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嘶……你能不能輕點,這可是我為了救你才受的傷啊。」
「那要不你自己來?」
我沒好氣地說道,都這種時候了,這位霸道總裁還是不改大少爺的脾氣。
綁匪在公路上帶走了我和張知言,上車時就給我和張知言套上了頭套,一路上東拐西拐,不知道到了哪個偏僻的角落才停了下來。眼前似乎是一個廢棄的倉庫,綁匪正在互相擦藥,我厚着臉皮以三寸不爛之舌,用「人質的健全」為由,向綁匪讨要了一些碘酒和紗布,然而張知言還嫌棄我給他挑出肉裏的玻璃碴時下手太重。
血肉模糊的手臂我看着都疼,張知言臉色都變白了。看得出來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他還是強撐着和我開玩笑。心底不由地嘆了一口氣,下手更加小心翼翼了。
張知言見我面帶不忍,就開口說道:「我這也算是為了你不顧性命了,你說說,你的白月光會為你做到這個地步嗎?」
「你還別說,他真的會。」我頭都不擡地回答。
「哼!」張知言用完好的一只手抓住我正給他擦藥的手腕,「你是哪來的自信?我不信那個弱不禁風的沈思淵會為你出頭到這種地步。」
如果我手裏有一本《霸道總裁你別跑》的小說,我一定會現在就拍在他的臉上,讓他看看小說裏的沈思淵是不是為了救我而受傷的,只是眼前實在不适合讨論這些。
「你抓我手幹嗎,沒看見我在給你上藥嗎?你抓着我,我怎麽包紮。」
張知言松開我的手,換上了一副受傷的表情:「聆聆,我為了你可是連命都可以不要了,你為什麽還對我這麽不假辭色呢?」
大哥,你的霸道總裁睥睨天下的氣勢呢?為什麽要換上一副小白兔的模樣?
不過說到底,剛才發生的車禍總歸是驚險萬分,一個不小心他真的可能會活不下去,雖然我知道他有主角光環護着,未必會死,可是去撞車救我的張知言并不知道他自己不會死,但還是用這種自殺式的方式救我,歸根到底是我欠了他的。
我軟了口氣:「那你就少說兩句吧,胳膊都這樣了,你都感覺不到痛嗎?還有心情在這像個孩子一樣地攀比。」
「你是在心疼我嗎?」張知言一雙明目滿眼期待地看着我,「聆聆,我下午說的話全是認真的,你是我生命裏不可或缺的存在,而我也一直都……真心喜歡着……」
然而我還沒開口,張知言的話就被一旁的劫匪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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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我們這群大老爺們還都在這兒呢,現在你們可是被綁架了,怎麽還有心情談情說愛呢?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們的職業。」
見告白被打斷了,張知言臉色愈加不好了,我心裏卻突然想笑,這劫匪也真是個人才啊。
見我們不說了,劫匪又嘟嘟囔囔地說道:「真搞不懂你們這些有錢人,怎麽那麽多愛恨情仇、豪門恩怨,真是閑得沒事幹了。」
聽到這句話,我心裏一突,要說我和張知言這幾句對話,可是和「愛恨情仇」「豪門恩怨」差得有點遠吧,最多牽扯到一個「愛恨情仇」,細想之下,「豪門恩怨」就有點意思了。
我低頭對上張知言的目光,只見他的眼神閃了閃,果然他也聽出不對勁了。看來這場綁架的幕後主使和這「豪門」可是有點關系啊。
綁匪并未察覺到,只是讓我們給家裏打電話要贖金,一個人 500 萬。張知言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我頓時看見綁匪臉上出現了肉疼的表情。這個表情似曾相識,像極了我之前砍價時被店家一口答應的表情,一個感覺自己給多了,一個感覺自己要少了。可是為了維護自己窮兇極惡的人設,綁匪也不好意思再開口漲價。
只是我這邊何父的電話一直打不通,張知言則直接聯系他秘書籌錢了,看他那痛快給錢的模樣,我強忍住想讓他把我這一份贖金也出了的心情。綁匪看我的眼神愈來愈懷疑,赤裸裸地覺得我不是親生的,我只得給何父身邊的王秘書打了個電話。
打過電話後就靜待贖金,約的是第二天上午交易。綁匪們便把我們綁了,自己開始吃飯。被張知言拉着跑了一下午,我可是一口水都沒喝上,于是我又厚着臉皮去要飯。結果這次劫匪說什麽都不給我了,估計是被我和張知言剛才的「秀恩愛」片段傷了他們單身狗的心靈,我只得餓着肚子等着。
深夜裏,突然聽到幾聲「咕咕咕咕」的鳥叫聲,在夜晚裏顯得格外突兀。綁匪狐疑地看了我們一眼,我擺出一副無辜的模樣,然後他便叫了兩個手下去倉庫外面看看情況。
一直在閉目養神,我都以為是失血多過昏迷的張知言突然睜開了眼睛,目露精光,他用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想從我這裏讨到便宜,沒那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