不出話來。
短暫的驚愕之後,接踵而來的是巨大的狂喜,韓應雖然對于被人壓在身下的體位經驗值匮乏,但終究不願辜負了眼前的春光,當即調整好姿勢揚起下巴,專心致志地迎接對方的熱情。
息百川含着他的嘴唇重重吮吸了一陣,舌尖很快挑開他的牙齒,長驅直入地探入了口腔。韓應作為只用舌吻都能把約炮對象挑逗到腰抖腳軟的前戲小能手,不甘示弱的迅速回擊,和對方熱情似火地糾纏在一起。唾液交換的潮濕聲響中,不時有短促的哼聲穿插其中,交疊着的呼吸也越發急促,擦得空氣裏四下都是炙熱的火苗。
韓應禁、欲了好幾個月,一身的精力蓬勃欲發,根本禁不住撩,何況眼前的人還是被他心心念念惦記了這麽多年的春夢對象,舌吻剛一開始,身體就已經情不自禁地起了反應。不久之後感覺到對方纖長的手指已經一路向下鑽進了皮帶,他勉強從熱吻中掙出個間隙,喘着粗氣向床邊蹭了蹭:“那個……你先等下,我去櫃子裏找找套子和潤滑劑,免得一會搞傷你。”
息百川像是完全沒在意他到底在說些什麽,一伸手把他挪開幾寸的身體又拉了回來,繼續熱情強勢地在他的嘴唇上親吻吮吸,韓應對于規劃已久的夜聊劇本突然改成了動作片詫異之餘卻也十分滿意,姿勢娴熟地開始扒拉起對方的衣服,順帶喘着粗氣的湊在對方耳邊笑:“看你急成這樣,一會老子直接給你舔算了。”
滿屋子的空氣已經被情、欲填滿,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不斷摩擦,早已經劍拔弩張,韓應習慣了上床之後直入主題,極少有耐心做這麽長時間的前戲,眼下被連摸帶吻的預熱了十幾分鐘,感覺到對方粗暴激烈的動作終于慢慢平息下來,重新擡起頭和他四目相對,心都化成了一池春水,忍不住擡起身體主動在對方的下巴上狠狠咬了一下:“我今天來得倉促,沒準備套子,幹你的時候會小心的……然後,你喜歡什麽姿勢今晚都随你。”
壓在他身上的人沒有接話,只是像撫摸一件珍貴的瓷器一樣輕輕的撫摸着他的臉頰,那種小心翼翼的認真和憐愛,比不久之前的狂熱親吻還要讓人亢奮不安。韓應渾身躁動之下受不了這種纏綿悱恻的溫柔,只想迅速真槍實彈的壓住對方大幹一場,忽然之間,他感覺額頭一熱,一個猶如鴻毛般的吻溫柔落下,随即是幾不可聞的一聲低啞呼喚——
“小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