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厮殺
這麽一想，提刀一振，沉聲道：“邵達，你走！不用管我們！”邵達見林無涯聲色鎮靜，不敢耽誤，說了句：“好，你們小心！”側身一頓，翻身攀在了船的外圍欄杆上。林無涯看邵達翻走松了口氣。
領頭的那個酒糟鼻子也看見邵達要走，一急，叫道：“攔下那小子！”說完幾個離得林無涯和百裏笉的遠的人，一轉身朝邵達追過去，林無涯怕邵達招架不來，果真心急萬分，手裏的刀運了最快的速度砍出去，百裏笉見他臉色凝重，沾上血的臉帶着狠戾之色顯得猙獰可怖。
那些人終究都是練過的，林無涯的刀子揮的再猛也不過只是能讓這些人退避一時，想傷人顯得還是有些困難。林無涯奮起後也不知道能撐多久，但明顯喘息聲比以前更大了，這樣下去，那些人已經跟一手攀着外圍欄杆的邵達糾纏在一起了。
林無涯眼見邵達就要吃虧，心急如焚，回過臉看到百裏笉動手行雲流水，倒是顯得沒有那麽緊張。林無涯心生一念，矮身避過罩頭迎上的砍刀，沖在百裏笉的身旁，替百裏笉隔開刀子。
百裏笉斜瞟了他一眼，林無涯壓低聲音道：“我幫你沖出去，你帶着邵達走！”百裏笉的棍子揮出敲在一人肩頭，冷聲道：“你自己的人你自己帶着吧！貨我一定不能丢了！”林無涯聽完只覺氣的發顫。
眼見邵達不敵，生怕他有什麽閃失，自己卻在心底說服不了自己扔下百裏笉一個女人在這群人拼殺，急躁下青筋暴露，手裏奪來的砍刀“嗤啦”劃破近身人的衣服，“噗”的捅了下去，卻也不管周圍其他人的刀子砍了上來。
血濺了自己和百裏笉一臉，林無涯一腳踢開自己刀上半死的那個人，喝道：“貨我給你奪回來你還不走！”百裏笉見他身上全是血跡，一時間兇神惡煞，手裏的刀子揮出去就傷一人，自己身上被砍根本沒有了反應。
血紅着眼睛瞪着自己，不覺心頭一震，全身打了個寒戰，皺眉應聲：“我去幫他！你自己小心着！”說完從他身旁一轉，提着的鐵棍斜縱了出去，當着那些人的腦袋上打了過去，沖出了圍着林無涯和自己的圈子。
林無涯百忙裏聽到百裏笉的話，透過重重疊疊的人群看到她朝邵達奔了過去，終于在心底舒了口氣。
百裏笉走了，這些人打的見了血，都是瘋了一樣，手裏的家夥伴着領頭人的罵聲都招呼了上來，林無涯早就精疲力竭，麻木的舉刀格擋。看着這些殺得血紅了眼睛的人，在心裏頭苦笑，“一山更比一山高，自己的能力沒有那麽高！看來真要不明不白的死在這兒了！”
自己游神出外，眼睛卻沒忘朝百裏笉他們看一眼，有了百裏笉搭手幫忙，邵達沒那麽狼狽了！林無涯看到這兒臉上露出個笑來，本就冷酷的臉加上濺上來的血跡，斑斑點點本就兇靈一樣，突然對着這些人這麽一笑，不少人驚愕一下。
林無涯突然“哈哈”一笑，手裏的刀滴着血揚起來，叫道：“哼，來啊！今天就讓爺爺看看你們的手段！”
那些人本來見百裏笉走後他萎靡不振，聽着領頭的叫喚：“先做了林無涯，其他的都不用管！”都是瘋了一樣往上撲，林無涯手裏的刀子一振，揮開劈到堵在自己眼前的人。眼前的人見他一下來了這麽大的精力，不覺微微退了一下。
林無涯和那領頭的酒糟鼻子冷冷對視一眼，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血，雙手緊握刀把，立了個門戶，吸了口氣。
他已經拼盡了全力，自己的處境到底有多麽危險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身上的汗幾乎把全身的衣服都濕了，他用上了自己琢磨出來的全部的打架方法和技巧，勉強游走到現在。等百裏笉帶着邵達撤了，林無涯心中沒底還能應付多久。
領頭的見林無涯的架勢，忙叫道：“你們退什麽，他一個人有三頭六臂？！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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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不比一般的小混混，林無涯氣勢上再厲害也壓不住這些人，看着邵達和百裏笉走脫道倒沒什麽顧及了。身子一騰挪轉到了另一人的一側，雙手一帶連着砍到三人，接着朝後的空地一躍，和那領頭正面相對。
扶刀立在面前，冷眼看着那人說道：“都到這個時候了，交代個名姓，也好讓姓林的見了閻王報上名號來！”酒糟鼻子臉上一片青紫，咬着牙狠聲道：“想知道就去問閻王吧！小子，我看看你還有多大的能耐！”
說完揮了揮手，圍着林無涯的人轉了圈，離得遠的卻向後面散開了。林無涯仰天大笑，刀鋒見光，帶着血的利刃寒氣一冽，沉聲道：“來吧！今晚就看看小爺能賺多少！”說完右腳飛出，手裏的刀出其不意，朝側鈎了回來，前腳飛出直踢面前一人的面門，勾出的刀深深的勾在一人的脖頸，血噴了周圍的人一頭一臉。
林無涯大笑了一聲，抹了一把臉，叫道：“三個人，留下你林爺一條命，值！”領頭爆喝一聲：“殺，殺，給我殺了他！”林無涯手上的發麻，手上的刀勁道不足，看着湧過來的人砍上來的刀閃躲開來遠不能和開始一樣閃躲自如，連着避開幾次，背上卻也被劃開幾道口子。
這樣一來，行動更是費力，心裏想再撐到邵達他們走了，從人影裏遠遠看過去，卻見散開的人正朝着百裏笉沖過去。
邵達和百裏笉已經上了自己的船，這些人沖上去正要往過翻。襯在黑暗裏，林無涯就聽到了刀子砍鬥的聲音，隐約好像看到了百裏笉被一直逼退。咬牙撤了一步，瞪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吐出嘴裏的血污，躍起把那人翻到在地，單膝着地，撐在那人的身上，用盡全力朝着圍困百裏笉的那幾個人飛出手裏的砍刀。
他手上的力道不足，只好借着身下這人翻騰彈起來的力道頂着一口氣飛出手裏的刀子，身下的那人翻騰起來之時手裏的刀子跟着遞出，終究是練過的人，林無涯見寒光一閃，胸口冰涼刺疼，惶急下，飛快伸手握住半截還露在外的砍刀，趁着這時身後的那些刀都斬了下來。
林無涯覺得背脊連着幾處被砍，膝下用力，一手握着刀子硬生生的從自己的胸前拔了出來，反手回捅在那人身上，側上滾開。
邵達遠遠看見林無涯翻了出去，百裏笉和自己身前的三個人倒下一個，是林無涯的刀飛出來砍翻的，暴跳起來就要朝着林無涯往回沖。
林無涯看見邵達發了瘋的砍殺，強撐着砍下來和捅進腰間的刀子，喝道：“你不走是等着收屍嗎！”邵達沒有說話，刀子舞起一團風，拼了命往回殺。百裏笉見勢，拉了邵達的胳膊，喝道：“開船走，我回去找他！”
說完不等邵達反應，手裏的刀子橫飛，“铛”的一聲，架開從上插下來的刀子，幾把刀铛的一震，百裏笉飛出的刀直直插在了甲板上。林無涯趁着空當翻身起來，退了一步，這一步一退，他心底寒透，全身軟綿綿的，再也吃不上力了。
百裏笉一個淩空輕翻，站在了自己的對面，中間隔着五六人，被百裏笉突然飛身過來震了一下，都死死的盯着林無涯和百裏笉呆在當地，臉上卻透着驚愕的神情。林無涯手裏沒了刀子，就算是有也根本吃不上力來，吸了口氣，擡頭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說道：“你走吧！我走不了了！”
百裏笉還沒有說話就聽到領頭的那人說道：“愣着做什麽，砍了他！”林無涯看着黑暗裏，猜着邵達應該能逃走，心裏倒也不堵得慌。顫着腿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一個人舉着刀搶了上來。百裏笉冷聲喊話：“你走不了，你的人也走不掉！”
林無涯聽了她這話，打了個激靈，飛出一腳，踹開上來的人，悶聲道：“怎麽？”林無涯說完，手上一軟，眼前人影晃晃蕩蕩，百裏笉打到幾個人，穿到自己的身前，拉着自己道：“走！”
林無涯苦笑，“怎麽走？”百裏笉忙亂下回頭瞥了一眼，但見他一身血，不知道砍傷多少處，心頭一凜，拉着他向後靠了靠。
林無涯重重的喘了口氣，低聲道：“你幫我帶着邵達走！其他的不用管了！”百裏笉眼睛死盯着随在身旁的人，冷冷說：“你自己的事自己料理！別廢話！”林無涯連站着的氣力也都耗盡了。
滿臉血污，卻展顏一笑，低低問了句：“能游泳嗎？”百裏笉斜眼看了一眼船下，微微點了點頭，橫了橫手裏的匕首，湧上前的人微微縮了縮。林無涯拉着百裏笉，道：“跳下去，怎麽樣？”百裏笉低聲道：“你行嗎？”
話還沒說完，林無涯拉着她，看着拎刀上來的人，道：“走！”用盡最後的力氣倒躍出船和百裏笉一起跌進了水裏。
接着“撲通”一聲倆人紮進了水裏，林無涯翻出去的時候，慢慢送開百裏笉的手，想對她說一句自己壓根就不會游泳，只是可惜沒來的及。
